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茬

第三十八章 破庙破人


    看到何为满身的伤,妇人不禁想起了昨晚天坑镇的事,“莫非他就是昨晚的那个人?”一时又惊又怕。
    “姐,不好,他就是昨晚的闯狱之人。”只听弟弟一声大叫,已是又纵又跳地远远躲开。可怜何为又再次倒下,砸得地面一声闷响。
    “你确定?”
    “虽然我没看见脸,但那人也是身长体壮,就跟他差不多,你再看他的伤,这个箭头就是府里守城军用的。另外…”说到这儿,青年有点忐忑,又有点愤慨。
    “另外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妇人急道。
    “另外就是…就是我们狱里有个大肚子孕妇,你看这个小孩是不是他偷…这个抱出来的?”想起狱里种种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青年又羞又愤,那个偷自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口。
    “尚小良,你到底干的是哪门子公干啊?要生了的孕妇还能呆在牢狱?生了的孩子怎么又会跑到他手里?”看着弟弟的神态,妇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姐,先别问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你先别慌,容我想想。”妇人定了定神,围着何为又看了几遍。
    这妇人姓尚,名小翠。祖辈都是天坑镇附近的养殖户。随着天坑镇发展成为观光景点和各路势力的密报中心,镇里人口暴增,尚家里的养殖规模也快速变大。
    父母年老体衰,弟弟又懦弱无能。这尚小翠自小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一应内外事务全靠她在打理。这生意上的一来二去就跟镇里的屠夫屠大洪处上了。
    嫁入屠家后,两家的财务劳力统统进行了整合,生意当真是做得越来越红火,夫妻俩还硬是通过塞钱把弟弟尚小良推进了府里当差。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上天又怎会事事都如人所愿?正所谓“女强则夫不怜,夫怜则子不孝。”这尚小翠能说会道、善谋会做,样样都行,可偏偏嫁入屠家多年却生不出一儿半女。为此,夫妻二人内心郁郁已多年,屠家众人更是多有鄙夷和责怪。要不是尚小良好歹是衙门的人,尚家搞不好早被扫地出门了。
    “我们得帮他,这婴孩是他带来庙里与我相见的哩!”妇人终于得出了结论。
    “姐,他可是重要人犯啊,这孩子也是…”
    “休想!”妇人边吼边转身把孩子紧了紧,好似生怕被自己的弟弟抢了去。
    正是应了那句 “女子再强,遇情则愚。女子再弱,为母则刚”。自古就是如此,古人诚不我欺。
    “那好吧,那我们怎么帮他?哦,怎么帮他们…”也不知是因为对牢狱里那些事早有不满还是习惯了屈服于从小就强势的姐姐,青年很快败下阵来。
    有点刺眼,那是从木窗的破烂缺口照进来的阳光。有点口渴,嘴巴和嗓子都很干,也不知多久没喝水了。何为努力睁开双眼,仿佛睁眼这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眼前的景物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过了一会儿,总算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座破庙里。庙门紧闭,自己身前是一尊佛像的背影,身上有被子,地上还垫着被褥,身侧有一个大葫芦,一个食盒,地上还有一些破布条和草药渣子。
    何为呆望片刻,终于回忆起了之前种种。“难道是他们救了我?”他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干净的白布条,所穿的内衫也被人换过。
    “孩子呢?”何为蓦地一惊,扫了四周一圈,却哪里有孩子。他想坐起身,却牵动了腰间伤口,差点痛得又背过了气,只得重新躺下。
    “我既被救,而且被藏在这庙中,料来他们没有通风报信,看那妇人心态颇善,孩子大概她在照看吧。”何为无能为力,但也心下稍安,再次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这是一个山峦叠峭、花草芬芳的山谷。各种奇花异果五颜六色,闻所未闻的奇木灵药形态迥异,随处可见。山间清流静静流淌,不时还有几潭冒着热气的乳白温泉。这真是人间仙境啊。
    自己穿着宽松洁净的衣服,躺在柔软嫰绿的草地上,双脚泡在暖人心肺的乳白色温泉中。四周不时有蝴蝶飞舞,画眉歌唱。对面是一个爬满了绿色藤蔓的山崖,崖上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台上有一个精致的白木画架,画架后面站着一位女子,一身淡蓝色长裙,长长的腰带随风飞舞,不时与那同在飞舞的长发交织碰撞。她左手扶着画架,右手提着画笔,正在聚精会神地作画。
    她画的便是这满眼的山石、流水、草木、花鸟…吧?不知有没有这山谷中的人儿?可知这山谷中的人天天都在眺望那方小小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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