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家,你能怎样

99 第99章 疯人疯语


    来,那是一个已经发霉硬如石头的馒头,老头看着那个滚到脚边的馒头,迅速明白了原因,焦急地低咒:“该死的……”
    他恍然记起,自己离开时,给她蒸的馒头,她不会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吃那点儿东西吧?
    他抱起她,迅速瞥了一眼还剩几个馒头的蒸笼,回到小屋内,简单的房里只有一张床,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放入她口中,用内力迅速催化,丹药迅速融进她的喉咙,却使她浑身开始抽搐,整个人爬在床边,开始呕吐,吐尽了胃中所有的东西之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头迅速点住她几处穴位,再次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让她吞下,运功让药丸融化,满脸的白发被冷汗浸透,白发下的脸苍白如纸。他简单地收拾干净,疲累地爬上床,抱着她沉沉地睡去,似乎,病重的那个人,是他。
    ……
    黑夜与白昼,仿佛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天一天地过去,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山下的风云变化,都变得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不要洗澡!”小女孩带着哭泣的声音从小屋传出,试图努力地抗拒着,大眼畏惧地望着摆在屋中间的大木桶,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老头儿浑身湿透,都是小家伙几次逃出木桶造成的,伸手再次拎起她瘦小的身子,扔进桶中,威严地命令:“泉儿,再不听话,就打你屁屁。”
    “哼!臭师傅,我不要听你的话,你骗泉儿。”衣泉净再次发挥本领,沿着木桶眼看即将逃脱成功,被老头制住,一直站在桶边,直到小家伙乖乖地蹲在木桶中,忍受着药水刺激经络的疼痛感,明眸含泪,委屈又指控地望着他。
    老头儿神情不自在地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故意回避徒儿的指控:“乖徒儿,为师以后一定不再食言,这不是在给你调理身体吗?”
    “师傅,这个药澡是我一直在泡的……”
    “真是我的乖徒儿,好聪明,那为师明天就给你熬汤药,如何?以前没有喝过吧?”老头儿的锐目打量着她细瘦如材的小身子,浑身被药水泡得通红,不着痕迹地拍打她的各处经络,引导药效到达全身。如果不是之前的药澡,那天的食物中毒,早就要了她的小命,虽然,他最开始的目的并非如此,但仍让他心惊不已。
    “师傅,你下次什么时候离开?”衣泉净怯生生地问道,秀眉微拢,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和依赖。
    老头儿的手一僵,再次嘿嘿一笑,低低地说:“这次师傅会多陪你一阵子。”
    听到他的这句话,坐在木桶中的小家伙终于支撑不住,虚弱的身子昏倒在桶边,毫无怨言地接受着药浴,一种师傅说对她虚弱的身体有帮助的治疗。
    第二天,就开始了她每日喝药的痛苦生涯。可是,师傅仍是没有遵守约定,两个月之后,没有交代只字片语,再次莫名地消失,留下刚学会煮粥的小丫头独自守在峰顶。
    第117章 主人,我很拽的2
    步玄尘和衣泉净的番外(二)
    祁山的时间,永远过得最快也过得最慢,在这里,你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痕迹,亦感觉不到它的流逝。
    草屋前,老头儿醉熏熏地仰躺在一个树桩上。这是一棵千年古树砍掉之后留下的,如床一般大小,足够人躺在上面。
    他已经在此躺了多久了?他睁开迷蒙的醉眼,浓密的白眉遮挡住眼睛,让人看不真切,只有他浑身流淌的頽废和悲伤,久久地萦绕在他周围,挥之不去。
    少了那个小身影的峰顶,静得可怕,比那个恐怖的腐尸洞还要可怕,心憋闷得难受极了,他无意识地抚着胸口,嘴里喃喃自语:“泉儿……泉儿……原谅师傅……”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划破沉寂,语带不满地说道:“臭师傅,又喝醉了……”接着,一具温热的小身体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小手卡住他的喉咙,整张脸埋进他的颈项,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下,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紧闭双眼,不敢置信地抱着怀中柔软的小东西,怕睁眼就不见了。他想让她留在身边,却又不能让她留在身边,救她和杀她,折磨得他快要疯了。
    他可以毫不眨眼地去杀任何人,唯独不想杀她。
    那个疯狂的夜晚,他的魔性发作,杀光了那个庄里所有的人,身体内的血液疯狂地叫嚣着要杀更多的人,用更多的鲜血来平息体内贪婪的魔兽,却在将刀指向唯一的存活者,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娃娃时,手颤抖了。
    那双纯净恐惧的眼睛,毫无焦距,那攀上他握刀手腕的小手,冰冰的,软软的,仿佛抓住浮木的溺水者,那令人心碎的破碎嗓音,喃喃地说着:“救我……救……我……救……我……”
    他被血染红的脸上,木然地望着抱紧自己的小家伙,仍发出碧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吞噬她,可腰间传来的温暖力量令他不自觉地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仿佛是魔咒一般,令他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伴随着魔性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造成杀孽的痛苦,环视着狰狞地躺在地上的尸体,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鲜血染得更赤红。他痛苦地抱紧怀中晕倒的小家伙,仿佛,那是证明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据,唯一的依托,他不假思索地抱着她离开那血的地狱。
    一把染血的剑指到他的额前,一双欲血的红眸出现在他眼前,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脸庞,正被身体内的魔兽啃噬着,冰冷的声音在血狱中响起:“放下她,她不能活。”
    他的身子一怔,低头望着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小家伙,那张小脸仿佛从血中浸泡出来的,有些已经干涸,有些则仍在脸上流动,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回道:“不,不能杀她……”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纯粹是不想。
    “不杀她?!不杀她就是你死,任何人也比不过你的性命,知道吗?只要你能活,就算杀尽天下的人,我也会去做。放开!”红眸少年俊美得魔魅摄人的脸开始扭曲,挥剑刺向怀中的小人儿。
    “不要……”
    “你……”
    红眸少年难掩讶异心痛地望着他,他已经恢复正常的黑眸对上渐渐消失的红眸,对于肩上传来的疼痛,他的眉头也不皱一下,乞求地望着红眸少年:“哥,我快支撑不下去了,我想让人杀了我,不想再杀人了,不想了……她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我只想留着这一点点温暖,就这一点点……求你了……”
    红眸少年眼中的血色渐渐淡去,恢复成黑色,如墨玉般的黑眸怔怔地望着他,迅速拨出剑,望着他怀中的小人儿良久,沉默地转身离去。
    而他们这次的举动,让他们得到了比以往更严重的惩罚,如果不是哥替他挡住,他几乎要沉受不住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哥躺了整整半年才恢复……
    “游戏更好玩了……”那个恶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久久盘旋。
    好玩吗?是很好玩。她居然就是唯一的解药,一个能解他们身体内的毒的解药,代价就是她的性命,呵呵……很好玩……
    “师傅,不许装睡,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抢了他们家的帐房,以后我们有银子花了,这样,师傅就不会再卖掉泉儿换酒喝了,呵呵……师傅,我以后会更加勤练武功的,我要抢尽天下的银子为师傅买酒喝……”
    真实得不容忽视的娇嫩声音,令老头儿迅速从回忆中清醒,猛地睁开眼睛望着伏在他身上的小丫头,眼里的锐芒一闪即失。
    “嘻嘻……师傅,看,我给你带了李家最好的‘极香’,他家的酒缸太大了,泉儿带不动,不过,泉儿会练好轻功,以后帮师傅去偷酒……啊……师傅,你打我……”
    衣泉净抚着小脑袋,从他身上跳下来,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被她很好地掩饰,仍然单纯地望着师傅,小手微微发抖,在心里呐喊:“师傅,不要赶我走,求你不要赶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赶我走……”
    老头儿坐在树桩上望着她,她眼里即使再努力伪装仍无法掩饰的害怕和恐惧,令他仰头哈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着自嘲,更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久久不曾停歇,就在衣泉净以为师傅又要发酒疯时,一阵微风吹过,她已经落入师傅宽阔的怀抱,被他紧紧地抱住。
    她哽咽地在他怀中哭泣,只有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才能感觉到安全,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令她无法离开,憔悴的俏脸上,眼眶深陷,自从离开了师傅,她几乎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随着年龄越大,恶梦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少,但她始终无法安睡,心里空空的,空寂得令她疼痛。
    “泉丫头,师傅什么时候教你去当小偷了?不是偷人家银子,就是偷人家的好酒。‘极香’可是皇家御酒啊,一年也才产一缸,你居然要将那一缸全盗过来……以后,不许再作偷盗之事了,知道吗?小心师傅打你屁屁……咦……”
    老头儿还想要继续念叨,却见怀中的人儿已经在他怀中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了,将他的话当成了催眠曲,憔悴的小脸,有着浓浓黑眼眶,眼窝深陷,红嫩的柔唇俏皮地勾起,漾着一丝调皮的满足笑容,细腻瓷白的雪肤在阳光下发出莹莹光芒。
    他浑身一怔,他的小人儿什么时候长大了?10岁了,他们来到峰顶已经5年了,5年期间,他卖了她三次,而她三次都自己找回来了,每次回来,她总是笑嘻嘻地勤练武艺,自己动手熬药,蒸药浴,身上淡淡的药香中,挟杂着一丝少女的幽香,空气突然变得魅惑起来。
    “泉儿,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你长大了,呵呵……长大了……”老头抱起衣泉净进屋,温柔地放在床上,床上的被褥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没有进过一次屋。
    在他要离开之时,发现胸前的衣襟被她紧紧地抓住,她即使睡着了,仍拼命地抓着,精致的秀眉蹙拧,似要苏醒。
    他无奈地叹气,躺回床上,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以为自己不困,却不知,闻着熟悉的幽香,怀中温热的小身子,他悬着的心瞬间回归原位,沉沉地睡着了,原来,他是如此疲累,那颗纷繁沉重的心,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寻找到片刻的轻松和清静。
    他是被一阵可口的饭菜香吸引醒来的,不对,鼻端飘过的还有酒香。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漾着灿烂笑颜的衣泉净,拿着一个白色的瓷壶,在他的鼻前诱惑着。
    她嘟起小嘴,不满地说:“师傅,泉儿果然没有你的美酒重要。叫了你好久都不醒,酒壶才放到你鼻前,你就醒了。”
    “呵呵……我莫笑生,此生不能无酒,当然,也最爱酒了。”他笑着坐起身,走到屋中简陋的木桌前坐好。
    衣泉净笑咪咪地挨着他坐好,殷勤地替他挟菜,仿佛,他将她卖出去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他们仍是那一对冤家师徒。说是师徒,却总是徒弟管着师傅,师傅被徒弟欺负,当然,师傅也有师傅的权利,比如,将她卖给别人换酒喝。不过,她不会再让师傅卖她了,她要将武功练好,去抢钱给师傅买酒喝。
    “师傅,这个‘极品’真有那么好喝吗?我喝一口如何?酒真有那么好喝吗?”衣泉净突然对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什么师傅能为了那瓶里的一点点水,就毫不犹豫地将她卖了呢?她是他唯一的可爱徒弟啊。
    莫笑生连忙捂紧酒壶,恼火地瞪她一眼,威胁地说:“泉丫头,不许碰酒,否则,我这次将你卖给一个你逃也逃不掉的人。”
    “师傅……”衣泉净再也忍不住地怒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卖掉泉儿?是泉儿不听话吗?是泉儿不乖吗?泉儿会乖乖地练武、乖乖地洗药澡、乖乖地吃药,不要卖我了,好不好?”
    莫笑生看着攀在手臂上的小手,沉默不语,闷声喝了一口酒,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衣泉净又笑开了花,颤抖地将菜挟到他碗里,激动地说:“师傅,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是泉儿从山下的肉铺店里偷来的……不……是借来的……”
    莫笑生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挟起那块红烧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不忘下了评语:“泉儿,借来的东西,就是美味。”
    衣泉净闻言一愣,随即乐开了花,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发表感言:“嗯,泉儿也这么认为,嘻嘻……”
    “嗯……一会儿将钱给人家还过去,不许有下次。否则,人家以为我莫笑生是小偷宗师,居然教出一个只会偷盗的徒弟。”莫笑生不冷不热地打断她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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