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鸡零狗碎的青春

第15章


  “你他妈害我跑了一下午,还叫我请客,做你的梦咧。”
  “这样,我负责把程纨叫出来共进晚餐,怎么样?”
  刘学伟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那我要回家换衣服。”
  学伟不听我的劝阻,坚持回家换了一套相亲的正装,柠檬黄色的衬衣、雪白色的西装短裤(一看就是第一次上身),扎了一条花领带。好漂亮好打眼,亲像一个兴冲冲的嫖客。而灰头土脸的我,显然就是那个刚刚接到一单生意的领路的皮条客。而程纨就是……….
  一个叫化子把手伸向学伟。这是一个有眼光的叫化子,他的手并不伸向我这边,足见他对我的口袋信心不足。
  学伟最看不得身体健全的乞丐,于是高傲地看了他一眼,学资本家的派头大声吼道:“滚开。”他想引起路人的注意,不然他这条二百元一条的白短裤就白买了。
  对方不依不饶,执着地把手摊在他面前。
  学伟说:“回家种田罗,莫在这里害。”
   不料,那个小叫化子是个癞皮狗。见他不肯就范,退后几步,然后一个冲地卧倒,象一个滑冰选手那样在地上溜行了十几米,抱住学伟的小腿继续哭喊着要钱。
  路人纷纷注目,以为学伟是这个小叫化的生父。
  学伟大怒,甩了几甩,小叫化象牛皮糖一样粘着。学伟向前迈了几步,象一个浴血的战士拖着一条伤腿坚持前进。可小叫化比他的意志还要坚定。
  学伟无奈地看着我,我早已闪开好远,说道:“你就给他一点罗。”学伟只好拿钱。小叫化见得逞,喜滋滋地放开手,等着拿钱。学伟在口袋里据了好久。摸出一个五分钱的硬币摊在他手里。小叫化默默无语。因为他也知道分币已经取消流通了,也就是说,他拿着这五分钱连一粒花生米都买不到。
  学伟自以为得计,转背就走。我俩并肩走出没多远,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学伟屁股上被人猛击一掌,回头一看,那个小叫化已经窜出好远,并不时回头咧嘴笑。
  追打显然是来不及了。学伟低头看那条白裤子,五条黑黑的手指印赫然出现在他的屁股上,轮廓分明,线条清晰,连指纹和生命线都看得清。
  我笑得就地打了七个滚,十分钟没有缓过劲来。
  学伟只好又回家换裤子,这回聪明,换了一条黑裤子。可惜雨季不再来。
  程纨和陈莉一起来的。
  刚一落座,我就把刚才的笑话说给大家听,大家大笑,感叹长沙的叫化子惹不起。气氛不错。
 刚一落座,我就把刚才的笑话说给大家听,大家大笑,感叹长沙的叫化子惹不起。气氛不错。
  程纨问:“二位少爷,怎么这么好兴致,请我们吃饭呀?”
  我和学伟互望一眼,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程纨同学、陈莉同学,是这么回事。同学分两种:一为男同学,二为女同学,我们对男同学没有兴趣,所以请二位吃个便饭,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怪了,那么多女同学不请?”陈莉又道。
  “是这么回事,女生又分两种:一种是不漂亮的。一种是漂亮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和刘学伟同学亦未能免俗,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程纨见我对答如流,似乎故意为难:“那么多漂亮的不找,干吗偏偏找我们?”
  学伟道:“得了。亲奶奶,别问了,我们都招,我和王进少爷看上二位啦。想找个机会跟二位交交心。”
  “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1”我慢条斯理补了一句。
  二女大笑,争着问:“谁看上谁啦?”
  我挑逗道:“你们觉得谁比较合适?”
  程纨道:“都挺好的,是吧。”看着陈莉。
  陈莉拼命点头:“对对对,都长得挺水灵的。”
  “那你姐俩打一架算了,我归赢得那个。输的那位将就点,莫嫌粗糙,王进也是好孩子。”刘学伟厚颜无耻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说:“那肯定都会让,谁敢赢呀!”
  这时,菜陆续上来了。
  学伟踩着我的脚,我会意,向陈莉大献殷勤,端茶夹菜,嘘寒问暖。
  程纨道:“搞了半天,原来王进看上了陈大小姐!”
  学伟接口:“看上也不是一天两天啦,整天在我耳边‘莉子、莉子’地叫唤,烦躁死了。”
  陈莉一边微笑,一边露出些娇羞的神情,搞得我心中发慌。
  坦白地说,陈莉可能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姑娘,但决不是个长得很好的姑娘。她有一双挺大的眼睛,眼珠却有点突,像金鱼一样,呈夺眶之势。我每次见她都有一种伸手欲接的冲动。
  吃人家的嘴软。当下我也不作反驳,埋头拼命吃菜。
  学伟对陈莉说:“陈莉,王进家里的条件蛮好的。你莫看他一副穷酸样子,跟菜农户似的,其实是正宗的长沙户口。屋里彩电冰箱一应俱全。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嫁过去保证你吃香喝辣。”
  我连忙接口:“搭帮党的政策好。”
  陈莉一个劲地笑。
  学伟:“陈莉,我今天进门一看见你这身红裙子,就想起你们以后红红火火的小日子。”
  我:“那就今天把事情定了吧?莉子,要得不?”
  陈莉笑骂道:“你们这群二流子。”
  程纨一直含笑不语。
  这次学伟真大方,不停地问要不要加菜,语气还挺诚恳,我老实不客气又叫了个小炒羊肉,并替两位女生叫了冰淇淋。这种不花钱的殷勤我是最拿手的。
 学伟问:“吃完饭干嘛去?”说完,踩我一脚。
  我琢磨了两秒钟,心想伟少爷不学无术,别无所长。歌虽唱得不怎么的,可自我感觉,自认是生平第一绝学。于是我说:“那就唱卡拉OK去吧。”
  学伟连声附议。
  “不行,晚上我还有事。”程纨道。
  学伟拿眼瞪我,我有些懵了,只好以眼还眼。
  程纨说:“别踩了,那是我的脚。踩了几次没说你,还上瘾了。你们去玩吧,我确实有事。”
有一段时期学伟老是说我爱上了林若弟,我死活不肯承认。我嘴里说自己有分寸,可是心中感到了不安。因为我知道,爱上一个人是危险的,会失去自我,会让你耳聋,让你瞎眼,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恋爱的主动权完全取决于各自感情投入的多少。爱得越深的主动权越小,爱得越浅的主动权越大。而我,不敢自称高手,但作为一个老手,当然能游刃其间,岂能受制于人?
  我必须承认,我是喜欢林若弟的,但我要克制自己不能过分地爱她。
  我必须承认,作为男人没有一定的金钱做支柱,是不能成其为一个男人的。于是,我收拾起往日的任性和懒散,积极地四处找工作。
  
  林若弟终究还是报了名应聘空姐,她给我的解释是,她们单位上的刘阿姨强行给她报的名。其实我知道,还是她自己想去。她总认为那是一份很风光很有意思的工作。不过,这次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收到了圆达公司的通知,他们同意接受我成为他们的业务员。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人生一大转折点。
  圆达公司是长沙最有名的一家私企,专做制冷设备。管理水平极高,待遇也不错。一听说是圆达公司的,旁人都会刮目相看。我说若弟有虚荣心,自己又何尝没有?所以我打算让她去试试。再说,她也不一定招得上。
  若弟应聘那天,我和老彭都陪她一起去。
  说是说在东南航空公司内部招聘,不料现场还是人山人海。来了不少美女,但大多数丑得不象话。感觉上,似乎整个长沙城的各个阶层的无业女青年都到齐了。老彭还发现了一个跟刘学伟长得一摸一样的姑娘,真是丑得新鲜。搞不好就是学伟他爸爸年轻时一不小心漏下的种子。可惜学伟出差在外地,不然,我一定叫他过来滴血认亲。还有一些姑娘把妆化得五颜六色姹紫嫣红,脸上仿佛结了一层油壳,大概以为今天是搞京剧演唱会。回头看看林若弟,白衬衣牛仔裤,略施粉黛淡妆素裹。心中略感欣慰―――还是我的调教得好。
  那天,我穿一件浅蓝的衬衣深蓝的西裤,凑巧跟东南航空的制服颜色类似。一些姑娘以为我是工作人员,纷纷上来套近乎,问这问那。因为若弟的工作关系,我对东南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于是,随便说了几句:“太高了不行,最多一米七二。身上不能有疤痕,高空作业易得爆裂。英语不行没关系,懂几句简单会话就行,反正上机之前还要培训的。”
  那帮女孩象看到了救星,团团把我围住。但是我自从跟林若弟确立了恋爱关系后,就不再偷鸡摸狗了。于是我指了指老彭说:“那是我们人事处的领导,你们问他吧?”女孩们立刻把我丢开,挤在老彭身边搔首弄姿,恨不能当场献身。
  老彭象唐僧招架一群女妖精似的,一边摆手,一边说:“找我没用,找我没用。主要还是要靠个人实力。”
  姑娘们哪里肯轻易把他放过,更加起劲地往他那里凑。
  老彭说:“你们先去填表吧,体检完了再说。体检是必须过关的,确实条件好的组织上会考虑的。”
  这时,林若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连忙问情况。若弟信心百倍,说:“好严格啊!我手腕上这个小疤痕还是被发现了,她们让我把手表摘了。幸好刘阿姨认识那个医生,放我过关了。”
  我想:那个刘阿姨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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