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症

第23章


我谄媚地笑的一脸淫荡:“小易,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以前我老鄙视小易的拍马功,可我现在发现,其实我在这方面也挺富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势,呃,基础雄厚,发展潜力巨大。 
  他以极其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无所谓:“可有人以前说我是人见人衰,花见花败啊?” 
  “谁……谁说的,姐替你揍他,居然敢这么污蔑我弟弟。” 
  “系统有问题,重装吧。”他敲了几下键盘说。 
  这么严重?! 
  “哦,还要拆电脑啊?早知道找笑笑帮我拆了得了,那厮看着挺像败家子,拆东补西应该是强项。” 
  小易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依然是柔情万千的笑脸,如果不去看微微抽动的眼皮,以及愈笑愈冷,愈笑愈寒,怒意渐渐凝聚起来的眼睛,我会真的以为他笑的很温柔。 
  我大概也许可能问了一个蠢问题吧。 
  “呵呵呵,我还是比较相信你。” 
  一触而发的紧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俊脸一扫刚才的阴鸷,又温柔得春暖花开。 
  “你这样不行,也该好好学学了。” 
  “嗯,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上机。”虚心受教,屡教不改。 
  “去我房间拿张安装盘来,在抽屉里,XP的那张。” 
  “XP,XP……”我在小易的屋里翻江倒海,他的房间太整齐,我不爽。 
  倏的,抽屉里一本书引起我的注意,当然我关注的并非是这本书,而是书里夹着的东西。 
  小角露在外头,好像是一张照片。 
  不会是——哪个吧? 
  我轻轻瑟缩了一下,良心的声音在耳畔说着—— 
  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道德的,快放下。  
  此刻另一种声音又在心里响起—— 
  看一下又怎么样?小易又不会发现。  
  就这样,我恶俗地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敌不过好奇心,就当关心一下小易的感情生活好了,我千方百计寻思了个最好的藉口,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 
  虽说一径将自己化身为神圣的青少年成长辅导员,可心里仍不免犯蹙。我深刻体会到干坏事需要高度的镇定和沉着,这可是一高标准严要求的活,姐姐我真不是这块料。做了一个深呼吸,强忍着颤抖,我哆哆嗦嗦地把照片抽出来,手一打滑,照片飘地上去了。 
  晶亮的阳光照射进来,投映在地板上那张不小心滑落的照片——我顿时怔住。 
  那是我高中时候被小薇恶整抓拍下的照片。当时我正和谁说话,小薇突然叫我,我回头笑得一脸灿烂。这张照片后来一直找不到,以致于我都快不记得了,原来被小易拿去了。  
  小心翼翼把照片塞回去,无意间瞥见背后还有字!是小易苍劲有力的字体—— 
  幸福只在回眸的那一瞬间 
  视线一下变的有些模糊,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我强忍着鼻酸笑骂: 
  “笨蛋,这样怎么可以算是幸福!他怎么能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幸福……” 
  回到上海不久,一家规模不大的贸易公司收留了我,也算专业对口,我开始实习。 
  我很幸运,带我的经理是个和气的人,对我隔三差五的小错误总是很宽容。和我同批进去的另一个女孩却不幸遇上了一个严厉至极的女主管,每天都能听到她被女主管声嘶力竭地训斥,“蠢,笨”等难听的字眼不绝于耳。见她每每被骂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我感同身受心酸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同为社会新鲜人,我有何立场为她说话,或者说我又敢为她说什么话。 
  曾经我是一片浓缩的泡腾片,怀揣着纯然的骄傲,可是一旦置身社会的洪流,除却开始翻腾滚出些抗拒的泡沫,之后消失殆尽,平静地化为一杯浓汁。 
  我还是我,只是不是原来的我。 
  四月搬家,笑笑陪我取走寝室里最后一件行李。 
  回望,四年了。校园仿若同四年前未有多大改变,而我竟要离开了。  
  我喜欢春天的校园,特别是像现在蒙蒙烟雨过后,容颜被洗得清新雅致的校园,空气里带着些微潮湿,些微清凉,是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 
  绵密而细致的雨,一丝一丝好像古筝的琴弦,轻巧的雨声恰似一首抒情优美的古曲,流动着的是淡淡惆怅的味道。 
  往南门走,经过我最喜欢的那条路,路边植满了樱花树。时值花开时节,雨,如云如雾,如丝如烟,将盛放的樱花溶成一抹抹淡淡的粉色。 
  悠悠一阵清风卷起,夹杂着细细雨丝抚面而来,满世界的樱花像瓣瓣飘雪一样洒落地面。 
  花已残,绿正酣。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笑笑耸耸肩:“好好的干吗念这种奇奇怪怪的诗,听的我挺麻的。” 
  白他一眼,一点意境都不懂。“瞅见这一地的花瓣没有,花自飘零,你就不心疼?”我始终觉得看落花需要很大的勇气,太哀伤。 
  “花掉就掉呗,反正明年能再开。”他夹着伞,一手把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起风了,别着凉,那我才心疼呢。走吧。” 
  “不要,以后或许没有机会了,趁现在多看两眼。” 
  笑笑牵起我的手,以少有的忧郁眼神望着我,郑重其事地说:“只要你不赶我走,往后我还陪你来看樱花,一直陪下去都没问题。” 
  刚踏进家门就接到妈打来的一个电话,时间掌握的分秒不差。 
  “小熙啊,最近怎么样?首先要注意好好上班,其次要注意多吃点水果,还有注意晚上电视别看到太晚……” 
  我用脖子和肩膀固定住话筒,嗑着瓜子,极度耐心地听完我妈叨念贯常的三大注意、八项主张、十六条纪律。挂上电话,看见笑笑怔怔地望着电话不语,神情有些落寞和憔悴。 
  “阿姨是不是还在生你气呢?你得多哄哄她,劝劝她。”前段时间笑笑为了留上海跟家里闹得挺凶。他是独子,从小受尽宠爱。这么多年在外求学跟双亲见不上多少面,谢妈妈就盼着他毕业早点回去。现在一下突然说要留在上海工作,他妈妈的失望之情当然溢于言表。 
  笑笑扯了扯唇角朝我点点头,半晌,努力露出勉强的笑意:“嗯,我妈也就是太想我了,不会真跟我怄气。” 
  “笑笑,其实你可以不留在上海的。”笑笑他爸是市委的,他要回老家,凭他家的背景和他的学历,找什么工作还不是像咬根萝卜那么容易,实在没必要同我一样窝在小蚕居,靠那么点微薄工资过活。 
  他拉近我,低下头抵着我的前额,瞳孔里染满温柔,爱怜地轻揉我的发丝:“难道放你一个人在上海,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受了委屈怎么办?就算帮不了什么忙,离的近些总是好的。” 
  “笑笑,你知道我对你……”无法回报笑笑的深情,我实在不想他再为我蹉跎下去,这对他不公平。 
  “Vc,听没听过杰伦的《借口》?”他攥了一下我的手,深深凝视我的眼睛,“你会懂的。” 
  笑笑走后,我急急翻出歌词,然后我哭了。 
  泪水潸潸不断地从我眼中滑落,止也止不住。 
  “也许你已经放弃我,也许已经很难回头……我会陪你一直走到最后,就算没有结果,我也能够承受……”       
潘de多拉 2007-10-20 11:32  
第二十一章 我们的爱   
  上班没有寒暑假,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 
  公司做贸易,忙的天昏地暗,把女人当男人使唤,把男人当畜生使唤。我的工作是负责联络国外货代和国内厂商,整天伊妹儿飕飕地来飕飕地去。常有些阿里不达的外国客户天天追问我几个月以后才交货的货物情况,看的我粉哀怨,叹气连连,没见识!没见识也要有知识,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懂得看电视,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出来跟人家混的。还好在价钱上眦牙必较回来,让我一尝“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铁血豪情。 
  合作的时间长了,和一些客户混熟,咱们开始借着公事私聊。有个特别搞笑的外国友人老喜欢和我聊明星,说今天看了谁谁谁的演唱会,哪天又怎么怎么样。他有四大偶像,分别是:强尼·戴普,杰妮佛·洛佩兹,尼可·基德曼和玛利亚·凯丽,连起来读不就是“强杰尼玛”(强奸你妈?) 
  哇靠,老外的品位真的是…… 
  第二年,小易放弃保研,找了家上海的公司实习。那么好的机会,真是笨蛋! 
  不过他来投靠我,对我的好处真是万万千,终于可以不用再吃“以蛋为核心”的菜,即便这也是我刚学会的。我义无返顾地将罪恶之爪无情伸向了小易,从此过上地主婆的奢侈生活。 
  不要,好讨厌。 
  “懒猪,快起床,要迟到了。”有只微凉的手不依不饶地拍着我的面颊。 
  我迷迷糊糊自梦中醒来,打开他的手,拉起毯子裹住头:“小易,我还要睡。” 
  “你等着被开除然后天天都可以睡。” 
  一个人说话为什么非要这么恶毒呢,真是。 
  “我不吃早饭总可以了吧?” 
  “可以啊,那你以后休想我再给你煮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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