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这是我家，我自己的家。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你在南新混，那么有钱吗？我六里可比你南新大，怎么混来混去就这么点钱啊？” 
  金浪拿着酒坐到了沙发上，两人坐定，倒上了酒，金浪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南新混？告诉你，我在外面混。” 
  “外面？哪里外面？” 
  “我是许少峰的保镖，跟他到处跑，特别是往广州跑。想不到许少峰这老家伙搞起走私挺厉害的。” 
  “也就是你跟许少峰了？” 
  “没，我和他只有金钱关系，他付钱，我用命保他的命。对了……”金浪手伸进沙发后面掏出一把枪说，“这个，你明天去给任远，让他防身，华成那小子，我看杀起人来可不会眨眼的。” 
  仇冰拿过枪，掂了掂说：“挺趁手的，也给我一把。” 
  “你要来干嘛？” 
  “防身啊……” 
  “防你个头，你不需要枪。” 
  “不给拉倒，你为什么不想任远当大哥啊？” 
  “做大哥有什么好？你听没听说过，‘棒打出头鸟’啊？大哥没那么好当的……” 
  在上南，华天和任远也正谈着。 
  “任远，你想不想当大哥？” 
  “我？我无所谓。其实华成当也一样。” 
  “他不行，他不能当大哥，他把小弟当自己的兵了，这样不能服众，他自己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兵，所以我说的他都照办，从不商量，也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杀起人太厉害了，面部都没表情的。你看他救你那次杀那人，按理说是第一次杀人，应该是会有很大震动的，可他当没发生过一样，死了就死了。这人太可怕了。你和华成一样能打，但是，你只是个打手，而他是杀手。他混到现在没讲过‘情’字。你看看，他从一开始到现在身边没有女人过，这个是我最为之害怕的，或许说，女人会误点事情，可是到现在没女人在身边，没交女朋友的一个男人，是不是冷血动物啊？我可不放心把位子交给他，怕你们以后跟着受罪。” 
  “那我怎么办？跟他争？” 
  “我想，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仇冰就去了任远的酒吧，把金浪给的那把手枪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啊？” 
  “金浪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给你把枪防防身。” 
  “我不用这东西，这东西没感情。我也不需要枪来防身。我又没什么死仇。” 
  “你就不怕华成？” 
  “怕他干嘛？他要杀我？我想同道兄弟，他不会下此毒手的。再说了，要打，我还怕他吗？我有多能打，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你多能打，我会不知道？就怕他来阴的，你防不胜防。” 
  “好了，不要多说了。我信他。” 
  “我知道你不猜忌别人，但自己要小心啊，我就不多说了，这玩意儿，你不要是吧！我留着，嘿嘿，藏在保险箱里，总会有用的。” 
  “呵！你还当它是传家宝啊……对了，我好久没回北蔡了，阿荣和阿罗那两小子，这几个月也该捞够油水了，这几个月都没把帐给我交来，赌场成他们的了。也该回去收收他们的骨头了。怎么样？陪兄弟我走一趟吧！” 
  “行！我也顺便看看我干娘。” 
  “干娘？啥时候有干娘了？谁啊？” 
  “不就是你妈吗！” 
  “呵呵，认我妈干娘啦！好好，那我也去看看你干爹。” 
  “我干爹？谁啊？” 
  “我爸爸呀！你这个白痴。” 
  “对对，干娘的老公是我干爹，对！呵呵，走吧！” 
  白天赌场没开，他们两去了镇上的一个游戏房。四处一逛，没见到阿荣和阿罗。看见几个十八九岁的小太保，任远就上去打听。 
  “阿荣在哪里啊？” 
  “你是谁？” 
  仇冰觉得这北蔡的小混混见到老大怎么没规矩，有点恼火，想上去抽他一耳光，被任远拦住了。 
  “我们是他的朋友。” 
  “朋友？那打手机找呀！” 
  “关机呀，所以问问你们。” 
  “好，我带你们去。” 
  拐来拐去的，突然停下了。任远和仇冰被十几个小太保围了起来。 
  仇冰小声地对任远说：“任远，今天我们要阴沟里翻船了，他们都有家伙。” 
  任远笑了笑说：“你不是有枪嘛，拿出来亮亮，他们准吓得拔腿就跑。” 
  “你又说笑了，我哪敢用枪啊？” 
  他们正嘀咕，小太保群里窜出一句话。 
  “阿荣是你们叫的吗？” 
  任远问：“那应该叫什么？” 
  “要叫荣哥！看样子你们不教育不行了。” 
  “呵呵，想不到北蔡还有混的人要教育我的。”任远虽然笑着说，但心里有点火气了。 
  仇冰冷言冷语地嘲讽：“教育？来呀！一起上！我们两，你们动动看！你们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 
  “不跟你们多说，等荣哥和罗哥来了，你们再听发落。别耍花样，小心我们手中的家伙。” 
  半根烟的时间，阿荣和阿罗到了，一见这阵势，非常尴尬。 
  “阿荣啊……养兵准备造反啊？”任远上来就给了这么一句，没等回嘴，仇冰也添了一句：“你们翅膀硬了啊？” 
  阿荣马上笑着脸说：“快快，把东西收好，这是任远和仇冰两位大哥呀！你们怎么不长眼睛啊？呵呵，任远啊，这些都是新收的小弟，不认得你们，不要怪他们，主要是今天早上，我们有兄弟被一群不知道哪里的人打了。所以才格外小心的。” 
  “什么事情？说清楚了。” 
  “叫什么莲溪九条龙的，九个人，从没听说过，任远哥啊，你有没有听过啊？” 
  “我又不住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了。跟谁的？” 
  “带头的说是跟华成的。” 
  仇冰一听火了，大骂：“操他娘的，速度够快的啊！” 
  任远问：“兄弟伤的怎么样？” 
  “挺重的，现在躺在医院里呢。听说那九个人很能打，特别是带头的，一个兄弟被他往死里打以后，其他兄弟都吓跑了。” 
  “哦！别把事情搞大了，对了，你们两，这几个月的钱呢？” 
  “呵呵，这个……难说……” 
  “我可不管，你总得给我个最底数目吧，三百万，明天给我划到帐上！” 
  “任远哥啊，这几个月确实没什么光景。” 
  “为什么？” 
  “福海倒闭了。因为里面干部贪污，工人们告到中央里去了。现在那些老板能逃的都逃走了，政府里面一些受贿的，也一起抓呢，好多有钱人都为这事情烦呢！哪有闲工夫来赌钱啊？” 
  “那两百万总有吧！” 
  “一百万肯定能给的出。” 
  仇冰脸一板说：“你小子混上去了，小弟们叫你荣哥，你就会讨价了是不是？” 
  任远也不计较了，无奈地说：“算了，一百五十万，少一分钱，赌场我就不让你管了。” 
  “好，知道了，知道了。” 
  大家散伙，仇冰任远上了车，准备回任远家吃晚饭。车子刚发动，任远的手机响了。 
  “表哥，我被打了！” 
  “小亮？你怎么被打了？谁打的？” 
  “什么莲溪九条龙的。” 
  “你在哪里？” 
  “我厂旁边的桌球房里。” 
  “好，我马上过来。” 
  仇冰就问了：“什么事情啊？现在去哪里啊？” 
  “去造船厂，我弟弟被莲溪九条龙打了，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情。” 
  开着车一会儿便到了那里。小亮没被打成什么样。 
  “你没被打伤吧。” 
  “没，他们说给你面子，说要我告诉你，他们是莲溪九条龙。” 
  仇冰就纳闷件事情，就问了：“小亮啊，你是老根的侄子吧，他们如果是莲溪的，应该说给你小叔面子，怎么说给你表哥面子啊？还有他们怎么找到你的呢？这个……” 
  小亮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在打桌球的，有个人问我是不是任远的弟弟，我说是，他说任远在楼下等我，那我就下去，我想有什么事情呢，下去就被抽了几个耳光。” 
  “这几天你别上班了，走！跟我回家吃饭去。等我把这件是查清楚，摆平了，你再上班。” 
  几个人走下楼，刚准备上车，后面就有人叫了。 
  “任远是吧？” 
  任远他们回头一看。小亮就说：“就是他们！” 
  “小亮，你先进车里，仇冰，你送我弟弟回家。我打的回去，你到阿华家常菜等我，把我父母一起叫上，说我叫他们吃饭。” 
  “你一个人啊？我不放心。” 
  “快走呀！别废话，我跟他们了解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