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爱到你

我今天刚买的百合。在客厅。”
  “是么，难怪客厅那么香，那你比较喜欢哪种？”
  “我喜欢雏菊。可惜你是用玫瑰求婚的。”她有点遗憾地说。
  “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没有在第一次答应我么？”他有点了然地问。
  “讨厌！你明知道不是的。快出去换衣服，我今天给你露一手！”她神秘地说。
  “好吧，那就看看我老婆的本事了。”
  “你……”菜上桌以后，余典实先夹了一口凉菜，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我已经仔细确认过了，没有把陈醋当作是酱油，也没有把糖当作盐乱放。”每次她做错东西他就会这种脸，可是这次她真的没做错。
  “可是你好像把麻油当成了芝麻油。”
  “恩？是么？我尝尝——的确是有点怪，不过还能凑合……”
  “除了这个，其他的菜都不错，尽得我真传！”他称赞道。
  “那就不要吃这个好了，反正还有别的，干杯！”她向来不让这种小事困扰自己。
  “知道么？很高兴你恢复了，我就知道你会坚强的。”他喜欢她的朝气，每次看见她失落的样子都会令他很难受。
  “有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只是还不习惯有人和我分享一切我的隐私——我的快乐、悲伤、情绪失控和……坏习惯。事实上，我虽然遇事很乐观，但是我的好朋友都知道每当我遇到重大事情时我不会找人分享，只会自己处理。”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他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
  “我想说的是，有的时候请你……就是……leavemealone！你明白么？我不想像这次一样为了你好起来。对不起，也许这些话我不该在今天说……”
  “什么叫‘为我好起来’？”他的眉头皱的很深，而且有预感他不会听到什么令他高兴的。
  “我是说，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直率，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敞开来谈。你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为了你我强迫自己好起来，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担忧的样子。可是你知道这就像是一道伤口，你放任它自己愈合的时候虽然时间会有点久，但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反之你给它包扎或是吃点什么补品，它虽然愈合得快但是会有丑陋的疤痕。我想说的是，你就是我的绷带或是补品，你让我的伤口好得快但是不完全。”她的神情充满了苦恼和困惑，像个迷宫中的小女孩找不到出路。
  “即使是现在我都很喜欢你的直率。虽然——它很伤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说实话他感觉心有一点寒，但是偏偏他知道这是真实的她，他一点都无法生她的气。
  “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有点懊悔，这些不应该说的！妈妈和苏容也说过，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跟丈夫说，婚姻的长久在于适度的透明和隐瞒……天啊！不说好了、不说好了……“妈妈说除了父母。丈夫是最亲近的人，我想没理由苏容和范宁都知道的事情我要瞒着你，我又不想看着我们因为我的问题而出现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要我怎么明白？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道那会令我难受？你替我想过么？我担心你、关心你，努力取悦你，你却对我说——我是绷带？这一切要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想？”他不带一丝表情地说，觉得自己有点没有价值。
  “我知道这对你是个伤害，可是我想我们可以共同解决……”
  “不，你不是要我共同解决，而是要我别打扰你！你始终在我们之间筑起一道墙，我根本过不去，你也不想让我过去，那你和我结什么婚！”
  “结婚就不能保留自己的隐私了么？而且我……”
  “是、没错！你就自己留着你的隐私吧，我才不想知道！”他气急败坏地穿上外套，出门。
  靖靖还处在呆愣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关门的声音把她惊醒——余典实走了！
  2
  “杨靖靖！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苏容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是爱情白痴还是感情智障啊！余典实即使是个圣人也会动怒的！”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好瞒着的，而且我不想把问题扩大，这样大家都不会好过。范宁，你也觉得我错了么？”转而向范宁征求意见。
  这次回来以后，范宁一直没有回英国，当年她远走英国其实是一种自我放逐，高中时候她和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子相恋，遭到了家人的反对，正当她据理力争准备全力捍卫自己的恋情的时候，那名男子却拿了范宁父母的钱走了。范宁深受打击，想离开这个伤心的环境于是去了国外留学。八年过去了，范宁已经想通了，她决定回国面对她该承担的责任。
  “要是我，我也不会这么做。”她们这三个人中，靖靖长得可爱但是性格比较冲动；苏容长得艳丽但是性格比较男孩子气；范宁是个标准的淑女，从小严格的家庭教育造就了她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她的长相是三个人里面最不起眼的，可是她独有的那种温柔婉约的气质令她成为三个人的中流砥柱。通常都是靖靖和苏容在打打闹闹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范宁出声制止，他们有什么问题都会向范宁征求意见。
  听了范宁的话，靖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所以真的是我做错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你错，你只是想法太简单，没有顾虑到余典实的感受。这个倒霉的男人，居然娶了你这么一个没大脑的女人，真为他感到同情。”苏容在一边凉凉地取笑。
  “靖靖，其实改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再说余典实也不是你的责任，他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必须要对他做出一定的牺牲，如果一切还是以前的样子，那你就不是结婚，而是找了一个活动物品，不是丈夫。而且我不相信余典实跟你结婚以后没有任何改变，既然他为你改变，没理由你不行啊。”范宁软软的语调有着强大的说服力。
  “余典实根本不是你的绷带，他是你的疗伤圣药。你只是不习惯他的关怀，你一直都是自己面对所有的事，连宁宁和我都插不上手，因为这次你不是自己舔舐伤口，所以你不习惯这种改变，但是这是你的问题，跟余典实没关系。”苏容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见靖靖不发一语，她又继续说：“你可以反过来想想，要是没有余典实的细心呵护你会好的这么快么？你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很快你就会想通了。”
  “可是我要怎么劝他回家啊？他被我气跑了。”靖靖已经开始忏悔了。
  “这还不简单。他家不是在你家对面么？你就穿上我送给你的那件睡衣，然后……”苏容小声地在靖靖耳边煽动。
  靖靖听得脸通红，有点迟疑地说：“这会不会太大胆了？”
  苏容一翻白眼：“拜托！你们是夫妻啊！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可是你还没结婚啊！哪来的那么多手段？”范宁皱着眉头问苏容。
  “问她。”她指着靖靖。“是她书里写的。”
  “什么！你少诬陷我！我哪有写这些乱七八糟的。”靖靖差点被橙汁呛到，急忙为自己澄清。
  苏容就知道不能对她抱有什么幻想。“这个情节是你在第五本一个短篇小说里面提到的，只不过书里的男女主角不是住对面，而是青梅竹马，他们闹矛盾的时候，女主角就是用的这种方法。”苏容单手支撑着下巴，眼皮都没抬地说，她怕看到靖靖会忍不住自己的暴力倾向。不小心砸了餐厅可不好，赚的这点钱还不够维修费呢。
  “经你这么一说，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亏她还认认真真地回忆了起来！
  “范宁，如果哪天我被气死了，你要帮我报仇啊！”苏容一本正经地说。
  “恩。”范宁忍住就要喷出的笑：“我会的。”
  “不要啊，苏容！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没有钱烧香给你啊……”靖靖像是唱大戏似的没等说完，自己已经笑倒在桌面上了。
  苏容和范宁也一样没形象地笑摊在对方桌上。还好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对她们露出诧异目光的也只有三两个人。笑够了之后，靖靖的眼中已有泪花在闪烁——她向来是易感的。“高中时候我们说好的永远这样下去——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地互相取笑和疯玩——没想到一分开就是八年。”声音的哽咽在静下来的瞬间显得格外伤感。
  “傻瓜！我不是回来了么！这意味着我们已经经过时间的考验，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还等着苏容再给我当伴娘呢！”范宁用食指轻推靖靖低垂的头。
  “饶了我吧！靖靖的婚礼差点没把我累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苏容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
  “那我们打个赌好么？谁要是先嫁出去就算赢，输的给赢的当伴娘。怎么样？”范宁挑衅地道。
  “好！谁怕谁！赌就赌！”苏容就不信刚回国不久的范宁会比她先嫁出去。可是她忘了，范宁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打的赌从来就没有输过。
  3
  自从和靖靖吵架以来，余典实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寒气，让人退避三舍。
  程伟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喝的醉醺醺的居然是余典实！“小实？你没事吧？你不是不喝酒的么！”余典实是个稍稍有洁癖的男人，他不喜欢酒气熏天，当然更不允许自己沾染上酒味。眼前的情况真的很可疑。
  “我也不知道……”余典实话都说的不太清楚了，“她到底要什么……我不明白……她说了还是没说……我都不明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