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五个世纪

第24章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尼凯得知是席洛柏陷害他之后,一直都好好留在现代,直到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他才在格蕾的指间消失不见。 
  格蕾怔怔地坐在床前,压根没听见电话铃声。忽然,她如梦初醒,铃声已响五遍。格蕾连忙拿起话筒,「喂?」 
  「格蕾,」那端传来洛柏严厉而带着怒气的声音,「妳疯够了没有?」 
  格蕾虚弱得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你要做什么?」 
  「我要那条钻石手炼,妳该不会跟情郎腻昏了头而忘记那条手炼吧?」 
  「什么?」她忽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你看见他!你是不是看见过尼凯?你应该见过他,他把你推到街上去,你不可能忘记的!」 
    「格蕾,妳神经有问题吗?从没有人把我推到街上,也不会有人胆敢这么做。」他长叹一声,「我要拿回那条手炼。」 
  「那是当然。」她急急说道,「不过,你刚才不是提到『情郎』这件事吗?」 
   「我用不着重复自己说过的每一--」 
  「洛柏,」格蕾以平稳的声调说道,「你若不说清楚,我就把手炼扔进马桶里用水冲掉,我相信你还没有为它保过险。」 
  电话另一端的洛柏似乎稍有迟疑,「甩掉妳真是明智之举。妳脑筋根本不正常,难怪妳家里的人坚持要在妳年满三十五岁之后才将财产自主权交给妳。」 
   「我要去浴室。」 
  「好,算妳狠!那天晚上,妳一直在胡言乱语,我完全搞不懂妳在说些什么。说妳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是要帮某人重写历史,我所记得的,只有这么多了。」 
  「重写历史。」格蕾自言自语地说道,不错,尼凯来此便是为着:改变历史。 
   「格蕾!格蕾!」洛柏高喊不已,但格蕾却已放下话筒。 
  她取出一只大型的手提行李袋,将衣物扔进去,然后坐在床边等到天亮。明天她将去那些曾是属于尼凯的庄园宅邸;去听听她和尼凯已如何改变历史。 
  格蕾搭乘第一班火车离开艾希波顿来到贝尔伍德堡。令她感到万分失望的是,她与尼凯并未改变太多的历史。尼凯虽自现代得知陷害他那个人的姓名,但仍在回去之后遭到上断头台的命运。带领观光客参观贝尔伍德堡的导游表示,戴尼凯伯爵生前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尤其擅长与女性调情,他最后死于一五六四年的九月九日。 
  格蕾不信邪,搭乘火车前往沙维克古堡。当他们的图书数据与那位导游所说的完全一致。格蕾终于有如斗败公鸡似地走出图书馆,来到街旁一张长椅坐下。 
  「格蕾,是妳吗?」 
  抬起头,只见骆翰明正站在她面前。 
  「果然是妳。这附近没有人像妳一样有着火红的头发。妳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还以为妳已经离开本地了呢。」 
  格蕾站起身,随即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妳没事吧?脸色很难看耶。」 
  「只是有点累,不要紧。」 
  他凑近一望,看见她眼圈下的黑影、以及皮肤上的干涩,「我猜想,妳大概也饿了。」他挽起格蕾的手,并背起她的行李袋,「转角处有家酒馆,我们去吃点东西。」 
  格蕾顺从地任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到了这步田地,她还在乎什么? 
  进入酒馆后,格蕾饮下一口骆翰明所点的啤酒,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与尼凯共进早餐以来,到现在连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妳上星期离开沙维克古堡后去了哪些地方?」骆翰明问道。 
  「尼凯和我一起去了艾希波顿。」她说话的同时,两眼全神贯注地望着骆翰明。 
  「他是妳朋友?」 
  「是的。」她轻声答道。「你呢?近况如何?」 
  他微微一笑,「妳走后的第二天,韩先生找人来将戴玛芝夫人房间的墙壁修好。妳猜我们找到什么?」 
  「一群老鼠。」格蕾兴致缺缺地说道。 
  骆翰明将上身往前倾,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们发现一只盒子,里面的文件是记载着玛芝夫人所知有关尼凯伯爵被送上断头台一事的全部真相。格蕾,这只小铁盒将是我扬名立万的最大本钱,因为事关一椿四百年前的秘密耶。」 
  「说来听听。」格蕾依旧轻声说道,但脑中神智已开始恢复清醒。 
  骆翰明靠回椅背上,「喔,那可不行。上回被妳骗得说出席洛柏的名字,这一次我可不会再上当。」 
  格蕾身体凑上前,以镇定而轻柔的语调道,「你也许对我的家族不甚清楚。孟氏可是举世有名的富有人家,在我年满三十五岁时,便可以继承数百万的家产。你若肯告诉我玛芝夫人文件的内容,我现在就签下让渡书--送给你一百万美元。」 
  「我只是希望能在长春藤联盟学校的历史系里谋得一席之地。」骆翰明静静地说道。 
  「一言为定。」格蕾干脆地回答,就算要她捐赠一座学院或是图书馆以交换骆翰明取得教职,她仍旧是认为值得的。 
  「既然如此,妳要小心听清楚啰,这可是破天荒的大发现唷。戴氏家族和亨利六世有着某种的血缘关系,因而拥有不明显、但却确实存在的王位继承权。许多人早已忘记这件事,但有一位名叫柯晴采的女士却将它记得很清楚。」 
  「尼凯的妻子?」 
  「不错,就是那位大美人柯晴采。似乎柯家在某种渊源的牵扯下,也有着继承王位的权利,只是关系较戴氏更为疏远。玛芝夫人深信,晴采是个颇富心机的女人,她处心积虑地下嫁戴家,目的在于生个儿子并将他推上皇帝的宝座。」 
  「既是这样,她为何嫁给尼凯,而不嫁给他的大哥呢?」 
  骆翰明微微一笑,「看来妳对中古世纪知道的也不算少嘛。戴家的长子名叫……呃……」 
  「克佛。」 
  「对,克佛早已与一名年仅十二岁的法国富人之女订了亲。据我猜测,尽管晴采美若天仙,克佛却宁可选择财富。」 
  「可是奇克却英年早逝,由尼凯承袭爵位。」格蕾轻轻地说道。 
  「玛芝夫人隐约指出,克佛的过世也许并非出于意外,他是溺毙的,而玛芝夫人却表示他的泳技相当高超。不过,针对他是否并非意外死亡一事,玛芝夫人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总而言之,晴采嫁给了尼凯。」 
  「不错。只可惜,事情的发展与晴采当切的构想大相径庭。尼凯似乎并不热中仕途,他只对女人感兴趣,他俩婚后不久,晴采便发现不可能藉由尼凯达成她的愿望,于是便开始着手想办法除掉他。」 
  「就如同除掉克佛一样。」 
  「这件事可是一直查无实据。但是,尼凯的确遭遇不少次极其危险的生命之忧。有一回,马镫断裂,他--」 
  「他从马上摔下来,」格蕾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摔伤了小腿。」 
  「这一点,我倒不清楚,玛芝夫人的文件上没有记载。由于尼凯不似克佛那般容易被解决掉,晴采因而开始考虑想请别人一起帮忙。」 
  「结果她选上了席洛柏。」 
  骆翰明忍不住露出佩服的笑容,「妳可以自己动笔写侦探小说了。不错,晴采挑中席洛柏,后者是韩艾贝的丈夫。由于艾贝与尼凯在桌上亲热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席洛柏对尼凯真是恨之入骨。更糟糕的是,九个月之后,艾贝产下一名满头黑发的男婴。」 
  「但母子却因难产而死。」 
  「不错。玛芝夫人认为这是姓席的所做的手脚。」 
  格蕾猛吸一口气,「晴采后来便和席洛柏连手陷害尼凯,致使他因叛国罪而送上断头台。」 
  「依照玛芝夫人的判断,晴采一直在等待机会。所以,当尼凯组织军队以保护他在韦尔斯的产业时,她便将此事告诉姓席的,后者连夜骑马前往女王面前告密。就某方面来说,伊丽莎白女王会相信席洛柏,也是有理由的。就在几个月之前,苏格兰的女王玛丽才刚刚宣称自己身兼英格兰以及苏格兰的女王。而尼凯偏偏在这个时候筹组军队,难怪伊丽莎白会毫不犹豫便将他定罪。」 
  「晴采和席洛柏这招借刀杀人真够狠毒。」 
  骆翰明微微一笑,「事实上,尼凯被砍头之后所发生的事,却是相当具有讽刺性。晴采一向精打细算,但却万万没有料到席洛柏的贪婪与阴狠。玛芝夫人猜想,于尼凯身亡之后,晴采原本打算嫁与一位公爵为妻,此人为伊丽莎白女王的堂弟,晴采想藉此人重新展开她最初的计划。然而席洛柏却有另外一套打算。以向女王和盘托出事情的真相作为要挟晴采嫁给他的条件;因为,他想让自己儿子登上皇帝的宝座。」 
  「这简直是勒索!」 
  「的确是勒索。这个故事若写成小说,绝对会列名于畅销书的排行榜之上。言归正传,晴采后来不得不下嫁姓席的。」骆翰明于此时忽然从鼻子里哼出一串笑声,「这整个故事最可笑的重点,在于晴采根本不能生育。她没有流过产,也从未受孕过,但是她自己却未曾察觉。可怜的尼凯,却为着一个她不可能获得的儿子被她送上断头台。真教人不可思议,对不对?」 
  「是啊。」格蕾十分勉强地挤出这句话,「玛芝夫人后来如何?」 
  「晴采及席洛柏都不知道老夫人对他俩的阴谋一清二楚。幸亏如此,否则只怕会将老人家杀之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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