不是故意爱到你

你没错。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轻推开她，到房间收拾东西。
  “所以你这是要分手么？”她也有点火大地问。从头到尾她都一直忍气吞声，这并不代表她是理亏的一方！
  “这就是你一直想跟我说的？分手？”余典实停下脚步，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你话里想表达的意思！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你的隐瞒，努力说服自己你只是忘记了，安慰自己说你不带我去你的公寓并不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我都觉得自己已经为你委曲求全了，你还说什么我不爱你！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要这么委屈我自己！”她觉得委屈，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了。“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还怀疑我？我怎么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除了哭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我，我不知道你会委屈自己，你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她真的令他很惊讶，与此同时还窜上一丝欣喜。
  “对，我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我再也不想让自己难受了！”她接手他的动作，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到袋子里，一边装一边哭着说：“我讨厌你！你快点离开我的视线……”
  “可是你还爱我不是么？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他笑着问。
  “不许笑！我不爱你了！我不用你管！”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从来没有跟人生这么大的气，语气也转为不自觉的撒娇。
  他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可是我还爱你怎么办？我离不开你。你也许还会找到更好的人，但我已经再不可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幸福了，所以我不走。”
  “走开！我不要你了！我……”她的嘴被堵住了——以唇。在深深沉沦之前，她脑中最后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当女人说出他们不想听的话就以吻诱惑？
  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还算心平气和的坐在沙发上。“你从什么时候搬进那里的？”她质问，语气已经不是很强硬了。
  “有一段时间了。在你去我们餐厅面试之前。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住在对面，这是真的，我以人格发誓，直到公寓前面的大树被砍倒，我才知道你住在对面，然后我认出了你，也开始不与自主地观察你，然后越来越喜欢你……”
  “说重点！”她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被他催眠。
  “我说的都是重点！”他抗议道。
  “你为什么要观察我？还有认识我之后为什么不跟我说？”
  “一开始我只是无意发现你居然是那天来面试的，出于好奇我只是多瞟了两眼，你的客厅温暖的布置我很喜欢。渐渐的，看你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上班有时候都会想你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吃泡面……你知道么，我虽然没有录用你，但是你是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人，我很羡慕你能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的直率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我想融入你的生活，感谢多多，让我认识了你，这真是奇妙的缘分不是么？”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神奇。“至于没跟你说这件事是我错了，一开始我只是认为不重要，后来觉得说出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知道，毕竟偷窥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是我发誓我只是看了客厅，卧室我可是一点都没看。”
  “那又怎样！难道我就应该原谅你？”她就是要故意刁难他。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觉得着一件小事我可以瞒你这么久，将来结婚后，很多事情我可以隐瞒得更久，然后可能有一天也会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找到你说，请你成全。对吧。”直到现在他才确定她爱他。因为父亲的事，她根本不相信男人，正是因为爱他，她愿意相信他，愿意赌上她的婚姻，所以她才会那样说：“我们结婚，过到哪算哪。”真是个傻女人。“虽然誓言这种东西很虚无，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会负你的，直到我咽气的那一天。”
  “干什么这么说，我不喜欢你提到这个话题。我以前看过张曼玉和周润发演过的一部电影，张曼玉演的女主角很爱周润发演的男主角，他们很相爱，没想到周润发死了。几年以后，张曼玉遇见了和周润发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她又爱上了他。结果在结婚的那天，周润发出了车祸死了。张曼玉总是一个人在思念，她既孤独又寂寞，却无处宣泄那些可怜的情绪。对于爱情来说，死亡也是一种抛弃。所以你不可以比我先死——我不要你遭受被抛弃的命运。”
  “《玫瑰的故事》。这部电影我也看过，那时候没觉得别的，只是觉得张曼玉很漂亮。”男人和女人的构造真是不一样，看问题的焦点也不一样。“不要说这种话题，我不喜欢你说得这么伤感，比起那些触不到的未来，不如珍惜现在。”
  “有一天你不会再爱我怎么办？”
  “爱情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十几年后，我们成了老夫老妻，一定不会是爱情的原因，而是因为那时我们已经成为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再心跳加速，却会像血液一样，成为对方活下去的必需品。对了，明天要不要到我家去看看？你的这间房子我们两个人住刚刚好，但是小宝宝出生之后就会有点挤，也许会妨碍他的活动。我在想要不要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到时候打通后地方就足够用了。”
  她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以为买房子是在市场买菜啊！你一个小小的经理，哪有那么多钱！就算是贷款，你也总是要还的吧！你这种花钱的方式我真的不赞同。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存款么？”
  “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啊。我没有钱你也知道，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养我的，我大概有吃软饭的天赋。”他很无所谓地说。
  “那倒也不错，毕竟你的家事很拿手——哈哈，你爸爸听了会不会被气死？”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一本正经地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和她笑倒在一团。笑够了之后，他微喘地说：“把我的公寓卖掉就差不多够钱了。你打听一下，隔壁有没有意图卖房子。”
  “不好吧，这栋楼已经很老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要被拆掉。”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事，“原谅我不想搬家的自私，这房子我从小住到大，爸妈离婚后我就自己住在这里。能住一天是一天，我不想离开这里。”
  “不会的，这次城市规划都没有把它拆掉，以后就更不可能。我们最起码还能住个五六年。”
  “隔壁住的是一对老夫妻，前几年搬走了，把房子租了出去。但是我不想买，还要装修，太麻烦了。先保持原样好么？等宝宝长大了，这栋楼说不定也要拆了，到时候我们就搬到你的房子里去？”
  5
  九月。阳光灿烂的一天，余典实终于克服万难娶到了杨靖靖。婚礼简单而隆重，当穿着洁白婚纱的靖靖出现在余典实的视线中时，他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从靖靖父亲的手中接过她的手，也收到了她质问的眼光。
  什么意思？我爸不是不回来么？她瞪着他，这么重大的日子实在不适合开玩笑与秀惊喜。
  他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记安抚的微笑，接着便向神父宣读了他的誓言。在新郎亲吻新娘的时候，她抽空警告道：“你最好让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然就让你睡地板。”
  “你真漂亮！”今天他的父亲送给了他一辆车，他收下了——这是父亲第一次送他礼物，他不想弄僵父子关系，而且这正是他需要的，何乐而不为呢，而这都是靖靖的功劳。
  程伟杰作为伴郎，忽然有点羡慕他这个表弟。虽然有女人缘的向来是他，但是表弟却比他先找到了命中的另一半，看着脸上幸福洋溢的余典实，他觉得自己的自由和潇洒好像有点幼稚——这样成家不是也很不错么，自己在坚持什么？看着不远处和新娘子聊天的恋人，她是他花了四个月、出差一个月追来的，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他的终结者，挑一个好时机求婚算了，省得还得为她身边的追求者提心吊胆。
  苏容决定下次再也不去当伴娘了！整个婚礼几乎都是伴娘在操劳，新娘只要美美的坐着等人服侍就好，虽然收了一个大红包，但是她还是觉得保住小命比较重要。靖靖终于结婚了，她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靖靖一向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就像看电影的时候，主角都还没有哭她就已经稀里哗啦了，很多时候她很冲动，不小心对人家说了重话后会很愧疚，有的时候苏容觉得自己是她的姐姐，天知道她比靖靖小了半年，偏偏靖靖看起来就是一幅涉世未深的清纯样子。现在，靖靖终于能克服心中的阴影，她真的很为她高兴。
  “猪！该换礼服了。”苏容拎着裙子，跑到礼堂催靖靖。
  “哦。范宁也过来了，我没想到她在英国还会特地跑过来！等着婚礼结束我们好好聚一下，好几年我都没看到她了呢！”
  “真的吗？一会儿我去找她，你先去换衣服吧，这个死丫头，来了也不找我！”范宁是她们高中时的好朋友，那时候她们三个好的不得了，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去，后来靖靖和苏容考到了一所大学，而范宁选择了到英国留学，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友情这种东西其实不会因为距离远而消逝，每年圣诞或是过年范宁都会寄礼物给靖靖和苏容，她们也会有好东西和她分享。所以知道靖靖结婚，范宁就马上赶回来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靖靖无法穿高跟鞋，所以之前选好的黑色礼服也不能穿了，最后只能选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它的腰部设计很流畅，可以掩饰微凸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