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的爱情故事

」
  她坦言，「在想孩子的事。那个孩子，就让她生下来吧。毕竟，我没法给你生育后代，而我们的江山需要有继承人。我会把他视为已出。」
  他沉默，良久，方道，「不，我不要孩子。后代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重要的人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叫：沈追欢。」
  「可是……」
  「还不明白吗？当初提出离婚，只为我已心灰意冷，孩子不过是个借口。将来我们死了后，把财产捐给孤儿院不好吗？」
  「你真的不想要孩子？」他曾是那么渴望孩子的来到。
  「就算我要孩子，也只要你生的。别人生的孩子，我不要。」因为是她怀的孩子，所以才会期待、才会渴望。
  「可是……」她还想劝他改变主意。
  「父亲的「龙飞」早在十几年前就已不是我家的了。今日的「龙飞」是靠着你我之手，重新创建的。有资格继承我们的「龙飞」的，只有你和我共育的孩子。其他的，统统无此资格。」
  「但……」
  「追欢！我们别去管这些身外事了。从今天起，我们就只要有彼此就够了！追欢，我们已浪费太多时间。」
  「追欢！」
  只这么深情的呼唤一声，他就吻了下来。
  他像是要把倾生热情灌注在吻中，让她明白，他的感情。
  像过了一千一万年，他才放开她。
  瞳眸相对。
  她的眼泪无休止的掉了下来。
  其实她也知道，他要她，他只要她，个中的原因太复杂了：或许，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她的他青涩的初恋；或许，是因为他自幼丧母、缺乏母爱，将对母爱的渴求转移到年长他十岁的她身上；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先他一步将他抛下；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苦索她却一直无法得到；或者，他要她，仅仅是种自恋的投射……
  可是，就算上述理由一一成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因为这些因素，造就了他非她不可。
  她才不去计较了――握在手中的真实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他只要她这一事实，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轻轻的拭去她的泪，「别哭，流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人只知道迹近疯狂的吻着对方。
  她知道她生命中的一个奇迹开始展露了。
  良久，两人才分开，凝望，痴笑，那么多的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悍然伸手攫住她，两人一起仆倒在床上，翻滚、纠缠……
  两人辗转深吻，浓烈的情感在焚烧。过往的爱恨挣扎、相思苦楚、误解伤痛，在此刻都不存在了，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二人……
  黑暗中，他们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恍如梦中，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轻轻起她的手，他说，「追欢，答应我，从此以后，我们对对方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再用试探、暗示了。追欢，我们已浪费蹉跎太多时间，我们不要再有隔膜，也不要再猜疑、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她允诺，「好。」
  他坚定起誓，「我再也不放你走。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
  他的体温温暖了她冰冷的心。久违的安定、熟悉充盈了全身。
  对了，就是这个感觉，这就是找寻已久的，可以归属安定的温暖港湾。
  她满足的叹息，真好。――可以停泊归岸了。
  带着笑，她沉沉睡去。
  微笑着，他无限情深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女人。
  终于，能重新拥她入怀了。
  ――她才是他缺撼人生的圆满。而他，才是她飘泊浪迹的最终归宿。 
  第7章
  「眉佳，把你腹中的孩子拿掉。」到了眉佳的屋中，没有浪费时间，一落座，他开门见山直接告诉她，他的来意。
  「为什么？」她惊诧，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不要孩子了。
  「我要回到我妻身边。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不！」她激烈反对，这个孩子，身上系着她下半生的荣辱兴衰，怎可能就这么轻巧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淡淡道，「把这孩子拿掉后，立即消失在我生活中，永远也别出现，我给你一亿。」
  「你一旦出现，不管缘由如何，我都会让你消失在这世上。」
  「我至少有十三种方法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于这世上。」他的眸中闪烁着冷酷，「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的建议，那么在下一分钟，我立刻会派人强迫拿掉你的孩子，再让你人间蒸发。」
  她冷冷道，「这么说，开出前一个条件，还是你很顾念旧情了？」
  「不错。」他面不改色的答。
  「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不要子嗣？」
  「子嗣算什么？没有子嗣，我仍是我！」
  「你真忍心？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还有二个月，就可以临盆。他是个男孩子呀！你的江山有人承继了。」她哀求他，泪眼婆娑。
  他并不为之所动，他冷静至冷酷的说，「眉佳，不要再演戏了。你那一套伎俩从一开始我就清楚，以前我可以包容，而现在的我没那个闲心闲情陪你做戏。」
  「你难道就不信我会真爱上你？」清泪流下，她幽怨的问。
  「爱我？」他哑然失笑，「爱我的钱、我的权、我的势，才是真的吧？！你爱过几任金主？眉佳，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不知你的过去吧？我说过，别再耍这些小伎俩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是最好的戏子，也是最好的婊子，当然也是最无情无义的女人。」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又解释道，「我不是羞辱你，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你当初为何准备娶我这无情无义的婊子。」
  他心平气和的解释，「只因我妻是个在神案上俯视苍生的神般的人物。永恒的冷凝、淡定、无悲无喜无波。所以我需要有七情六欲的活色生香。更不否认，当初你的怀孕，占了绝大部分原因。」
  「当时你要孩子，为何你现在又不要了？」她再度追问。
  「这个中理由太长也太深了。我没有义务将其细细告诉你。归根结底只告诉你：我爱她，所以我不要你和孩子。」
  「你爱她？爱她什么？」她执意要问个明白透彻。
  「因我知，就算今天我没有万贯家财，没有权倾天下，哪怕我一穷二白，她仍会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除了她以外，这世上没有第二人会如此。如果我死了，她绝不会独活。」
  「就因为这，你就只要她？」
  他淡淡道，「这已足够。」
  她不再语言。
  「眉佳，你是个聪明女人，应该知道如何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沉默半晌，她终颓然道，「你赢了。」
  看着静坐在眼前，凝视着自己的男人，沈追欢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对不起。」
  「感情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不存在什么对不起。」他温柔的说道，「追欢，你没有对我不起什么。」
  「从那一日他来，我已做好失去你的准备。」
  「你对我是淡然的，而他，却可引起你情绪的深刻起伏。这一役，从头我就输了。「
  他的神情说不出是惆怅还是伤痛，「也许，生来就是为了认识你以后，再和你分离。」
  看向一直静坐在沈追欢身旁的男人，他真心道，「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他起身伸出手，叮嘱道，「好好待她。」
  段青岚也起身，和他紧握。在握手之中，交换着男人间的承诺。
  然后，他走出门，不曾再回过首。
  一年后，一本名唤＜末世纪的爱情故事＞的漫画出炉，畅销亚洲。作者正是羽柴政人，内容正是沈追欢段青岚二人三十余年的情欲纠葛。
  政人致电告诉二人，「情场已经失意了，总不能让我在其他方面也惨败吧？何况这是你们欠我的。」
  对于这，两人付之一笑。 
  尾声
  后来，段青岚、沈追欢一直膝下无子。
  由于段青岚的独占欲，他们也并没有领养其他孩子。两人一直相伴相守。
  二年后，在一次猝发性昏迷后，经过精细周密的检查，确诊段青岚如其父段玄一般，患有脑癌。
  一经查明，病情迅速恶化。他时常陷入长久的昏迷中。即使有现代医学的力量诊疗着他，但脑癌仍折磨得他昏昏沉沉，长段时间都是未曾真正清醒过。一连串的呓语中，有低吼、有细语、有悲切的呼唤……但都离不开三个字：沈追欢！
  温柔细语是为了她，低吼中夹杂着心痛也是为了她，更多的宣誓提及了绝不让她离开的坚定。
  守护着时日已不多的他，她悄悄下了决定……
  这一日，他神志极清醒，彼此都明白，这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了。
  「追欢，我若去了，你会怎么样？」看着病床旁形容憔悴的她，他的眸中是说不出的怜惜、感动、苦痛，却又若有所思，似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