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炮灰女配的那些年

    当楚璠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她正好七岁，而恢复记忆的缘由很简单，她和大姐楚琼的小妹妹去世了。
    楚璠从很早开始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妹妹，不同于她和姐姐经常可以见面，她们的妹妹据说是身体不好，一直深居简出没有离开过她与她娘居住的院子。楚璠曾好奇的询问过父亲，得到的也是语焉不详的答案。
    父亲只说等她长大了就能见到妹妹了。
    可她没想到，当她真的见到妹妹的时候是她的死期。
    父亲非常重视她的每一个孩子，妹妹去世是一件大事，他终于不再把她藏着掖着，在城主府举办了的一场盛大的葬礼。她和阿琼也得以见到被放在水晶一样透明的棺木中的妹妹，她睡得很安详，脸蛋白皙又胖嘟嘟的，给人的感觉很可爱。楚璠从前对这个妹妹没别的想法，在她看来这就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没有相处就没有感情，即便她们之间有着最深的血缘联系，也是如此。
    可她没想到，在见过这个妹妹的当晚，她就发了一场高烧。
    她娘责怪父亲，觉得不应该让她去看妹妹，她年龄太小了，肯定是被妹妹带去了几魂几魄，她娘彻夜未眠照顾着她，而她却陷入一场宛若真实的幻梦中。
    等她清醒过来一番梳理，她知道那并非一场幻梦，她只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出第二世。
    回忆起前世的死亡，那时她已经推理出了一系列杀人案的那个幕后黑手。
    为此她心中极为惋惜，她没想到那个幕后黑手会是她的熟人，她不应该走上那样的路。
    抱着这强烈的惋惜心态，她迅速的走向了她推论出来的地点，那个对方结束一场复仇的最终地点。即便她隐约猜到对方可能存了死志，可她也想阻止。
    她想说，你要杀的那个人，他或许犯了错，或许该受到惩罚，可是他不该死。
    她知道这是那个人失控的标志，是她开始对罪不至死的人动手的标志。从向罪人复仇到罪不至死之人，很快就可能到无辜之人。然而，这不应该是她的走向。
    正义的屠龙少年不应该成为恶龙。
    她想救她。
    可惜等她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惊讶和歉意，似乎对她的到来很不可思议，也很猝不及防，然后便是爆炸的火光，她没有想到楚璠会卷进来，更没有想到她会在最后关头到来，以至于她想结束这一场爆炸都来不及，也无法提醒楚璠、将对方送出这里，她的手上真正沾染了一个无辜者的鲜血。
    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楚璠的。
    回忆结束，楚璠发现哪怕她已经转世了，她依旧对那个人的死亡念念不忘。
    那是她办过的最困难的一件案子，良心和法律不断在她眼前交织着，良久，她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换成别人，她或许也会存在愧疚，但她不至于铭记至如今，回忆起来依旧仿佛昨日。很简单，她和那个人见面的次数尽管很稀少，却有一种遇到知己般的惺惺相惜之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颇为奇妙，有的人哪怕相处了几年、十几年也依旧觉得陌生，可有的人只要见过几面就能确定是一生的挚友。
    很显然，她和那个人就是后者。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或许她会成为她埋葬在心里的秘密，也或许会成为一颗种子，等待着某一日便会生根发芽。
    楚璠按部就班的继续着她在异世界的新人生，她和楚琼一起进入了青云宗，一起修炼。
    她有她的金手指，一位自称剑道尊者的老者，他教她练剑，楚璠在练习过后，发现自己确实很适合成为一个剑修，她和剑道是如此契合，就如同剑道是她的双手一样，如臂指使。走这条路极为顺利，她也没有因为心里的防备就抗拒这想法，之后多年她和楚琼两姐妹在修真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相互扶持，在修真界闯下了偌大的名声。
    别人都盛赞楚家出了两个了不得的天才。
    随着她的修为越来越高，她心中的那个想法也越发的明显，直到她和楚琼终于飞升。
    她在仙界度过了最初的一段适应期，就准备去完成她师尊的要求了。
    是的，她师尊告诉她，自己是一位飞升的仙人，只不过因为还有一桩因果没能了结，没能跨过心魔劫，无法飞升仙界，以至于神魂分离，身躯被封印，神魂出来找徒弟，没找到命定的徒弟，就无法解脱。
    这时候的楚璠已经有了极为强悍的力量，她相信找到在时空乱流中师尊的躯体应该不会困难，除非极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师尊躯体被封存的年岁中，对方不幸的遭遇到了意外——当时做的保护措施不够。楚璠有过这类的担心，但她师尊倒是很肯定的表示：如果躯体那边出了问题，他身为神魂肯定会有所感觉，会受伤，楚璠只能相信她。
    可是，这会儿她提出此事，她师尊却是吱吱呜呜着说不出话来。
    楚璠立即察觉有异，一番逼问下才知道真相什么。
    什么飞升的仙人、什么命定的师徒缘分，根本就是个谎言！
    她师尊来自神界，一位神尊的神念。
    他来到下界就是为这位神尊寻找继承人。
    也不知是出了怎样的巧合，这缕神念竟然跑去了楚璠前世的世界，还在那里陪伴了她几十年，然后在她身死之际，耗损神魂之力将她带回这处世界。经过师尊的解释，她也明白自己确实和师尊有着师徒名分，来这里也是她的归宿，她终究会属于这里。
    她师尊洒下了许许多多这样的种子，有的可能直接就附着徒弟身上，有的可能是附在其他的东西上，比如玉佩，比如手镯，比如某个古剑，总之肯定会成为一个随身老爷爷，带着选中的徒弟走上修真之路。
    而他们很多都倒在了修真界，没能飞升。
    如果把那些弟子都称作杂役弟子的话，她终于飞升到仙界，也就更进一步，成为了外门弟子。
    剑道之辉煌无论在哪个修真位面都为众人所知，因此这位天剑神尊并不缺徒弟，他对徒弟的要求很高。迄今为止飞升上来的人，也并不是个个都有达到他的要求，会成为他真正看重的亲传弟子，而现在这个神念告诉楚璠，如果她能抢在所有人之前到达神尊面前，神尊会收她为徒，还会完成自己徒弟的一个心愿。
    很显然，老头一路跟着楚璠几十年，陪着她从前世到现在，无比了解楚璠，也深知楚璠还有什么遗憾。
    这绝对是一根吊在她面前让她不忍拒绝的胡萝卜。
    楚璠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修真界发生的种种且不说，在仙界遇到同样是天剑神尊的备选弟子与他们的厮杀交战也且不说，反正历尽千辛万苦，楚璠总算是飞升神界来到了天剑神尊面前。
    在她之后也是一位天剑神尊的弟子。
    可想而知情势有多么的危急，或许就慢了一秒，她就会失去那个机会。
    见到天剑神尊，她十分意外，因为分明陪伴着她一路成长的神念是个老头子的模样，可面前的天剑神尊却是个俊美无涛的年轻人，其容貌之盛是楚璠所见过的最强的一个，那是穷尽天上地下都未能见过的人间绝色。
    饶是以楚璠的心智都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在她之后飞身上来的人打破这抹安静才唤回她的理智。
    相比起楚璠的镇定与冷静，这位后来者就更不淡定了，表现出了极其狂热的架势，眼神中痴迷之色尽显无遗，因为对方的吵闹，楚璠没来得及提出要求，等天剑神尊露出不悦之色，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可还没等楚璠开口，对方就大大咧咧着说了出来，“见过师尊，你之前说，若我能及时到达神界便可满足我一个要求，这承诺能否兑现？”
    天剑神尊微微点头，楚璠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怎么跟她所知道的不太一样？
    这时依旧跟着她的神念，那个阿飘老头又支支吾吾的告诉她，尽管天剑神尊撒的网足够广，愿意学他这剑道的人也很多——或许这剑道比起一般剑道是苛刻多了，但天剑神尊广收弟子，找的不止一个修真位面，里面存在的世界更是无数，最终达成天剑神尊要求的人数居然超过了一只手。
    不过仙界是一道坎，神界又是一道坎，这两道坎联合起来就拉下了不知多少备选者，再加上一些特殊原因，天剑神尊颁布的只有第一个走到他面前的徒弟才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始终未能达成。
    于是他像其他的神一样降低了标准，决定只要能走到他面前的，他都能收徒，然后满足对方一个要求，前提是不要触及他的逆鳞。
    跟随楚璠的这抹神念是很久之前分割出去的那一个，但老头其实已经收到了这个更改的标准，但他为了激励楚璠，没有向楚璠说明真相，此时不幸暴露，老头也有他强词夺理的说法，“小璠璠，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要求都很简单，可是你的，不用我说你应该就知晓这有多困难。所以咱们必须勇夺第一，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你师尊我最大的好感，最尽心的帮你完成你的目标，你说是不是？”
    楚璠竟然没法反驳。
    师徒两个的交流只在短短一瞬就完成了，而另一边后来者已经提出了她的要求，“我要你！”对方一指天剑神尊，神情非常笃定，带着势在必得之势，甚至还用防备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楚璠，像是生怕她抢夺一样。
    说真的，这话一出，哪怕楚璠表情一向很少也不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人疯了吗？
    我们眼前这位可不是路边随便遇到的可以追求的对象，他是我们的师尊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即便对方容颜之美地下无天上也没有，亦不该生出这样的妄念啊！
    这是在挑战伦理禁忌！说得难听一点，楚璠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词，畜生不如。
    嗯，仅代表她的想法，或许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
    天剑神尊表情不变，只眼神微微冷了下来，她问，“你确定吗？”
    那人观察着天剑神尊的神色，眼中痴迷之色不改，也没见他发怒，便自以为妩媚的做了一个撩头发的动作，对天剑神尊展开深情告白，中心主旨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为此宁可放弃一切要求。然后天剑神尊便看向楚璠，又问，“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楚璠心头浮现出丝丝凉意，她连忙摇头。师徒恋从来都不在她的接受范畴之内，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自己的师尊发展一段感情。既然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她纳入幻想中，在日常相处中她当然一切如常，不会往歪里想，更何况他站在天剑神尊面前，自然有她的目的，她拼命奋斗、没有哪一刻停下修炼，为的不正是那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要求吗？
    见到楚璠的表情，天剑神尊一直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仿佛是这一刻。他才打破之前的疏离变得真实了许多、
    他问，“那你想要什么？”
    楚璠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想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救谁？”楚璠一时愣住，仿佛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许久之后才道，“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天剑神尊又貌似好奇的问了一句。
    楚璠缓缓点头。
    那个后来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楚璠，十分不解她的选择，要知道这可是一位神尊的要求，即便是不像她一样试图将神尊拿下，从此神尊是她的，神尊的东西也是她的，也该提出郑重的请求，而不是将这样宝贵的机会用在一个朋友身上！
    天剑神尊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道，“吾知道了。”
    随后看向后来者，轻描淡写道，“你的要求吾达不成，师徒名分就此断绝，你走吧。”
    他甚至不给对方一个多余的眼神，一挥手就将她抛出了自己神陆的范围，然后对上楚璠不解的眼神，他有点好笑的道，“你是否觉得我既然答应能满足她一个要求，现在中途反悔十分不道义，违背了我一开始定下的规矩？”
    楚璠注意到了他自称的变化，连说不敢。
    她又不像对方是个傻的，当面质疑一位神尊，可心里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
    一位神尊的承诺哪有那么简单，就像言出法随，语言即为约束，真的能够随便违背吗？
    天剑神尊却很淡然，“我所说的这个要求的前提是她会成为我的弟子。”
    楚璠回想了一遍老头告诉自己的，竟无言以对。
    确实如此，达成要求的前提是能成为他的徒弟，可既然天剑神尊都把那人逐出师门了，她都不是徒弟了，就没必要完成对方的要求了，这可真是有理有据。
    见楚璠不语，天剑神尊却来了聊天的性质，又问，“你知道为何我本尊是这样，但分下去的神念却无一例外都是老头子的模样吗？”
    楚璠摇头，天剑神尊微笑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很简单，因为像刚才那样的事，吾遇到过，不止一件。吾讨厌将单纯的师徒关系变得复杂。”
    说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楚璠，楚璠立即明白过来，承诺道，“师尊放心，我不会多想，我跟你的观念一致，都认为师徒关系最好纯粹一些。”
    听出楚璠是真心的，天剑神尊严肃的脸慢慢缓和下来，又问，“你要救的是谁？”
    楚璠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托盘而出，“那个人叫叶瑜……”然后说了她们的前世。
    天剑师尊听罢，又对着附在楚璠身上的老头一挥手，神念没有回归本尊，却让本尊得到了那段记忆，随后他的脸慢慢沉了下来，这让楚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以神尊的强大也没办法去救一个普通人吗？
    她到达神界后，其实有想过撕裂虚空，自己去救人，可她根本感受不到那个世界的存在，她找不到地球了。
    “我可以帮你救人，但我需要一个参考的坐标。”天剑神尊缓缓说道，“你与她所处的世界都非常奇特，那里已经没有灵气的存在，用你们的说法是末法时代，那里的天道已经彻底转变，成为了与修真位面截然不同的存在。像这样的世界，它的壁垒会非常的厚实，这是位面壁垒的共性。越是强大者，越是无法去干扰那个世界的运转，甚至还有一种奇特的规则，让强大者很难锁定对方。我很喜欢你们世界的一个说法，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的地球存在了四十六亿年，却依旧孤独地存在着，没有遇到第二个生命星球，这正是对弱小文明的保护。当初你能从那个世界转世到修真界是因为藏在你身上的这缕神念能以本尊也就是吾为参考坐标，他带着你回到了这个世界。这也有你们那个世界法则故意为之的原因所在，祂早就想把我那缕神念排斥出去了。”
    “我应该如何做？”楚璠直白的询问，天剑神尊解释困难，但并没有把这条路完全断绝，她坚定道，“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那个参考坐标？”
    天剑神尊目光落在楚璠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很简单，你就是那个坐标。这一点和我的神念不一样，我的神念是外来者，而你来源于那个世界，你在那个世界诞生。本来你转世到这个世界，就应该和那个世界彻底断开联系，但偏偏你自己放不下那段过往，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你又和那个世界建立了因果联系，你就是最好的坐标。”
    楚璠一喜，“所以用我作为坐标点的话，师尊你就能帮我救她吗？”
    “你真的确定要如此吗？你可知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还请师尊明说。”
    “你在这修真位面已经存在了许多年，你一次一次晋升，渡过雷劫，都在不断地和这方世界建立因果，又斩断因果，例如你在修真界，又从修真界飞升到了仙界，在仙界建立无数因果后，又斩断因果来到了神界。在你的因果比例中，那个世界只占据极小的部分，就如烛火摇摇欲坠，即将熄灭。仅凭这一点，不足以让我定位到那个世界。我需要回溯到你的过去，增强这段因果，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到对方完整的灵魂。”
    “她不能在那个世界重生，那个世界没有修真法则，也就不具备轮回的概念。她在死亡的那一刻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你想救她，就只能把她带回现在这方位面。根据我的推测，她的潜力并不比你低，她所造成的因果将十分庞大，你要救回来的将会是一位神尊。你明白，你将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许久，楚璠慢慢开口，“我明白，只有一位神尊才能换回另一位神尊，我需要付出的是我自己，对吗？”
    天剑神尊很残酷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可以拨动你的时间，送你回到过去，然后以你为参考，帮你救回你的那位故人，你必须从头开始，重新打拼。我得提醒你，你这一世能飞升成神，不代表下一世也能成神。你不会具备你这一世的记忆，且不再不可能像你曾经七岁那年那样突然觉醒这一世记忆，你没法走捷径。如果命运悄无声息转了个弯，你或许连飞升仙界都达不到就已经死在了某个无名小卒手中，即便这样，你也坚决要救那个人吗？”
    楚璠说，“是。”
    天剑神尊再也忍不住道，“一个朋友而已，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还是你喜欢她？我活了数万年，也只见过一些痴儿怨女被爱情冲昏了头，才会这样盲目。”
    楚璠脸裂开了，她打了个哆嗦，“师尊，你别开玩笑。”
    虽然她两辈子都没结婚，但她谈过恋爱，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
    她解释道，“师尊，我是认真的考虑过的，救她这件事在我心中存在了许多年，它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执念必须解除。另一件则是我相信自己，我相信就算从头来过没有这一世拼搏的记忆，我也同样能飞升成神，站在师尊面前。师尊，你不是说过她的潜力并不逊色于我，她也很有可能成为一位神尊吗？神界若失去她，会很可惜的吧。”
    天剑神尊一愣，接着点头，“是的，神界的神虽然多，可能达到神尊级别的也就是那几位。”
    “所以我的到来、我的选择或许就是天道的一种预示，预示她不该那么死去，她该成为一位神尊，光辉耀眼的活着。”
    “好，我成全你。”天剑神尊被楚璠给说服了，“你且等待几日，让我做一番准备。”
    天剑神尊难得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秘宝，他原本对这个徒弟感情很淡，原因就在于徒弟这个词总给他不太好的联想。
    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徒弟往往见个几面或者几十面就得把他们踢出去。
    可在经历过和楚璠短暂的交谈，他就真的认可了这位徒弟，这让他不禁感慨有些人注定能成为师徒。
    天道命定的师徒缘分还真是命定，也不用摆脱，不用逃避、拒绝，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之后天剑神尊动用秘术，回溯楚璠的时间。
    他做不到让整个世界重生，但他可以让楚璠一人重生。
    很快他就来到了那个节点，那场爆炸和大火，那两人死亡的节点。他没有去干扰楚璠，却是完整的将一道即将消散的魂魄捕捉到手上，将她带回了修真界。
    根本不需要细致的思考，天剑神尊就给她选择了一个身份，楚璠的妹妹，那个即将在楚璠七岁那年死去的妹妹。
    这个妹妹因为她娘动用禁法，灵魂一直都是残缺不全的，身体也极为虚弱，她注定长不大，注定将会在五岁那年死去。天剑神尊挑选这个妹妹死去的节点，将原来叫做叶瑜，现在叫做楚瑜的灵魂塞了进去。按理说做完这一切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属于神尊的力量在这一刻发挥作用，他遇见了她的未来。
    神尊并非挂了个神的名头就会变得善良大度、大公无私起来。在此之前，即便他预见了楚瑜的未来会有多坎坷——因她脆弱的身体，残留着属于原主破损的灵魂。
    他唯一做的事就是抹去了夺舍的影响。
    更多他不打算插手，可是在预见楚瑜的未来后，他到底不能袖手旁观，他从自己神陆的仓库中找到了一个收藏品。
    这个收藏品叫做位面交易系统，是他在仙界所遇见的一位对手那里获得的战利品。
    那时他才刚飞升仙界没多久，杀死对方很不容易，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在他的过往履历中比较罕见，被他记下，尤其是最后他差点翻车：他才刚杀死对手，就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说要绑定他这个宿主。天剑神尊可不知道什么宿主不宿主，他就知道有人想夺舍自己，几乎是废了半条命，把系统给抓出来了。
    之后他闲着无聊，也有用这系统玩了玩，挺无聊的。
    后来他飞升神界，跟神二代的父母成为了好友，一次聚会对方听他提起这个小东西，还很好奇的把为自己儿子所创造的功法《五行诀》放了进去，想着或许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继承人。
    天剑神尊本来想着稍后找个时间把这玩意放进天河里，让它自行择主。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将这个所谓的位面交易系统调教得乖巧起来。不过那次大醉，他把这事给忘了，这会儿却是想了起来，索性一番操作，让楚瑜的魂魄和位面交易系统产生一定的联系，只等待日后契约。天剑神尊想，“嗯，你这么弱小，今后却要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就给你开个金手指好了。”
    这是个小插曲。
    多年后，三姐妹飞升神界，楚琼和楚瑜都很快就适应了神界的生活，尤其是楚瑜在下界受了多少苦，一跃升到神界后，她就享了多少福。
    她成为了众神的团宠。
    受欢迎程度犹在她姐楚琼之上，除了正经师尊——某神二代围着她转，还有一个非正经师尊——宸宇魔神围着她转，以及属于神二代乱七八糟随便认的亲戚们，但你以为楚瑜会因此而得意吗？
    不，她们很紧张，因为楚璠陷入了昏迷。
    好在亲戚多就是这一点好，七八个神尊相当于整个神界的所有大人物都来帮忙诊断，确认楚璠没事，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楚瑜和楚琼面面相觑，怎么就还有一个前世记忆呢？
    是的，当再一次飞升神界后，之前的种种限制就不再存在，恢复记忆的楚璠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因为相比她前世孤单的和楚琼渐行渐远的苦逼剑修生活，无疑是这一世三姐妹手拉手一同修炼、一同成长要开心快乐的多。
    有些事就不用告诉小鱼儿了。
    不过后来楚瑜还是巧合的知道了这件事。
    她们三姐妹一起回溯时间，找到了原主残破的灵魂，将她灵魂收集起来，放入神器当中孕养，只等着哪一日灵魂补全就把她送入轮回中，至于这个灵魂会如何成长，她就没再管了。
    或许她只是一个凡间富贵闲人，或许她有朝一日也能飞升到神界，然后微笑着对楚琼楚璠和楚瑜三人叫一声姐姐呢。
    （全文完）
    番外写完了，彻底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