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冰

    多可惜，第一个露脸的机会，你就清汤挂面一样的披肩直发。」
    前两轮的比赛过程被剪辑成几期节目在线上平台进行了播放，新奇的节目内容倒是吸引了大批的关注。
    点击率和实时收看率成绩比较理想，「维汉杯」的举办方大手一挥，将最后一期节目变成线上直播的形式。
    有了前几期的人气积累，参赛的设计师就像是参加选秀的idol，已经有了一小批粉丝，蹲着直播的点儿，守在手机屏幕前等着吹彩虹屁。
    其中黎梦妍的彩虹屁大军已经隐隐成了小股势力。
    她在第一期节目中一闪而过的两个镜头，被人截图疯狂传播，因为呼吁声太高，第二期节目的剪辑里她的身影出现频次高了不少。
    服装设计的节目受众群体并不太大，没有登上热搜，仍然不少人被黎梦妍简单的伏身迷昏了头。
    连带着连节目本身的热度都高了不少。
    黎梦妍鲜少关注网上的信息，她绝对不会想到，作为设计师她首次出圈，靠的竟然是脸。
    她现在只觉得难熬得厉害。
    「我心好慌。」黎梦妍顺下发丝的时候，碰到了头皮的伤口，痛地龇牙咧嘴。
    「脑袋又疼，心又很慌。」
    谭靓靓看那个扭曲的表情好笑的厉害，她搂住黎梦妍，扒拉开发丝，轻轻吹着伤口。
    「你心慌才是应该正常的，」柔顺乌黑的发丝从谭靓靓的指缝里划过，「谁敢像你那么傻大胆？」
    不能怪谭靓靓几次三番地提起这茬，只有谭靓靓自己知道，黎梦妍做决定的时候，她究竟多想把这个傻姑娘打昏过去，洗脑她别这么冒险。
    眼前这把柔顺的青丝，谭靓靓是见过它如乱草的样子。
    从浑浑噩噩调查孩子流产到离婚后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日夜和猫作伴。再看看现在，能坐在这里似乎阳光明媚也不过短短的三四个月而已。
    伤口痊愈的哪有那么快？
    不过是生生把情绪压下去，逼着自己超前走而已。
    谭靓靓不止一次担心，失去精神支柱的黎梦妍如果维汉杯受挫，无异于在心口再插一刀，她还能受的住吗？
    她比黎梦妍自己都更期待，她能获得好的结果。
    站在黎梦妍身后的谭靓靓俯下身，脸颊贴着黎梦妍，看着镜子里，板着脸颊眼睛里有笑意。
    「吃过了亏还敢犯傻，你做婚纱的时候那可是九死其尤未悔，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呢。」
    话尽管是这么说，但是黎梦妍还是挺满意的。
    这两件作品是她不藏拙，不模仿，全心全意真心喜欢的作品，做出来已经是对自己最高的褒奖，眼下获奖与否都没有那么重要。
    黎梦妍笑出八颗牙，转身环过谭靓靓的腰。
    「靓靓这么酷的女孩子，不会再说我了对不对？」
    艳丽的女孩子发起嗲威力就像是核武器。
    「可能是我不够好看吧？」黎梦妍脸上有妆不好乱蹭，埋着头假装哭唧唧的语气，「靓靓姐姐才不愿意夸我，呜呜呜。」
    「行了行了，马上就开场了，赶紧走吧。」
    那声音嗲的谭靓靓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抽出胳膊袖子也不撸，手掌就一个劲儿搓起来。
    黎梦妍没说自己还是紧张的厉害，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眼前的景象都有些不真切了。
    她趁着谭靓靓不注意，抚着胸口深呼吸几次。
    「你还是不舒服？」谭靓靓余光瞥见黎梦妍的动作。
    挽上谭靓靓的胳膊，黎梦妍自然地摇头：「没有，只是拍落了一根头发而已。」
    第三轮的比赛中，设计师的作品会按照次序出场，评委进行现场打分，后台合分现场公布。
    随着一个个作品穿在模特的身上走过常常的t台，风格迥异的作品搭配着完全不同的音乐和灯光。t.
    台上这时候正走过的手波普艺术影响的前卫风格。
    大面积的跳脱感色彩和线条感十足的图形在冲击力极强的配乐灯光，密密的鼓点共振着黎梦妍的心脏，激素急速飙升。
    坐在选手席里，有镜头不时扫过。
    「你怎么了？」
    谭靓靓察觉到黎梦妍的不对，侧着头低声问。
    「我不安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场的灯光璀璨，不清楚哪里就会有镜头扫过来，答应蒋一涵必须维持好形象的黎梦妍没做什么大动作，挺起胸膛，微微张圆嘴巴，黎梦妍猛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吞了下去。
    谭靓靓小幅度地拍着黎梦妍的腿。
    缓慢的频率让她稍微好过了些，脸色不再那么苍白。
    被黎梦妍的状态影响，谭靓靓也开始不安起来，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都在专注的看着t台。
    钱漫漫也是。
    模特穿着一身膨胀感极其强烈的夸张明黄在舞台中间站定，鼓点也随之达到高潮。
    四处环顾的谭靓靓、看似无关的每一个人、t台模特高跟鞋和台面的撞击。
    在黎梦妍的耳朵、眼睛里，就是一副扭曲的抽象派画作，渐渐失真。
    就在这时候，谭靓靓拍了拍她，示意回头。
    黎梦妍艰难地回过头，弓着腰躲避镜头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
    「请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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