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班子,唱与鬼神听

第二十七章 李檀心!


    汴京,钟阁。
    不同于汴京其他建筑的富丽堂皇,这里的装修从假山到门廊,处处都透着一个‘雅’字。
    当然,要是赵老板哪天不画画儿写字了,过来溜达一圈,见着这么寒碜。
    问道:“钟阁为我大靖镇压四方魑魅,怎会装修如此寒酸?”
    钟阁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厨房做饭的大娘,都肯定会哭着说是没钱。
    一个个肯定得抱着赵老板大腿,龙袍都扒拉下来一件,才会放赵老板回宫。
    所以,赵老板自打刚登基的时候来过一次,走的时候欠了曹南顾十万两白银,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过钟阁了。
    此时,在钟阁的后院内,曹南顾正背负双手,斜视着夜空。
    一抹微风吹过,带起一片袍脚,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就是这个若有若无的细节,让这位钟阁阁主,看起来更加的飘逸出尘。
    “歇着歇着,不用装了,师兄们都走完了。”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画面。
    随即雅致无比的钟阁后院里,就出现了一个跟周围环境更不和谐的人。
    蓬头垢面的朴三生一阵小跑,跑到曹南顾面前,然后竟是席地就坐了下去。
    那钟阁阁主曹南顾似乎对这种越位之举,浑然不在意,反而是左右转头看了看,才有些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今晚我帅不帅?”
    朴三生双掌一搓,满脸的兴奋:“可太帅了,你是不知道,我跟师兄弟们,在观天镜前等着你信号的时候。”
    “你单人往那鬼武军团前面一站,跟那鬼武士将军说‘老夫只能告诉将军,此路不通’。你是没看到师兄弟们的表情,那一个个的,师父这么多年来,绝对没享受过这么崇拜的眼神!”
    “嘘,小点儿声,小点声儿。”曹南顾也是满脸的兴奋,说完一屁股就坐在了朴三生旁边,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那鬼武士将军要是真的拔刀了,两千鬼武士冲锋上来,今晚可怎么收场。”
    朴三生一拍大腿:“这不都被你一句话吓住了吗!”
    说完朴三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模仿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
    “回去告诉稽康,下次再想借道,让他本人来找我,他那公文,别人认得,老夫可认不得!”
    “我的天呐,大师姐,这句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当时我偷偷转头过去看了,那鬼武士将军脸都绿了!”
    ‘曹南顾’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哎呀,哎呀,基本操作啦。”
    说完‘曹南顾’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钟,递给朴三生:“呐,趁着师父还没出关,赶紧把幻神钟还回去。”
    就在‘曹南顾’取出小钟的刹那,他身上闪烁了几下,然后整个人无论气势还是体态,都开始飞速变化。
    不过一息之间,竟然就从不怒自威的小老头儿,变化成了一个桃李年华,却又满脸古灵精怪的女人。
    “不是吧,大师姐,又是我去?”
    “三两银子!”
    这大师姐的声音也从刚才的老气横秋,变得像那初春的黄鹂一般,很是清脆动听。
    “师父已经快要出关了,起码得六……”
    话还没说完,朴三生看着大师姐捏得劈啪作响的手指,只得连忙回道,
    “其实三两也很多了。”
    抬手接过幻神钟,朴三生才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师姐,你为什么让那个陈班主到汴京以后,来钟阁找师父?就不怕到时候露馅儿?”
    大师姐听罢,一巴掌扇在了朴三生后脑勺上。
    朴三生本来还有些忿恨不满,听完大师姐的解释以后,只觉得眼前一亮。
    “你是不是傻,你别看他实力不怎么样,这会儿就又是招惹燕王,又是招惹鬼武士将军的。”
    “这种人就是惹祸的好苗子,跟他走近一些,到时候,还少得了咱们出风头的场景?”
    朴三生倒吸一口冷气,赞道:“大师姐果然高瞻远瞩!”
    说罢朴三生就抱着幻神钟,鬼鬼祟祟的往钟阁一座小楼溜去,中途还在不停嘀咕着什么,长路漫漫,要学的还有很多……
    等到朴三生走远了,那位大师姐才一蹦老高,嘴里还痴痴傻傻的笑着,显然是兴奋得没边儿了。
    “李檀心!你好大的胆子!”
    方才还兴奋无比的身影,直溜溜从天上落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完了,师父只要叫我全名,那是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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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大院。
    陈仁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这几个男人,心里有些犯难。
    这几人都是罪大恶极之辈,要是都一剑杀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就在陈仁心里将满清十大酷刑想了个遍,甚至什么以蜂蜜引虫入体之类的刑罚都想了一遍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脑海中的青灯微微一震,陈仁随即感觉到了额心发痒。
    抬手摸去,便摸到了一个月牙形状的凸起。
    陈仁连忙抽出楚紫剑,以剑锋为镜,仔细观察起来。
    原本十分白皙的脸庞,像是中了蛇毒一般,先是逐渐发黑,再是黑到透亮,最后竟是黑到如碳一般。
    “包公?”
    就在陈仁心有疑惑之际,一身青衣也逐渐变化,片刻后就化作了一件玄色为底,上锈四爪金蟒的官袍。
    陈仁挑了挑眉,一甩长袖,喝道,
    “升堂!”
    被摧残得像是一片废墟的崔家大院,地面上一震抖动,竟是凭空升起了一座断案公堂。
    陈仁端坐于上,头顶悬着一块匾,上书“明镜高悬”。
    公堂下两排提着杀威棒的衙役,在陈仁拍下惊堂木后,纷纷以棍杵地,嘴里喝起了“威武”!
    像是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的黄山河,看着这副阵仗,想要揉一揉眼,奈何手脚尽断,不能动弹分毫。
    徐捕头跟那独臂师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二人有限的见识里,实在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最终二人互相点了一下头,独臂师爷费力的抬起了脑袋,冲着坐在公堂上的陈仁喝问道,
    “你好大的胆,竟敢私设公堂,越位国体,这乃是诛九族的罪名!”
    陈仁淡然一笑,手中惊堂木拍下。
    “便是天子犯法,也得押入本官那龙头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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