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沉船

第43章


第五十二章
苏联总书记格奥尔吉·安东诺夫抽着烟斗,喷出一团团浓烟,沉思地注视着普雷夫洛夫。
“我必须这么说,上校,我对全部工作抱悲观的看法。”
“我们对每一条途径都仔细考虑过了。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普雷夫洛夫说。
“这充满着危险。我担心美国人决不会甘心让他们珍贵的钅拜被偷走。”
“一旦钅拜落到我们手里,书记同志,美国人叫喊得多响也没有关系了。我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安东诺夫的手指交叉着,然后又松开。他的身后挂着一张大画像:“一定要避免在国际上产生反响。一定要使全世界相信,好象我们完全有权这样做。”
“这一回,美国总统可没有办法了。国际法于我们有利。”
“这将意味着通常所谓缓和到此结束了。”安东诺夫心情沉重地说。
“这也将意味着作为超级大国的美国开始完蛋了。”
“这是令人愉快的设想,上校,我赞赏这种想法。”他的烟斗熄了,他再把它点着,室内满是芬芳的烟香,“可是,要是你失败了,美国人同样能够对我们说同样的话。”
“我们不会失败。”
“话尽管这么说。”安东诺夫说,“一个好的律师处理原被告的案件就象处理自己的案件一样。如果遇到难以避免的不衣你准备采取哪些措施?”
“一定要把钅拜毁掉。”普雷夫洛夫说,“如果我们到不了手,也—定不能落在美国人手里。”
“也包括泰坦尼克号在内?”
“一定得包括在内。毁掉了泰坦尼克号,也就毁掉了钅拜。要干得非常彻底,使他们根本甭想再去找寻它。”
普雷夫洛夫住口不说了,但是安东语夫感到满意。他早已批准了这项工作。他仔细地端详着普雷夫洛夫。这位上校象是一个不会失败的人。他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姿势,似乎部是事先周密计划好了的;连他的谈吐也具有满怀信心、深谋远虑的神态。是的,安东诺夫是满意的。
“你什么时候去北大西洋?”他问。
“如果你批准的话,书记同志,我马上就走。一架远程侦察轰炸机已在高尔基机场作好准备。我必须在十二小时以内站在米哈依尔·库尔柯夫号的舰桥上。幸运的是出现了飓风,我要充分利用它的力量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帮助我们似乎完全合法地夺取泰坦尼克号。”
“那么,我就不留你了。”安东诺夫站起来,象一头大熊那样紧紧拥抱普雷夫洛夫,“苏联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普雷夫洛夫上校。请你不要使我们失望。”
第五十三章
皮特刚漫步离开打捞工作场地,向下走到G甲板上的一号货舱,天气就开始变坏了
在这阴暗的船舱里,他看到的是一派破败景象。放着钅拜的保管库埋在倒坍了的前部舱壁下面。
他在那儿站了很久,凝视着大量弯弯曲曲的破钢铁,要想取得那珍贵的元素是不容易的。这时他意识到有人站在他的背后。
“看来我们面对着的情况非常糟糕。”桑德克说。
皮特点点头:“至少目前是这样。”
“也许,我们如果……”
“用我们手提切割装置从乱七八槽的钢铁中开出一条小路,得花几个星期。”
“有没有别的办法?”
“一架大型多普曼起重机几小时以内就能把这堆废物清除掉。”
“那么,你是说,在驶到纽约干船坞之前,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站在旁边,耐心等待。”
在微弱的灯光中,皮特望着他,后者看到他的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问题很清楚,不需要什么回答。
“把钅拜搬到卡普里科恩号上,将是对我们有利的突破。”皮特说,“这样就一定能使我们避免许多麻烦。”
“也许我们可以假定来一次转移。”
“第一只箱子还没有搬过去,在这里为苏联人工作的朋友们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骗局。”
“假定他们俩当然都是在泰坦尼克号上。”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了。”
“我想,你已经有点线索,知道他们是谁吧?”
“其中之一我已经看准了,就是杀死亨利·芒克的那一个。另一个纯粹是根据经验猜测的。”
“我很想知道你查出的究竟是谁。”桑德克说。
“我的证据决不能位联邦检察官信服,更不必说陪审团了。再给我几个小时,海军上将,我就把这两个人,金和银,或者不管叫什么别的愚蠢代号,直接交到你的手里。”
桑德克凝视着他,接着说,“你那么快就能办好?”
“就那么快。”
桑德克抿紧嘴唇,用一只疲乏的手抹抹脸。他看着压在保管库上的许多吨钢铁:“我把这一任务交给你吧,德克。我要支持你一直干到底。我实在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皮特还有另外一些烦恼。肯珀海军上将答应派来的两艘拖船,还得几小时才能到;快到晌午时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泰坦尼克号向右倾侧增加到十七度。
这条船吃水太深,滚滚海浪拍打着E甲板旁那排密封的舷窗,它们恰好在排水孔下十英尺。虽然斯潘塞和他水泵组成员设法把吸水管从舱口扔进了货舱,却不能从升降口周围的堆积物中打开一条路,到引擎房和锅炉房去,那里仍有大量积水,可是鞭长莫及。
德拉默整整工作了一昼夜,筋疲力尽,满身污秽地坐在健身房里。他喝着一大杯可可。“沉在水里,烂了快八十年。”他说,“过道里的木板已经脱落,把过道都堵塞了,比佐治亚州废品堆置场里的小路还要难走。”
皮特整个下午坐在那个地方,俯身向着无线电发报机旁的一张制图桌。他眼眶发红,凝视着泰坦尼克号上层结构的横截面图。
“我们能不能从大楼梯或者升降机井到下面去?”
“你一定到D甲板,那边的楼梯上就堆满了许多吨零乱的破烂贷。”斯潘塞说。
“从升降机井里下去是不可能的。”冈恩补充说,“那里塞满了乱槽糟的烂缆索和坏了的机器。这还不算坏,更糟的是下层舱所有双圆筒水密门都冻住了,关得死死的。”
“船撞上冰山,大副就立即自动将那些门关上了。”皮特说。
这时,从头到脚都是油污的一个矮胖子摇摇晃晃走进健身房。皮特瞧了瞧,淡淡地笑着说:“是你吗,艾尔?”
乔迪诺吃力地爬上吊床,沉重地倒了下去。“但愿没有人在我身边划火柴,我就感激不尽了。”他低声说,“我太年轻,可不能在壮丽的熊熊烈火中烧死。”
“运气怎么样?”桑德克问。
“我一直走到F甲板的橡皮球场。哎呀,那儿黑极了……在升降机口绊倒了。那儿到处都是从引擎房渗透出来的油,油都结冻了。根本没有下去为路。”
“蛇也许能爬进锅炉房。’德拉默说,“可是,人肯定是进不去的。除非他带上炸药和一队爆破人员,花上一个星期,开出一条路来。”
“一定得找出一条路来。”桑德克说,“船底什么地方正在进水呢。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抽水速度还不能超过进水速度,它就要肚子朝天,回到海底去了。”
自从泰坦尼克号端庄美丽地停在平静的海面上以后,他们就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再失掉它,但是现在健身房里,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开始感到难受。这只船还得拖回去,而纽约卸在一千二百英里以外呢。
皮特坐在那里看着这只船的内部图。图很不够。泰坦尼克号和它的妹妹船奥林匹克号的全套详细蓝图已不复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贝尔法斯特的哈兰和沃尔夫造船厂已经被德国轰炸机夷为平地,这些蓝图连同满装着照片和建造资料的卷宗都一起毁灭了。
“她妈的,要是它不这么大就好了。”德拉默低声说,“锅炉房差不多在上甲板底下一百英尺。”
“也可能等于是一百英里,”斯潘塞说。伍德森在大楼探口出现,斯潘塞瞧了他一眼:“噢,总是板着脸的这个人又和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打捞队的正摄影师在干什么啦?”
伍德森从他的脖子上取下好几个照相机,轻轻地放在临时工作台上。“不过为子孙后代拍几张照片。”他说,他的脸和平常一样毫无表情,“难说啰,有朝一日,我也许要把这些事写一本书,我当然想要一些插图为这本书增光。”
“当然啰,”斯潘塞说,“你没有意外发现一条畅通无阻的路可以到锅炉房吧?”
他摇摇头。“我在头等舱休息室拍过照。那儿保存得很好。除了地毯和家具明显遭到海水毁坏以外,简直象凡尔赛宫的一间起居室。”他开始换上胶卷,“能不能借一架直升飞机?拖船到来之前,我想替我们的宝贝从空中拍几个镜头。”
乔迪诺用肘子撑起上半身。“趁你还能拍照,你最好把胶卷拍光算了。到天亮,我们的宝贝可能又要回到海底去了。”
伍德森的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它在往下沉吗?”
“我想没有。”
大家都转身向着说这句话的人。皮特微笑着。他象是刚当上通用汽车公司董事长的人那样充满自信地微笑着。
他说:“基特·卡森被数量上占绝对比势的印第安人包围住,已经毫无希望的时候,还经常说,‘我们还没有完蛋,根本还没有完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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