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沉船

第44章


’十小时以内,引擎房和锅炉房的水会全部排除。”他匆匆翻阅桌上的那些图,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一张,“伍德森说过,从空中拍的鸟瞰图,它一直放在我们面前,我们应该从上看下去,而不是在内部观察。”
“真妙。”乔迪诺说,“从空中看下去,有什么东西好看的呀?”
“你们都不明白吗?”
德拉默露出困惑的神色:“你差一点儿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斯潘塞,你呢?”
斯潘塞摇摇头。
皮特笑嘻嘻地对他说:“叫尔手下的人到甲板上集合,随身携带切割工具。”
“你既然那么说,我们就照办。”斯潘塞说,但是他并没有向门口走去。
“斯潘塞先生思想上把我当做疯子。”皮特说。“他想象不出,我们干吗要在船顶上切个窟窿,穿过八层甲板,下去一百英尺。其实用不着这么干。我们有现成的烟道直接通到锅炉房,那里没有堆着什么垃圾。事实上,我们有四条烟道。烟囱以前就在锅炉围壁上,先生们。把封住舷舱的湿钢切掉,你们就可以直接到达舱底。你们明白了吗?
斯潘塞确实明白了。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他们等不及皮特回话,就一齐向门口走去。
两小时以后,柴油机水泵就在齐声轰鸣,每分钟两千加仑海水通过舷侧回到海里,即将来临的飓风正刮得波浪愈来愈高。
第五十四章
他们把它叫做阿曼达飓风。就在那一天下午,飓风要经过的大海轮航线上,大多数船只都躲开了。海洋局在坦帕的飓风中心发出第一次警报之后,所有在佐治亚州萨凡纳港和缅因州波特兰港之间出海的货轮、油轮和客轮都已奉命返回港口。东部沿海地区近一百条船只已经推迟航期,所有往欧洲开出、已在海中航行的船只都停了下来,等候着飓风过去。
在坦帕,普雷斯科特博士和他的气象人员,群集在挂图旁,把新的资料输入计算机,标出阿曼达飓风路线的任何偏移。普雷斯科特原先预报的路线离开它的实际路线不到一百七十五英里。
一个气象员走进来,交给他一张纸:“海上警卫队的一架侦察机钻进了飓风眼,这是它的报告。”
普雷斯科特接过报告,高声读出其中部分段落:“‘风眼直径约二十二英里。前进速度增至每小时四十海里。风力一百八十多……’”他的声音变弱了。
助手看着他,她的眼睛降得大大的:“风力每小时一百八十英里?”
“还要多。”普雷斯科特喃喃地说。“碰到这次飓风的船可糟了。”
一个气象员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转身细看墙上的海图,脸色随即变得苍白,“哦,天啊……泰坦尼克号!”
普雷斯科特看看他:“什么?”
“泰坦尼克号和打捞船队。它们恰好在飓风要经过的路线中央。”    ’
“你尽胡扯!”普雷斯科特厉声说。
气象员走到挂图那里,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他伸手在纽芬兰大沙滩下方划了一个X符号:“那儿,那就是把它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位置。”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消息?”
“从昨天起,报纸和电视都转播了这个消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用电传打字电报机和华盛顿的海洋局总部联系证实这一消息。”
“开动电报机。”普雷斯科特大叫道。他冲过房间,抓起电话,对着听筒大声说:“接通华盛顿总部专线。我要和泰坦尼克号计划有关的人通话。”
他等着接通电话,一边从他眼目上方看着挂图上的X标记。“但愿船上那些可怜的家伙当中有一个预见能力极强的气象员。”他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将永远懂得狂怒的大海是什么意思了。”
法夸尔望着面前案子上的气象图,脸上毫无表情。由于缺少睡眠,他的思想麻木不仁、糊里糊涂,以致对几分钟前自己在气象图上标出的记号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象温度、风速、大气压和即将来临的风暴的前锋这一类标记都模糊不清,融成一团。
他揉揉眼睛,想使注意力集中起来,但是没有用处。接着,他晃晃脑袋,想克服思想上的混乱,回忆起曾经快要得出的结论。
飓风。是的,就是飓风。法夸尔慢慢地体会到了,他作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估计。飓风没有象他预言的那样转向哈特拉斯角。而是沿着东海岸的海洋上空一个高压带向北移动。更糟的是它折回之后就移动得更快了,现在正以每小时四十五海里的速度向泰坦尼克号这个方向移动。
他观察过卫星照片上飓风的起源地,仔细研究了坦帕的诲洋局观察站发出的警报。但是对这个怪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的速度和猛烈程度,却是他的全部气象预报生涯中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五月份刮飓风?这是难以想象的。他遂即回想起对皮特说过的一些话。他说道些什么呢?“只有上帝才能创造暴风。”法夸尔突然感到准受,脸上冒出汗珠,双手握紧而又松开。
“这一次但愿上帝保佑泰坦尼克号。”他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只有上帝才能救它。”
第五十五章
美国海军打捞拖船托马尔·J·莫尔斯号和塞缪尔·R·沃利斯号正好在十五时以前到达,开始缓慢地绕着泰坦尼克号打转。这艘废船的巨大船身和那种奇特的死气沉沉的气氛使拖船上的船员们象海洋局打捞人员头一天感受到的一样,充满了又敬又畏的感觉。
经过半小别的肉眼检查,两只拖船向着生锈的巨大船体平行靠近,迎着汹涌浪涛,关上引擎,停泊下来。随后不约而同放下两只快艇,船长搭着快艇过来,顺着匆匆扔下的舷梯爬到泰坦尼克号防护甲板上。
莫尔斯号船长乔治·厄普希尔海军上尉是个矮小肥胖的人,红光满面,留着卑斯麦式的大胡子。沃利斯号船长斯科蒂·布特拉梅军少校,身高六英尺六,头顶差点碰着天花板,下巴上留着漂亮的黑胡须。在海军军官中,他们的打扮不算是干净整齐的。他们的仪表和举止处处表现出他们是顽强严肃的打捞人员。
“你们不会知道我们见到你们是多么高兴。”冈恩说着同他们握手,“桑德克海军上将和特种工程处处长德克·皮特先生正在我们的工作室——请原谅我用这个名词——等侯你们。”
拖船船长跟着冈恩上了楼梯,穿过上甲板,一边着迷似的看着这艘一度非常漂亮的船只。他们来到健身房,冈恩给大家作了介绍。
“这实在是难以相信。”厄普希尔低声说,“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还能活着亲自在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走路。”
“我也是那么想。”布特拉接着说。
“我希望能够领着你们看一下。”皮特说,“但是它再一次沉入海中的危险每分钟都在增加。”
桑德克海军上将让他们到一张长桌子旁边,那上面放满了各种气象图、图表和诲图。他们全坐在桌旁,每人拿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目前我们最担心的是气候。”他说,“我们卡普里科恩号上的气象员突然把自己当作是预言末日到来的先知。”
皮特摊开一大张气象图,把它平放在桌上:“坏消息是躲不开的。天气在急剧恶化。过去二十四小时气压表下降了半英寸。风向北东北,风力四级,还在逐渐增大。我们肯定要倒霉,先生们,错不了的。除非出现奇迹,否则阿曼达飓风肯定会向左急转,向西刮去,那么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要遇到它的前锋了。”
“阿曼达飓风。”布特拉把这个名字重复念了一次,“它究竟有多凶?”
“我们的气象员乔尔·法夸尔向我保证,不管是什么飓风都没有这个小娃娃那么坏。”皮特回答,“据报道,它的风力已经达到蒲福风级的十五级。”
“风力十五级?”冈恩吃惊地重复说,“天啊,十二级风力就是最大的飓风了。”
桑德克说,“我怕每—个打捞人员的恶梦就要成为现实——捞起一只沉船只是为了让一阵大风把它刮走。”他严肃地看着厄普希尔和布特拉,“看来你们俩好象要空跑一趟。你们最好回船去,一走了事。”
“一走了事,见鬼!”厄普希尔粗声祖气地说,“我们刚到这儿哩。”
“他说得很对。”布特拉笑着看看桑德克,“如果必要,莫尔所号和沃利斯号能够在龙卷风中把一艘航空母舰拖过沼泽地。设计这两只拖船的用途就是为了能战胜大自然中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要是我们能把缆索系在泰坦尼克号上,拖着它的话,我们还有希望让它平安地度过这次风暴。。
“拖着一艘四万五千吨的船冲过飓风口。”桑德克低声说,“那是相当轻率的吹牛。”
“不是吹牛。”布特拉一本正经地回答,“象一前一后的两个机车牵引一列货车一样,一条缆索从沃利斯号的船头通到莫尔斯号的船尾,联合起来的力量就能把泰坦尼克号施走。”
“我们还能以每小时五到六海里的航速,在水深三十英尺的海面上拖船。”厄普希尔补充说。
桑德克看着这两位船长,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布特拉兴冲冲地接着说:“这两轻拖轮不是停泊在港口的普通拖船,梅军上将。它们是深海、远洋营救拖船。船长二百五十英尺,船上有五千马力的柴油机动力设备,每只船能拖引净重二万吨的船,时速十海里,连续航行二千英里。要是世界上有哪两只拖船能把泰坦尼克号从飓风中拖走的话,那就只有它们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