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听见歌谣声,像是小时候娘亲唱哼的那首。寻着歌声,却望不见来人。
“娘,娘亲,你在哪?”焦急的询问道。
“小姒,小姒还记得娘亲?”恍恍惚惚,只觉得到处都有声音传出,又根本寻不出声源。
“娘亲,娘亲是不是生小姒的气了,娘,娘不要抛弃小姒。”挥舞着着双手,想要找到娘亲。
“为娘的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记恨,娘亲也很累了,也想休息去了。姒儿,兀自珍重,兀再挂念。”
声息越来越弱,只留我在原地疯狂的搜寻着,声嘶力竭的喊着,娘亲,姒儿也很疼啊,为什么我不能只做娘亲的女儿呢。为什么娘亲也不要我了。为什么娘亲不记恨我,娘亲啊,你恨吧,你恨我,至少我能心安一点。
“娘!”开口突出一个字节,喉却传来一阵剧痛,感觉咽一口唾沫都是在接受酷刑一样。黑暗中,一直有只凉薄的手抚上了额头。沁沁凉凉的,觉得舒服了许多,不自觉的舒开了眉头又沉沉的进入了梦魇。
额上的手似乎没有离开过,凉凉的有点粗燥。有时会替我擦擦冷汗,有时又轻轻的抚着脸颊。而我,却无暇去分辨是谁人,总是用劲力气也撑不开眼皮。
思绪时清时混的,有知觉的时候并没有去记恨谁,失去知觉时也觉得很轻松。总之一直处在一种很混沌的状态,但,就是不想醒来。一直睡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就这样一直睡着,下身的伤似乎也没刚打完时那么灼痛难耐。清醒的时候会讶异自己居然能装混这么久,但是想不了多久,就又没了意识。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渐渐的醒时多了,就开始琢磨一些事情。通常时捉摸不了多久,便又沉沉入睡。梦中,总是有双手抚在额上,不然就是脸颊上。时而凉薄,时而温润,时而有些薄茧,时而有些朱润。手的主人似乎知道,这样能让我舒服一点。
一连睡了多久,连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直觉告诉我,应该很久了。每天都会有人替我上药,诊脉,伴随着老者的叹息声,也总是能听见唏嘘抽气的声音。
其实很想跟哭的人说,哭什么,我们早晚不都得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心里很想安慰她,可无论怎么努力的试图睁开眼睛都只是徒劳的。
更多的时候,四周很吵闹,于是我也就昏得很沉;不吵得时候,我就昏得更沉,老觉得越昏越舒服,不知不觉的开始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又怎样反反复复,混混沌沌的不知渡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悉嗦声。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意识实在是不清楚了。昏迷前一刻只依稀听见了致爽斋三个字,然后就陷入了沉沉的睡魇之中,朦胧中感觉身体轻轻的移动了一下。
又醒了,脑袋疼的厉害,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发冷。正难受得狠,感觉有手搭在了我的脉搏上,接着又是那阵熟悉的叹息声,只是今天的更为绵长了,但我却听得格外的清楚。
“如何?”
“禀摄政王,奴才无能,郡主她已近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来人,给我拖出去,再重新去太医院找个能治病的过来。”
“王爷,您难道要把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杀光吗?”一个女孩的声音,悲伤却坚强。
“你,不得放肆。我的姒儿若有三场两短,你们全都给我陪葬去。”
“该死的,御医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塌平整个太医院。你们都跪着干嘛,全都去给我找太医。全都给我滚,滚……”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喧嚣着,听得出他的心慌。
“该死,来人呀,给我去把那秋航捆来。”
“王爷,息怒,那秋航可是太后身边……”一个声音漠然的开口说道。
“太后身边的又怎样,本王连个区区的太监都治不了吗?好个刁奴,居然对我莫展庭的女儿下如此毒手。”男人气急败坏道。
“秋航会下此毒手,不是王爷默认的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徐徐道来。只是声音分外的生冷。
“杨宣你,吟月宫的奴才居然都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如此的利齿,倒是把你们的主子唤醒啊!”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歇斯底里,骄傲如他,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醒来吧,你很想的。
不要醒,醒来又有许多的纷纷扰扰,何苦呢,何必呢?就这样一直睡着,睡着,多好,恩?
醒来吧,其实你真的很想的
不要醒,醒来又有许多的阴谋和谎言,何必呢,何苦呢?永远不醒,多好,不是吗?
眼皮微沉,扯动了一下。却又很快的陷入了黑暗的漩涡里,只觉得耳边的嘈杂声更大了。
很快,伴随着这嘈杂声,我昏得越发的深沉,这使我不得不思考,我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当自己真正意识到死亡时,就觉得它虽然在眼前,其实也并不多可怕。抬手的距离,真的不是很远,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是让我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去,我很不情愿。
是不该,也是不甘。
脑中有股意识,不断的催促着我,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消沉与疲惫,两种意识的打压之下,我开始有种窒息的难受。呼吸开始困难又开始急促,四肢开始隐隐作疼。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是很遥远的一种的意识。挣扎着,想要唤出声,却发现无力开口。这样的感觉越是强烈,越是让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相识,像是曾经经历过。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经历。
该死的命运,我不是木偶任由你牵制徭役,我的意识,我自己能掌握。
难道,难道,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四肢开始烟熏火燎般的疼,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让自己清醒,我不要睡去。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来,又不明不白的走。
不,不,不
“不!”霍的睁开眼睛,突遇强光刺入眼帘,一时之间受不了,疼苦的□□出声。
“郡主,你醒了,郡主,真的醒了。杨宣,快来啊,快宣太医,郡主醒了。”双手紧捂着眼睛,方才那一瞬间的余痛还残留着,此刻已缓解了许多。
隔着指缝,我看见筱洁憔悴暗哑的脸庞,眼窝深陷,两腮还挂着未干的泪渍。杨宣走了过来,一袭锦帕覆在了眼上,拿下我的手,放我躺下。熟悉的手掌搁上额头,一时间这房间内,竟再无声响。许久,想开口说话。刚发声,竟然连一个音节都没有。使劲的扯着嗓子,徒留满喉的醺撩。
正在懊恼着,被人又轻轻的扶起。手指贴上脸颊,仔细的替我理了理鬓发,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清醒了。想示意要一杯水,却觉得有个瓷器碰到唇边,缓缓的涓涓蜜水流入喉间,我只觉得炽热的疆土上一下子寂静了。又试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话:“我睡了多久?”
“郡主睡了二十天。”杨宣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许的心有余悸。
我知道,这些天,是你们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没睡,我只是不想醒而已。
脑袋开始剧烈的晕眩,一时之间竟难以控制。昏去前,最后说了那句,“对不起!”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熟识的世界里。
短暂的清醒,至少让大家也能宽一宽心。昏去前我是这样想的,时昏事醒的但是不代表我的情况就很容乐观。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其实心里也知道应该快点清醒起来。只是想要去做很难,总觉得很累,很想睡,不过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偶尔能够醒过来,断断续续的讲上几个字。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么严重,但是凭直觉我知道不仅仅只是那顿打的关系,可能是在潜意识里要求自己这样的。
蜜水渐入喉,勉强的睁开眼睛,尽管还是很虚弱的,不过已经能辨清眼前的事物了。
“筱洁,我想吃东西。”
“什么,郡主你要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肉”
许久没有听见回声,疑惑困难的睁开眼睛。
“噗哧~……郡主倒是心情好,现在还有心情拿我消遣。只要你少睡点觉,我天天炖肉给你吃”憔悴的脸上还挂着粉晶晶的泪珠,伤过痛过,哭过笑过,应该就能雨过天晴了吧。
“郡主,你还是不要记恨摄政王吧。”筱洁见过今日的精神较好,便也试探性的讲出了这句话。不着言语,想看她继续说什么。
“郡主昏迷之时,王爷几近欲狂,搜罗了所有的灵丹妙药,送至郡主病榻。不仅如此,更接连斩杀了七名御医。筱洁虽是奴婢,可是起初得知是摄政王害得郡主时,也是万般的气氛,不惜以下犯上顶撞摄政王,谁知,谁知……”
“筱洁,你的话太多了。”杨宣跨至塌前,微微有些喘息声。而今的我却是比目不言,筱洁见我一时之间又睡了过去,便也不再作声,只是任由杨宣将我放下,替我掖好被褥。
“吴女官,你今日的一席话或重或轻,我想不需要杨某来提醒吧。郡主身体虚弱至此,你还提这件事,若郡主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担当得起?”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我,杨宣,你是知道的,郡主和王爷。他,他们是父女,哪有隔夜仇的,我这样也只是不想他二人之间存有误会。”
“误会?误会从何而来,从何而来的误会?吴女官,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为奴之道,你不懂,杨某可以教你;为官之道,不明,杨某也可以教你。只是,为人奴才者,因以主子身体为重的道理,应该不需要人来教的吧?!”杨宣咄咄逼人的问道。
躺在床榻上的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杨宣,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相信,王爷和郡主之间一定是有误会的,王爷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有,一定的……”筱洁的声音渐渐的黯了下去,门外的谈话声渐隐。
我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渗着一丝的寒意,飘然入梦。
冬雨如梦,能否洗尽那般铅华?
“咝~疼~”
“郡主稍微忍忍吧,这药得这样慢慢揉着,才能入骨的。”
“哎呀,疼”
“郡主,快好了。”
“筱洁~”
“恩?”
“我要吃肉。”感觉下身的重量突然加大,疼的哇哇的大叫起来。
“郡主什么时候不喊疼,我就给你炖肉吃。”筱洁愤愤的说着,手里却一刻不得消停的。任我在那里龇牙咧嘴,表情扭曲着。
薄雾清晨的致爽斋,伴随着阵阵的惨叫声,一切风雨似乎都已平息了。不远处的高阁上,有双眼睛睁盯着致爽斋的方向,一瞬不舜。
暮秋初冬,细雨蒙蒙的下,无声无息。
秋风多,雨相和,庭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今日的吟月宫内却显得格外的生机盎然,虽是入夜,可里头的人儿正忙的闹腾。
绿豆、百合、冰片各三钱,滑石、白附子、白芷、白檀香、松香各五钱研粗末,装纱布袋煎汤浸浴,可使肌肤白润细腻。郡主,这身子病了这么久,今儿个是得好好的泡泡了。”
“不对,百合的分量还不够,这边的几味珍贵药材,要记得先放才是。”一旁的杨宣,正在准备着药材。本来不准备放中药,谁知他却一再的坚持,自己向太医讨了方子回来。
望着莲池中泛起的腾腾雾气,真是雀跃了好久,病了这么久的身子都不能沾水,早就难受死了。要说这莲池,还是刚修好的。长宽各二十见尺,玉石雕成,池壁上刻着浮雕,细细一看才知道那是芙蓉出水图。
好意头,好莲池,清莲配娇蓉,如诗般写意。却不知为何,那造池之人却迟迟不肯露面。只知道,成天往我这吟月宫送些珍宝古玩,绫罗绸缎。眼瞅着珍宝馆,一天天的被塞满,东西却还在源源不断的赶送至吟月宫。有意义么,时常对着一室的珍宝歇斯底里的问着。
手指轻点过水面,泛起层层的波澜,水,是暮灵山的水。甚为珍贵,以前泡茶,现在泡澡。
呵,果真,都是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想到挽回啊。挽回,就真的能回吗?
“筱洁,水有些烫,你给我加点冰块进来。”
“冰块,不是吧郡主你也太……厄,太医说了水温的确要热一点,药效才能入骨的。”
不再理她,径自的踏入池中。药气有些醺人,脑子顿时涨得满满的。
“咝~”抽气出声,温烫的水,冰凉的身子,很是不适应。空气中还漫着浓浓的药味,实在是难闻。这身子骨的确是越发的不如从前了,太医叮嘱我此番折腾早已元气大伤,以后只有常年浸泡这种药澡才能护住元气。想到这里不由得恼火起来,就这样让那秋航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这副德行,还不是拜他所赐,如今再怎么养却怎样也恢复不到原来的身子了。
泉水叮咚,雾气弥漫,缥缈间想起了那日殿堂上最后一幕,我的生死已悬在一念间,众人在乎的却只是我手中的那道虎符。可叹,生命在那群人眼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呵,太后啊太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失了秋航不说,自己也落得个软禁的下场。莫展庭是打了我,但也不代表他会跟你比翼双飞。成也萧和败也萧何,你输就输在和我信了同一个人。
轻扯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眸微醺,缓缓的掩面入水,强迫自己留下一片清静。
香汤馥郁,罗幕低垂。兀自拎起了屏风上搁着的雪白锻纺披衣,裹了身子出来。湿湿粘粘的头发,沾在背脊上,凉凉的,感觉却很自在。
屏风外,筱洁早已靠在上面打着盹。一边笑着走到妆台边,一边挽起一握长及腰的湿漉漉头发,用力拧干。转念,将水珠甩向筱洁的脸上,吓得她猛的惊醒,紧张的张望着。
“郡主,你戏弄筱洁哦~”走到妆台边,拿起象牙梳子慢慢梳着头发。推开窗棂,很久没有这么自在了,身体虽是还有伤痛,倒也难得落得个清静。
入夜的冬风,凉得狠,不似春夏秋,总有着一番余地。入夜的冬风,更多的夹杂着凛冽与决绝。
“筱洁,我自己来,你去替我准备下宵夜吧。”
“恩,郡主要吃些什么?”
“清粥小菜,再备一壶清酒,哦,就桃夭好了”
“恩,怕黑的话就让杨宣陪你去吧。”
微笑的看着离去的背影,拿起梳子缓缓的梳理着湿发。
明灭不定的烛光下,我一个人用象牙梳子慢慢梳着头。抬眸,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忽然叹了口气,凑到镜前细细的看。镜子呈椭圆形、青铜错金,镜身用金银丝镶嵌着碧叶莲花的花纹,繁复华丽,栩栩有生机,菱镜中算是上乘之作。只是,这镜中的人影模糊了一点。
铜镜虽美,却散发着数不尽的冷意柔光,镜中倒影着屋内的一切。黯淡的烛光中,努力的想看清自己的影像,却发现怎么看都只是模糊一片。只依稀能看清一对桃花眼和苍白的肤色。
黯然的摇了摇头,既然不想看就别看了。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而自从来到这个世间,又有多少年了呢?脸,是玲珑剔透的脸,那心呢?心随人变,心亦不随人变。反反复复之中,竟连自己也迷失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不觉中竟笑出了泪意。镜中,人影一闪而过,惊喜的冲到门边,身子一时间还不能适应,打了个俎烈。须臾,烛光跳跃,冷风席席,却再也没了动静。轻笑自己,竟将那烛影幻象,当作来人,实在是可笑之极。
重新坐回妆台边,再也没了刚才的兴致。铅华洗尽,还是了断前缘的好。
忽然间,唇角就有了恍惚的笑意。
“尚敏郡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敬南王你此出,是想演个什么?”
“本王这可是关心郡主侄儿呀~”
“那,大门不走,爬窗户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呢?”
“还不错,只觉得本王宝刀未老,犹胜当年啊!”凤眼笑眯,已没了往日的冷然犀利
。
“王爷见谅,尚敏大病初愈,不能久受寒风,这就只能关窗了啊~”说着来到窗棂下,正欲伸手。来人一跃而入,透着一脸的无奈。
“王爷大驾,不知有何贵干呢?”坐回窗台边,随意的挑起一只雀钗把玩着。
“来看尚敏侄儿。”
“哦?王爷何时对尚敏如此上心了?”印象中和这个人好像也只是泛泛之交,唯一的一点印象好像是在迁洲的时候,只记得那时很怕他。如今看来,他倒更像一个逍遥王爷,哪里还有一点战绩彪斌的威武模样,好笑的打量着他,他居然也会窘迫起来。
“莫似水,你看什么呢?”讶然,堂堂敬南王生气起来居然面红耳赤的,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说王爷,虽然说你现在是敗得一塌糊涂,不过,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形象啊。”
“败?哼,我-从-来-就-没-想-赢-过~”赵天暮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已没了玩世的表情。
“咝~”雀钗上的珠刺划伤了手。“王爷,你说你不想赢?难不成,你一直都想输?”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心疼的吹着自己的手指。
赵天暮走至窗棂下,懒懒的靠着,“恩,是的。因为,从来不想,所以也不能算输吧!”
风渐渐大了,夹杂着雨丝,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雨丝入寇的划过脸庞。凉意遍布全身,才警觉自己刚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刚想起身,他已经将窗棂关上。
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我,也替自己倒上了一杯。
“郡主这座池宫是崇文摄政王特地为你造的吧?”赵天暮摇曳着杯中的茶水,淡淡的问道。“不清楚,反正不是我造的就是了。”撇见茶水中掺杂的一点茶叶,送至嘴边轻轻的吹着。
“呵,你就说是你造的也无妨,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玉色的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细腻生辉,尖挺的鼻梁,细长的凤眸,他很美,美的光彩夺目,只是,再美又能怎样,同为笼中鸟罢了。
室内再无声响,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
良久,却没人愿意打破沉默,是因为不甚熟悉;也没人想要离开,是因为同为天涯可怜人。有着心照不宣,有着心心相惜,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室的静谧,唯有宫外传来风雨飘摇声。
“你”
“你”同时开口,却都忘记了要讲什么。
“皇叔还是快说此行的目的吧~”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逃吧!”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皇叔大人,您别开玩笑了。你留在皇城当你的王爷,我留在这里当我的郡主,生活乐无边~”我就是要逃,也不会和你一起逃吧,除非,我真不想活了。
“恐怕你真要逃,也不会想和我一起逃吧!”
“咳咳,王爷这话说到哪去了,就算要逃,你也得告诉我个理由先吧。”窘迫的转过头,假装的看着首饰。
“理由?聪明如尚敏,难道还需要我来给你理由。走还是不走,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吧。”赵天暮放下茶杯,重新走到窗棂边,笑颜明媚,竟连这烛光也比下去了。
轻抚过窗棂上镶嵌的珍珠,不思议的摇摇头“不过也不急,就算你不走,我也是要走的。叫上你,不过是多个添头。三天后的晚上行动,如何?”赵天暮对着墙上的珍珠,兴趣盎然的研究着。仿佛在讲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赵天暮啊。难不成,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居然把我说成个添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打算,那么做回添头也无妨。
“厄,成功的把握呢?”
“不可能失败~”赵天暮拍拍手,理了理衣襟,“三日后,子时,渊锦阁上见。来不来随你,好了本王今日的目的算是交代完了,尚敏自己再行斟酌吧。”
突然想起了什么,“王爷,尚敏心中有个疑问。”
“问吧、”
“为什么你要走,而且还要带我一起走?”
赵天暮轻笑着打开门,夜风卷起了他的衣袂,“因为,不想,不愿,不要。”
“至于你,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带你走。”
看着赵天暮离去,有些怀疑今晚这一幕的真假,先不论谈论的话题。单是他来探我这一幕,我就觉得可信度极低了。
一个不想,一个不愿,一个不要,就能抛弃了这里的一切吗?
没想到,最后能放下的人居然是他。真的是他吗?只是,我们这样的组合未免也太奇怪了点了。
叹出一口气,有些晕眩。疲倦的抬起手腕,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有些苍白,透着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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