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剑烟雨中

第一卷 云栖木马谣 第三十五章 丁宁


    “师叔,何为怪梦啊?”
    李匀苏好奇问道,对于先前所做噩梦并不是很了解,但也幸好只是个梦,不然的话自己就得交代在那了。
    余平用帕子先擦了擦李匀苏额头的汗水,然后掀起湿透了的衣服又仔细擦着后背,笑着解释道:“所谓怪梦,便是成功种田后由于意识作祟,在脑海里所产生的一些小小梦魇与虚像,究其原因,是因为真气流转于三田之间时,冲击了本体的大脑和心海,不过你只开了两田,所以运转起来更是危险一点,所以导致意识上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保护反应,说到底,便是你所梦见的一切东西,其实都是你自身所主动产生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或事,皆是来自于你内心的善与恶,由此毫无逻辑的组合在一起,演化成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场景,如此我们才把其叫做怪梦,不过这些现象,想必是个修武者都会经历一番,因此倒也正常,你也无需担忧。”
    余平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这让李匀苏本来就昏沉的头,这时更加迷糊,只半信半疑问道余平:“是这样吗?只是...”
    李匀苏又仔细想了想那梦中老头的话,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是那么真实,确实半分不像是梦啊,师叔,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对了,你何时回来的,不会一直在家中吧?”
    既然先前是个梦,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醒过,这样来看,师叔理应一直在家中,真与假,一问便知。
    见李匀苏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余平尴尬说道:“这个嘛,自然是出去过,不过你可是已经昏迷了一整天。”
    “一整天!?”李匀苏惊呼道。
    “没错,自你前晚种田成功后就一直昏迷,直到今日早上做噩梦才醒过来,所以这定然就是怪梦扰神,不过凡是遇见怪梦,你只需要屏气凝神,坚定内心即可,切记,不要被怪梦引导迷了心智,不然那样的话是很危险的,极其容易在心海中迷失自我,那样的话,或许就永远走不出来了。”
    余平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告诫着李匀苏,吓得李匀苏扯上被子,将小腿缩进里面,瑟瑟发抖起来,瞪大眼睛说道:“啊?这么可怕,幸好今日师叔回来的及时,不然我可真的要被那奇怪老头吃掉了,那老头眼睛老白老白了。”
    “哦?”
    余平一听,心里顿时产生了些许好奇,附声问道:“你能详细说说吗?让我也听听,是什么怪梦把我们的武道一境强者都吓得满身是汗。”
    李匀苏白了余平一眼:“师叔可别说笑了,哼!反正就是这样的,我跟你说......”
    “......”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匀苏坐在床上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那怪梦,不时还比划着小手,让一旁的余平不禁嘴角微扬,暗自发笑。
    见李匀苏喘着大气说完最后几个字,余平立即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竟然还有这等怪异现象,实乃出奇,得亏你意志坚定,不然可就被困住了,不错。”
    余平这一套花花言词说的李匀苏那是只得尴尬靠在墙上,十分无奈的看着余平,眼神冷淡,缓缓说道:“喂,师叔,够了,真别说了。”
    随后接过那手帕,又自己擦拭了一番脖子上的汗水,对着余平说道:“对了,师叔自己说,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喝酒去了?”
    李匀苏一脸不悦,想来这些喝酒吃肉的事情,师父居然瞒着徒弟,以前椿申先生教导自己的时候,可是只要有好吃的就会给自己留着呢,这一对比起来,差距真是蛮大的,想来这修道先生和武道先生也是各有不同,修道先生比较亲近体贴,武道师父则大大咧咧一点,是那种大方面的周到,论起细腻,自是不如修道的先生。
    “哪有的事!莫要胡说!”
    余平插着手义正言辞说道:
    “你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当然不知道,师叔这一天时间里,可是累坏了,在那姑庆城中跑来跑去,做了不少事情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李匀苏一脸无辜样。
    余平起身靠在一旁,解释道:“可不?况且我当然知道你会昏睡过去,所以趁着这些时间才出去办了一些正事,打听了一些消息,要我说,还得亏你境界突破的及时,刚好让我了解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惊天消息,你想听吗?”
    看着余平得意的样子,说的应该不假,至于惊天消息,作为一个从小听着村中妇人闲言碎语长大的乡下孩子来说,又怎会不好奇?
    “当然想!”李匀苏蹦起身子,坐在床头,一脸认真的如看戏一般动耳听着。
    余平一手把过椅子,翘腿坐了下来,慢悠悠说道:“我告诉你,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年头,叫做平宁始年,你也巧合的刚好在这一年学了武道,修得一境,我觉得,确实是命中注定呀,至于消息嘛,则是关于‘限武令’被废除这么一个说法。”
    ......
    ......
    余平认真细致的同李匀苏好好讲到了关于限武令的历史缘由和当今现状,为李匀苏心中对于武道的历史空白做出了补充,经过大半天的娓娓道来后,李匀苏疑惑茫然的脸色才逐渐好了起来,最后一脸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新道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皇帝不得不废除限武令,以此来制衡新道?为了天下社稷?”
    余平摇摇头:“此言差矣,看似是为了制衡,其实我认为另有原因,只是现在还不明了,这些事情,一开始是很难看出端倪的,匀苏,师叔就交给你来做了。”
    “不要!”
    李匀苏反驳道,这明显不是个好差事,并且自己虽说现在是学的武道,但是将来还得潜心修行道理呢,哪有时间去调查这些朝廷之事,况且官舆争论,向来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想的事情。
    “匀苏,听师叔话,你想想看,探寻事物道理,追求事情的因果关系,这些难道不都是道家的理念吗?如此有趣的事情,你就接下来吧。”
    余平好言好语的劝说着,生怕李匀苏不答应。
    李匀苏一脸狐疑问道:“师叔,你自己说,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心思在里面,非得要我去做?”
    只见余平摆摆手,指了指天,然后摊手无奈说道:“自然是有人这么给我说的咯。”
    “谁啊?难道是先生!不对,先生才不会这般强横的要求我去做一件事情。”
    李匀苏猜测说道。
    余平点点头:“自然不是椿申,额,其实是王阳慧那家伙说的,说起来,你到这里来,将来又到何处去,都不是由我决定的,这一切,都得看王阳慧的意思,毕竟那是你大师公,他说话咱们不得不听是不是?”
    “师公说的吗?”
    李匀苏支吾道:
    “其实我对师公也不是很熟悉,诶,师叔,你说师公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李匀苏好奇问到余平,余平笑着看了看李匀苏,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想了解那家伙?行吧,我给你讲讲,嘿嘿。”
    ————
    王阳慧这家伙,是打小同我一并进入步旵宗学习武道的,在那之前则是流落街头,只有三岁大小,那时候我们本以为会在寒冷的夜里饿死于街头,或者被那流浪的野狗啃食得干净,但可能是我们日夜的心心念念有了作用,感动了上天,得此遇见了贵人,将我们收养并带回了宗门,那个属于我们两的第二个家。
    我两进入步旵宗跟着那些老先生学习武道,因为我们深深知道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所以每一次训练都练得无比认真,虽说天赋不算极佳,但是勤能补拙,此后的一番成果下来,在这地洲来看也能算的上是半个天才。只是王阳慧那家伙,对于武道并不感兴趣,学了一段时间便钻研起道家之法来,并且扬言要开创新道,于是宗门内早已不收徒的老道五一道长处于仁慈便破例收了他为关门弟子,教授起道理来,我呢,则仍旧练着武道。
    那之后的日子里,每日重复的知识,每日不停的修炼,一次次锻打自身,让我们都在两个不同的道路上不断成长,最终成了今天这般模样,要知道,我是武道之修,靠的是力气和心志,所以稍加简单,这般年纪就有了武道七境实力,而王阳慧修的是道理,还是新道,所以其过程就是异常艰难,因为他不仅要逐一摸索,还要不断总结,这般下来,也是磕磕绊绊的进入了非比寻常的太化境,以此在江湖中声名远扬,成了一代大师,道号清风。
    ————
    “你可知道新道境界分为何种?”
    余平得意的突然问道,李匀苏摇摇头,虽说之前先生说过道家有前三个已定境界,炼体境,入微境,含元境,但是并未说起其后境界。
    余平解释道:“新道分为六境,分别是炼体、入微、含元、太化、破虚和金尊,这些境界里面,每一个中又都有三个小境界,那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大致的就是这些,说起来,虽然现在流行的是前三境,但我觉得,其后三境的确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师叔,太化境很厉害吗?你和师公比,孰强孰弱呢?你可是武道七境诶,应该是师叔你厉害一点吧,毕竟新道才六境,数量上就远不及你。”
    李匀苏说的轻巧,但余平听到的却不是这个意思,在余平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师叔应该远不及师公厉害吧?毕竟新道听起来就大气一点,加之境界又少,练起来更难才对。”
    余平摇摇头,叹气说道:“你觉得我像是比他厉害吗?我要是打得过他,我还会听他差遣,做这些带着小孩的妇人之事?哼,不瞒你说,他那家伙,我早就看他不爽,要不是打不过,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看着眼前余平咬牙切齿的样子,李匀苏倒不觉得两人是有什么仇恨,只觉得两人是那种不打不成亲的关系,倒也觉得十分羡慕这样的兄弟情义,和自己与石头锦文他们一样,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只要聚在一起,仍旧是其乐融融的自家兄弟。
    “对了,这些话你以后可别偷偷告诉你师公,不能出卖你余平师叔啊?武家人,要将情义,听见没?”
    余平一脸严肃的嘱咐道。
    李匀苏“嘿嘿”一笑,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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