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月无痕

傲然点点头，道：“神州七星除了天矶星身份神秘外，其他六人可以说是声名远播，路人皆知。”“剑疯子正是邵轻锋的师弟！此人痴迷于剑术，满腔的心思都用在练剑上，无暇他顾，行事不免疯癫。兼其剑法怪异，与人比试又是副不要命的架势，久而久之得了剑疯子的名号。”公孙伤道。“这人既是邵轻锋的师弟，武功自然低不了，怎么却未听人提起过？”傲然问道。公孙伤道：“邵轻锋本有两个师弟，剑疯子是老二，武功剑术仅次于师兄。但当年邵轻锋临死前，思量再三却将昆仑派掌门传给了老三――赵千钧。剑疯子虽不屑于权术，却认为师兄没有将掌门的位子传给他，是对他剑法的轻视，一怒之下离开昆仑，去向不明。之后若干年，昆仑逐渐式微，最终被万人堂所灭。” 
  傲然道：“昆仑派自邵大侠立派来，是江湖上公认的名门，灭于万人堂之手固然可惜，不过他们也是出了不少让人不齿的东西，练些什么邪功，专害良家女子。”公孙伤道：“其实昆仑派倒也没有什么奸邪的武功，只是剑疯子性格偏执，心魔滋生，阳气太盛，故需经常采处女之阴加以调和。”傲然道：“不管怎样，这种行为毕竟是让人唾弃的。要让我遇到，必不饶他！”公孙伤点头道：“您说得极是，多亏我们去得及时，否则清水姑娘可让他给害了！”傲然道：“公孙先生将清水从他们手中救回来一定是费了不少周折的。您受的伤莫非与此有关？”公孙伤笑笑道：“剑疯子果然名不虚传，武功相当高。拼着挨我一剑，拍了我一掌。”傲然赞道：“您能赢了剑疯子，武功定是不凡，怎么说也得达到七星的境界吧？恕我眼拙，以前竟没有看出来！”公孙伤淡淡道：“那也没什么。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江湖上卧虎藏龙，世上能人辈出，区区又值几何？让先生这样的圣地高人见笑了。”傲然客气一番，问道：“已经几年没有你们组织的消息了，不知现在发展的怎样？为何开始主动以七海汇的名义在江湖上显露？又为何要劫持原星儿？”“您这么多问题叫我一下倒难以回答了！”公孙伤道“我尽量简单点儿跟您说明白。这些年组织发展比较顺利，人员不断增加，力量不断壮大。我们还能不时接到圣地消息，根据神圣的指示，陆陆续续有一些神教后裔被拉了过来。随着组织规模的扩大再继续隐藏下去困难很大，而且总秘密活动也限制了我们的进一步发展。因此，我们在东南沿海一带成立了七海汇，在这个幌子下很多活动便可以放开手脚了。”“四大世家难道对你们就没起疑心吗？”傲然问道。“南宫家早就被万人堂逼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上官、西门两家一个处偏南之地，一个远在西域，相隔遥远。至于慕容世家嘛，不敢隐瞒您，七海汇的建立还是得了慕容二老爷的帮助呢！而这也正是我们要劫持原星儿的原因。”公孙伤道。 
  傲然十分不解，道：“您说得这些让我更加糊涂了！”公孙伤微笑道：“这些事情说来也是复杂的很。是这样的，慕容家五兄弟的事情您应该还记得清楚吧？”傲然点头道：“老大慕容知道身在宫廷，是万岁堂中的一员；老二慕容知命掌控着家族的产业和财政；老三慕容知秋是当家人；老四慕容知情常年在外，漂泊不定；老五慕容知遇负责处理与江湖各门派的关系。这些在我来大陆前便知道了。”公孙伤道：“您说得不错，不过有很多细节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比如慕容知命同慕容知秋之间的矛盾！”“是吗，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还真是不太了解。”傲然道。“岂止先生，江湖上知道的人也没几个。慕容知命性情暴躁，野心颇大，度量却极小。大哥进入宫廷万岁堂，他倒还能忍受，老三成了当家人却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几番明争暗斗的结果便是他将家族中最有油水的权利捞到手中。对此，慕容知秋也很无奈，这也是几大世家的通病，内耗使他们无法一统江湖及天下！”傲然问道：“慕容知命即便同三弟不合，也不至于背叛家族和几十年来既定的天下格局吧？他又是如何与你们扯上了关系的？”公孙伤道：“慕容知命并不了解我们的底细。他只不过想在外面培养自己的势力，为日后争权夺利打下基础。而我的妹妹恰恰是他极宠爱的小妾，因此我便成了他相中的合适人选！他源源不断的将慕容家银两转移出来，先后弄到我们手中的有将近一千万两！有了这些钱，我们不但一举成立了七海汇，更顺带建立了飞马堂！”“原来飞马堂也是我们的！”傲然不禁惊叹，道“没想到大计划进行的这么快！”公孙伤道：“是啊，作为让水月重新降临大计划中的一环，我们先从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着手，不但是飞马堂，在水路交通、金融、商业、餐饮服务等方面都开始行动了。真到了帝国百业被我们控制的那一天，天下不也就是我们的了！”傲然叹道：“这个计划真是绝妙，即隐蔽又可靠。不知不觉中就可以将天下易主。只不过是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行。对了，圣地有没有什么信息传给我？”公孙伤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提醒我们不要随便干扰您。其实要不是这次出了清水姑娘的事，我也不敢贸然找先生。”傲然又问道：“关于七海汇我还不太清楚，公孙先生是否能跟我讲一讲？”公孙伤道：“汇中现有成员八万余名，大部分都是贫苦渔民、船夫，组织的人只占一小部分，却是骨干。汇中还有不少慕容知命派来的亲信，有些被我们拉了过来，那些拉不过来的便要小心提防。现在东南沿海已经全被我们占据，正准备大举进军内陆的五湖！只要杨孤雁不出手帮杨夺，他们就挡不住我们！这样我们一方面以七海汇的名义在江湖上大张旗鼓的争抢地盘，吸引四大世家的注意；暗下里则慢慢控制帝国的各个领域。”傲然陷入沉思中，仿佛看到大陆上到处都飘扬着水月教的旗帜，弯月屿老岛主正领着岛民们踏浪而来。少顷他开口道：“可惜我在慕容家的人物还不是很顺当，看来还需些时日。”“您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公孙伤道。傲然摇摇头，道：“这事只能靠我自己。对了，你们劫持原星儿是怕她将在惠州查帐的结果告诉慕容知秋吧？”“先生所言极是，慕容知命得知原星儿要来金陵见三弟，紧张得不得了，连连催我们动手除了她。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傲然道：“可是原姑娘已被我护送到慕容知秋那里，这又该如何处理？”“先生做这件事情却是歪打正着了。一方面我们并不热心替慕容知命掩饰，巴不得他们兄弟间祸起萧墙；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刚刚得知原星儿也是水月教战神系后裔。因此我们计划将她吸收进来，通过她垄断天下银号，聚拢天下财富！这样帝国的金融也要被我们控制在手中了！”公孙伤道。与他的一席话令傲然不住的感到惊讶，绕来绕去，原姑娘竟也是水月的人！ 
  傲然突然想起飞鱼刘浪来，忙问道：“刘浪是七海汇的人，你一定知道吧！”“他是老夫的义子！”公孙伤脸色变得慈祥起来，“他也是水月教的后裔，而且还是末代圣女那一系的。”尽管已听公孙伤讲了不少惊人的消息，此时傲然还是禁不住心跳加速，暗想：怪不得觉得刘浪很亲近，除了他的眼神与陈庆余像外，跟自己还真是有很近的血缘关系。 
  “这么说刘浪知道水月教的事情了？”傲然问道。“该他知道的都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什么也不知道，像先生的身份七海汇中除了我再无第二人知晓！”公孙伤道。傲然思索片刻，道：“有件事不知可不可以问？”公孙伤道：“先生但讲无妨！”“四年前我只当您是地下组织中的普通郎中，现在看来完全错了。听说七海汇的头领被称为七海龙王，却不知是谁？”傲然盯着他问道。公孙伤一笑，道：“先生该不会认为是我吧？哈哈哈，我还没那个本事。龙王究竟是谁连我也说不清楚，也许现在还不是他现身的时候，到了他现身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朝阳初升，天色放亮。两人不知不觉间聊了两个时辰。最后公孙伤道：“此地您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带清水姑娘离去吧！今后如有什么事情要联系的话，您尽可以来这里找智人方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通体晶莹、碧绿的海珠，道：“这是七海汇的信物，持有的人总共不到十个。先生拿着可随时调遣汇中的八万人众。”傲然接过收好。 
  76. 
  傲然带清水回到朝天楼客栈的时候正赶上吃早饭。两人在大堂一角找了张桌子，坐下后，傲然四处巡视却不见南绝的影子。心想：他这会儿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难道连试剑会也不参加了吗？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着我！ 
  中午的时候常安通知傲然说万人堂的展玉致在雨花楼宴请慕容三老爷及慕容家的所有人员。雨花楼离朝天楼不远，傲然便和清水步行前往。到了后发现万人堂和慕容家的上层人物被安排在三楼包间，一般的剑客在散席上，下人们则在二楼。他们来得较早，人还没来全，特别是展玉致、慕容知秋等主要人物。傲然这时已戴了顶帽子将头发包了起来，没人认得他，便跟清水到二楼窗边坐下。那桌子边已有几名慕容家的下人、丫环坐着，其中一两个与清水相熟，寒暄起来。傲然则倚在窗框边，面含笑意的看着清水她们几个小姑娘。不多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们齐探身望下去。原来是上官惊鸿的马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