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摊位,孟尚宇背着许茹芸穿过如火如荼的闹市。
路上,许茹芸俏脸已是灿烂起来,“阿宇阿宇,我们要去哪里啊!”
自从听到胡辣汤摊主叫眼前少年阿宇之后,她也有样学样起来,叫得不亦乐乎。
孟尚宇对此表示无视,只是摸着手,一脸平静:“皮痒了?”
“啊……”许茹芸顿时不敢说话了。
眼前车马如流,络绎不绝。
孟尚宇的步伐渐快起来,在路人一股股奇怪的目光下开始奔跑。
他跑出了闹市跑出了甲地。
他重新站到挚爱山上,望向远方呐喊:“我们要去很遥远的地方!”
背上被颠的晕乎乎的许茹芸也是轻轻举起手,呐喊:“好~”
……
这是一间看起来就知道很诡异的房子。
烛火摇曳,照射出阴森森的血光,几张扭曲不堪的椅子随意摆放着,蓦地“嘎吱”一声,长满蛛网的门户便被缓缓开启,几个披着黑袍的人影走了进来。
他们各顾各的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奇怪的是每走一步,他们所走向的椅子便会更正一分,直到他们坐下之时,椅子已是端正整齐地排列着。
共有七人,皆是傲然坐在椅子上,尽显桀骜。
不过下一刻,一道阴风陡然吹入房间之中,带上还未关紧的门户,在七人前缓缓化作一道与他们截然相反的人影,竟是身披白袍。
白影负手而立,长袍无风自动,一股威严高贵的气势自他身上悄然流露。
七人狂震,刹那间皆是恭敬起身:“参见吾王!”
“听说我们管的地方内有人暴露身份?”白影清冷开口,听不出男女之声。
“是!似乎是几年前在暗世界闹事的孟小子。”
“吾王,请下指示!”
“呵,”白影冷笑一声,“就是那几年前偷我羽裳给自个妹妹的傻小子?”
七人沉默不敢开口,这事可是明令禁止谈论的,而且下令者就是眼前这位大人……
“按照规矩,得把他杀了,”白影语气忽然欢快起来,“不过我不喜欢按规矩办事,你们把他抓来,别伤他性命!”
“是!”
白影轻笑,瞬间如烟消散。
房间里烛火依旧摇曳,只是多了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弥漫,下一刻便已是寒霜染墙。
七人面面相觑,很是不解高高在上的王竟然会插手这件小事。
“不能伤他性命……还要保着他不成?”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
“吾王所命,吾等遵从即可!”
“散了吧!”
不知谁忽然开口,眨眼间此地便是再无一人,只有扭曲的七把椅子还在原地摇得吱呀作响。
丙地。
这里是全然由山高水秀,群峰并立构建而成的高原山地样貌,海拔均有两千米以上,其边缘之处,更与相邻的乙地,丁地分割出一道恍若天埑般的隔阂,层次分明。
同时这也是一处迷人的风景之地。
鸟鸣山涧,飞瀑湍流,座座巍峨大山上长满了新生的翠绿色,绿意盎然,密密麻麻遍布在群峰之上。
此地并不人迹罕至,时不时会有人组团观光旅游,在青山绿水丛林间留下他们来过的痕迹。
虽如此,但此地也绝不适宜长久居住。
未知的苍茫古林中不知潜藏了多少虫蛇毒蝎,皆是来自大自然无声的威胁。
密林潮湿,昼夜温差极大,也许正午阳光还炽热,到了半夜也会寒风刺骨。
密密麻麻的树冠树枝交错纵横,遮蔽了头顶的一切,恍若一双双漆黑的大手,掩盖了天穹,带来了永寂的黑夜。即便有足以随处可见的野果可以饱腹,但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承受得住这般严苛条件生存下来。
巢云观。
除却密林中不知何年开始便是居住于此的野蛮人外,这里便是世人皆知的丙地唯一居住地,在这苍茫的群山之间,足有五千米之高的峰顶之上,巢云观便是坐落于此。
此时此刻,一名小道士正沉着脸在打扫院落。
手中扫帚每每扫过地面,他便脆生生的偷骂着:“臭师傅,烂师傅,不就多吃一个馒头嘛,居然罚我扫道观外院!”
他看着满院落叶纷飞飘曳,眼泪星子在眼眶中积得旺旺的,抹一把辛酸泪又继续干活。
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后,才堪堪扫完一半。
“呼”
春风忽然徜徉,卷起堆集的落叶,洋洋洒洒,再次铺满了院落。
在他头顶,一棵老榕树叶片也被吹的沙沙作响,仿佛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道士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手中扫帚“啪”一下就被摔到地上,他决心不干了,这风不止息,再扫也扫不干净。
不过蓦地,一声询问忽然响彻小道士的耳边:“喂喂喂——小道士你这里有没有吃的啊?”
小道士抬头,便看到两名少男少女走了过来。
男俊朗,女清纯。
询问声正是自少女传来。
“吃的……”小道士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忽然扭头看向深处,只见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之中,很快便露出全貌。
那是一名老道士,也是小道士口中的‘臭师傅’。
“师傅……”小道士乖巧地跑过去,攥着衣角跟在老道士的身后。
“吃的自是有,只不过是粗茶淡饭,若两位不嫌,可入观吃过再走。”老道士笑道,颇为客气。
“小丙,去准备准备饭菜,别耽误了两位客人。”
“是!”小道士作势转身入观。
“免了,”那少年忽然开口:“此来不为吃食,仅借道长观外一地暂居,不知可否?”
片刻之后。
“善。”老道士点头。
少年作揖,一旁少女也有模有样的学着,随后两人转身而去。
此间少年山木合兮,此间少女春水媚兮。
少男少女正是孟尚宇与许茹芸二人。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挚爱山,已过五日。
而明日,便是风云起天居之时!
五天来,孟尚宇在挚爱山上高呼的话倒是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许茹芸更是感同身受。
何止遥远啊!腿都快跑断了好吧!?
虽然许茹芸一路都是由孟尚宇背着的,美其言曰女孩子弱不禁风,禁不起折腾,但丝毫不影响她呜呼哀哉的心情。
孟尚宇当时就呵呵了,开启修行之路后体能跨越有多大的差距他又不是不知道,就抱着手看着许茹芸的自演自辩。
但后来如何如何背起来的过程就无法形容了,反正是她一装可怜,孟尚宇便默默背了起来。
他一度感到自己被抓住了把柄……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即将发生的事。
根据眉心星图的指引,他跨越整个乙地,又连续攀爬几千米的高度,途经无数对他造不成威胁的威胁,终于来到指引的最终地,巢云观!
饿自然是不会饿的,单纯是许茹芸的嘴巴又欠收拾了而已。
据星图的波动感受到的,风云起天居的地点就在巢云观这一带的上空,虽然很不可置信,但的的确确是如此。
孟尚宇便靠着巢云观,简易搭建一个居住点。
“阿宇阿宇~快来吃果果啊~”一旁许茹芸蹦蹦跳跳的跑来,怀里抱着几个水灵灵的红果子,看着诱人至极。
但在孟尚宇眼中,却是看见无数只飞虫堆聚到一块,正被许茹芸抱在怀里。
而水灵灵的红色果衣,赫然是它们的虫翼。
“燃。”孟尚宇忽然一声。
只见许茹芸怀中骤然焚烧起来,渗人的虫鸣嘶叫声响起,原本水灵灵的果子瞬间变成一堆堆密密麻麻的虫群,眨眼间被焚烧殆尽,烟消云散。
许茹芸俏脸一红,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又是这种果子……赤潮果?”她抿嘴。
“是赤星果,没看见虫翼上有着些许斑点吗。”
“喔……”
一路上为了填饱肚子,许茹芸没少摘些奇奇怪怪的果子,个个都是光鲜亮丽。
这事让孟尚宇说了好几次,在这种恍若原始森林般的古林之中,所有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是暗藏致命的杀机。
虽然一路有惊无险,但却都是值得铭记的教训。
但许茹芸简直是屡教不改,这都不知多少次了,让孟尚宇都觉得她似乎皮痒了铁了心求被打,酝酿了好几次要动手的想法,但还是下不去手。
“毕竟是妹妹啊……”
孟尚宇忽然从兜里掏出两个圆溜溜的果子,看似珍珠一般,好看极了。
然后在许茹芸满眼小星星的目光下直接将其捏碎,露出其中狰狞的毒虫。
看吧,果然屡教不改。
孟尚宇叹了口气,沉默地寻思着要不要跟她补习一点基本的生存常识。
但总感觉她听不下去啊……
巢云观内,小道士正在费力地搅着铁锅,锅内一片黑乎乎的糨糊,被他搅得逐渐发绿起来。
“师傅!这是什么啊!”他不解,这都搅了十几分钟了,锅里白了黄黄了黑,看起来像毒药一样七彩斑斓的,到底是干啥用的呢。
“为师平日如何教你的?少问,多做,继续搅。”老道士在他身后训斥了一句。
“好吧……”小道士无奈,只好继续用力搅啊搅。
从白天搅到了深夜,为了搞这玩意小道士连吃饭都用果子代劳了。
终于,在天月昏昏将近午夜之时,他搅和了足有大半天的糨糊,渐渐浓缩成一颗散着七彩琉璃光的珠子。
不容易呀!小道士觉得自己的手都没知觉了,再来一分钟可能就稳稳当当的折了。
他直接放下搅锅的铲子,忍不住瘫倒在地上。
老道士见状也没管他干嘛,而是平淡如水的眼眸中悄然出现了一分炽热。
“终于成了……”他欣喜若狂。
随即道袍一挥,七彩琉璃珠便径直飞入他袖中。
“风云将起,小屁孩欲与老夫夺天命,真当我老眼昏花不成?”,
巢云观外。
孟尚宇搭的暂居处前篝火冲天,照得四周恍若白昼。
“阿宇阿宇~这个明木好神奇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一下子到白天了呢!”篝火旁许茹芸惊叹不已。
孟尚宇颔首,倒是没想到光暗之地才独有的明木会出现在这小小荒林之中。
自古有明木一燃日月轮转的盛誉,明木的火光看着并不明亮,但却又能将百米之内的范围昼夜颠倒,乍一看之下,星夜当空,昼光伏地,奇异至极。
他闭眼默默感受着星图愈发剧烈的颤动,仿佛随时要迫不及待蹦出来一般。
要来了。
他陡然张开双眸。
“呼”
巢云观外一阵风突兀刮起,呼啸着卷起花草树叶席卷而升。
那花草树叶在升空过程中渐渐被粉碎成淡青色的云雾缭绕跟随,直至在半空中骤然凝聚成云气,风似被禁锢般在原地打转,将此地勾动起一阵雾气氤氲。
紧接着,巢云观内地面缓缓裂开,咔咔作响,一座微渺如尘般的紫金光芒自裂缝凌云而升,几乎是瞬间就冲至云气之上。
孟尚宇凛然而望,只见紫金光芒光辉熠熠,在无尽云气蒸腾中迎风涨大,化作一座足有百丈的紫金殿,正门紧闭如空,其上天之一字闪烁如星辰,透着一股浓浓的岁月沧桑,恍若亘古以来便已存在之物。
“簌”
当紫金殿彻底安定下来,一束光芒自紫金殿中骤然贯彻天地间,照破山河万丈,霎时间半个东木省煌煌如白昼,不见半分黑暗。
凡灵皆惊颤,以神迹相拜。
而一道足以震破耳膜的声音却炸响在东木省所有里世界之人耳畔。
“有神物出世!”
咚!
至暗处有脚步声响起,却如惊雷降世,震得四方皆动。
咻!
凌空上有飞影掠过,恍若飞仙遨游,化作一团向远处疾去。
嗡!
迷雾中有猛兽低吼,如临大敌,一道魁梧如蛮荒的身躯迈着矫健的步伐化箭而冲,一步跨越百米。
他们齐齐抬头,似乎望向共同一个方向……群山丙地!
丙地登仙山上,便是紫金殿出世的的地方。
已是出了巢云观的老道士此时目光炯炯,看着孟尚宇一言不发,以气势悄然压了过去。
至于小道士,早在七彩琉璃珠练成之时一身血肉皆是化入其中……他至死也没想到七彩之中不曾出现的红竟是由他贡献而出。
气势如虹,恍若巨浪翻涌澎湃的压向孟尚宇。
孟尚宇立踏一步向前,护住一旁许茹芸,大手一拍直接将气势打散,老道士脸上顿时愕然。
“不简单!”老道士眼睛眯了一下。
而后他也抬头,望向恢宏紫金殿,目光炽热贪婪。
“我坐镇此地三十多载,早有预料此地必有重宝,却想不到竟是传奇之中的旧天居!”
“旧天居一出,此地必定强者纷至沓来,若不能在他们到来之前夺取旧天居离去,必定无法掌控此至宝,甚至即使慢了一步,都有可能被整个里世界追杀,甚至行走在真正黑暗之中的王者,都会为此物癫狂而来!”
“必须速战速决!”
他心中闪过一道道思绪,下一刻便已作出决定,一步跃起,竟是在半空之中稳稳立住!
踏空而行!
修行之路开启后并没有明确的境界之分,孰强孰弱很难分辨,毕竟传承不同,所称呼的境界也大多不一样,但却可以从一些基本能力上看出来。
搬山,踏空,追风便是三大基本能力。
而看老道士,显然是踏空已成!
这已是不错了,毕竟很多人在修行至死都不曾拥有半种基本能力,更何况是最难的踏空之力。
“哈哈哈!小辈且看我收了这宝贝哈哈!”
他肆意大笑,向紫金殿踏去。
孟尚宇眉头一挑,是谁给你的勇气嘚瑟?
他直接拔出一棵参天大树丢向老道士。
老道士一愣,侧过身轻易躲过,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辈你要笑死贫道不可,居然是先修搬山力!”
三大基础能力虽无高低之分,但搬山力作为纯粹增加力量的能力,对付其余两力完全是被吊起来当沙包打的存在,毕竟你力量再大,你还能上天?你打不到人有什么用?即便肉身强度高上一档,那又如何?
磨都磨死你啊!
孟尚宇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力量大而打不中是一回事,但谁说……他只会一种能力了?
他脚下步伐骤然开始泯乱起来,瞬间化作一道浊风,随后一跃而起,眨眼间超越老道士。
“你这……三力齐聚?”老道士骇然。
这是只有天骄级别才做得到的啊!
眼前这小屁孩……这么神奇?
他眼眸骤冷,察觉到对方展示出的能力足以对他产生威胁。
甚至于……单论硬碰硬,他都有可能斗不过这个对他来说当孙子都不够的小鬼!
“我说了,你不知所谓!”孟尚宇冷喝,身躯一晃直冲紫金殿。
“小辈……”老道士咬牙切齿,但下一刻便是欣喜若狂。
“小辈!你且敢动半分,我便令她灰飞烟灭!”
孟尚宇在半空中一滞,随即猛然回头,看向篝火处,顿时怒火冲天。
赫然是许茹芸被擒住了!
“老梆子你想死?”
“啪!”
孟尚宇一掌如天崩,直接拍向老道士,恐怖的威压笼罩了老道士,令他心中狂震。
“噗!”老道士吐血倒飞。
“怎会……如此强?”他完全不解。
篝火处,孟尚宇自天降落,他看着一旁眼睛闪闪发亮的许茹芸,心里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你个老王八蛋,还想挟持你姑奶奶我?也不看你姑奶奶我是谁,是你这老梆子能动得了的吗!”许茹芸像个泼妇骂街,一连串脏话下来都不带眨眼的。
再看老道士,枯瘦脸上满是愤怒:“黄毛丫头你放肆!”
“姑奶奶放不放肆也是你能评论的?”许茹芸叉腰指着老道士,语气咄咄逼人。
那一刻,孟尚宇脸彻底黑了。
你在这耀武扬威的模样到底在哪学的?
他直接抬手给许茹芸来了个爆栗,“少说点!”
“哦……”
旋即孟尚宇又看向老道士,眼眸悄然一寒,敢拿身边人威胁自己的,这还是第一次。
作为回应,自己怎么也要给他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三才!”孟尚宇陡然大喝,自他身上散出一道道幽暗的气旋向四方掠去。
只见林间传来奔腾声渐起,似有古老的猛兽联群而来,声可震天威。
“呖呖”
下一刻,一只羽色青灰的小鸟欢鸣着从天而降,横飞不止,最终在孟尚宇肩头立住,两只利爪如刀锋锐,眼眸人性化的露出微恼,直盯着老道士。
老道士老躯一抖,这鸟怎么有些眼熟?
青羽,刀爪,裂空翼,眉心还似有若无浮现淡银色的印记……这特么不是古之传奇中的凶禽浦方吗!
这种被神话了的奇兽怎么在这出现了!?
但下一刻他恍然大悟,只见孟尚宇眉心处牵起一道细若蝉丝的气旋,与肩上的浦方搭上了线。
“这……是他召唤……不对,是他具现出来的!?”老道士骇然大惊。
光力量都能具现出古之凶禽,这人得有多恐怖啊?
但下一刻。
“我特么!”老道士脸直接绿了。
只见孟尚宇身后林间奔出两只古兽,嗯,严格上来讲,是一只双头兽。
一头为狼一头为虎,一侧为爪一侧为爬……那虎侧正抓着一只丈高的犬兽,眨眼间一口吞下。
祚凩!古之传奇中双头异兽!
它的战斗力也许不是顶尖的,但诡异的是它双头都有与人无异的灵智,甚至有大能推测这是由人转变的兽体。
这显然令人难以接受,不少人都是质问如何得出的结论,那位大能最后也没说为什么。
但这种诡异生物的的确确存在过传奇时代,而且统领一方!
“祚狼,我们不是死了吗?”那虎头沉闷的声音突兀响起。
“凩虎,似乎是这样的。”狼头咧嘴,不以为意。
祚凩一脉无名,皆以祚凩为姓兽首为名。
老道士顿时慌了,你这小鬼怎么就这么神奇!
古之异兽都特么能具现,你是得上天!
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些具现出来的古之异兽实力都是大打折扣,勉强下来自己还是能打得过的。
但还有个可恶的小鬼啊!
不行!自己等待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
他心里一发狠,抬手瞬间闪烁出彩色光芒。
七彩琉璃珠!
看似正派,其实炼制手段阴邪至极,需用六种人间疾苦搅和而成,最后还需献祭一人才可炼成。
而作用……自然是神奇!
他枯瘦的脸上浮现狠毒,七彩琉璃珠作为传奇之下的辅助物,但它却有极为恐怖堪称神奇的手段:短暂打造七情世界,令人沉沦其中!
喜怒哀乐爱恶欲!人性的最本能力量!
在七情世界中能得到最大的爆发,足以令一个人在刹那间成为白痴啊哈哈哈哈!
老道士心中狂笑着,倒是很贴心的跟孟尚宇介绍:“这可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制成的……”
他好好的说着,忽然感觉手上一轻,扭头一看。
嗯?我宝珠呢?
七彩琉璃珠不见踪影,反而他背上倒是渐重起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森然回荡耳边:“呵呵呵……”
那声音来自头顶,他下意识抬起头。
却被一道阴影遮住了视野。
然而在孟尚宇视角看来,只是一个顽皮的小男孩抱住了老道士的头,在哈哈笑着。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那不是普通的小孩,而是自己唤来的唯一鬼怪。
雾鬼!
这种战斗力几乎为零的战三渣,但神出鬼没,身手不凡,尤其擅长偷偷摸摸的,也被称作窃鬼。
下一刻祚凩与浦方也开始向前,压迫力直逼老道士。
祚凩双头皆是目露凶光的看着老道士,仿佛在是看自己美味的晚餐;浦方呖呖着飞出肩头,飞的过程中身躯由麻雀大小逐渐涨大,数息间便是如鹰庞大。
“三才到齐,够你喝一壶了。”孟尚宇轻笑,不再关注,转而望向紫金殿。
他眼中悄然闪过希冀,踏空而上。
一步,两步……
一丈,两丈……
他走得很慢,不断靠近那座宏伟的宫殿。
忽然间,他停下脚步。
待抬头时,眼前紫金殿已触手可及!
……
云海天殿。
空旷的天殿似乎多了些什么,一道道或模糊或虚幻的玉座陈列在两侧,正中间台阶之上,一道如梦似幻的影子摇曳着。
下一刻,天殿之主悄然出现,斜靠在铜柱之上,手中不多是出现一杯琼浆玉液,一杯饮下,眼眸泛邪。
“转世之身……孤尚未死,何来转世?”天殿之主邪魅一笑,露出尖锐的侧牙,森然低语:“孤且死后也不愿转世,这世间无孤,何其寂寥!”
他望向层层叠叠的云海,如浪翻涌的群云滚烫在四方,只能模糊感受到其中一道小小身影随波逐流,难以定滞下来。
“轩儿的转世身么?”
他扭头看向身后下方,目光直射天地,无形间便扫望一处处地域,直至停下。
那里,孟尚宇刚触手抚摸上紫金殿。
“呵……”
登仙山,孟尚宇触手刚抚摸上紫金殿,一股冷冽如阴冥的气息自紫金殿内轰然升起。
他不由得倒退,眼前突兀乍现一道阴晦的身影。
此身影一出,下方的雾鬼顿时缩成一团,像是感受到了天敌,再也不敢露面。
而失去雾鬼的干扰,老道士也从两位古兽的冲撞下渐渐从手足无措变得游刃有余起来,毕竟大的打不过吧,小的还能败了不成?
他出手看似极为风雅,恍若仙人指教般点到即止,只是发间的杂叶与破烂的道袍倒显得出些许他原先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小鬼真不是好人!”老道士愤愤道,抵制着两头古兽的攻势,在化解与抗衡中逐渐有着进攻趋势。
无意间。
他余光撇过紫金殿,手上欲反攻的动作却是陡然一滞。
“我特么,这影子怎么这么像某种传奇?”
传奇是有特征的,也是公认的唯一一个至高境界,不管什么传承什么修炼体系,成为传奇就是最终目标,也是绝大部分人遥不可及的梦。
自传奇时代往后至今,所能诞生的传奇好不夸张的说,一个子都没有。
半步传奇都已经成奢望了。
然依旧有无数人趋之若骜,为此不惜死在这条血腥之路上。
传奇很好分辨,也是无法被模仿的特征,每位传奇皆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眉心处皆有专属于自己的独特印记。
例如火焰,例如水滴,诸如此类。
而眼前的这道黑影眉心处亦是闪着微弱的紫芒,要知道眉心乃先天之阙,除却自身所成就的力量,胆敢令其他物质落入眉心处的,不是有恃无恐就是脑子有问题。
先天之阙脆弱且致命,是任何人不可避免的罩门。
古有天阙逝,命如尘的说法,或是攻之天阙,轻而易胜的言谈,但不管怎么说,眉心处出现奇异,足以说明这人与传奇有关联。
或被传奇护佑,或将成传奇,或传奇转世……谁知道呢?
老道士看着半空中对峙的两道身影,迟迟说不出放肆的话来,反倒是篝火处的许茹芸指着黑影大叫:“喂!对面的!你让开,拦着我家阿宇进去了!快让开!”
她语气激动,见黑影完全无视她,顿时就想骂人了。
老道士当时脸就绿了,你这黄毛丫头咋这么虎呢?对方可是一名与传奇挂钩的存在,莫说是人了,哪怕是一条狗放在如今的大佬们面前拉屎,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
要世间还有传奇存在,那吹口气你人就没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老夫……
不过这种可能性着实近乎于零,如今距离传奇时代已是万年如梦,莫说传奇还能否存活在世,就算是陨落了,骨灰都不晓得见不见得到!
他心念一通,顿时喜意满怀,悠然应对着俩古兽的攻势,暗自积攒力量打算奋力一搏旧天居。
一想到夺旧天居他又蛋疼了,脑袋嗡嗡作响,老夫的七彩琉璃珠到底哪去了?!
紫金殿前,孟尚宇眉头微蹙,不理解的看着眼前。
“不让我进去?”他询问黑影。
黑影只是微微摇头,身躯微动间摆出战斗姿势。
看到这一幕,孟尚宇颔首了然,看来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为紫金殿洗礼。
他合上双眸,下一刻便是轰然睁开,双眸中火焰如星燃烧,骤然一拳挥向身侧,与发出偷袭的黑影打了个正着。
“那便战!”
轰!
大战轰然爆发。
孟尚宇后撤一步,反掌间手指虚握,血气自体内一震而出,在手中形成一把血色长刀。
他手握长刀,身形如鬼魅,化作一道灰影瞬间冲至黑影之前,一刀如雷劈落,直接将黑影劈了个措手不及,被劈落的身躯都是模糊了半分。
黑影眉心紫芒微烁,模糊的部分刹那间完好如初,空寂的面庞上有两颗幽深的眼眸蓦然张开,指化利爪,带着冷漠反攻而来。
“哧”
利爪刺入血肉,血箭喷射而出。
然而孟尚宇一言不发,恍若感受不到疼痛,反手间又是一刀再次劈出。
对于他而言,这般疼痛已经快成为低等享受了。
刀如雷,风云犹如被切割开来,黑影方欲脱身,却发现利爪深入肌肤,竟是被层层血肉夹住了!
黑影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寂。
他果断断爪而逃,骤然爆退回原位,重新摆出战斗姿态。
那夹在血肉之中的残余利爪则是陡然消融成一团阴晦的气,将一大片血肉都是染成漆黑。
孟尚宇冷哼一声。
“低等手段。”
他心念一动,血肉如轮回般迅速老化并重新生长,眨眼间漆黑不再,重现磅礴血色。
下方正关注着战斗的老道士反吸一口凉气,这回复速度,真特么神奇!
许茹芸倒是一脸心疼,指着黑影喋喋不休的喊着,但并没有声音传出。
她也怕影响到孟尚宇啊,只能无声的发泄了。
不过心中也是悄然滋生出愧疚出来,自己的未来夫君还在战斗,而自己却连加油助威都很难……
“我也想变强!”她咬着嘴唇,心中有莫大信念开始滋生,虽尚渺小,却已绝尘。
谁也不知道,当她这股心念初醒,在无尽星空之中,一座比星辰还璀璨的的宫宇悄然晃动,散出一道道清冽绚丽的光辉,绚烂至极。
半空中,孟尚宇踏步于空向前。
手持长刀,脸色冷峻,若能身披战甲挂长风,定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他带着凌冽的目光走向黑影,步步紧逼。
刀垂落,风云犹息,黑影犹如感受到威胁,竟是向后退了半步,惧色可见。
然而就在孟尚宇下一步刚要踏下时,黑影一晃,直接爆冲而上,利爪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手握一道粗长钩锁,对着孟尚宇就是狠狠抛下。
那钩锁所至之处,黑烟滚滚如潮,隐约可闻有哀嚎之声从黑烟中传出,渗人无比。
孟尚宇一个侧闪躲过,反手砍在粗大的黑链上,却是震颤不止,那看似柔韧的黑链竟在一瞬间如山川河岳般浑厚坚硬,血色长刀瞬间磕出一处缺口来,连带着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体内气雪翻涌成浪,冲撞在血肉壁障中掀起一阵阵波涛澎湃,他连忙压制体内暴动的气血。
但下一刻,孟尚宇骤然瞪大了眼睛。
“哥哥……”一道声音恍若天外来物,直敲他的心脏,叩下了门户。
孟尚宇犹如久旱逢甘霖的濒死之人,终于找到生命的延续力,两股清泪在听到这声音时已然滑落生痕。
他不顾黑影在前方的阻拦,手中破损大刀挥落,竟是化作血气在半空中铸成一把足达三丈的虚化大砍刀,威风凛凛,直接斩落黑影。随后再不看半分,双脚一踏径直冲向紫金殿。
身后黑影见孟尚宇突兀的举动,倒是愣了半分,但看到后者已然步步迫近紫金殿,双眸骤然冷了下来。
他浑身气势爆发,以手化剑,直接将那大砍刀斩成两半。
“站住!那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黑影竟然口吐人言,声音洪亮,正气十足,丝毫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阴晦。
见孟尚宇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向前,黑影愠怒之色自眉心紫芒烁现而出,双手交互起来,赫然是在掐诀。
“嗡嗡”
紫金殿周遭顿时亮起一层薄薄的云雾屏障,犹如隔绝了两片天地,将孟尚宇挡在云雾外。
“哥哥……哥哥……”那随时间推移越发清晰且情绪失控的声音逐渐响在心中,似乎只有孟尚宇能听到,但足以让他为之疯狂。
那是妹妹孟依然的声音,如白莲绽放般清澈纯洁,但此时却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不止息的发出梦呓般的求救声。
“噗”
孟尚宇踏至云雾处一言不发直接一口灿亮的鲜血喷出,满头风华正茂的乌黑发色肉眼可见的淡了一分,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鲜血均染云雾,云雾亦是赤红起来,如同被腐蚀般开始消融,显露出一道人高的空隙,似被强行打开一扇门户,孟尚宇直接踏入。
紫金殿……近在咫尺了。
身后黑影开始疯狂起来,不管不顾的爆发速度冲往孟尚宇,云雾屏障将其漆黑身躯阻成模糊,就连紫芒闪烁不息也弥补不回的创伤,显然这是无差别攻击,就连他这个施展者也无法避免。
而就在他将近气息奄奄的踉跄跑向孟尚宇时,孟尚宇也决然毅然的踏出最后一步,整个人都是踏入无门的紫金殿之中,瞬间失去气息。
“不!”黑影咆哮,在紫金殿之外暴躁如雷。
下方的两人见着这一切,心态截然不同。
“我嘞个乖乖!这小辈真不是好惹的,半口精血都敢直接喷,这一下寿命至少丢了十几年吧?”老道士两条腿跟得了癫痫似的抖个不停,越打越后退,逐渐退出了紫金殿范围内。
“不行不行,这小子看起来就睚眦必报,老头子可不想再留着等他来算账了,得溜!”
想着,他已到山顶边缘徘徊,下一刻便是纵身跳跃而下。
然而在这一刹那。
“轰!轰!轰!”
山下狂躁气息一道接着一道升起,气势如虹皆是冲着山顶汹涌而来。
刚跳到半空中的老道士人都傻了,自己还没下去呢就被这些逸散出来的气势给掀回山上了……
他匆匆躲着棵大树后边不敢出面了,也不敢再想什么浑水摸鱼的法子,毕竟宝珠都没了还拿什么混,拿命混?
这不扯犊子呢么?
他心中一阵酸楚,可恨自己运筹帷幄几十年啊!
山下如疾风掠起,几十道身影簌簌而升,瞬息间登上山顶,恐怖的气息直接将巢云观碾成碎末,但无人在意,所有人皆是目光炽热的盯着紫金殿。
“传说中……旧天居!”
“这是真正的传奇之物!”
“若我能拿下,称王称霸不成问题!”
他们亢奋的想着,目光一扫便是掠过老道士和许茹芸。
“你们两个,过来!”一名近三米高的魁梧大汉指着两人吼道,不是他刻意如此,而是声音本就如狮吟虎啸般厚重,语气稍一激动便如咆哮一般。
老道士和许茹芸面面相觑,都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这俩一个靠法宝打架的,一个压根不会打架……
怎么看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啊!
不过即便如此,许茹芸还是露出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她虽然傻了点,但也不蠢,知道眼前这些人是来捣乱的,根本不是自己人。
老道士躬着腰,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各位大佬,有什么是老头子能派上用场的吗?”
他怂了!怂的一批!
老道士心中恼怒,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喊一群连自己零头都不一定到的小鬼大佬,脸上也是躁得慌。
那群人可不知道他们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其中一人看着老道士如看废物:“你讲讲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们一来就感受到了战斗的波动,甚至有精血波动,只是黑影在孟尚宇入紫金殿后莫名消失无踪,半空中除却些许波动后空无一物,他们也搞不懂为什么,只好询问询问旁观者。
要是对方不说或说假话怎么办?
例如许茹芸,此时就是一脸故作镇定的看着众人:“什么发生不发生的,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目光扫过她,一脸无趣。
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就算真发生过什么也不一定不知道,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
至于要不要杀人灭口?不是他们心慈手软,是真没必要。
这出世异象只要不是眼瞎的……甚至眼瞎的都能感觉到啊!那还用什么杀人灭口。
至于自身身份……表世界又不是死的,各种正派传承也是层出不穷,自己不暴露些独门手段,何惧身份之事?而且他们之中也不一定都是同类人,随意出手也容易暴露身份,真要触了里世界的霉头,那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小命都得没!
众人目光略过许茹芸,转而停到老道士的身上。
“这里有一个三力齐聚的小辈……男孩,先前有一道黑影出现与他缠斗,但此刻那男孩已是进入紫金殿之内,黑影不知去向。”老道士颤颤巍巍道,心里属实憋屈得一批。
自己就像个奴才一样……他有些心累的想着。
众人心头一震,已经进入紫金殿了?
他们豁然抬头,下一刻纷纷踏空而上,沸沸扬扬的朝紫金殿掠去。
不过奇怪的是,在老道士看来并不算遥远的距离那些人却走得格外慢,仿佛时间被放缓,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紫金殿内,孟尚宇四顾无人,只有满殿的金玉高座陈列排开,深处中心,一座朴素的青石首座上,黑影悄然而至,飘然坐下。
那被漆黑始终笼罩着的身形,在触摸到青石座的瞬间如雪消融,露出一张动人心魄的容颜。
孟尚宇怔怔看着一切,眼泪恍然而落。
那是他心中挚念的模样……
无尽云海之中,少女随波逐流,没有定向。
只是在此刻她脸上悄然滑落一道清痕,凄美动人。
“阿宇哥……”她梦呓般低喃着,透着浓浓的思念。
紫金殿内,孟尚宇也是浊泪绕转而落,脚下噔噔几步向前,却走到一半就攥着手心立住,他低下头,蓦然沉默不语。
青石座上‘孟依然’好奇的望着孟尚宇,像个不谙人世的小姑娘。
孟尚宇微微抬头,目光颤动着不解……以及愤怒。
她不是阿然!
绝对不是!
心中记忆如潮水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颤动的眼眸平静些许,“你是谁?”
“我是孟依然啊哥哥!”露出孟依然面容的黑影柔声道,楚楚动人。
孟尚宇一言不发,只是脚下迈出一步。
“你不是我妹妹。”
再迈一步。
“绝对不是!”
他连迈七步,已然站到‘孟依然’青石座台阶之下,却是如同俯瞰般默默低着头。
“你根本不懂我和我妹妹,你只能是外人,所以你是谁?是不是你带走了我妹妹?”
‘孟依然’笑吟吟着刚要回答,但却见孟尚宇忽然自顾自的继续讲,“我知道你不会说出真相,正好我也没期待这个,不管你是谁,你一定和我妹妹有关系,吃了你,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悄然抬头,眼眸已然猩红嗜血。
“吃了我?”‘孟依然’错愕,随后又是娇笑起来,“你来呀。”她勾勾手指,妩媚妖娆。
而孟尚宇身上开始散出一道道极致的黑暗气息,缠绕着他的四肢躯体,这气息较之邪恶还要诡异,恍若无间黑洞吞噬了所有情感,只留下目空一切的癫狂。
指甲疯长,黑发悄然蔓延数丈,无风亦是飞扬。
“呵呵,咦嘿嘿,额哈哈哈!”孟尚宇突然狂笑起来,嘴角陡然间咧开,目光凶残无度,疯癫如鬼。
“我要吃你了咦哈哈啊!”
他身如鬼魅邪异而行,踏一步左右,下一刻便直接来到‘孟依然’身侧,神色陶醉般的一嗅。
紧接着,孟尚宇露出满嘴森白尖牙猛然咬向她的脖颈,牙尖绽放寒光,仿佛被赋予了无坚不摧的力量。
然而‘孟依然’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柳眉倒竖,露出好看的怒色,“化鬼了?”
回答她的只是无情一咬,仿佛凶残饥饿的野兽对着自己的食物,毫不留情的露出血口。
“嗷呜!”孟尚宇怪叫着咬落。
但。
“嗡嗡嗡”
一股恐怖的排斥力骤然自‘孟依然’的体内迸发,毫无抵抗力的直接将孟尚宇横扫而出,仿佛是传奇一拍,将他整个人硬生生贴在殿壁上撕都撕不下来,哀嚎连连。
孟尚宇眼里猩红霎时间如潮水消退,恢复了黯然,尖牙利爪亦是恢复原状,不见癫狂,懵懂且不解,他只是贴在殿壁之上,如同一只壁虎,却一动不动。
“孱弱不已,羸弱无能,形同废物……你也配成为孤的转世?”‘孟依然’踏出,一步一句说着,每说一句声音便会浑厚一分,身姿也会魁梧一分。
直至走到孟尚宇身前,已是变成一位魁梧而威严的男人,声音充满轻蔑,对着少年伸出三根指头:“若是活在孤那个年代,你这种货色都活不过三天!”
“咯咯……”孟尚宇艰难的扭着头,想要看一眼身后。
但下一刻,他骤然瞪大了眼睛,一声巨响夹着惨叫响起。
“砰!啊!”
男人直接将脚狠狠踹向孟尚宇,冷笑不止:“连敌我差距都分不清,你还能活着可真是不容易!”
说着他还碾了碾,仿佛是在碾一只蚂蚁,而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你想了解你妹妹的消息,告诉你,她命不久了,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继续这样废物下去吧!”
男人狠厉道,说罢直接扭头重新走回青石座。
他巍然坐下,与此同时的云海天殿之中天殿之主也是盘膝而坐,两人同时大喝,双手一振:“我以我念,接引天居!”
“轰!”
整座紫金殿轰然升起,直冲云霄,一道清风自殿内吹出,卷起几片落叶便隐匿于林间。
还在努力攀登的人群顿时傻眼。
“飞……飞了?”
“怎么回事?神物出世不该认主后才能行动的吗?”
“难道是先前进入紫金殿的人?”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他要能炼化神物,那岂不是传奇?这不是扯犊子么!”
众人看着紫金殿远去的背影满是疑惑不解。
有几个冲动的甚至满脸愤然的踏空追去,但还没过多久呢就黑着脸回来了。
完全追不上啊!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心中皆是遭不住的叹息,看来此行算是白忙活一趟了。
“什么鬼情况,玩老子呢我靠!”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就要离开。
有人起了头,此地又是掀起一阵痛骂声,一群人沸沸扬扬的踏空而下,离开此处,再也不愿久留。
至于紫金殿到底去哪了,在他们心中可能会成为一件没有答案的谜团……
此时的许茹芸还在呆滞地望着天空,她的未来夫君怎么还没下来啊!
她不禁着急起来,刚才凶狠的众人已经离去,老道士也老早离开现场了,此地唯余她一人,就连孟尚宇具现出的两只古兽都是随风消散了。
而此时的光辉万丈早已成空,天色恢复了漆黑一片,她也不敢乱走,就守在篝火旁期盼奇迹的发生。
“不要又失踪啊啊啊啊!”她心中急得不得了,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奇迹,自己终究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觉得孟尚宇可能是操控紫金殿飞走了,将她抛弃了……想着想着,眼泪忽然就哗啦啦的流下来。
“呜呜呜……你快点回来嘛!我好害怕!”她带着哭腔在大声呐喊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壮点胆子。
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胆的人嘛!
要不是明木熊熊燃烧着,照得四周一片光明,她可能会在深夜中的山林吓得昏厥过去,大半夜一个人在怪林……一听就很惊悚啊!
不过忽然,她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
“呃啊……”
那声音似乎很熟悉,很像是某个抛弃自己的家伙的声音……
是孟尚宇的声音?
她带着浓浓的惊疑走向发出声音的林中,刚刚离开明木范围,她便是腿抖的不行,看着眼前漆黑的丛林,觉得随时会跳出几只野兽把自己吃了……
可万一,她是指万一。
万一孟尚宇真的在那边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似乎没有选择了。
毕竟这山自己也下不去,也没吃的了……她忽然好后悔自己没好好学那些生存常识,明明孟尚宇讲得那么多那么详细,自己却一点也没记下来。
她咬咬牙,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去,一走就是一哆嗦,一走一哆嗦。
开弓再无回头路!
她硬是坚持到了声音传出处,双腿抖得不停,比得了癫痫的老道士还会抖,快赶上小马达了都,但却是在下一刻直接瘫软在地,看着四周陌生而空寂的漆黑环境,感觉自己在做噩梦……
“什么鬼的万一,下辈子我再信这个我就是狗!”她悲愤欲绝,当场晕厥了过去。
“簌簌”
一阵微风忽然吹来。
许茹芸昏厥旁的一处灌木丛被风悄然吹过,露出其中一具扁如肉饼的“尸体”。
这“尸体”一看便知道除了头部以外其他地方都碎得不能再碎了,整个人就像是收到冲击后的镜子一样支离破碎,仿佛随时会散成一堆碎屑。
不过头部尚且完好无损,也许是幸运?
只见“尸体”那残余的头部忽然大口一吸,狂风顿时大作,天上空寂的云间也凭空起惊雷劈向他的脑袋。
紧接着,那一摊烂泥般的肉身如同被充气一般鼓胀了起来,仿佛血肉重新生长,粘稠的杂质一滴滴被排挤而出。
以先天之炁,修补先天之体。
他缓缓开口,嘶哑着声音,恍如干涸的声带在摩擦:“我的妹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阿然,等我去救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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