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后宫懿安秘史

第59章


毕竟,朕在先皇临终时答应过他,善待你。朕还没有忘。朕就退一步吧,再给你个官儿做。”说罢,对王承恩道,“拟旨,即日起,免去魏忠贤在朝中所有职务。”又转而对魏忠贤道,“明天,你收拾一下,去德陵,陪着先帝吧。”说完,满意的一笑。魏忠贤连连叩头,称谢皇恩。
  张嫣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未作评价。小竹道,“这可就是最后的决定了?好像是轻了一些哦。”
  张嫣道,“静观其变吧。”
  果然,这实在并非最终的结果。
  魏忠贤去职的次日,刚刚回到魏府,皇上再度下旨,命其速速回凤阳,为太祖皇帝守陵。魏忠贤顿感天昏地暗,大势终去。
  这个消息传到慈庆宫,小竹倒是满意了,“这回,把这个害人精彻底打发出了京师了!”
  张嫣笑道,“事情恐怕还没完。”
  小竹小荷还没来及反应,已经有宫女再度来报,皇上下旨,着奉圣夫人回宫,押往浣衣局,由周皇后亲自审问。小竹小荷一听,欢呼雀跃。张嫣也微微的笑了。
  次日,周皇后来慈庆宫,呈递给张嫣一张按了手印的纸,道,“客氏对她在天启年间所犯的一应罪行,供认不讳。她是后宫中人,该如何处置,请皇嫂定夺吧。”
  张嫣接下那张薄薄的纸片,叹息道,“即便是千刀万剐,又怎能换回我大明后宫里头那些鲜活的生命!”她将纸片交还给周后,转过头,哽咽道,“你就按律定夺吧。”
  周后领命退出。
  张嫣命令小竹小荷准备上好的陈年老酒一坛,拿来慈庆宫。两人虽是不解,也领命去准备。
  天启七年十一月,魏忠贤在前往凤阳的途中,被皇上派出的锦衣卫追杀。魏忠贤畏罪自尽。同月,客氏并其子侯国兴被判处鞭笞之刑,毙命于浣衣局。轰轰烈烈的斗客魏之战,终于尘埃落定。
  这一日,张嫣带着小竹小荷捧着酒坛、酒盏来到慈庆宫偏殿的柴房。张嫣向庄太妃的牌位行了三跪九拜大礼。而后,她含着泪水,双手呈起一盏酒,对着牌位再拜三次,将酒洒在地上。张嫣凄然道,“母妃,今日,你终该瞑目。奸人已经伏法。五弟业已登基。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大明江山交给他,或许会转变颓势,一举中兴。另外,我还要告诉您一件值得您高兴的事儿,他的皇后也是臣妾帮忙选的。她是一个足以母仪天下的女子,有她在五弟身边,您可以放心。”说完,几近抽噎。
  小竹小荷早已泣不成声。
  张嫣站起身,又拿起另一只酒杯,冲着殿外的方向躬身施礼,然后,缓缓的,将酒液洒在地上,“李妍,张凌,小余儿,冯尧,成君,生时,姐姐无力保护你们,是姐姐无能。如今,新皇帝帮助你们抱了大仇。倘若你们此刻依旧是天地间的一缕冤魂,那么,你们可以安息了。”
  说完,她抹去泪水,重又拿起一杯酒盏,长长的舒一口气,“慈燃,慈煜,慈炅,还有那些胎死腹中的孩子,你们也许是尘缘太浅,故而没能真正的感受这个花花世界就陨落了。也好。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母后倒是觉得,你们的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倘若来世依旧可以为人,母后期望你们,托生于平凡的人家。古来最悲凉的事儿,就是生于帝王之家呀!”说完,她将酒杯轻轻的倾斜,酒水流淌下来,溅起颗颗晶莹的水滴。
  这个时候,张嫣释然的笑了。她最后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她向远方德陵的方向躬身,目光悠远,仿佛在与身边的一个人对话。“你走了。也许,该追随你的是我。可是,你就当我贪恋人间,不肯追随你吧。你生时,我是你的皇后。你走了,大明还在。此生,我嫁的是你,也是这个王朝。倘若冥冥中一切都是天意,那么,就将我的生命交给天来决定,好吗?”说罢,她又叹息一声,“可惜,生时,我一直违拗你。如今,你走了,我却因为眷恋姐妹亲情,连你最后的心愿也不想帮助你达成。倘若你因此怪罪下来,就把一切的罪责压到我的头上吧。先帝!”说着,她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第十回 回首尘缘(4)
  天启七年的冬天,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即位三个月的崇祯皇帝以铁腕之举扳倒了天启年间庞大的阉党集团。从此,小皇帝意气风发,立誓中兴大明。
  张嫣因在天启年间所作所为深得民心,又极力促成新皇登基,为大明朝的历史谱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天启七年十二月,崇祯下诏,册封先帝皇后张嫣为懿安皇后,令其居于慈庆宫。从此,后宫诸人皆以皇太后之礼待之。同时,追谥先帝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号熹宗。追谥先帝故太子朱慈炅为献怀太子。
  某一日,皇上来慈庆宫向张嫣请安,说了一些朝政之事。张嫣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笑道,“我可是对朝政之事不甚关心了。以后,这些事儿,皇上可是不要再来烦扰我了。”崇祯笑着谢罪。张嫣又道,“我呢,最后倒是还真的有几句话要交代皇上。皇上觉得对,就随便听听,觉得不对,一笑置之。”崇祯洗耳恭听。张嫣道,“皇上心有宏图大志,我心深知。不过,不要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阉党余孽尚存,要肃清。辽东前线无人可守,本宫以为,孙承宗、袁崇焕都是书生中难得的将才,当重新启用之。民间暴乱四起,事出有因。皆是贪官污吏横征暴敛以及朝廷加派三饷所致。若要彻底解决,当施仁治,亲贤远佞,革除弊制,一味的镇压恐怕适得其反。最后还要提醒皇上,先帝就是因为过于信赖阉臣,才酿成了天启七年的朝纲混乱。皇上万不可重蹈先帝之覆辙。”崇祯听了,认为皇嫂所言句句在理,但是,他总觉得这些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教训自己,实为不妥。故而只是讪讪的笑了,并未作答。
  少时,崇祯请辞。张嫣又道,“皇上暂且别走。我这儿还真有一件大事要求你办呢。”于是,看看身边小竹小荷都不在,便说,“我请求皇上为我身边竹、荷那两个丫头各自择一门好亲事。我不要求,她们的夫君是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人品好就可以了。”崇祯一听,倒笑了,“皇嫂果真舍得?”
  张嫣道,“我这可是认真的。皇上给我当个事儿办。不管她们是愿意不愿意,我这是命令,她们只有服从的份儿。”
  崇祯想了想,点点头,道,“还真是有两个合适人选。都是新科进士呢。皇嫂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朕来办。”
  张嫣含笑点头,送走了崇祯。
  此后,张嫣再不碰朝政之事。皇上也很少再来,不过,时常叮嘱周后,道,“先帝临终有言,要朕善待皇嫂。朕一心操劳国事,恐怕难于时常过去慈庆宫问候,一切就有劳爱妻,后宫诸事要与皇嫂多加商议,以太后之礼视之。”周后连连点头,此后,对张嫣更是敬重有加。
  某一日,拜望过张嫣,周后没有直接回坤宁宫,顺路去了懋勤殿拜望容珠。其实,在周后的心中,一直以来,对容珠怀有一种特别的情感。说不上是感激,亲近,贴心还是什么。总之,面对容珠时,她总能放得开,说些体己的话。自从由检登基以来,她明显感到夫妻之间的感情淡了很多。她也明白,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再像从前做信王时候一样,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但是,她依旧忍不住把这些话说给容珠听。每一次,容珠不是沉默叹息,就是黯然垂泪,倒是让周后觉得不自然了。
  这天,依旧如此。周后把前日的事儿说给容珠听,“皇上总是那样,批阅奏章到深夜,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去寝宫休息了。谁知,夜半惊醒,来到书房,却发现皇上还在那儿批阅奏章。身旁的王承恩都不停的打盹。我实在心疼,就过去劝陛下早些休息吧。陛下说他并不困,还要把这些事办完。可是,朝廷之事那么多,陛下何苦事必躬亲的?若是什么事儿都要皇上来办,还要大臣做什么?可是,我不敢再多说,就在一旁悄悄坐下来。谁知,不知不觉的就睡了。再睁开眼,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皇上他竟以手拄着下颌,坐在书案那儿睡着了。”说到这儿,周后掏出锦帕擦拭眼泪。容珠一见那洁白的锦帕,就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一阵痛楚。她怕自己过于失态,便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以至于周后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也没有知觉。当她不小心转头时,周后就看到了,容珠整张湿润的脸。周后也是一惊,“容皇嫂,你?”
  第十回 回首尘缘(5)
  容珠忙抹去泪水,“没,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了先帝。”便走回床榻边坐下。周后点点头,也坐在她身边。
  容珠转而笑道,“你呀,与其说是嫌他冷落了你,莫若说,是心疼他。”
  周后默许的笑了,“容皇嫂倒是帮着想想办法,当年,你和懿安皇嫂都是怎么做的?你就教教我,该怎么做皇上的妻子吧。”
  容珠听到“懿安”两字,心中有一瞬间的不悦,很快的释然,只是笑道,“做皇上的女人啊,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一个‘忍’字。尤其是你,处在中宫皇后的位子上,该替皇上办的事儿,你可是推卸不得。”
  周后道,“后宫诸事我自问尽心竭力,对皇上也很体贴。”
  容珠笑着摇头,“这就够了吗?从古至今,哪有几个皇帝就一个正宫娘娘的?难道,有些话,要皇上亲口说出来?”
  周后恍然大悟,“容皇嫂的意思是,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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