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

第69章


  刚一踏进卧房,汪汪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瓣红唇不由分说的吻过来,带着点淡淡的酒气。
  一路唇舌纠缠,从地下到床上。
  汪汪手脚利落,几秒钟就把她扒个干净。
  “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你一直都很干净。”比我干净。这句他生生咽了下去。
  她眉毛一皱,端住汪汪俊脸,逼他直面自己的双眸,轻声问,“怎么了?”
  他不回答,只把头埋进她怀里。
  一直以来,她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都是汪汪坚持下去的动力源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今天我见到了萧湘,她说你去见了我兄长和莫薄言公子。”
  汪汪和小狐狸并无血缘关系,想来高傲的莫家也不曾把这个苏家庶子放在眼里。
  联系她刚刚的结论,“我‘私会’新欢旧爱,于是萧湘便挑拨利诱你,如果你转投她的怀抱,她许你正君之位?”
  “她只想我杀你。”
  “她想杀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你说,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目标努力了十年都没成功,换做是我,一定会静下来想想是不是目标不切实际。”
  “楚楚,你……”汪汪抬起头,满脸无可奈何。
  “我这种活泼乐观对内敛沉默的你来说,永远是致命的吸引力。不过显然,我似乎人缘比较好——毕竟没人不喜欢听笑话,那么花心也在所难免,所以你只能边哀怨边吃醋。”
  汪汪噎住,再次倒下。
  “萧湘特地见你,当然不会只说这些的。”她手指划过他的眉梢眼角。
  “她说,当年害死我爹,是我娘的意思。”
  她抿抿嘴唇,这消息真不令人意外。
  “因为娘和舅舅有私情,爹当年不慎撞见,才惹来杀身之祸。”
  “和中宫的私情?萧漪的身世果然有问题。不过皇女在身为生母的陛下面前调包是很困难的,问题多半出在生父身上吧。”
  因为小萝莉身死,所以当年讳言的东西已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当做筹码来交换了。
  “嗯。”汪汪将她搂得更紧,“萧漪,和娘,和苏家都没有血缘关系。”
  “萧漪那小丫头生父是陛下的中宫无疑。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位中宫身上吧。”她看着汪汪的眼睛,问。宫里父凭女贵之事多了去了,萧炵九五之尊,犯不着因为找个野男人生了孩子,而硬让自己中宫皇夫认了这笔帐。
  “舅舅还在苏家的时候,和我娘的关系据说并不算很好。”
  “朝夕相处时姐弟关系平平,进宫之后反而有了私情?太可疑了。”
  汪汪轻轻点头,“中宫陛下性情并不软弱,但每次见我娘时,总显得唯唯诺诺。”
  他没再称呼“舅舅”。她挑挑眉毛。
  “娘原有的四位贴身侍卫,自娶我大爹爹和我爹之后,颇多顾忌,没再按惯例将他们纳作侍夫。”所谓的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道理,老公地位太高,即使是苏毅也要有所收敛。“他们便各自嫁人,之后仍旧在娘身边当差。却在萧漪出生几个月内相继故去。”
  “灭口。”她扔出一句。
  “那四位侍卫,其实我只见过三位。剩下那一位据说和我娘感情极好,时刻不离。却在一夜之间忽然去世。萧湘将她父亲的话带给我,说当年舅舅在苏府明明体弱,而进宫之后,自幼习武的戴文嘉(德侍君)几次试探,居然都没能讨得半点便宜。”
  听完她淡淡一笑,拍拍汪汪的脸颊,“中宫是调了包的。大概就是那位凭空消失的侍卫吧。你真正的舅舅却顶着侍卫的名声被安葬。”
  他缓缓点头。
  只是同样的破碎的线索和只言片语,汪汪和她一样有了结论,拿这些东西说给她听,还顺便考验下她的推理水平,虽然他未必是有意为之。
  苏毅弟弟嫁给萧炵,作为二人联合的纽带。
  只可惜这位文弱帅哥身体欠佳,还没出嫁完成他伟大的历史使命便悄然一命呜呼。
  恰巧和苏毅一同长大,情投意合的一位贴身侍卫容貌身材和丧命的弟弟颇有几分相似,苏毅便令这位侍卫代替自己弟弟,嫁给萧炵当了皇女的正君。
  话说,周朝民风虽然开放,但在成年之前,无论男女,都还要“养在深闺人未识”,除去读书,抛头露面结交权贵的机会其实并不多。而苏氏豪门,侍卫常年跟在苏毅身边,耳濡目染,加上稍稍模仿,气度修养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于是十几年间独占坤宁宫,居然神不知鬼不觉。
  直到萧漪出生,小婴儿脑门证明生父是谁的花纹明晃晃得刺眼,也便成了某些人的催命符。
  男子这个符号通常在比较隐秘的地方,比方说汪汪的兰花在背后,美人哥哥的蔷薇在颈肩相连处,苏狐狸的牡丹在肩头……都属于不扒开衣服根本瞧不见的位置。
  可侍卫们小时候一同训练,摸爬滚打十来年,始终不知道对方身上花纹的概率,真的很低。
  苏毅宁可重新更换一批新人,也不想冒着“欺君”事发的风险去相信跟随她半生的侍卫们的忠诚。于是,左式微的亲爹,楼晚亭的亲爹,以及另外一位,先后去见了阎王。式微和小楼运气很好,被楚楚的大将军亲爹带回身边训练,最后跟在她左右。而那位侍卫,再无消息,大概是全家无人生还。
  “暮霭哥哥,整件事情你盘问过小楼和式微没有?”知道三剑名讳,她不再叫代号,而是直呼其名。
  “问过。我相信左……式微比晚亭知道得多得多。”
  她笑笑,为汪汪硬咽回去“左公子”,“那没道理我爹不知道。你爹一定是撞见你娘和中宫旧情未了,卿卿我我,之后彻查旧事,明了一切,酝酿扳倒妻子之前,被德侍君毒害,其实德侍君也有软肋被捏在别人手上,不得已呐。”她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之间的刻薄。
  他没回答。
  “萧湘怎么这么喜欢找你?万一靠山苏毅倒下了,还能拿你当救命草?拉着你的手,情深意切,‘你总不能忘了你我一夜情意。’她一边和你情浓意浓,另一边还不忘派人暗杀我呢。”
  说来萧湘也很为难,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她没这个实力;百人级别的特种部队已经是她的极限,今天三十人的规模,明显是不可能成气候的程度,所以午后那场械斗,楚楚这方所有人员该打的打该练的练,总体都在“气定神闲”这一档,这种不入流的刺杀大家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汪汪此时的表情她一生难忘——那种犹如坠入深潭般的寒意彻骨。
  他垂下眼帘,“她就是和我这么说的。”
  两性关系中的斗智斗勇,见招拆招,汪汪一概不会,欲擒故纵这种招数光适用范围就够他修行十年才能看懂。
  “今天我请了凌大人作陪,你若是不放心,我再不会去见她的。”抓着她的肩膀,言辞恳切。
  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算了。现在知道一切有什么用?现在兵临城下,大敌压境,陛下和苏毅都没得选择,只能一致对外,就算是欺君之罪又如何?时过境迁,比起性命和皇位,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所以亲爹明明先于他们小夫妻知道真相,却认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便按兵不动。萧湘这个时候把此事说给汪汪,有很大的取巧嫌疑,想来苏毅就算事后知道她曾经告密,也不会如何。
  “我知道。”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双唇吮向她胸前的皮肤。
  他在讨好她。
  她忽然坐起来,推开他,抓起身边的衣服,穿起来。
  汪汪眼睛里满是不安。
  她笑眯眯招招手,“老公,来。”
  然后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开始慢慢解半跪着的汪汪衣服,慢条斯理道,“饭菜要一口一口吃,衣服要一件一件脱。咱们今天从头开始——从优雅而诱惑的脱衣服开始。”
  汪汪又羞涩了,深吸一口气,挺着上身,乖乖的采取非暴力顺从且配合的态度,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从她的眉眼神情,再到他身上温柔解衣的细长手指,几番流连,直至露出上身之际,搂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驭夫之道中,有个非常著名巴甫洛夫原则,做了好事立即表扬;办了错事,马上大棒伺候。
  楚楚在调~教老公方面,好歹也算个中翘楚。
  第二天一大早,美人姑姑不请自来之时,她正在啃排骨——当然不是汪汪的排骨。
  “姑姑,坐。”嚼着食物,声音自然有些含混不清。
  汪汪看见姑姑,依然还不是特别自在。头扭过去,腾出一个位子,坐到她身边,夹起一块,小心翼翼的给她拆肉吃。
  美人姑姑一向大方,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昨天听说你瞧见莫家老三的那个儿子了。”
  “姑姑说那只小狐狸?”
  瞥了一眼汪汪,姑姑道,“饭后去找我,你家暮霭别跟着。”
  她从脑后拔下簪子,冲着汪汪大腿“毫不怜惜”的一戳,白皙美青年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溜烟的遁了。
  “姑姑现在说吧。”她得意一笑。
  “也好,你姑父不在说话更方便。”姑姑一扬手,接过绿玉递来的茶碗,屋里伺候的人们几秒钟内撤退完毕,“你们小两口起得晚。早晨你姑父带着汉广出门晃悠的时候,正巧瞧见莫老三那儿子守在门口,倒是挺知道礼数,对着你姑父拜了半天,说了一堆客气话。”
  等等,大早晨带儿子出门——怎么感觉听着像遛狗?
  再有,昨天调戏下小狐狸,早晨就来“兴师问罪”,这孩子确如苏狐狸所料,怕是真对她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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