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与机械之歌

    “人类，醒醒，醒醒，别睡了。”乌贼人鱼用触手拍打诺曼脸部，将诺曼从舒缓的睡眠中唤醒。诺曼用左手揉着自己刺疼的脸颊，他在睡着前的一秒还在思考自己膨胀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居然可以自由行动了，被虎鲨咬掉的肩膀恢复如初，只是身体还无法自由移动。
    乌贼人鱼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用靠近自己工作桌的触手卷起一瓶包裹着气泡球的药剂，从中掏出一把亮粉色粉尘撒向诺曼的气泡球内。一阵呢喃低语在诺曼脑海里响起，随后诺曼在气泡球内的粉尘内看见了虚幻的人鱼围绕着自己游荡，片刻后才消散。诺曼瞪大眼睛看着可谓虚幻的一幕，慢慢看向乌贼人鱼：“刚刚那是什么...”
    “炼金术，小鬼，这是炼金术，我是在王族宫殿里一位负责医学和炼金的炼金术士，怎么，现在的人类都没有听说过炼金术了？”乌贼人鱼吞吐着海洋中的微生物，硕大的眼睛缓缓转向诺曼，诺曼回道：”我是在纳考乌长大的，从没有听说过炼金术什么的...“
    乌贼人鱼用触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我活太久了...确实我比普通的乌贼活得久得多，乌贼一般两到三年就会死掉，而我已经活了一百一十一年...人类，你听说过男巫女巫吗？“
    诺曼点点头，布莱顿城维持十年的血腥运动中，代替巫师被抓获的就是男巫女巫，听说他们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预知未来，也可以下诅咒什么的。乌贼人鱼露出更疑惑的表情：”奇怪，那你怎么会不知道炼金术，难道人类排斥炼金术的传闻是真的？那趁着你还动不了去看你的小伙伴，我就和你说说炼金术吧。
    所谓的炼金术，最初是由旧历传出，那时候还没有以元素为行动力的巫师存在，一开始只是为了把一些没用的金属转变为昂贵的金属，但后来有了诸神陨落那一战，有了巫师的存在，炼金术士将所谓自然之力加入到了提取金属的过程中，之后在众多研究炼金术的术士中便多出了一枚能够复活至高神的贤者之石，关于贤者之石拥有众多说法，我们这些炼金术士不过是把能创造奇迹的东西统称为贤者之石。五十年前听说在中央岛有一批人在四处找寻贤者之石的存在，后来也销声匿迹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说不清楚的...”
    乌贼人鱼似乎陷入了回忆，诺曼这才看出在乌贼人鱼的头顶尖端上有着不少赘肉，那是乌贼人鱼年岁的象征。
    “我从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在研究炼金术，一开始是想让海底的没用石头变成黄金去贩卖，后来我研究的方向慢慢变成了含有元素力的医学...你肩膀之所以再生就是使用了参杂了木犀草的炼金粉尘，木犀草是含有木系元素力的植物，你可能不太了解，木系元素力在七种元素力之中是最富有活性的，你的血肉在你昏睡期间有了自己的生命，快速复原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我的身体有自己的生命？乌贼...先生，你在说笑吧？“诺曼干笑两声，木系元素力的恢复性有多强，这个问问自己的父亲亚瑟就能知道，亚瑟可是只要元素力没有枯竭，将一个四肢尽断的人恢复如初都可以。
    乌贼返身拿起一根工作桌上的捣药杆和器皿，又从海水中胡乱抓取了些东西，配合气泡球内的两株药材混在一起搅拌。没过多久，房间内飘散出一股烤肉的香气勾出诺曼的馋虫，与这味道相比他中午吃的三明治如同嚼蜡。乌贼人鱼学着人类表示礼仪的方式将两手摊开，示意诺曼欣赏一下自己炼金术的力量。
    ”乌贼先生，你这是...制作了一块羊排？“
    乌贼晃晃柔软的大脑袋：”叫我帕帕。我只是简单混乱了两种草药，模拟出了烤肉的味道罢了，在海里你要怎么烤肉？好了，小鬼，你已经可以动了，去找你朋友吧，他故意伤害平民的罪定下来了，似乎要判三年...“
    对了！莎侬，诺曼从贝壳床中爬出，向乌贼人鱼帕帕道了声谢后推着气泡球向门口走去。帕帕乌贼交叉着双臂，神色复杂的看着诺曼离去，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巫师...现在这个时代放走一个不受控的巫师只会产生更多的不确定因素，按照命运之神的指引，生命之神的复活就是和十年前的那个巫师有关...希望这个孩子能带来不一样的新景色吧，我们人鱼在四大王族荒淫无耻的统治下已经太久了...唉...“
    ......
    暂不论帕帕的自怨自艾，诺曼走到门口便见到两位锤头鲨人鱼禁卫军，锤头鲨看见诺曼后并未多问，而是直接在前方带路。
    锤头鲨人鱼并没有感触能力，只能塞入另一块传声石至诺曼的气泡球内，然后用镣铐重新绑上诺曼的气泡球并与之对话：”抱歉，在格里芬王的行宫里人类不允许自由移动，这是规矩。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啊，现在王族的卡彭阁下正在审判庭审讯你的朋友，你的行为我们判断为自保，所以你可以看完审判后便自己离开。“
    诺曼苦恼的抓着自己头发，他可不在乎能不能离开，自己过来原本就是为了救下莎侬，此刻莎侬被抓，自己难道就这样黯然离开？要想办法联系卡文迪和佐佐。想到这里，诺曼忽然记起卡文迪离开之前并没有告诉自己和莎侬，如果两个孩子被迫和接应的佐佐离散该如何重新会合。
    现在怎么办呢......
    南斯特拉城主城区，这里拥有着南海海域人鱼百年的文化，其中最让人感叹的便是诺曼此时所在的虎鲨人鱼，南海之王格里芬的行宫。从帕帕的炼金房出来后便是一条长长的水道和偌大的广场，整座行宫坐地千平，是以石膏柱支撑着硕大的方形结构，最中央有一大块在海里发出各色光线阿尔贝斯岩石，无数的人鱼在阿尔贝斯岩边与王族禁卫军诉苦着什么，还有各种诺曼没见过的鱼类在广场周围摆摊或者看热闹。顺着向宫殿内部蜿蜒的水道前进，诺曼的气泡球外游过一群橙黑间隔色的小鱼，阴暗的海中看见这些鱼类让诺曼心情好上不少。
    在水道中并未看到任何一个人类，只有排着队向行宫主殿前进的人鱼，有着锤头鲨人鱼的带领，诺曼一路畅通无阻，不久便来到所谓的审判庭。人鱼的审判庭构造是环形结构，最中间的石台上便是被两头锤头鲨限制行动的莎侬，而在周围一圈圈漂浮在逐渐升高石阶上的是各类人鱼，整个审判庭的石料给人的氛围是压抑。在门口的对面有着一座高台，高台上一条身披红色华袍的暗灰色虎鲨人鱼正交叉双臂看着审判庭中央的罪人，那便是格里芬的亲属虎鲨人鱼卡彭，在庞大的南海阿拉王国内负责执法事务等。
    ”所以你什么也不愿意说？伤害人鱼的理由也不肯说？“
    莎侬低头不语，死死咬住下唇，他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而且自幼便被遗弃，此刻他再度有被遗弃的感觉。他靠在气泡球边，情绪格外低落。
    卡彭看见锤头鲨带着诺曼进入，表情是藏不住的厌恶和杀意，但在众多人鱼旁听者的注视下卡彭还是及时调整心态，藏住自己的杀意，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鱼都是亲近其他种族派，如果表现得太过分格里芬王族在南海的信用力会下降。它没有和锤头鲨一样使用人类语，而是和炼金术士帕帕一般，不开口便有声音传来，卡彭也拥有感触能力：”两位士兵，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审判庭是不允许人类进入的。“
    ”禀告伟大的卡彭阁下，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在波尔街一并发现的，当时我身边的孩子已经是奄奄一息，按照四大海域联合中立法，我们让帕帕大人对他及时施予了治疗，现在他是来旁听审判的。“
    卡彭锋利的双眼几经皱在一起：”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法律？“注意到有亲人派的人鱼看向了自己，卡彭再三无奈，还是叉着双臂改口道：”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让他的气泡球浮在最上一层，那里位置好，我要继续了。肃静！“审判庭内因为诺曼进入而窃窃私语的人鱼听到卡彭感触能力的话语后再度集中在莎侬身上。
    莎侬也注意到了诺曼，但没有传声石，两人无法正常交流，只是不断传递眼神。诺曼表达的意思核心是别害怕，我会想办法，而莎侬的意思则是你赶快走，去找卡文迪。卡彭深吸一口气，以它为中心周围的水流阵阵激荡，诺曼和莎侬的气泡球受到影响，透明的障壁上出现圈圈波纹，大有告破之势。
    “安静！人类！不要试图在我面前使眼色！”卡彭带着鱼鳍的双臂挥动，虎鲨的魄力将莎侬压制得跪在石台上。
    ”这里可是南斯特拉，不是你们的君士底比或者布莱顿！这是人鱼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