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继夜

    吃完饭，苏妤要杨乐卿陪她去逛了下成人用品店，自己买了点东西，顺带也给杨乐卿买了。
    “我送你。”
    “……”杨乐卿直接拒绝：“我不要。”
    苏妤趁她去洗手间，就偷偷塞进她的包里了。
    ……
    下午，杨乐卿遇上点事。
    有个门诊部的同事临时请假，主任调她去替半天班。
    她以前也替过门诊，可却不曾在现在这个流行病的高发期。
    一个下午，她接诊了四十位患儿。
    而面对小病人的恹恹，对病人家属的反复解释。
    她一下午没喝一口水，等到六点半起身的时候，胃突兀反射性的疼痛，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有一个妇女抱着小孩走了进来，满面焦急，“医生，您快点给看看。”
    杨乐卿说：“你稍等下。”
    她现在口渴的厉害，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冷透了的水，从喉咙淌下，浸透胃部，让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胃部因为冷水的浸透，疼的陡然痉挛了下。
    她手指攥紧玻璃杯，指节冷颤，端着水杯就往外走。
    妇女心急如焚，却看见医生这样，把怀中的孩子往椅子上一放，就过来拦她，“你干什么去？！我们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了！”
    杨乐卿单手握成拳抵在胃部的位置，“我就是去倒杯水，你稍等下。”
    “你这医生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就要慢慢悠悠的去倒水？不喝水能死么？”
    瑶瑶从外面进来，就刚好听见这话。
    今天下午小病患激增，从门诊这边收到住院部，现在都还没收完，她见杨乐卿还没回去，就过来找人。
    瑶瑶：“医生就不是人了？喝口水跟职业道德能扯上什么关系？”
    妇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乐卿拉住瑶瑶，把水杯又重新放在桌上，“拿就诊卡。”
    她的脸色的确是不好看，单手滑动鼠标开诊单，另一只手始终抵在自己的胃部。
    妇女：“这不就得了？又不是不能看，非要拖延时间。”
    在一旁站着的瑶瑶：“……”
    她真是忍了又忍。
    本来就气不顺，她不像杨乐卿脾气好。
    杨乐卿倒是没说什么，语气慢了些，却依旧和气的询问小病号一些感受特征。
    开完诊单，杨乐卿说：“先去缴下费。”
    妇女说：“能不能给我们开个床位？输液大厅那边我看都满了。”
    杨乐卿：“办住院才能开床位。”
    “那就给我们办住院吧。”
    杨乐卿说：“您家孩子只需要输个液，吃点药，不需要办住院。”
    “办住院又不是住你家了，你推三阻四的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这话才真正把瑶瑶给激怒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我们是医院床位紧张……”
    妇女掐着腰：“你干什么？想吵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跟医院投诉你！”
    两人的嗓门都比较大，坐在椅子上的小孩一时被吓住，竟然大哭了起来。
    这下，诊室内一片喧嚣。
    杨乐卿把瑶瑶拉到后面，赔了笑脸。
    “孩子的病重要，您还是先去缴费，先叫孩子输液吧，孩子的病耽误不得。”
    “现在说什么耽误不得？刚才还不知道是谁非要叫我们等，自己去倒水喝。”
    这次杨乐卿没有开口。
    可她的心里也堵了一口气。
    那病患家属骂骂咧咧的离开后，诊室内就只剩下了杨乐卿和瑶瑶。
    她是在是胃痛的厉害，额头上都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瑶瑶扶着她往住院部那边走。
    “你就该到点就直接下班，管他们后面还排着多少人。”
    后面的病号都挂到急诊那边了。
    可急诊也接治不过来，就又分流给门诊部这边。
    杨乐卿实在是胃疼，就喝了点热水，吃了胃药。
    瑶瑶给她叫了外卖，买了一份南瓜粥。
    杨乐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她说：“我去躺会儿。”
    她连回家的力气都没了，直接就去了医生休息间，衣服都没脱，直接和衣躺在床上，又累又困，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彻底黑了。
    杨乐卿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
    上面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
    都是来自萧禹庭的。
    她一下反应过来。
    她看了一眼旁边床上躺着睡着的值班医生，便起身出去给萧禹庭回电话。
    电话忙音过，接通。
    “我刚才累的睡着了，才看到你的电话，我这就回家去。”
    “不用。”
    这个低沉沉稳的声线，却并非是从听筒内传来。
    而是身边。
    杨乐卿闻声转首，注意到坐在走廊一侧的男人。
    萧禹庭正在平板上写什么东西，他将平板合上，才站起来，“胃痛好些了么？”
    杨乐卿还没反应过来，大脑都转动迟缓，手机还举在耳边。
    萧禹庭主动握她的手，把她拉近一些，抚了下她颊边枕出来的印子，“去换衣服。”
    男人手指覆上她的脸颊，触感才叫杨乐卿有了些许反应。
    她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回到值班室里去换了衣服，出来后，萧禹庭开车载着她驶出了医院。
    杨乐卿这会儿胃不疼了，就随手翻了翻微信。
    在她睡着的这两个小时里，瑶瑶给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有个男人来找你。】
    【是你老公啊啊啊啊啊！】
    【比婚宴那天看到的更帅啊！】
    【乐乐姐你真是捡到漏网之鱼了！】
    杨乐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生动，眼神熠熠生辉。
    萧禹庭侧头看了她一眼。
    “笑什么？”
    杨乐卿：“是瑶瑶……就那个小护士给我发了消息。”
    萧禹庭淡淡的嗯了一声。
    杨乐卿许是睡饱了，现在倒是话多了。
    “以前她总和我说，叫我早点找对象，要不然等到我三十岁，优质男都英年早婚了，剩下的就都是那些个歪瓜裂枣的，都是被挑剩下的，很难有漏网之鱼了。”
    萧禹庭：“我就是这条鱼？”
    “是呀，”杨乐卿笑着说，“瑶瑶说你就是漏网之鱼，还刚好叫我捡了个漏。”
    车在一家粥铺前停了下来。
    萧禹庭转过来看着她，“那你是用多大的网捕的鱼？”
    “我不是用网，我是用的鱼钩，”杨乐卿煞有介事的说，“姜太公的鱼钩，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