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天下(可同千笑)

！！！！！！！！！！！！！！！”
  如果这个样子都还没反应的话，那么，就是神人了。
  而夏流阳，貌似，刚好就是枪神。所以，还是没反应……
  千笑错报，提着枪，转身，转被离开，TMD！一定是搞错人了！
  转身的刹那，却忽然听见一个还算年轻的声音突兀的大叫起来：“啊呀呀呀呀！谁扯我胡子！”
  囧rz……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应迟钝……
  千笑有气无力地转身回来，没精打采地说：“须臾宫，霍客堂主下弟子千笑，参加夏前辈……”
  夏流阳穿的跟个球似的，艰难地从椅子上起身，睁开醉眼，懒懒地问：“小霍让你来找我的啊！证据呢？”
  证据！一想起那个证据千笑就嘴角抽抽。
  千笑拿起长枪，指着夏流阳，深呼吸，大喊：“夏流，你就是个千年不死、万年不灭的老不死酒鬼！！！！！！！！！”加BT！千笑自己在心里补充。
  夏流阳“嘿嘿”一乐，点头：“嗯嗯嗯，对上了！”
  晕死！
  夏流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既然小霍叫你来，那就是可造之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把我无敌的枪法教给你！”
  真，脸皮厚！
  千笑微笑，微笑的跟朵花似的：“您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流阳笑笑，问：“你是谁？”
  石化……
  千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姑娘是你mother！”
  夏流阳没反应，继续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千笑咬牙切齿：“当然我的枪啊！”
  “你，不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夏流阳淡淡地说完，然后坐下，继续眯着眼睛睡觉。
  千笑一愣，第一个反应，脱口而出：“你耍我啊！”
  夏流阳闭着眼，只说了一句：“你想好了就说，没想好，抓紧时间，去想。”
  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口气、神色都一点变化也没有，可千笑却心中一凛，好似是冬风穿透了衣服吹进了心里，还夹杂着雪片。
  千笑莫名其妙地竟然真的听了夏流阳的话怪怪地走掉，去想了。
  山道上，一群山贼成崇拜状看着千笑。
  千笑已经在这条行人最多的路上呆了两个时辰了！不敢来什么人，都先扣下来，问两个问题：“一，我是谁？二，我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结果，没一个回答的上来，都被放走了。
  多么BH啊！做山贼的绝好胚子啊！
  看吧！又从那边过来了一辆牛车了！牛车，看来还不是一般人!
  千笑坐在路旁一棵大树上。郁闷了半天，看见牛车，眼前一亮，飞身一跃，从树上跃到路中央，中气十足地大喊：“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回答问题来！”
  车夫是个褐衣的年轻男子，千笑一眼就看出这个男子武功不弱。男子面上无波无澜，很淡定地停了车，隔着帘子低低问了一句什么，声音极小，耳力之好如千笑也听不清。车里的人倒是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没事，我来。”
  千笑微微凝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帘子被掀起一些，千笑乐了：“路流曲！”
  五官平平，气质内敛，笑的浅浅地看着千笑，问：“千笑，你怎么当起强盗来了？”的这人，不是路流曲又是谁？
  千笑急忙激动地扑上去，噼里啪啦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儿一股脑说完，然后，眨巴这一双将黑色与琥珀色模糊掉了的漂亮眸子看着路流曲，一脸殷切。
  路流曲听罢，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马车内传出一女子忍俊不禁的悦耳笑声，便听见那女声说道：“mother的意思，小女子貌似听到姬先生讲过意思。”
  千笑脸一红，发现马车里还有人，而且是个女子，YY神经立刻紧绷。
  千笑笑的邪恶，不怀好意地看着路流曲，问：“嘿嘿，路夫人？怎么着也该让我见见啊！”
  路流曲竟然难得地局促起来，急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
  车帘被撩起，一十八、九岁的窈窕少女从车内步出，姿容秀丽，眉目间带着一段掩不住的典雅贵气，打扮素淡，却秀色天成！
  美人啊！美人！
  少女看着千笑，盈盈一笑，几乎要迷了千笑的眼，声音微微糯软，娇娇地：“千笑？久仰。”
  少女细细打量了一番千笑，却是不动声色、心中暗度，这样一种人，好似天生便是高人一等的。
  千笑微微有些不自在，虽然少女掩饰的极好，可千笑却分明看见了少女眼中的好奇。
  路流曲冲千笑招招手，笑眯眯地说：“千笑，我教你，你一会儿就这么跟夏流阳说。”
  千笑急忙凑过去，路流曲小声教了千笑几句，千笑的眸子一下子贼亮，连连点头。
  路流曲说完，千笑立刻蹿了出去，向夏流阳的地方狂奔。不消片刻，一看是还看得及千笑飞扬的青丝，现在，却人影不见了。
  少女望着千笑狂奔而去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容说不出来的映丽，还夹着一点了然与复杂，少女似是感叹又似是疑问：“她，就是千笑啊？”
  路流曲笑笑，问：“公主，大梦一醒相忘无。”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心里却终是有些放不下的。
  千笑迅速奔回夏流阳的小院，夏流阳还是歪在藤椅上，懒懒地问：“想到了？”
  千笑笑笑，露出白森森的八颗牙，点头，说：“想到了！”
  夏流阳睁开眼，懒懒地说：“你说吧！”
  千笑阴险一笑，凑到夏流阳面前，一字一顿地说：“路流曲说，你不教我，就得还你欠他那三百两银子！”
  ……
  夏流阳的眼睛全部睁开，定定地看着千笑，看了半天，终于无可奈何：“好，算你过了！”
  夏流阳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脱掉一层又一层的衣物包裹，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件轻便的灰色长袍，竟然把包子勾勒成了男模。
  千笑愣了愣，看见夏流阳从藤椅下拿出一把旧旧的长枪，风霜镌刻，莫名苍凉。
  夏流阳看着枪，目光温柔的倒更像是注视情人，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了：
  “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没有认真回答，练枪者，不知何物为我，何物为枪，我问你是谁，你若是回答你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还欠些磨砺罢了。”
  千笑想起自己的回答，脸蓦一红。
  “我问你的第二个回答，才是关键，我指着那杆枪问，那是什么，你说，那是你的枪。练枪者，分三等境界，一，忘枪；二，存枪；三，无枪。”
  “曾有人回答说，这是枪，那么，他只不过是第一境界，忘枪，只知枪为凶器耳；而你回答，这是你的枪，这便是存枪，枪为人之依附；天下习枪之人，多达第一境，存枪者少矣！但，无枪，却是万里无一！还是回到第一个问题，不知何物为我，何物为枪，人枪本乃一物，如何分？”
  一席话，千笑却刹那间有云破月出之感！曾经困惑多时的问题，都全部明晰地呈现在眼前！
  夏流阳将千笑的表情尽收入眼中，轻叹一声，道：“小霍到底也送了我一块璞玉，看好，这枪法，我只教你一遍，看不懂、看得懂，也只有一遍！”
  千笑没有抗议，因为，真正无敌的枪法，只能教一遍！因为，真正无敌的枪法，只一遍，便是极穷尽心力！
  流光非只剑影，一枪石破天惊！每一枪，都是独一无二！夏流阳和枪的形态都在千笑的眼中被模糊了，剩下的，只有那天下无敌的枪法！
  只一遍，夏流阳抹掉额上汗，回头，笑问：“可看清了？”
  下雪了。
  千笑笑笑，只说了四个字：“天下无敌。”
  夏流阳长长吐出一口气，理了理面上面具一样的须发，说：“走吧！对了，虽然你是小霍介绍的，不过，好歹也叫我一声师傅吧！”
  千笑轻嗤一声，提着自己的银枪转身就走，抛给身后一句：“师傅，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不仅是说给夏流阳的，千笑将外套掖紧了些，看着雪花纷扬，自己，又长大了一回啊！过去的岁月，后会无期！
  雪花纷纷落下，不一会儿，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种纯粹的白。
  夏流阳走到藤椅前，又将那些衣服一件件地穿好，声音懒懒地：“要不是你刚刚还算自觉，没有看那套枪法，现在，你的眼睛已经不在了。”
  一少年从隐蔽处步出，声音温和，笑容温雅，看的人心里极舒服，少年低头，行礼，说：“君错年，见过前辈。”
  --------------千笑篇 完
  楚暮子业篇：看清
  这是，第一个早上。
  昨晚，楚暮夜不能寐，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
  过去、现在、将来……
  想起和千笑、子业一起立的誓言，总是忍不住头疼，野心啊！怎么会没有野心呢？
  于是乎，现在，楚暮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相比之下，刘子业绝对是一夜好眠！精神头十足！
  也是小孩子身体的楚暮忍不住感慨——单纯真好！
  这个清晨，楚暮和刘子业怕是永生都难以忘掉。
  乡村小舍，人家疏落。深秋的早上，总是有微凉的寒露于奶白色的烟雾，缭绕迷蒙。四周都是农田房舍，远远还可以看见一匹耕牛。
  姬清弦倚在门前，淡淡看着他们，不出众的五官却因着卓然的气质与清晨的背景如同是被贬谪到红尘俗世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