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须花

第59章


  尔后,看向站在人后那瘦俏的身影,那人自那日投药失算后,便灰了心,终于肯和自己拜为兄妹,她微笑着,收回目光,“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
  玉萧自是知道她所说何事,可听她一讲,却忍不住想流眼泪,努力忍住,挤出一丝微笑道 “看你说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事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云深倒是没有多话,心里百转千回,却也有了主意。
  阮清微笑着,纵身上了马,转个身,看了一眼府里众人,拍马而去。
  阮清走后第二日,玉萧派人请云深吃早饭时,发现他只留了封信,人也无踪,上面书“
  妻情深重,生死相随。”
  玉萧手一抖,纸随风滑落。
  “谁让你跟来的?给我回去。”阮清脸色阴沉的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玉人。
  “既然我出来了,是不会回去的。”云深笑着紧挨着阮清而坐,一只手还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脖子,脸也凑了过来,姿势暧昧。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个。”阮清一时有些发愣,她的宝贝云深什么时候也会用美人计了。
  “那么,你不想试试么?”云深低低的说完,一双红唇早就贴了过来,不待阮清反应过来,那话已堵在了口里。
  罢了,既然来都来了,他是断不会回去的,那,就留下吧。
  “将军,听说此次押运粮草的是阮大人。”莽尔泰高兴的回秉,却没有注意主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那倏忽闪过的光亮。
  “是么?那粮车到什么位置了?”声音波澜不惊。
  “到了黑山附近。”
  “黑山么?”楚思暮双眉紧颦,“不好。”脸色具变,“速掉五千精兵前往黑山接应阮大人。”
  莽尔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咬牙道“是,末将领命。”
  “清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楚思暮看着爱将火般冲出帐外,重重的倒在帅椅上,密报称,近几日,天锤国会在黑山附近伏击如月的运粮车,楚思暮忧惧重重。
  “清儿。”当阮清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楚思暮的面前时,楚思暮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就算是知道阮清在天锤涉险的时候,他也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激动过。当初做了那个永远不再和爱人相见的决定,早已打算这一生隐藏身份,为了她守在边界上再也不踏上京城一步,可谁曾想,她的意志也是如此的坚定,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分开他们,楚思暮在见到阮清笑脸的那一刹那,就决定此生再也不放开这女子的手。
  阮清虽然疲倦,可是见到自己的爱人平安无事心里总算放下一块石头,心里涌上更多的感情,一时,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其它的人谁也不想多话,默默散去。
  云深轻轻看了一下二人,也随众人默默离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是苦,是涩还是最终的释然,自己也分不清了,他有些隐隐明白,来之前那夜,玉萧对自己说的“找到楚思暮,这个圆才是真的圆了。”
  阮清想说“你就真的这么看不起你的妻主么?把我丢下一个人就跑了。”
  楚思暮想说“我并不想骗你,可当时的情况,我只能牺牲自己。”
  阮清想说“你以为你走了,我还能过的快乐么?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你到底在我心中算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么。”
  楚思暮也想说“过去我一直想知道,在你心中谁最重,虽然看上去我豁达,其实我也很小气,以前不会了,我再也不想知道了,因为,你已经给了我答复。”
  阮清笑笑,张开双臂“思暮,你在发什么呆,难道短短几个月不见,你就把自己的妻主给忘了么?”
  楚思暮微微笑着,眼泪突然就这样毫无遮挡的奔涌而出,他知道四周还有人在,可是他不想擦,一点都不想,这泪无关痛苦,全是满满的幸福,自十五岁后,他还不曾再流过眼泪,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这么哭一哭,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流泪不丢人。
  楚思暮的诈伤之事,正让天锤国中了计,在某日深夜,贸然向青阳城发动进攻,正中埋伏在周边的伏兵,大败,而楚思暮则率大军直入天锤五府十二城,重创天锤国元气,迫使白菊不得不低头签了停战协议。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么?”看着怀里女子轻松自然的笑容,楚思暮有些担心,阮清离京已经半年了,前一段时间因为战事紧,女帝没有召她回京,可是这仗也胜了,条约也签署了,局势也稳定了,阮清的钦差使命也就结束了,早就该回京去,可她居然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最后还让他别管了,他怎么能不管,比起自己的命运,他当然更在意自己爱人的命运。
  阮清狡捷的笑着,却不答话,她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楚思暮,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命人悄悄将自己在京城的家眷都偷偷的接了过来,也写好了辞官的折子。
  “ 大人,营门口有人说是找您的。”一个值勤的士兵前来报告,打断了两人的思路。阮清一愣,但很快就露出欣喜的神色“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思暮有些疑惑的看看她,很不对,自从这次来,他就发现阮清说不上是哪儿变了,仿佛一夕之间那个总是自己保护着的小女子突然长大了,处处流露出一种强势的感觉,让自己都有些猜不透了,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非常爱自己,所以他也不去深究她的变化。
  让勤务兵带路,阮清挽着楚思暮的手向营门口走去,一住半年,两人又总是一副情意缠绵的样子,就是傻子也看出来问题了,好在楚思暮的手下对他都非常忠诚,就算疑惑满腹,也决不会让自己的将军难看,所以大家就全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玉萧,是你们?”一见来人,没等阮清说话呢,楚思暮已经激动不已了,他与玉萧的关系一直很好,这次居然没想到,连阮清的留守夫郎都从京城里过来了,一时又有些明白,阮清这一段时间为何笑的如此诡异。
  “看见我们是不是特别感动?”玉萧心情也是不平静的,自从阮清离京后,他一直悬着的心也因为接到阮清的信而安定了下来,只是迁往青阳,为了阮清,他们都负出了太多,那么为了以后大家都过的幸福,迁往青阳,对与他来讲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故而在见到楚思暮和随后匆匆赶来并吃惊不已的云深时,脸上仍是一贯的平和笑容,只是口气里多些调侃“这下,我们的妻主大人总算是放心了吧。”
  “可是,连你也来了,那么丞相大人怎么办呢,他们谁来照顾呢?不行,不行,不能让清儿这么胡闹,你们还是回京城吧,我,我一个人习惯了,怎么能让你们都陪我驻守边疆呢。”一激动,楚思暮说话突然有了点口吃,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过。
  是夜,花园里,两个人影慢慢走着,高一点的是楚思暮,稍稍低一点的是玉萧,都是一般俊秀风流。
  “你从京城来的路上,可遇到什么阻碍没有?”对于玉萧一行顺利的到达青阳,楚思暮还是有太多的疑惑。
  “我也很奇怪,本来头几天我们都走的是小路,可是每到一处休息打尖的时候,总有人提前给安排好了,后来见他们没有恶意,剩下的路干脆就走官道了。”玉萧深以为奇怪,就冲阮清罢官不干来说,女帝早该龙颜大怒,可从朝上非但没有传来一点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连丞相大人最近还受了褒奖。
  楚思暮暗暗称疑,却也猜不透这为陛下葫芦里这次又卖的什么药,只得做罢。
  “就是遗憾,你和清儿的婚事现在暂时不能办。”玉萧微微叹气,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位楚思暮,虽然贵为上将军,可对他亲热的很,并且都是以清儿为重,以她的快乐为先。
  楚思暮也是敬佩玉萧的为人,就冲他对清儿的这份贴心情谊,两人之间甚少有什么捻酸吃醋的时候。
  “我已经很满足了,此生有清儿,有你们,我已经很满足。”楚思暮悠悠的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玉萧心下却为他的爱恨通透而钦佩,爱了,不讲究什么名分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
  一时,俩人到也相对无言了,共同的爱人把他们栓在一起,共同的命运让他们一起承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贴进的呢?
  远远的,花园的一侧,另一个人影轻轻移走,云深的心里本来还有些些的不安情绪,可今天见了那二人融洽的相处,对自己心里那隐隐的担忧而感到惭愧起来,清儿从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可对他们每个人却是全心全意,既然选择了她,那么这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想想,他们二人也不是不好相处的人啊,云深嘴角慢慢浮上一丝微笑,青阳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女帝金紫衣的番外
  窗外的雨,淋淋沥沥下了一天,早朝过后,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今天又是一个孤独的日子,我看了一会儿奏章,视线慢慢落在墙上。那是我为雪儿画的一幅画像,画上的他,笑容好象阳春白雪,可是,我知道,我再也触摸不到他温软的发丝了,而和雪儿一起读书,也仿佛是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我才多大,十岁左右,还带着一点点任性的年龄,那年的冬至,我是第一次见到雪儿,那时的他,少年老成,举止温文尔雅,第一次进宫来,穿着中规中距的宫装,听说,他是国试的第一名。
  “给女帝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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