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面赤心打灰人

    “我有这样一种感受，古代离我们越来越近，近代离我们越来越远。”
    ——丰言疯话
    ......
    深夜，城堡二楼的客房寝室。
    李迦束从加长版的木板床上惊醒，额头满是冷汗。
    魔鬼会做噩梦吗?
    这个问题可以延伸一下，
    一个极度邪恶的坏人，会做噩梦么?
    一个宛若圣贤的好人，会做噩梦么?
    总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疲乏的魔鬼，刚刚经历了一场梦魇。
    不，准确地讲，是多个荒诞的梦魇。
    李迦束梦见，他带着挖掘队伍，从地下发掘出了外星生物的实验室，逆向工程破解、魔改了夏盖妖虫的生物技术，以生物寄生虫的方式，将岛上的人类统统洗脑，变成了完全服从于自己的‘虫群’。
    然后，仅用6个月时间，虫子们就在自己的指挥下，重建好了城堡。
    自己返回了九狱，获封‘虫群爵士’的魔鬼称号。
    梦境里，电影倒带也是很正常的。
    李迦束又梦见，他萃取了自己的魔鬼血液，结合此方世界的炼金术，稀释、炼制出了强化药剂，让岛上的成年男性服用，强化了他们的体魄。随后，自己大幅宣扬殖民理论，并与海盗们合作，让岛上的成年男性们参与北方的捕奴活动，不仅城堡获得了源源不断的新奴隶，岛上的领民们，也被分配了属于各家各户的家庭奴隶。
    然后，仅用9个月时间，在自己的监工下，‘仅仅’死了几百名斯雷夫人奴隶，城堡便重建完成了。
    自己返回了九狱，获封‘血鞭监工’的魔鬼称号。
    噩梦是荒诞的，梦见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李迦束又梦见，他通过自己的超凡能力——AD大公赐予的‘契约之毒’——参与进了西牙里王国对法葡士王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运用超凡能力与魔鬼的奸计，在半年时间内，协助西牙里的贵族联军攻城略地，侵占了法葡士王国的大片国土。
    西牙里王庭很高兴，赏赐了李迦束大量的财富与工匠，然后，算上战争的时长，仅用了18个月，岛上的破旧城堡便完成了重建。
    自己返回了九狱，获封‘古典反派’的魔鬼称号。
    最最离奇的另一个梦魇则是：
    李迦束梦见......
    他依靠自己前世的知识，结合此方世界的炼金术，复刻、魔改出了一套全新的‘造纸术’。
    在他的指挥安排下，岛上的领民们开始修建[造纸厂]，同时以极高的效率开始[砍伐树木]，把岛上的森林资源用于生产‘高档纸张’，源源不断地对外出口，从西牙里、法葡士、萨拉森，持续获得大量的贸易收入。
    然后，9分收益归城堡，1分收益归民众。
    岛上的领民用这1分收益，过上了‘好日子’——与往昔旧日相比，确实算是过上了‘相对而言’的好日子——尽管，某些人对此“忿忿不平”，但在魔鬼的掌控之下，他们也没法造反。
    城堡使用这9分收益，从岛外引入了大量工匠和契约苦工，在李迦束的指挥下，用了24个月的时间，较为轻松地完成了城堡的建设。
    自己返回了九狱，获封‘怎么，你不服气？’的魔鬼称号。
    噩梦做到这里，李迦束就被吓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mmp，什么魔怔怪梦，效率至上的极端思维......”
    他从客房的橱柜中取出一个铜壶，手掌幻化成的三首毒蛇吐出丝丝火焰，加热壶内凉水。
    很快，铜壶盖子的缝隙间溢出滚滚热雾。
    用热水洗了一把脸，随后，李迦束倚在窗边，遥遥望向那午夜的寂静村庄，望向那灯火飘忽的海港小镇，望向那波涛起伏的风暴海洋。
    某种意义上而言，先前的那些梦魇，确实是李迦束的某些潜意识想法。
    自己当时告诉初阳，3年时间即可完成城堡的重建，其实是往保守的方向估计了。
    此方世界，是一个前现代的世界。
    前现代的道德，与后现代的道德，存在显著差异。
    如果李迦束愿意彻底抛弃自己的道德包袱，采纳‘效率至上’的大方针，雇主的任务自然是可以飞速完工。
    但是，他拒绝！
    合格的打工人，要学会合适的摸鱼技巧！
    李迦束突然想通了！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他的视线从混乱压抑的海面向上移动，远眺那璀璨的异域星空。
    或许世界是艹蛋的，命运是混沌的，理想是痛苦的，
    只有摸鱼是永恒的。
    让工作的归工作，摸鱼的归摸鱼。
    李迦束觉得，自己可以忙里偷闲，去做一些让自己放松的爱好。
    比如说——挖坟！
    ......
    翌日，清晨。
    “初阳，我决定了。”
    “您说？”
    在餐厅的长桌旁，魔鬼一边把牛油、砂糖、松茸酱，涂抹在切片的白面包上，一边对领主老爷说道。
    虽然平时的早饭与午饭，李迦束是习惯性去工地现场，与斯雷夫劳工们吃同样的大锅饭，以牢记自己的屁股位置。但偶尔，他也会来初阳这边蹭饭，体验一下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差异。
    （补充：在集体食堂建成后，斯雷夫劳工们终于不需要蹲在露天场地上吃饭了）
    初阳坐在长桌的主座位，用餐巾抹去嘴角的蜂蜜渍，诧异地看向魔鬼。
    少年领主感觉今日的魔鬼似乎有些，唔，开心？
    “啊，初阳，你昨天不是跟我汇报说，那几名冒险者，在岛上发现了另一处，疑似古代异教地下遗迹的入口嘛？并且带回了一个战利品？”
    李迦束问道。
    初阳点点头，“对，阿尔卡蒂奥的战利品，昨天他向我展示了......呃，一只被冰冻住的巨大蟑螂。”
    回想起昨日下午，贵族青年向自己展示的那‘一人高的大蟑螂.jpg’，初阳不禁有些头疼。
    自家领地的土地之下，究竟还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家族的老祖，恐怕真的是一个极其邪门的炼金术师，否则也不会把家族城堡，特意选择修建在这座岛屿上。
    魔鬼搓了搓手，很兴奋的样子，说道：
    “生物变异相关的地下遗迹，很有可能是那些外星虫子的实验室，或者工厂之类的，嘿嘿嘿。”
    初阳：“？”
    魔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随后，认真地讲道：“初阳，我决定了，工地放假4天。嗯，不是调休，真的放假。”
    “除了集体食堂维持运转，让来做工的领民们停4天班，斯雷夫劳工们放假4天。”
    “哦，其实也不能算是全员放假。”
    初阳此时一脸懵逼。
    魔鬼比划了一下，“我会挑一批熟手，人数不多，控制在20人左右为宜，嗯，自愿加班的那种。”
    “再加上那几名冒险者。”
    “我带他们，去倒......挖坟！”
    “力量不分正邪。域外天魔的宝贝，既在此地，便是与我们有缘！”
    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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