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浮沉

他的外婆接的电话。她这次没有决定明明的去留，而是让我找他的母亲商量。我不知道我前妻的电话，就向明明的外婆要来小的电话，给她打了电话。她口气非常地强硬，告诉我以后不要给她母亲打电话，明明的去留都交给她来处理。我心里非常地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好在明明愿意来爷爷家里住一段时间，所以大人就妥协了，但是时间就是五天。我本来想两个星期的时间呢。
    来到我父亲家里，明明是高兴的。但是我这次要给他一个彻底的交代，我不应该再隐瞒下去我和他母亲的离异，还有就是我有了另外的一个孩子田田，也就是他的弟弟。我询问我的父亲，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有多说什么，总是让我决定。
    明明非常喜好电脑，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到我的办公室里玩，这样就可以让他看到我的现状和他的弟弟。他同意了。孩子大了，开始懂得人生的事情了。但是我没有过多地奢望他会来。
    由于明明的外婆给我弟弟的孩子买了新的衣服什么的，所以弟弟说是要送明明回去，顺便看一下明明的外婆和外公。我在吃饭的时候问我的弟媳，她说不知道。接下来就是对我父亲说，去的话，又要花很多的钱送礼。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两天后，明明打电话给我，说是想过来，到我办公室来。我好高兴，同时我也下决心让他看到他的弟弟，结束这种回避了很久的事情，我的压力就会轻一些，不管如何要让他接受这个现实。
    由于生意上的不顺利，我就让阿红去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也够我们的平时开销，生活上有一个保证。所以田田就留给我带，每天都到办公室来跟我在一起。现在钱太紧，我没有能力把他送到幼儿园去。
    明明是弟媳送过来的。送过来后，就匆匆地回去了。
    明明一直追问我：“爸爸，那个小孩是谁呢？”
    我没有掩饰什么：“他是你的弟弟。”
    “我的弟弟？”他非常不解。
    “是的，爸爸又要了一个。”我用这样的话来抵消他的精神上的失落和压力。
    “哦。”他没有再问什么。
    好在田田一直就希望见到自己的哥哥，这回是看到了。这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停留在称谓和纸张上。田田好说，小嘴就没有停过，因此也就缓和了很多的气氛，毕竟有亲情和血缘的关系。
    我知道，这个事情让明明感到有些突然，很有可能在感情的世界里还没有任何的准备，因此我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
    中午，我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又带他们到百脑汇去看一下电脑。明明非常喜欢的。田田由于中午没有睡觉，开始有些打蔫。
    我赶紧打个车回到了我父亲的家里。此时此刻，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
    两个孩子都来到他们的爷爷家里，此时应该是高兴的时候，但明明就是那样面部表情很是严肃，可能他还是不能够理解和接受这个现实。
    全家人在一起吃了饭。父亲好象没有太多的兴奋，总觉得他在想什么事情。难道他还怪罪我，不应该让明明知道他有一个弟弟的现实吗？难道还让他觉得他的父亲还在孤身一人生活吗？难道还要隐藏多久我同小媛的离异呢？
    “晓升，你应该同你弟弟们说一下，你欠他工资的事情，省得让他们老是唠唠叨叨。”父亲边吃饭，边对我说。
    “我知道，现在没有钱，说了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我非常为难地说。
    “那总要有一句话呀。”他还在说。“另外借我的一万元钱，你也是没有任何说法了？”
    我欠弟弟的是在那个企业的时候拖欠的他的工资，企业倒了，我也没有钱了，所以就放了下来。我是想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会加倍偿还的。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至于我借父亲的一万元钱，那更加没有问题。我不可能不了了之的。我还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呀！这几年，您应该知道您的儿子是怎么过来的！”我的语气有些重。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过来的。”我父亲却是这样的回答。
    “那我还能够说什么呢？”我无奈地说。其实那年企业的倒闭和这次我坐牢，责任都不是我的，可是父亲总是认为是我自己走的。
    弟媳正好在旁边。
    “你怎么这么对待爸呢！”她的嗓门很高。
    我一听就不高兴了。我毕竟是长兄，我同我弟弟的事情和同我父亲的事情，你是不应该多过问的。
    “我怎么对待我父亲了？”我的声音更加高。平时她那么对待我的弟弟，骂骂咧咧的，我本来就想说的，现在竟然对我发起火来了。
    “你那样对待爸就是不行。”她还在那里说。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再次提高声音。
    她急了，突然将桌子上的盘子，连菜汤一起向我抛过来。接着又是一个。
    我父亲开始揽住她。但是她开始撒泼。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发话。这里有我一份。不要把事情做绝。”我大声的说。
    确实是这样，我的户口一直在家里。我之所以不愿意回来住，就是因为我不愿意造成没有必要的矛盾。再说，我没有必要给他们一个口舌，好象我要同他们争房子。从内心来讲，我没有任何这样的意思。
    她还在那里说，嘴里带着脏字。
    我确实急了，也大声地骂了她。
    我严肃是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蹬这个家的门。”我转向两个木呆呆的儿子，“都跟我走，爸爸就是再累，也要养活你们的。我就不相信我自己就是这么无能。”
    明明还有些犹豫。
    “你要是我的儿子，就跟我走。”我严肃大声地说。
    明明收拾东西，同我走了。只有田田，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泪水气愤地流了下来。对我来讲，这件事情来得那么突然，我没有一点儿的准备。两个孩子相认了，这个是好事情，不应该是现在的矛盾。我看到明明也哭了，他开始知道大人的事情了，了解了大人是为了什么而争吵。
    “明明，你知道，爸爸同你妈妈离婚后，我什么都没有要，就是希望你能够没有受到伤害。我自己现在过得非常地苦。”我边哽咽着边对明明说。同时我的话里是那么坚强。
    明明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听着，流着泪水。
    我们三个人一起乘车回到了我的办公室里。
    阿红正好在。
    我简单地叙说着发生的事情，愤怒加委屈在一起，泪水不住地流。
    “好了，别想了，当着孩子的面，就不要这样了。”阿红劝慰我。
    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的父亲。我了解我自己的弱点，总是有着想法和热情，但是对外是一种平静无言的外表。大家都认为我有钱，好象我给了他们一种假象，其实我自己非常地苦，经常手里没有一分的钱。为了自己的事业的失落，我花掉了我全部的经历，总是希望业务上有一个好的开端，这样我们就可以过得好些。我也是人，我也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像样的家。我和阿红设想着我们的未来，未来的家庭和房子，我们希望给每个孩子一个房间，房间里配备电脑和电视，希望有一间大些的房间留给我父亲。我想过，如果我有地方住了，就把父亲接过来，同我们一起生活。然而，这些仅仅是设想，没有成为现实，这些还仅仅是我们目前煎熬中期盼的目标。
    我想我总有一天会这样的。上帝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这一点我一直这样坚信的。
    天晚了，阿红和田田回家了。我同明明在一起。现在不能够让明明去家里，我实在不愿意孩子知道太多我的痛苦。
    “明明，家里的这件事情，你不要心里想太多。你能够学习好，就是我的最大的心愿。爸爸现在非常地困难，还没有很多的钱给你资助你，但是我想我很快就会做得好些的。”我对明明说。有些话，也许他还不是十分地明白。
    “我心里很是不好受。”他说。
    “不要想了。”我开始劝慰他。
    “爸爸，有你这么多的好的业务，你一定能够有钱的。”他还是相信我的。
    连现在的孩子都知道钱是现代社会里不可缺少的东西，没有它，就意味着你是一个没有人理的穷光蛋。但是我没有这样务实，还在不断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我的理想是什么，现在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的目标，那就是完全为了自己的生活。
    “明明你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回去。”我对他说。
    “好吧。”现在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个是我写的书，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就会了解很多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我将一个软盘交给了明明。我知道，孩子大了，应该让他了解更加多的东西，了解他的父母的结合和离异，了解他的父亲是怎么生活的，是怎么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