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华(我的男人女人)

第16章


脸红心跳的瞄了他一眼。 
  他眼神一下子局促起来,沉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开溜。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他把水杯递给我。水是白开水,玻璃杯子上残留暖的温度,是他手掌传来的体温。 
  我们并肩坐着,看着电视,他指着一处镜头说,爱丁堡大学的主图书馆里就是这样的。 
  我说,我喜欢那个木制推梯,看起来整个空间都很有学问的样子。 
  他说,你这个理解抽象了点吧。 
  我说,鸣远,将来咱家也搭个那么大的书架好不好,把咱俩的书都装进去,也安一个那样的推梯,可以爬上去找积了灰的羊皮卷,可以坐在上面看书。落阳夕照的时候,我端一本书坐在上面,你插着口袋站在旁边。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他点点我的脑门,说,你这个想象力真是丰富。 
  我扯扯他胳膊说,好不好嘛,将来就那样。 
  他看了看我,把我揽到怀里,低声说,好。 
  过了会,看到了花圃。 
  我说,上次在飞飞家看到了玻璃花房,我们将来也开垦一块怎么样。咱不种花,咱种菜,什么生菜啊,西红柿啊,茄子啊。最好还能有个葡萄架。 
  他说,好。 
  过了会,看到了花园。 
  我说,咱再装个秋千吧,我小时候就喜欢亚光他们家院子里的秋千,我和飞飞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跑过去玩,亚楠总一副气鼓鼓的拿我们都没办法。那时候我就想,早晚有一天我家也会有秋千的,而且还一定要豪华型的。你说,好不好。 
  他说,好。 
  过了会,鸣远说,咱将来生两个孩子好不好。我总觉得一个孩子不热闹。 
  这是什么问题,刚开始谈恋爱就讨论孩子问题。不过好像是我挑起来的,我一直在讲“将来我们家”。我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所以很居家。随便同居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只是同房不同床,可是老把自己当成人家的人。 
  看到他看过来的渴望的目光,怪也怪不起来,好吧,我知道,尽管我和梓临是堂兄妹可是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还有大院里的其它孩子一起。可是鸣远不是,他在搬过来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玩的。他是羡慕我们的吧。 
  所以,我说,好。 
  脸又烧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恋爱啊,不断的许愿,承诺,不在乎将来兑现不兑现,只是执着于许愿,承诺。不管明天,只要你此刻说好,我便会微笑。 
  鸣远突然侧过身很深情的看着我说,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说,好。 
  沉默。 
  他说,你要说生两个孩子,好。 
  我点头说,好。 
  他眸子里的深情消失,严肃的说,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说,你没意思啊,你逗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看他眼里还是冷冷的色调,我说,好吧好吧,我将来生两个孩子很好。 
  话音未落,他的吻便满天的袭了过来。   
  措手不及的生日(上)   
  再过一周就是我的生日,我生在腊月飘雪的日子里,而且听老娘讲还是个子夜十分。 
  她每次讲起这段来都是义愤填膺的,好像我有多么的不懂事,挑了一个很折腾人的时刻爬出来。听说,那时候姥爷心疼女儿,讲早些送到医院去比较稳妥,所以我妈妈带着七个多月半大不大的肚子就被安排进了产科,大概是我在里面感觉到了周围的流行趋势,所以,按耐不住好奇急着出来见世面。那天下了这个北方城市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场雪,积雪的厚度有不同的版本,姥姥说没了膝盖,爸爸说没了车轮,妈妈说没了爸爸,我比较不能相信的是妈妈的那个版本,不能说老爹带着一身的寒气冲进去看她就说明爸爸比较有诚意,我还浴血奋战了大半天才成功的溜出来看她呢,差点小命不报,可是她就偏偏恨我。 
  我为什么需要早产呢,大概是想自己挑个星座,所以赶在射手座的最后一天跑出来。 
  飞飞说过,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随性的主。也许大概吧。 
  还清楚的记得二十二岁的生日,那时候已经放弃了留学的念头,并且和父母讲明白自己的想法,尽管他们是那般的生气,以为我不过是任性胡闹,可是还是精心给我安排了工作,不至于让他们太丢面子。我浑浑噩噩的在一个叫做某人事部的地方,受了照顾每日做着没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悠闲的在拥挤的二环线圈内看人群像蚂蚁一般,在别人的忙碌里轻松的打发我的时间和青春。因为是在北京所以是寄居在媛媛姐的家里,那时候她和薛国栋还没有结婚,我有一次回家时间不巧撞上了一场激情拥吻,便不敢再提早回家了。 
  妈妈很早打了电话来祝生,说是不能陪我吃寿面,我说没关系。其实这些年她都没有陪过,我也不在乎这一顿。毕竟也是母难日,不值得一同庆祝的。 
  收到了秦少迟寄来的礼物,我没有拆开,知道肯定是糖果,那时候他已经和若谨在一起,所以再甜的糖在我看来都是苦的。拆与不拆区别不大。 
  梓临订了束蓝色妖姬送过来,因为不在同一座城市,所以连贺卡都是礼品公司代笔的。以前他都会费尽心机的挑选我的生日礼物,这样一转眼,他竟是也漫不经心了。 
  亚光自从飞飞结婚后就去留洋,只打了个电话来唱生日歌。我说,亚光我想你。他说,我也想你。这样就结束了通话。 
  还有一些亲近的人,因为前些年我都是在上海过的,所以他们想不起我的生日来也是正常的。我也没什么好责怪。 
  只是鸣远,也许有某个美丽的妹妹陪在身边,所以连个“生日快乐”都没有送来,我有些失落,毕竟我们有口头协议做男女朋友的。 
  下了班就漫无目的的独自闲逛。想要打电话给自己点首歌,手机居然很识实务的断了电,我好像被上帝屏蔽掉了一样,在一个应该许愿的日子里失去了许愿的动力。那一刻,我很憎恨自己生在了这样不恰巧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很冷,冷到我不敢轻易流泪,怕是这样一流便会在空中结冰。所以,我在橱窗外照到了自己似哭非哭的表情。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任性,不会面对这般的清冷的局面吧,或许会在国外的大学里组织朋友开一场热闹的生日party。 
  难不成我是因为什么而后悔了?不是的,我从来不认识这两个字。 
  打起精神,买了蛋糕,坐在游乐场外的茶餐厅自己给自己点蜡烛唱歌。 
  看着闪闪的摩天轮,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明年的生日绝对不要一个人过。 
  第二个愿望是以后再不能让自己如此凄惨。 
  第三个愿望是要放在心里的,否则不会灵光,我本来就是上帝屏蔽掉的人,再破坏了规矩怕是更没了指望。所以,深深的深深的默念,埋在心间。 
  然后一边告诉自己“笑”一边吃了蛋糕。 
  逛到教堂后面听十二点的钟声。这一年的生日,美丽的双十一年华正经八百的在子夜十分敲响。 
  根据我对自己手机的了解,它一般在自动断电后的四五个小时可以开机再活个十来分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想知道有没有人记得给我发条短信。 
  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接到了鸣远的电话,他少爷性子使然,劈头就是一顿骂。 
  我说,我手机随时断电,说重点。 
  他问,你在哪。 
  我说,在大教堂这里。 
  我第一次注意到鸣远的车是黑色的,黑的有些耀眼的明亮。 
  他下车把我抱住,我以为他要骂我,所以先嘻笑说,你来晚了,十二点的钟声敲过,我要变回灰姑娘了。 
  他始终没有说话,紧紧的抱着我。那是我们第一次具有实际意义的拥抱,我没有理由拒绝,我清楚自己需要温暖,需要的程度到了不敢轻易撒手害怕稍纵即逝的地步。我想我以后的人生里应该不能再遇到那么无力的事情了,不然,我会寻找修罗刀毁掉整个冬季。 
  第二天,就在鸣远的坚持下搬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因为搬家惊动了多方神圣,我们一同接受了来自各界的大型教育,鸣远始终顶在前线。所幸吴阿姨比较开通,伴随着她的点头,所有的不看好都变成了十足看好。我爸妈后来也没说什么,我早就不是第一次给他们丢人了。 
  二十二岁,从开始就不断的生出故事。 
  二十二岁,彻底放弃了年少的爱情,放弃了秦少迟,没有留下丁点的眷恋。 
  二十二岁,因为实在无法继续忍受在规矩的地方扮演规矩的角色,所以半途待业,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二十二岁,周围的人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事业有成的事业有成,有理想的人开始着手理想。 
  二十二岁,爱上了每天同门进出的男人。 
  二十二岁,美丽的双十一年华,与花期郑重的say了goodbye,告别了乖孩子的时代。 
  二十二岁,成为了真正的女人。可以安稳的在鸣远的怀抱里醒来,可以仔细端看他的睡容,可以趁着他睡觉作弄他而不再害怕他的起床气。 
  二十二岁,我们约定了将来要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如此贪心该如何是好。可是,明知道是贪心却是很想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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