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爱到你

倒是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今天又要早起，你没事么？你最近怎么那么忙？黄金周不是过了么？怎么还要加班？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你不用为我担心，大学那个时候我为了赶论文连续三天都没睡觉，不是照样挺过来了。”
  她有点惊讶：“你也有临阵磨枪的时候？”自从她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难以想象他会手忙脚乱地埋在书堆中赶论文的样子。
  “是替同学做的。那时候父亲断了我的零花钱，我就替同学做论文赚钱，四百块一份，别说，收入还不错呢。”
  “如果哪天你去改行写小说我也不会惊讶的。”她怀疑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
  “不会过稿的，我写的东西都是流水账，没什么看的价值。”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上学的时候我一共背下来六篇作文，初中到考大学一直无往不利，每次都是高分。”
  “不会吧。难道没有老师发现么？”
  “我每次都会改啊，不过虽然分数高，老师却一次也没有拿我的做过范文。”他有点惭愧地说。
  “唉！中国的应试教育啊。”
  “应试教育固然不好，但更多的时候在于人。一样的教育有人失败，有人却可以成功，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就去适应它，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但是它会扼杀很多尖端的东西，高分低能是很大的问题，很多大学刚毕业的人找不到工作是因为他们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干，24年的青春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废物。”
  “别说的那么严重，还是有人才的，虽然是中庸之辈多了一点，但是社会在前进是个不争的事实啊。”他突然笑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么美丽的早晨，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有点杀风景。”
  “我不是个适应环境的人，总是要求环境适应我。我讨厌改变。这就是我吃不开的原因吧。”
  他笑了笑。“没关系，你老公我吃得开就行了，你只要快快乐乐地沉溺在你的文字世界里，其他的一切都有我操心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也不喜欢接触人群么？不要勉强自己，我不希望你不快乐。有的时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我不要你那样，我不是你的责任，你娶我是为了要幸福不是么？”她轻抚他在方向盘上的大手，然后被他紧紧握住。
  “我已经很幸福了，而且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他承诺似的说。
  一路聊天，很快就到了机场。余典实看到夏学彦，朝他挥挥手。夏学彦推着行李向他们走来。“学彦，这是我老婆杨靖靖。靖靖，这是夏学彦。”
  “你真是好运，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美女作老婆。”夏学彦一见他们就觉得他们很合适。
  “我们上次去瑞士住的是你的房子吧，好漂亮哦。我都有些不想回来了呢。”靖靖一直忘不了瑞士那段美丽的日子。
  “随时欢迎。谢谢你替我的花浇水，以典实的性格他才不会管我的那些花儿呢。”夏学彦笑着说。“听说你们是邻居？好巧。”
  “我们别站着聊天了，上车，咱们回家。”余典实拉着靖靖靖的手，带着夏学彦往外走。
  “典实，会不会很麻烦？不然我住宾馆就行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夏学彦知道典实不跟他的父亲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买了一间公寓，他要是去住也许会不方便。
  “不会，典实一直是住在我家，他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靖靖笑着安慰他。“再说我们住你的别墅你会觉得麻烦么？”
  “我明白了。”很别致的安慰方式，夏学彦决定大方地接受。“你等一下还要上班吗？典实？”
  “嗯。”他点了点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好，你请客哦！”夏学彦趁机敲诈。
  “那有什么问题。”他对于朋友向来都很大方，“对了，叔叔阿姨还好么？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我们好久都没见了。”
  “他们没时间，老头和老太太简直比我还忙，不过他们有托我带结婚礼物给你。”
  “那我要打电话谢谢他们。”
  6
  晚上，吃过晚餐，夏学彦和余典实回到余典实的公寓喝酒，靖靖一个人回了家。
  “你这次怎么会突然回来？”知道夏学彦有多忙，所以他的度假很可疑。
  “没什么，回来看看，来不及参加你的婚礼，回来跟你说声恭喜。”
  “小子，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说话会拐弯抹角了？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余典实一拳捶上了他的肩膀，“看你一脸困惑的样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前一阵子我去英国出差，遇见了一个女人。我很喜欢她，她跟我也很合得来。我们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你知道，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我每天都去找她，接她下班，和她约会，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我回瑞士的前一天向她求婚，希望她能跟我一起走，结果被她拒绝了——她说她要回国。”
  “她说我自私。她給我两个选择，要么分手；要么回国，我们结婚。可是我的事业都在瑞士！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生活重心都在那里！我觉得她才是自私的那一个，一气之下我自己走了。没想到没了她我什么也干不了，整天都在想她。我认输了，我想回来跟她求婚——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接一点。你都大老远从瑞士赶过来了，还不够有诚意么。所以，你就直接地说，虽然再一次求婚很伤面子，但是阴谋诡计是没有用的。”余典实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着。
  “这是忠告么？”夏学彦笑着抿一口酒。“还是求婚失败者的心声？”
  “好。有种你别找我哭诉！我会每天在家祈祷你再次求婚失败。”
  “不要吧，太残忍了！”
  “靖靖大概睡了，看来今天我只能在这跟你窝一宿了。”余典实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靖靖已经熄灯了。
  “你真是走狗屎运了，靖靖这么好的女人居然会被你碰上。”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夏学彦跟他碰了一下杯。“真的恭喜你。我一直以为你会从你爸的相亲名单里挑一个，我还准备好了一大篇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演讲稿准备对你洗脑。”
  “这么说我逃过一劫了？”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余典实没说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夏学彦本来不想说的，但是顾虑到事情真的有点严重，所以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
  “好消息。”余典实一点也不犹豫地选择。
  “你结婚了，而且没有打算养小老婆。”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啊！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就是他先听好消息的原因——夏学彦每次这么问都是为了告诉他坏消息，所谓的好消息都只是一些没用的废话。“‘坏消息呢？”
  “夏晓洁要回来了。”
  如果说认识夏学彦一家算是典实的幸运，那么顺便认识夏学彦的堂妹夏小洁就是他的不幸了。其实夏小洁也没做出什么事，她很优秀，聪明且美丽，总是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小洁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还好一点，偏偏她很得体，懂得适时进退，他可以把她当作妹妹却无力回报这一份感情，所以每次见面都会很尴尬，而她处处表现出喜欢他，却从来没有明说，也让他无法冷硬的拒绝她。
  “我结婚了，工作很忙，所以没有时间现身有她在的任何场合。麻烦你告诉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知道小洁的可怕，我对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他就不喜欢这个任何时候都假假的堂妹，没有真性情的女人是很可怕的。他之所以知道她不像表面那么完美是因为小时候他曾经看见过她虐待隔壁家的小狗，然后当大人们叫她的时候立刻露出天使一样的表情，看得他心里一阵阵恶寒。还好当时他联想到了“杀人灭口”这个词，没有四处昭告他看到的，不然他怀疑他会有可能横尸街头，所以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很多人都很奇怪他总是离天使般的夏小洁远远的。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当他知道夏小洁的目标是余典实的时候，他的心里还经历过一阵挣扎，还好典实对她没有感觉，让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我都结婚了，她不会还不死心吧。”他忍不住把眉头皱了死紧。
  “你以为她为什么回来？她根本就是来破坏的！”夏学彦嘲笑他想法简单。“你要小心。不是我杞人忧天，很少人能抵挡小洁的攻势。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靖靖那么单纯的女人受到伤害，尤其那是你心爱的女人。”
  7
  “明天不是你休假么？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躺在余典实怀里，靖靖满怀期待地问。
  “好啊，你想去哪儿玩？”他顺了顺她的头发。
  “我不知道。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皂味道，她有点昏昏欲睡了。
  “去看电影怎么样？情侣约会的老套情节。”他们好久都没看电影了，听说最近有部好片子。
  “好啊，全听你的。”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全应了睡神的召唤。
  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他轻叹了一口气，夏小洁的事要不要跟她说呢？再等等好了，现在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在这里，连父亲也不知道，她要找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好了，就暂时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