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成长日记

    赵杰举着酒杯，漫步在宽阔的大堂之，不时和相熟的，不相熟的人颌首，友好地交谈几句。
    间的舞厅里，一对对的男女，正在那里借助跳舞的时机，说着不为人知的悄悄话。其，或许是敷衍，或许是客套，或许是交易，或许是真诚，无一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大家那“真诚”的笑容，仿佛自己搂着的人，是自己缘定三生的那个他（她）。
    这是省工商联举行的一场工商联谊会。作为一省之主，赵杰自然责无旁贷，必须过来露露脸，主持一下大局，和一些工商界的精英们交谈一番，鼓励一下他们，顺便解释一下国家的方针政策，让商人们放心大胆地投资，同时，也为他赵杰增添一些政绩。
    在北方，赵杰毫无根基，他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有可能在这里取得成功。
    赵杰此人，志向高远，偏偏为人洒脱不羁，甚至有些放纵，在任市长期间，因为被哥哥压制，他放荡不羁，公然和女人姘居，影响非常不好。但是，在提升为副省长后，他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心扑在工作上。来J省一年多，便取得了偌大的好名声。由于他上头有人照顾，自己又用心工作，干出成绩来，自然是正常。
    赵杰给自己定下了远大的目标，两届之内进常委名单。他哥哥下去了，自有人接上去，而两届之后，那位下去了。以赵杰的年龄，正好可以上去再干两届，取得参与制定国策的机会，然后便光荣退休。走完自己没有白活地一生。
    为了这个目标，赵杰可以洗心革面，可以为了事业鞠躬尽瘁，可以放弃自己喜爱的女人。可以舍弃与自己目标不相符合的
    在J省，赵杰的风评不错。严厉而不失平和，和蔼而不失认真，不搞派系，不立山头，唯才是举。这都是一些人对他地评价。当然，反对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凡是人，就不可能被所有的人所喜爱，这是个定律，赵杰能做到被大众舆论所接受，已经是相当成功的干部了。
    在赵杰主政J省地第二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并没有大刀阔斧地动干戈，而是微调一番。不过。国内干部的服从性。使得他即使不大动干戈，一样能够取得其大部分人的效忠。
    事实上。即使不具有市长的资格，但希望市副市长戴丙坤在希望市的地位。并不比燕旋低太多。他就相当于赵杰地代言人，自然会被人高看一眼。同样。在其他城市，赵杰都有自己的代言人。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改朝换代，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赵杰自然有他的想法。央对地方的控制，就是通过不断调动干部来实现的。赵杰就是大肆扶持自己的亲信，其实也没啥用，说不定到时候央一个调令，把你调到央或别的省市，你的所有努力便付诸东流了。真正有用地，就是那一个两个亲信罢了。因此，赵杰并没有太急着改变眼前地局面。再等两年，等换届的时候，就可以随着心意调动了。
    “赵省长。”张家国凑到赵杰身边，和他轻轻碰杯，嘴巴稍微碰碰酒杯。
    “家国，你对省里准备新建地高速公路有什么看法。”赵杰和张家国非常熟悉，不管是因为欧阳鹏的推荐，还是因为张家国地个人魅力，或者是因为张家国日益加大对J省的投资，反正赵杰对这个精明地商人很有好感，给了他很多的机会，在政策上也倾斜了不少，让张老板的财富增长了许多。
    “若是有幸能得到工程承建的机会，家国我自然是受宠若惊啊！”张家国不说看法，反而只提结果。
    “家国，我要的是把高速公路推向市场，由法人资本开发经营。”赵杰“痛恨”张家国的狡猾，也有些无奈，毕竟，让民营资本进入一向标榜国有的高速公路市场搞开发，即使是富有如张家国者，也有些害怕趟这里的地雷。
    “老赵，赵哥。”发现周边没人，张家国也顾不得什么了，两手抱拳，哀求着说，“你放过我吧。有投资高速公路的钱，这些年我能再赚一倍的钱回来。你要我做这个，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嗯，那就再考虑考虑吧。”赵杰也没生气，毕竟，这是省里的一揽计划，需要上百亿的资金投入，而动辄几年的工期，也确实让人望而生畏。虽然资金可以陆续投入，可是，就像张家国说的那样，高速公路投资行业应是一个投资额大、回收期长、属于公益性基础设施的微利行业。进入这个行业的资金，想抽出来都很难。不过，对张家国的拒绝，赵杰还是心有些不快。毕竟，这两年，张家国在J省可是赚了相当于建设两个计划修建的高速公路所需资金的利润。就是作为回报，他也该意思意思。
    想到欧阳鹏介绍张家国时提到的一些话，赵杰就嗤之以鼻。与那个欧阳鹏不愿提及的商人秦寿生相比，张家国缺少一种牺牲精神。对欧阳鹏和秦寿生闹翻了，赵杰至今都感到不可思议。他和秦寿生最近打交道的机会多了。他发现，秦寿生属于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人。刚才，他找了秦寿生，提到高速公路的事情。可能是对高速公路不太了解，秦寿生有些为难，但是，他没有拒绝，只是提到，若是能在政策上倾斜一番，只要能保本，他就可以接手。要知道，这是省长的形象工程，是赵杰在政府工作报告提到的承诺，承诺在他的任期内，实现省内各个城市的居民都可以在五个小时内到达省城地宏伟目标的第一步。而且。赵杰还做出了承诺，不加大省财政的压力，要大力开发民营资本的潜力，争取将高速公路项目推向市场。由民营经济来开发。若是第一步打不响，那他赵杰地威望和人气就将受到重挫。与原先比较看重的张家国相比，通过刘、洛两位老爷介绍来的秦寿生，开始的时候并不被赵杰待见。但是。赵杰很快就发现了秦寿生地一点好处，听话。而他也打听到秦寿生和欧阳鹏之间那可笑的结仇经过，他哈哈大笑，知道了该如何收服秦寿生，让他成为自己一生的走狗，同时得到刘、洛两位老爷及身后派系的友谊。
    发觉赵杰的不快。张家国有些后悔。可是，想到自己要把数十亿，上百亿的资金投入到没有止境地高速公路建设，想到若是达不到预想的投资收益率，到时候连银行贷款都还不上的场景，他还是退缩了。
    “赵哥，莫怪兄弟。”张家国有些讪讪的，也出了点血，“在J省。兄弟只是个外来户。不敢喧宾夺主。这样吧，不管赵哥用谁来承建这个项目。五年内，兄弟免费提供三十亿的资金。无息供他使用。若是赵哥还不满意，那兄弟我就咬咬牙。冲上去了。”
    “呵呵，家国，你果然慷慨啊！”赵杰皮笑肉不笑，拍拍张家国的肩膀，没说什么。
    赵杰走后，张家国觉得不对，四处看看，发现秦寿生正搂着一个女人，笨拙地在舞厅里跳舞。好容易等一曲结束，张家国急忙拦住秦寿生，跟那个叫赵红的女人打个招呼，便把秦寿生拉到外边，心急火燎地问：“赵省长是不是找过你？”
    “找过。”秦寿生有些奇怪张家国的神态，“怎么？有什么不对？”
    “嗨！”张家国非常沮丧，摆摆手，“没什么。”他明白了，人家赵杰未必非要他承建高速公路，只怕是要借机看看，谁肯在关键时刻帮他出力，哪个人值得他信任，值得他帮扶。\而他，因为太过于关注自身，竟然忘记了替省长大人着想。若是别的人，赵杰也不会当回事，毕竟，这是正常地企业行为。可他张家国是谁？他是赵杰一直帮扶地对象，是御用商人。偏偏他一时昏了头，竟然说出了拒绝的话语。还好，他毕竟是做了弥补，掏出了三十个亿来。虽然肉痛，可与一个省长地支持相比，三十个亿不算什么。他帮着调整一个政策，批几块地就回来了。
    赵红利用女性的优势，又把秦寿生从张家国身边抢走了。她需要利用秦寿生，去见省长大人。
    若说最佩服地人，在赵红的心，原先是郝树林，现在则是秦寿生。她是个功利性很强地女人，发现了秦寿生的能力，便立刻贴近了他。在发现他对自己不是太感兴趣后，便以姐弟的情分，抓住秦寿生不放，百炼钢化绕指柔，终于逼着秦寿生和她有了露水姻缘，算是让这层关系稍微稳固了一下。
    最近，全国都能源紧张，煤炭供应都有断顿的可能。秦寿生是有一座煤矿，毕竟隔得很远，往J省发煤，成本上不合适。赵红逼着秦寿生找赵杰，就是想从赵杰手得到一个条，让省里的煤矿，每月特供她五万吨的煤炭。
    秦寿生连连摇头：“大姐，这样的小事，你找省长大人，不觉得丢他的人吗？你去找杨省长，他会帮你搞定的。”
    “小弟，告诉姐姐，你是如何搞定这些大人物的？”赵红有些眼红秦寿生能够通天的关系。而她，一个小公司的主人，能来参加这次聚会，都是秦寿生给带进来的。若说钱，她的钱不算少，但她一直在海防市呆着，好容易才跑到希望市，名声不显，很难接触到上边的大人物。
    “其实，他们很好搞定。”秦寿生耸耸肩，随口敷衍，“找到机会，投其所好罢了。///\以你的姿色，只要我给你机会，别说杨省长了，赵省长你都能搞定。”
    “弟弟，帮帮姐姐吧。”赵红的眼睛突然亮了，拽着秦寿生的胳膊，撒起娇来，“帮帮姐姐。不就是帮你自己吗？”
    见秦寿生一副似笑非笑的样，赵红突然明白了，急忙说：“姐原本就是你地人了，就是攀上了他们。也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秦寿生笑了：“姐，咱们都是明白人，不用说得那样直白。你我是露水的露水姻缘，完了就完了。我提醒你一下，我可不希望看到，我帮忙把你介绍给杨省长地人，回过头来你就在杨省长那里臭白我。”
    “不会的，不会的。”赵红就差对天发誓了，“姐这辈都是小弟的姐。你想咋地就咋地，你不是喜欢孩吗？姐就帮你生个孩，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秦寿生最怕胡搅蛮缠地女人，举手投降，“今晚，今晚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想好了，杨云天。还有杨胜。两个男人，一对父。你想好要搞定哪个了？”
    “老的吧。”赵红很有自知之明，“我的岁数有些大。虽然能搞定年轻人，但不能持久。时间长了，他会厌倦我的，还是老的好，不会在意这些。”
    秦寿生最喜欢赵红的，就在于她有自知之明，有决断地勇气，帮帮她，就相当于帮自己。只要秦寿生不倒台，赵红就不会落井下石，他有这种自信。
    秦家的几个核心人物都聚集到一起，商谈上边下来的政治任务----修建高速公路，然后依法收费的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我先说一句，不要说什么不可能，不要提什么损失。这件事情势在必行，只有想办法做好，没有不做的可能。”秦寿生一句话，就将所有反对的声音打消了。这是成为赵杰嫡系的最好机会，现在投资，后边的二十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是赔钱，秦寿生也会投资地。因为，日后地回报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这段高速公路长一百三十公里，总投资七十八亿，预计工期三年。”秦寿生简略介绍了一些大致的情形，“工期长，有利有弊，弊端是回收期长，利息地压力大，利好消息是对我们的资金投入地压力就减轻了。现在，大家讨论一下，是用自有资金投资，还是银行贷款投资呢？”
    秦寿生说这样的大话，是因为由于在海防市取得了开发区地土地经营开发权后，每年的利润非常大，让他手的现金持有量达到了一种不健康的状态，他迫切需要找到新的投资项目，才不至于让现金白白放在手。原本，钱可以给秦婉在投机市场上大展身手，但秦寿生是个谨慎的人，不相信投机市场能让自己发财，就是给秦婉钱，也是小心又小心。十足一个开拓不足，守成有余的主儿。
    “贷款！”正巧带着女儿回国探亲的秦婉也参加了会议。她当时就喊道，“贷款出来，然后你的钱我拿去投资，银行利息我帮你付。”
    “最近期货市场不太稳定，你可要想好了，别把家底给赔光了。”秦寿生不太同意秦婉这样冒险。他只需一步一个脚印，就可以成为富翁，没必要做这种走钢丝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给孩积攒的财富付诸东流的。”秦婉非常有信心，能利用十数亿的资金，获得更大的利益。她有把握，是因为她可以跟在索罗斯这样的大鳄身后，跟着喝汤，扫荡亚洲那些金融制度不完善的国家，到时候，她的财富又可以翻几番了。
    “生个丫头片，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老娘还能生！”秦婉愤愤地骂道，“生姑娘，是你那东西的罪过，可不是我的罪过！”
    “哈哈哈哈！”发现秦寿生一脸的晦气，刘若竹和周敏捧腹大笑。其实，秦寿生是儿多，女儿少。他也挺喜欢女儿的，但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女儿是别人家的那种情节。因此，在发现自己生了个女儿，而李君生了个儿后，秦婉就发誓，这辈一定要生个儿出来。
    “我相信秦婉的本事。”周敏很佩服一个人在国外打拼的秦婉，出来帮着她说话，“有些人就怕老婆太能了，就妒忌贤能，打压老婆。要是早些年把钱给小婉，只怕现在你都是世界数得上号的大富翁了。”
    “成，成，你们厉害！”秦寿生屈服了，急忙答应了，“就这么定了，向银行贷款，利息由小婉负责，我给你和贷款数额相同的资金，可别给赔了。菲菲，你去盯着罗胜利他们，不许他们在招标上动手脚。妈的，这路可是咱家开的，可要保证质量，不然，每年光是维修的钱，就要不少呢！”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刘若竹提醒秦寿生，“这条公路建完了，赵杰很可能会让你接着建第二条公路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怎么办？”秦寿生大笑起来，“只要他不是欧阳鹏，那就好办。有银行贷款，这个高速公路的公司不管经营如何，难道还需要我们担心吗？”确实，若是经营好了，那就经营，若是不好，那就让省里接手过去就是了。反正秦寿生是不想在里边投入太多。毕竟，J省的经济虽然发达，但人们的观念未必能改过来，有国道可以走，很多车是不肯走收费道路的。或许，以后这种局面会有所改观，但是，现在看来，民营经济介入到高速公路项目上，有些困难。
    秦寿生去见赵杰了，留下几个女人在那里亲亲热热的。秦婉，这个和女人们都不太熟的女人的回归，让这些女人的眼光都开阔了不少。她能用一百万赚出一千万，能用一个亿赚出十个亿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达到的成绩。因此，几个女人都动了心思，想把私房钱交给秦婉，跟着发笔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