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个姑

28 红果果的鸡肚


红果果的鸡肚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是伊夏想不明白的,不过不明白就不明白,今天不明白明天就忘记,然后再不明白再忘记……但是这件事情伊夏一直没忘记,就是……季然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一个无眠的晚上伊夏望着夜空思索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难度相当于哥德巴赫猜想,但是富有钻研精神的伊夏终于以自问自答的方式解答了。
    问:季然是同性恋么?
    答:毫无疑问,许多天前在小旅店看到他和顾隽奇暧昧的一幕就可以完全证明。
    问:季然和苏拉是什么关系?
    答:八成是恋人关系,要不怎么能在门厅热吻。
    问:一个同性恋会对女人感兴趣吗?
    答:……
    又答:他是双性恋
    伊夏顺道又想了想苏拉,身材高挑,乳大臀肥,杜晓晓跟苏拉比简直就是个没发育好的小青杏。伊夏从苏拉的脚一路嫉妒到苏拉的头发梢,老天,你没赐给我美丽的容貌也就罢了,至少要赐给我魔鬼般的身材,如莫文蔚。你要是既没赐我美丽的容貌也没赐给我魔鬼的身材,至少要赐给我一个多金的家世,如许纯美,如果你既没赐给我美丽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多金的家世至少要赐给我完满的家庭,如苏苏。如果你既没赐给我美丽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多金的家世完满的家庭至少要赐给我一个有钱的男人,如澜沧江千千万万的言情小说女猪脚。如果你没赐给我美丽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多金的家世完满的家庭有钱的男人……你拿什么拯救我,我的老天。
    于是她在愤恨中睡着了,模模糊糊的时候感觉老天似乎在她耳边说:“我还赐给你季画了呢?”
    伊夏靠之。
    她这一个星期几乎都在忙着做论文和更新她浩瀚的史诗巨作,季然拉好了网线,伊夏理所当然的占了便宜,宽带就是好啊,她徜徉在互联网中,幸福的不能自拔。
    季然这个星期也是早出晚归,周四晚上到十一点了还没回来,伊夏心中惊疑,难道跟顾隽奇出去了?她试探这拨通了顾隽奇的电话。
    顾隽奇那边吵得厉害,好像是在看某部好莱坞大片,他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些:“有事吗?”
    “啊……我想问问,周六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时间上班?”
    “公司的作息时间调整过么?”顾隽奇反问道。
    伊夏觉得顾隽奇这人现在对她不是一般的有敌意,反正这样也好,反正是她先对顾隽奇有敌意的,俩人扯平。
    “啊,没调么?哈哈,原来没调啊……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伊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就我一个人?难道你要来我家拜访?”
    “不是不是,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窗,陌生人敲门千万不要给开,遇到异常的情况要拨打110。”伊夏细心叮咛。
    顾隽奇那边变成了忙音。
    不在顾隽奇那里,那就一定跑去找苏拉了,看来季然更喜欢女人啊。苏拉苏拉……伊夏怨念丛生,季画在一旁怂恿伊夏:“心里有爱就要说,你要向我和南南学习。”
    “爱谁?你说我爱谁?”伊夏觉得好笑,她不至于因为和季然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就爱上他吧?难道在她的身上会发生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谁知道你爱谁?”季画摆弄着手里的画笔,这是季然前天给她买的,在季画小小的心中,季然在她最喜欢的人中排第二,其地位仅次于南南。
    “你和边桦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伊夏在qq上看到了两冬随口问季画。
    “就那样呗。”季画叹了口气,“她属猫的,一见着我就伸爪子。”
    伊夏心说你才是属猫的呢,跟猫一样有奶便是娘。
    两冬小企鹅的头像在右下角晃动,伊夏点开了:最新一期的《x大小报》你看到了吗?
    没呢,周一那天在食堂门口发的时候我没抢到。伊夏回过去。
    那我给你发一一份电子版的。
    这期的《x大小报》详细披露了杜晓晓从酝酿到杜撰上期的那篇描述伊夏情史的文章的整个过程,同时对杜晓晓的心理进行了深入的剖析,校心理协会的会长为此特意写了一篇文章《暗恋是否应该扼杀在萌芽——当代女大学生的疑心病之我见》
    杜晓晓的同学披露说,杜晓晓其人傲慢蛮横,她们寝室的人都很不待见她。
    后面还刊登了一篇影射杜晓晓的小说《遇见JP女》
    听说了么,杜晓晓出国了。两冬给伊夏发来消息。
    Why?伊夏回过去。
    因为在学校里没法见人了,本来她身边的人就不怎么待见她,弄出这档事大家更烦她,她爸爸还是英国某大学的名誉教授,就把她整那边去了。
    那……安宁呢?伊夏想了想还是发了出去。
    安宁?好像请假回家了,听说他妈妈病危,杜晓晓这时候走挺不地道的,这不是给安宁雪上加霜吗?算了,别为他操心了,安宁这人存心不正,活该。
    伊夏几乎没有看两冬后面的话,他妈妈病危?
    也许与安宁相遇的那个午后让伊夏有那么一点一见钟情的悸动,但是从同学那里听到安宁家里情况的时候,那悸动边成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心疼。后来喜欢他追逐他的足迹变成了一种惯性,伊夏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对他有几分爱意。
    大一的那一整年伊夏都在梦想安宁可以在一个傍晚站在她们的寝室楼下对她说:“伊夏,我很喜欢你。”
    她爱他,但是他不爱她,这个世界的爱情悲剧大抵如此。
    可是就在此刻,伊夏是真的完全放开了。
    她想了一下给安宁发了一条短信:“相信上苍会保佑阿姨的,好人一生平安。”
    安宁没有回。
    季然一直没有回来,伊夏听到了墙壁上挂钟滴答的声响,也许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新的一天……对伊夏来说具有非凡意义的一天。
    周五的课并不多,下午的现代汉语课又调到了下周,昨天伊夏的二姨给伊夏打了钱,伊夏决定到菜市场买点好吃的东西,当然心中还有点小期待季然能够回来,想了又想,伊夏给季然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早点回来。
    市场卖鸡的大叔改卖猪肉了,伊夏觉得奇怪,她忍不住凑上去问:“大叔,你怎么不卖鸡了?我看你卖鸡的生意不错啊。”
    大叔摇摇头:“不行啊,夏天鸡都瘦,卖不上价钱?”
    伊夏觉得奇怪:“不是吧大叔?不是热胀冷缩吗?按说夏天鸡应该肥才对。”
    大叔叹了口气:“热胀冷缩的理论用在这里就不合适了,鸡天一热就打蔫,一打蔫就食欲不振,一食欲不振就就睡不着觉,一睡不着觉就瘦,我给它们吃了好几盒大山楂丸都没吃好,猪就不一样了,猪天一热就想睡觉,一睡觉就长膘,所以我改养猪卖猪肉了。”
    伊夏看了看猪肉摊,想到晚上做个爆炒腰花应该味道不错,她伸手拨弄了一下,两个猪腰子一个大一个小:“老板,这两个猪腰子是一头猪身上的吗?”
    “当然是了。”老板用蚊甩挥挥扑过来的苍蝇。
    “那为什么一大一小呢?”伊夏不解。
    老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这猪前列腺肥大。”
    伊夏更不明白了:“前列腺肥大和腰子有什么关系啊,它俩也不是一个系统啊。”
    “呃……因为它前列腺肥大,所以把猪腰子憋大了,你看范伟腿有毛病不是把脑袋憋大了吗?”老板解释道。
    “那为什么一个猪腰子大,一个猪腰子小呢?”伊夏继续追问。
    “啊……这是因为……它忘了憋了。”老板说。
    伊夏汗下。
    伊夏买了一个忘了憋的猪腰子,买了一把葱,转到卖鱼的地方买了一条鱼,又买了一堆蔬菜,市场门口的蛋糕房里新出炉的蛋糕散发着香气,伊夏站在卖生日蛋糕的窗口纠结了许久,真是漂亮啊,八寸的香芋小蛋糕,顶上放着几颗火红的樱桃。
    这么小的蛋糕就六十八,伊夏退出去又进来,进来又退出去,最后还是经受不住诱惑买了一个。
    手里拎的满满的回去,伊夏心里也觉得满满的,她有个朋友说自己的梦想就是成为家庭主妇,伊夏当时不明白,当家庭主妇有什么好的,整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但是此刻,初夏的暖风吹过来,阳光透过树荫在她脸上洒下点点碎金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一个家是一件非常窝心的事情,打开门的时候有人对自己说:“回来了。”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抱怨:“今天菜做的有点咸。”……当步履蹒跚的时候有人挽着自己的手……
    那是何等的幸福……
    她从来没有做过大家所说的那种充满鬼怪的噩梦,她童年时候的噩梦就是一个男人远去的背影,长大后的噩梦就是妈妈忽然病发离她而去,现在她晚上的梦常常是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荒野,云低低地压下来,周围是让人无法摆脱的黑暗,她拼命地叫喊,天地之间却是死一般的静,于是她一个人在荒野奔跑,风呼呼地灌进自己的耳朵,那样冷。
    因为少爱,她总想把所有的爱都赐予她笔下的人物,曾经有一个读者在文下留言讽刺她:这样白痴的女主还有这么多人爱,你干脆写女尊好了。
    在今天之前,伊夏从来没有想过任何跟幸福有关的一切,她只是本能地渴望一种暖。
    她抬头望了望天,有云缓缓飘过,伊夏想暖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幸福就是一个家。
    好不容易带着一堆东西挪回了家,伊夏将东西甩到厨房的地上累得大喘。
    下午三点……季画晚上五点放学,季然晚上五点下班。
    现在应该开始做饭了。
    五点十分的时候季画准时进门,看到满桌子的菜欢呼了一下,乖乖地先去做了五道算术题,每天五道算术题是伊夏要求的,她觉得这孩子起点就已经比人家低了,再不努力一些一点笨鸟先飞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五点半的时候,季然回来了,伊夏迎上去:“回来了,吃饭吧。”
    季然背后的苏拉脸拉的老长,伊夏顶不待见苏拉,但还是硬撑着笑脸说:“来客人了,里面请。”于是苏拉的脸拉的更长了。
    八寸的小蛋糕放在中间,周围放着伊夏做的爆炒腰花,香菇冬瓜,清蒸鲫鱼,醋溜藕片和家常豆腐。
    苏拉一看蛋糕,脸的长度缩短不少:“呀,季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我说今天你怎么坚持回家呢,原来是有惊喜给我啊。”
    伊夏搓着手,苏拉的生日……这叫个什么事。她囧着脸,唤出在里屋做题的季画,季画颠颠跑过来,一下子窜到了座位上。
    苏拉皱皱眉:“这是谁家的小孩子这么没有礼貌。”
    季画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大眼睛瞧向伊夏。
    “没事的,季画吃吧。”季然将筷子递到季画的手上,回头看了看苏拉,“你要吃就赶紧吃,别那么多话。”
    苏拉于是一屁股坐在了伊夏的座位上,家里一共就三张椅子,伊夏尴尬地站在旁边,苏拉浑然无觉地将碗递伊夏:“给我盛碗饭。”
    伊夏气得冷笑,强忍着怒火去给她盛饭了,苏拉这边将蛋糕切开,递给季然一块:“真遗憾没有生日蜡烛。”
    伊夏将碗在苏拉面前一顿:“有蜡烛的,在卧室里,我没拿出来。”
    “你这人会不会做事啊,我蛋糕都切好了你才说蜡烛的事。”苏拉不依不饶。
    季然重重咳了一声:“苏拉,够了!”
    “哎,我说什么了么?我没说什么啊。”苏拉一脸的茫然。
    “你没怎么,只是坐了我妈妈的位置而已。”季画捧着碗看看季然,“是不是,爸爸。”
    苏拉刚夹起来的一筷子鱼落桌子上:“你说什么?”
    季画从座位上爬下来,回到卧室拿出了两个红本本递给苏拉。
    苏拉匆匆扫了一眼,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季然你太过分了,我万里迢迢从美国过来就是为了跟你结婚的……你……你居然……”
    季然叹了口气将结婚证收起来:“你来之前我就跟你说我已经结婚了,是你自己不信的。”
    “那……那这生日蛋糕是怎么回事?”苏拉盯着那个被肢解了的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伊夏淡淡地说道,到门厅将门打开,“慢走,不送。”
    苏苏拿起她的lv包捂着脸跑了出去。
    伊夏看了看时间,从起身到掼上门,一共用了不到四秒钟。
    这样惊人的速度……
    伊夏迅速想到了一道题:
    苏拉用四秒的时候跑出门,猜一部电视剧的名字。
    答案是《像风一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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