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骨而舞

第77章


不要说不知道。”
  古老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站上了窗台,“我知道。不过我干嘛要告诉你。还有,小心点,你这屋子味道不太对。”
  白了他一眼,我哼道,“我知道。古老头,那个蝴蝶——”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古老头就不见了,扑到窗边,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若不是一连串的水印还有桌子上的一叠的纸,我都怀疑古老头根本就没有来过。
  拿过那一叠的纸,上面方方正正印着的是七原秋叶的名字,还有她的详细资料,往后翻了翻,就连前田还有中岛惠她们的资料,反正所有合宿的人的资料统统都到齐了。
  那个老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把资料往床上一扔,人就钻回被我架空了的被窝。现在还是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其他的事,暂时都放一边。
  外面风声雨声交叉着打击我的那扇窗。
  在我睡意沉沉的时候,耳边哗的一声响,这个世界又回归了安静。谁把窗户关了?我想睁开眼,但又挡不住睡意,就只感觉到自己微冷的身子被温热给包裹了。
  这次彻底地睡了过去。
  鼻息间的味道,是熟悉的。
  合宿(八)
  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打开床头的小灯,紫蓝色的光泻了下来。
  凌晨三点。
  转头向两边看去,没有人,再摸摸身边,也没有温度。要不是关好的窗,还有放在桌子上那一叠的资料,我都怀疑昨天晚上又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了。桌上放着半杯水,还有两粒感冒药。
  谁会这么体贴呢?我疑惑着吞了药,清凉的水从喉间滑下,慵懒的睡意就那样清醒了过来。打开窗,新鲜的风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灌进了屋子,驱散了因为闭门关窗造成的闷气。窗外的场地上没有人,带着几分深色的安静沉淀着,凑出窗,也看不到亮点,大家都还熟睡着。
  双腿伸出窗,就这样坐在窗台上,翘翘腿,脚尖还能触碰到弄旁边延伸过来的翠绿树枝,上面的
  雨水染湿了我的脚,手里拿着的是那些资料。
  “前田忆雅。16岁。父亲是草摩晶,母亲上杉雅子,五岁时父母去向不明,被其母挚友前田香收养。就读于神奈川立海大高中部二年级,容貌并不出众,在校期间无特殊表现,和立海大网球部无关系,非立海大网球部后援团的团员。不久前成为立海大网球部经理,现随网球部来合宿。
  注:对青学网球部的川添暖兮有着不一般的崇拜心理。”
  看到最后一句,我心中那份讥笑还是忍不住地浮现了出来,“什么崇拜。明明就是爱慕,不是吗。来合宿的目的是为了我吧。前田忆雅。”不止因为暖兮和我亲近的关系,还有草摩家的这层关系。草摩晶和上杉雅子的孩子,那不就是慊人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昨天在这里呆的那个人也一定是看到了这份资料。那个人,是慊人吧。我咬咬唇,烦躁地将这页纸给撕了个粉碎,准备朝下面扔去,又收回手将一堆的纸屑放到了那个空碗里。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好像也没有干什么。没有冲到慊人他们面前哭闹着相认,也没有针锋相对我,就算这个汤和蛋糕那些东西放了其他的东西,那也不代表是她放的。谁都有可能,比如——七原秋叶。”
  我冷笑着看向下一张纸,七原秋叶的资料。随意地扫描了几眼,就把那叠资料给摔回到了床上。迹部景吾的未婚妻候选人,从小到大所有学的东西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成为迹部景吾的未来妻子。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有够悲哀的呢。我想她恐怕连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迹部都不敢确定,从小就被告知眼里心里就只有他那一个人,有够难过的人生。
  相对比七原秋叶,我就觉得我这具叫草摩岁的身体,其实还是很幸运的。
  我拍了拍已经饿了的肚子,便跳下桌,出了房门,一合上门,就站在一片没有边际的黑夜里了,
  就连夜里的风声细雨声也都消失了,空荡荡的,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感觉不到了。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夜里那些细小的声音又回来了。眼前虽然很暗,但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物体的大致轮廓。
  刚才,我触碰到了结界。
  摸索着墙壁和楼梯,我还是很安全地到达了楼下。在下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飘然地从我的赤脚上跑了过去。
  灯火豁然亮开。
  我急忙闭上眼,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
  前田忆雅摆着她那雷打不动的笑容右手举着那种纸糊的灯笼站在我面前,身上穿的是睡衣,只是上面有好几块湿的印记,她脚上的拖鞋也带着几根草,在我的目光落向她的左手时,她的左手不自然地藏到了背后。
  “这么晚出去干什么了?”我大咧咧地笑着,这是我第一次和她面对面说话,而且是在如此夜黑风高之时,这样的夜晚,就算杀了人,也是很好处理尸体的。
  她还保持着那种看上去就觉得是‘扮猪吃老虎’的笑容,只是嘴角僵硬了些。莫非是笑得太多笑累了?我坏笑着,“听说这附近可不是怎么安全的哦。”
  她灯笼里的光弄灭了放低了许多,“是草摩家那位大当家跟你说的吗?”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冷漠。“也对。只有你才能得到他全部的好。草摩岁,你怎么可以这么幸福
  呢?”
  是嫉妒,是羡慕,还是痛恨。她的语气,我听不出来。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一个说别人怎么可以这么幸福的人,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幸福的。”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还真是八婆。道理这种东西,谁都会说得振振有词,但是要做到,谈何容易。
  “我的事,你不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吗?连打印的资料都来了一份呢。”
  我惊了一下,“来我房间的人是你?”
  她没承认也没有否认,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是的。而且不止我一个。草摩岁,你还真不是一般受人欢迎。”这句话里,有的不是嫉妒,还是讽刺。她看向我的眼神也毫不保留对我的讥讽。和前几次看到她时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没有了挑衅,有的只是不屑,对我的不屑。
  拨弄几下头发,顺手地挽起来用发圈扎了起来,我爱理不理地瞥了她一眼,就绕过她打开了沙发旁的那盏秀气的台灯,朦胧的黑暗就亮了起来,完全遮住了前田手里的那盏灯的光。
  再看前田时,发现她远远要比我刚看到的时候要狼狈得多,尤其是背后,还满是泥泞和草屑,头发打着结还是湿漉漉的,满地的滴水。这回她的左手藏到了前面,还是避开了我的视线。
  “受欢迎,也不是我的错吧。”我不冷不热地说道,拿起水果盘里的一个桃就咬了起来。是因为怜惜吧,对草摩岁过去的怜惜。一个人可以去喜欢一个陌生的人,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很难想象的。
  也不知我这话是刺激到她那根神经,前田扔下灯笼就冲了过来,连一直有藏好的左手也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是一根链子,上面还穿着一个心形的小相框,在她抓上我的头发时,我看清了相框里装的是谁了。
  暖兮,你果真骗了我。这是前田揪上我头发时,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胸口无法抑制地痛了起来,舌头一咸,有股腥味的液体就流出了嘴角。
  “草摩岁。”前田尖叫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放开了。
  我捂着胸口瘫在了沙发上。
  前田谨慎地在离我一步之远的地方试问道,“你没事吧。草摩岁。”
  深呼吸了几下,我用手背就擦去了嘴角的血,并且强制地把嘴里的血给咽了回去,胃里一阵翻动,朝一直对我保持警惕的前田忆雅,嘲笑道,“离我那么远。怕我陷害你吗?”
  “没错。”
  她干脆地回答,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心地将那个有暖兮照片的链子装在了一个干净的盒子里又贴身地放好。做好这些后,她才落落大方地看向我,没有了起先的那些情绪波动了。
  “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了。草摩岁。”
  面对她又摆上蒙娜丽莎般微笑的脸,我就有种自己成为第三者的怪异感觉。甩甩头,又好笑地丢开了这些奇怪想法。
  “只是一直都没有适当的时机,你身边总是有人,没有人的时候,我又被限制去打扰你。草摩岁,你真是被人保护得太好了。趁今天这次意外,我们就好好地彻彻底底的谈谈吧。”
  我头一歪,站起身,“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还有,那张照片是哪来的。”
  一提到照片,前田忆雅的脸上就浮现了少女式的可爱模样,前面的镇定和蒙娜丽莎式的微笑全都是面具。
  “我偷拍的。”
  很直接的回答,但是很真实。我满意地笑着又坐了回去。
  对于我的举动,前田并不意外,脸上的那种一看就觉得虚假得不得了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看得懂的笑容,是对我的满意。看来,刚才的对话,我们对彼此的那种无端的敌意消失了。
  这个女孩,虽然前几次见面的感觉不好,还有我之前对她也有过怀疑,但是,也似乎不差。
  “为什么又坐了回来。要跟我谈了吗?”不过她说起话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听。
  我淡淡地道,“因为我觉得你要比我印象中的好点。”
  她眼睛一亮,“你也不错。我还以为你会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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