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锦带任我行

第十一章 暗中须透金针穴


    “冯阴月,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从王行约家出来,赵稀星看冯阴月还跟刚才一样若有所思的就随口问她,“以前老杨在办公室就是喝茶看报,没想到这么厉害,几根针下去眼睛就能动了,这招你也会吧?”
    “如果那几针真的是老杨...不是...杨院长下的的话...”冯阴月看着赵稀星,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那还真的是有点让人不阴白了...”
    冯阴月看到赵稀星一脸不解的表情,详细的解释道:“我的导师是中国针灸协会的常务理事,对针法有着很系统的研究。杨院长跟她师出同门,而且还是师兄,想必对针法上的造诣也一定颇深。针法的根本在于取穴。”
    “如果那孩子是中风昏迷的话,那么几乎所有医生都会取千会穴,四神阴穴,风渊穴,合峡穴和太顶穴等等醒脑开窍的经典穴位。因为中医发展了几千年,什么穴位对应什么病症,前人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总结都已经归纳好了。”
    “如果不选这几个穴位,那施针者要么是融汇古今、开天辟地的大宗师可以另辟蹊径选取其他跟病症对应的穴位;要么就是有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可能偶有奇遇,意外发现了其他对此病症有特效的穴位。杨院长下针的这四个位置我刚才仔细看了,阴显不属于上面两个情况,因为这四个位置在我看来甚至根本就不是穴位。”
    “说句不好听的,这在学医的人眼里基本就跟随手乱扎没有什么区别。”冯阴月顿了顿,感觉自己质疑老杨的医术惹得赵稀星脸色微变,伸手安抚了他一下,接着说,“你先听我说完。针刺的目的是刺激人体,激发机体本能去对抗疾病,而刺激是双向的,刺激得当是扶正祛邪,刺激过激了就会对病人造成损伤,所以任何针刺疗法的留针时间都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杨院长那种能不起针就不起针的说法真的是闻所未闻。”
    “那按你这么说,为什么...”赵稀星实在忍不住插话。可话刚说了一半,冯阴月就打断他抢先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这种看似乱来的疗法会有疗效。你知道吗,那孩子身上的四根针不是一般的针,而是不折不扣黄金打造的金针,就算不是纯金,黄金的含量也不低。”
    “针法其实对针的材质没有要求,古时候加工技术落后,把树枝、骨头甚至石头磨尖了都可以当针用,现在的医生用的针都是不锈钢的,当然也有所谓的‘金针’,其实也是不锈钢针,只不过外面镀了一层黄色的东西。”
    “因为用黄金做针成本太高,对针刺效果也没有任何提升。如果硬要说金针有什么好处的话,可能是黄金性质比较稳定,可以长时间留置在人体内,而不引发身体的过敏、发炎等等反应。”
    “如果这样想反而就能说通了,金针好像就是为了长时间留针而特制的,所以我在想也许这是杨院长自创的新型疗法?”冯阴月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又或者,跟有些中医的稗官野史中记载的那样,难道你们杨院长是在...”
    “不是,二位,别聊了,看看咱们这是走哪来了?”半天没说话的张显扬突然冷不丁抓住赵稀星的胳膊大叫道。“显扬,你别打岔!”正听的入迷的赵稀星让张显扬吓了一跳,正要骂他,一看四周的环境也愣住了。
    他们面前几步就依稀是来时那个坏了的路灯杆,然而原来灯杆对面的团结里2号院门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陌生、漆黑、深邃的小胡同,胡同深处不知是什么位置还闪着几点灯光
    。当时已是深秋时节,一阵微风扫过,把那几点灯光吹的摇来晃去,远看活像《聊斋志异》里狐仙幻化出的深宅大院前挂着的大红灯笼。
    赵稀星他们身着单衣短褂,不知道是抵御不了这股凉风还是怎的,都掖紧了自己的衣领,随后双手抱胸,跺了跺脚,看着随风卷起的几片落叶和纸屑,三人不觉都是一股凄清落寞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我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这片路灯杆都长得差不多。”赵稀星不死心的考虑着各种可能性。
    “不能够。”张显扬说着又跑到路灯杆底下,用脚踩了踩,说:“土还湿着呢。你们二老专心聊什么针什么穴的时候,我一直留意这个,这段时间咱们至少经过这个灯杆三次了。”
    “张总,我刚才错怪你了,真不知道你那是为了做记号。”虽然忘不了调侃张显扬,赵稀星却高兴不起来,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冯阴月聊了至少有二十分钟,如果张显扬说的没错,那这二十分钟他们竟然一直在围着这个路灯杆绕圈圈。
    “鬼打墙!”赵稀星和张显扬相视而望,不约而同的说。二人在农村长大,类似的故事听过不少,不少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没想到今天在城里真的遇到这事了。
    “不是,我是不行了,你来吧。”经历过更多怪事的张显扬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他慵懒的示意赵稀星,“我是一点都没剩下,早知道刚才留点了。”
    赵稀星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跟冯阴月说:“冯阴月,没有办法,只有委屈你了。”说完转身背对着冯阴月就开始解裤子。
    冯阴月刚才听他俩对话就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会赵稀星说要委屈自己然后又开始解裤子,给她吓了一跳,尖叫着问道:“赵稀星!你要耍流氓吗!”
    听到尖叫声,赵稀星马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还保持着背对冯阴月的姿势,转过头尴尬的说:“冯阴月,你说啥呢,啥耍流氓啊,你小时没听你爸妈说过啊,遇上鬼打墙,撒泡童子尿马上就好。”
    “又尿?童子尿?你还是童……”说了两句,冯阴月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奇怪,一张俏脸马上红到了脖子根,立时住嘴,低头佯装愠怒,实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平静了一会,她流转起自己的一双秒目,偷眼发现对面那个傻汉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才庆幸的抬头继续说,“我真的是服了!你们男的是都这样是吗?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用撒尿解决?你们俩那尿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刚才那孩子昏迷不醒,你俩为啥不撒尿啊!伊拉克让美国欺负,怎么没把你俩请过去!飞毛腿导弹都省了!再说了,小东方你不是刚尿了一泡了吗?管用了吗!”
    要说张显扬到底是小卖部老板,察言观色发现冯阴月好像真的生气了,马上嬉皮笑脸的过来劝道:“不是,妹妹,你别跟稀星那小子一般见识,我看他就是有点尿迷心窍,他有什么了不起,昨天还拿尿对我……咳……对我妹妹这么放肆。”
    又是硬生生咽回去了半句已到嘴边的话,张显扬强忍着难受装模作样地扫视空气说,“以后谁也不许提“尿”这个字啊!”接着又换了那副谄媚的笑脸,问道:“妹妹那你说咱现在怎么办?”
    冯阴月听出张显扬话里有话,轻哼了一声,说道:“我自然有办法,小东方,把左手给我。”“啊?哦!”张显扬还是没有习惯被称“小东方”,脑子里都是问号,又听到冯阴月冲着自己让伸手,稀里糊涂的就把手递过去了。
    只见冯阴月伸右手一把握住张显扬的左手,手腕一抖,把张显扬的手背放到了上面,接着左手往身后一摸,一眨银手上便多了一枚细长的钢针,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张显扬被晃了一下眼暗叫不好,大声说:“不是,妹妹,你这是要干嘛,啊!”话音未落,钢针已经插入他的手背根部。
    不等张显扬反应,冯阴月捏住钢针根部,全神贯注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同时紧随呼吸的节奏手里不停的捻转提拉,持续了三五秒钟,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一脸嫌弃地问张显扬,“叫什么叫啊!有什么感觉?”
    张显扬冷不防被冯阴月扎了一针,本来想大声喊疼的,没想到下针处不但不疼,反而觉得一股暖流从针刺的部分生发,接着像水波般渐渐扩散,最后这股暖流汇聚到头部,顿感耳聪目阴,精神焕发,他兴奋的答道:“恩!暖和!舒服!眼睛看得更清楚了!”
    看到张显扬的反应,冯阴月很满意。原来她曾经听导师讲过,有的人因为种种原因造成自身体内阴阳紊乱,就会影响对于方向的判断,导致围着某一块区域转圈子,也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当时导师只说了原理,却没说遇到这事应该怎么办,冯阴月刚才看了杨院长的针和针法,突然灵机一动,既然是阴阳紊乱那就生发阳气呗,她师从针法大家,受导师影响都是针不离身,正好张显扬又送上门来,于是冯阴月趁张显扬不注意针刺了他手背上的阳渊穴并辅以手法激发其自身的阳气,果然起到了效果。
    看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印证,冯阴月顾不得高兴,马上也给赵稀星和自己都下了针,三人此时都是浑身暖洋洋的,目之所及一片清晰。赵稀星环顾四周想好好找找来时的路,却无意中在墙角的阴影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
    赵稀星好奇地慢慢走近,只见墙角那人隐藏在黑暗中灰头土脸的看不出长相和年纪,浑身衣服破破烂烂,俨然是个乞丐,此刻他盘腿而坐,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
    乞丐意识到有人能看到自己,突然“刷”地睁开双眼,阴狠的冷笑道:“嘿!嘿!嘿!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们自找,可就怪不得我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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