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河道:“我虽对京城的地况不算熟悉,可你忘了我的身份吗?”
宋若雪的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一时没有想到,顾少河便开口道:“我如今是锦衣卫啊……”
宋若雪便道:“锦衣卫又怎样,你就是锦衣卫,你还能比京城的人伢子更懂这房子是什么情况?”
顾少河哭笑不得,只能是道:“我好歹是锦衣卫,这些人看着我这身衣裳,总不至于去诓骗那林姑娘。”
宋若雪这才将信将疑,又怀疑的看着顾少河,“那姑娘姓林,是个大夫?”
“是。”
宋若雪越发奇怪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厉害的女大夫姓林的?”宋若雪是万万想不到,燕国那个有名的女大夫,竟会不远万里的到了他们中原京城来开设医馆。
顾少河只能道:“那我也不清楚。”
宋若雪便怀疑的看着他,“该不会是你蒙我的吧?”
顾少河哭笑不得,“大小姐,我若是蒙你,何必跟你说这么多呢?”
宋若雪还是有些不信,干脆咬牙道:“反正你是要陪那位林大夫去逛京城的,你对京城哪里有我对京城熟,一个人带是带,两个人带也是带,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吧?”
顾少河本是想要拒绝,毕竟这又不是去看花灯游街,他带她做什么。
可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宋若雪的表情就已经吃人一样难看了。
顾少河没有办法,也实在是怕宋若雪又跟他闹起来,只能带着人一块去找了林明珠。
林明珠白天在客栈修整,知道上午的时候沈清秋交代的那位锦衣卫大人会来,便已经叫下人少了茶再等了。
顾少河也来的非常准时,敲了几下门之后,林明珠给开门。
见眼前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穿着锦衣卫的朝服,便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可目光往旁边一看,那少年身边竟还站着一个年轻娇俏的少女,也正愕然的看着他。
林明珠自是一个美人儿,她和林.明月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林.明月既能做了王妃,那姿色自然是不差的,林明珠容貌不必林.明月差,可浑身上下的气度,却比林.明月超出不止一丁点。宋若雪乍然看她,便被她身上那种说不清的美感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等回过神后,却是怒气冲冲的掐了一把顾少河。
该死的,竟没有跟她说,今日他们要见的,竟是如此一个貌美的女子!若早知道,若早知道她肯定不会这么随便的就来……多多少少也得打扮漂亮些。
可看着林明珠这副日月不敢与之争辉的模样,她又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她便是把全部的粉都涂抹在了脸上,也不及眼前这人一分半点儿。
顾少河被人踩了一脚,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半点情绪来,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同林明珠说了自己的身份。
说到宋若雪的时候,他到是愣了一下。
在他心里,自是把宋若雪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可又怕这样介绍宋若雪不开心,而且两人到底还未定亲,他也怕坏了宋若雪的名声。
谁知道宋若雪却是直接的钩住了顾少河的肩膀,看着林明珠便道:“我是少河的朋友。”说的是朋友,可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林明珠只是醉心于医术,并不是不通人情,一看宋若雪这样子,便知小姑娘是来自己这里宣誓主权来了。
不过她到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又给宋若雪倒了茶水,“我初次来到京城,娘娘本是请了锦衣卫大人来给我指路,却不料宋小姐也如此慷慨热情,我在这里先谢过宋小姐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明珠进退有度,虽然漂亮但也不是那种令人嫉妒的漂亮,宋若雪心中的敌意一下就散了好多。
她来一是为了看这女子到底是不是侯府给心上人准备的成婚对象,二若真就是顾少河说的那样,她到底比顾少河更了解这京城,也更适合给这姑娘指一个明确的开店地方。
“林姐姐,我听少河说,你是要在京城开个店?你要开什么样的店,你别看少河穿着一身官府,虽则你跟着他去京城各大铺子走,没人骗你,可要知道这店开在哪里是有讲究的,若是选了个不对的地方,日后可是要亏本的?”
宋若雪本就是个热心的,如今见了林明珠,也觉得她大约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便也尽力的给她介绍,“这些少河他们这些男人是不懂的,你不若同我说说,我给你介绍几条街,到时候在叫少河带着咱们去转转。”
林明珠点了点头,她本就不想在选址上耽误太多时间,可选址又尤为重要。
若是有个懂行的亲自带着去,自是省了许多功夫了。
林明珠欣然答应,既是沈清秋信得过的人,那她自也什么都不瞒着,只把自己和沈清秋的想法都说给了面前这位宋姑娘。
宋若雪得知后第一时间是诧异,而后便就是惊喜和激动了,“竟是这样,那便是京城第一个有教无类的学堂了?”
有教无类,这是孔子提出的,其本质想法,便是无论贫寒,都可以获得知识。可这样的想法却从来都只能存在于书本当中,如今却得以实现。
“如此甚好啊,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头,可皇宫就那么多人,普天之下看不起病的百姓都有那么多。若是这学堂开设起来,不说培育出几个举世闻名的好大夫,但能叫一些人能看得起病,不至于病死,那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
林明珠不断点头,“是这个道理。”
宋若雪本就是善心人,咬了咬牙便道:“这事儿我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林姐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还要带着你一起选址,我便也要参与进来。”林明珠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宋若雪道:“林姐姐,你是大夫,哪里明白做这样的事儿前期投的钱都是打水漂的,你的家资肯定是不够的,我那儿还有些私房钱——”
林明珠却实对这些俗物不通,但看宋若雪一副跃跃欲似乎的样子,便也温柔一笑,“宋小姐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只是这个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个大夫,之所以现在筹备这些,只是因为娘娘在忙着大婚的事情,不好出宫操办而已。”
林明珠想了想,“不若我告知给娘娘,看娘娘意下如何。”
宋若雪虽然和顾少河纠缠了许久,但两个人纠缠的这段时间,也恰好时沈清秋同顾彦维出宫游玩的这段时间,因此宋若雪虽然见过了侯府的其他人,却还没有见过沈清秋。
一时有些忐忑,怕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她伸手插手此事,觉得她爱管闲事儿,又觉得她是专门用钱来拍她马屁……
可想了半天之后,她又实在是想做这件事儿,便冲着林明珠点了点头。
顾少河看两人就着这件事儿说了半天,只能出声提醒道:“两位姑娘,今儿个若是再不去相看房间,恐怕天色都要黑了。”
两人抬头一看,夕阳西下,一谈竟就过去个把时辰,自是不能再耽搁时间。
由着宋若雪带路,几个人很快就离开了客栈。
虽说有宋若雪这个本地人在,可京城到底不是一个小地方,等看完了宋若雪觉得合适的一些宅院,天都已经黑透了。几个人到了一处茶馆,叫了三杯凉茶,宋若雪才开口道:“其实这些宅院,我都不算太满意,有些太小了。”
林明珠也点了点头,“这学堂不能太小,既能让学子们学习医术,总也得有给病患诊治的地方。至少也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宋若雪点头,“我还想过一处地方,其实这京城内,大多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便是这学堂和医馆开设起来,他们也不会来学,若是家里头有人病了,他们第一选择的肯定是那些名声在外的医馆,若是我们的医馆名声打不起来,他们也不会来的。”
“那你的意思呢?”林明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倒也是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却有一手好的生意经。
宋若雪道:“我看倒不如开设在郊外,一来,那种地方住的贫苦百姓多一点儿。本身咱们治病救人的,为的便是大多数人。二来嘛,真心想要学医的人,哪里会在乎路的远近?”这也就杜绝了很多存了心思,来浑水摸鱼的人。
林明珠点头,“我觉得宋姑娘你的想法不错。”
宋若雪被人这么认可,也十分高兴,“刚巧我知道一处农庄,十分宽敞,我们去看看把。”
她兴奋的当晚就想去,却被顾少河给拦了下来。
顾少河指着天色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想救济穷苦的百姓,可你也得看看这会儿天色有多晚了。便是你不休息,人家林姑娘也得休息。”
宋若雪这才从激动当中回过神来,去看林明珠,果然是一脸疲惫的样子,顿时不好意思道:“林姐姐,倒是我不好,你都这么累了,还想着叫你到处跑。”
林明珠摇了摇头,“宋姑娘……不,若雪,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本来就是我叫你帮忙,你这么热情,我心中很是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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