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骨而舞

第119章


  “药。”暖兮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看,就像蓝天白云里飞翔的风筝,那般的自由又那般的不自由。我却是捆绑了暖兮的那根线。他的额头慢慢地靠近我,最后和我的额头贴在了一起。他朝古老头伸手,“把它给我吧。”
  我惊叫了起来,“不要。古老头,你不是一直希望得到我的灵魂吗?你只要不把东西给暖兮,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成为一个完整的堕落灵魂。”我刚说完,古老头的眼睛就亮起了绿光,里面充满了贪婪。
  我手上吃了一记痛,暖兮的表情又朦胧了起来,我看不清,但能够感觉得到他的伤痛,看不清的时候都能刺痛我,那要是看清楚会不会割伤我。
  “古老头你别忘了,小岁的灵魂根本就受不了堕落的痛,百分之一的几率,你也打算去尝试吗?我记得你从来是不做亏本的买卖。我跟你的交易条件,好像你不亏本吧。”跟古老头说话时,暖兮的态度冰冷冷的。
  那边的古老头贼笑着,把药放到了暖兮的手里,“那是当然了。你的灵魂味道也是不错的,不比变成堕落的小岁差。”
  “暖兮。你怎么可以——”我话还没有说完,嘴里就是一股的甘甜,甜味未及消失,就看见暖兮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腥咸的血就被他灌进了我的嘴里。他一边压着挣动的我,一边朝古老头大喊,“还不快点。”
  古老头哼了一声,拐杖往地上一插,一句句我听不懂的咒语就念了出来,化成一个个的字符穿进暖兮的身体,透过他的身体再飘进我的身体,源源不断,暖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被灌进空气的压扁了的气球慢慢地鼓了起来。
  “小岁。对不起,我不想看到你死,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你。我答应过姐姐还有戏拉,说过要保护你的。所以,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死呢?”暖兮的虚弱显而易见了,他的身体恍恍惚惚的,竟变得透明了起来。
  我泪流满面,身体却动弹不得。
  “好好的睡吧,小岁。我不想你看到我消失的样子,不要哭。”他想用手擦去我的眼泪,但他的手却穿过了我的脸。他举着手,无奈地看着它变得越加的透明,笑道,“没事的。小岁,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不要哭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哭吗?”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整个身体始终离我有一公分的距离,他害怕一趴下来就再也起不来了,额头却始终不离开我的额头。呼吸弱得我已经感觉不到了。透明得就像一团随时都会消失的雾了。
  “小岁。”他把头凑到我的耳边。
  古老头的咒语已经念叨最后了,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快。
  偏偏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护士小姐照例查房的时间了。
  “快点。”暖兮气若游丝地朝古老头喊道,古老头念咒的声音也就又快了几拍。他苍白地笑着,在我耳边,说,“小岁。我爱你,下辈子请不要让我一个人了。好吗?”说完,他随着古老头的咒语,缓缓地从脚开始消散,化成洁白的粉状,最后全部消散,微笑着飘进了我的身体。
  在护士小姐打开门的那一刻。
  古老头就消失了。
  我飞快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身的血腥,流泪不止,咬紧了牙,没让自己哭出声。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暖兮。我缩紧了身体,将自己卷在了角落。
  护士小姐彻底地呆在了门口,失神地看着我,好长一段时间后,发出一声尖叫。
  顿时,医院繁忙了起来。
  ——
  医院外的围墙下。
  古老头就像一具尸体,松皱的皮在灯光下是灰色的。
  他手里握着一个洁白的光球。转身叹气。
  最终章(伪更勿点)
  “对不起,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保护你。”
  “我答应过姐姐还有戏拉,说过要保护你的。所以,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死呢?”
  “没事的。小岁,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不要哭了。”
  “小岁。我爱你,下辈子请不要让我一个人了。好吗?”
  那一夜,暖兮的血铺满了我的衣服,流进了我的身体。暖兮爱我爱得痛苦和着幸福,却无奈之极。最后爱我爱了那么多年,还是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他的爱,让我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心疼。
  暖兮,你可否有一刻有过如果没有遇见我那该多好的感觉。
  我笑靥如花却泪如泉涌,站在一块没有字的墓碑前。周围林林总总的墓碑太多,若不是它的无字,下次要来,我定要找上许久。
  ……
  秋天还是不可置否地往冬天的方向蔓延而去,各所学校的秋冬制服成了大街马路上众多风景中的期中一道。那份秋意的凉爽就夹杂在空气里头,使得夏日一摞的炎热渐渐溃退。逐日的,房间里的风扇、空调就都用不着了。晚上打开窗,就能感受一股舒服的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
  天气的转变很快,就和很多事情一样,恍恍惚惚的就变了。
  冰箱也被停用了,里面的水果蔬菜都被我拿去拜访邻里四舍,顺便还在不二家吃了一顿饭,我还记得第一天搬来的晚上,还被邀请去不二家吃饭,可惜的是,这次来,家里除了大姐姐由美子,另外的两个少年听说去了千叶,其实我没怎么弄清楚千叶到底是哪,不过这地方也不重要,因为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家具什么的都被蒙上了白布,书柜、衣柜之类的封闭空间也放上了竹炭袋、樟脑丸的东西。
  自三天前从医院回来后,我就开始打扫房间了,将该擦的地方都擦得一尘不染。
  除了迹部、由美子和优纪他们就没有别人知道我已经返回家里了。三天前暖兮来了一趟医院把生命过继给我以后,第二天做了一遍全身检查后,数据正常之事比健康人要衰弱些。本来是要在医院再调养几天的,但是迹部拗不过我只得放我回来。
  门外的黑衣大汉又多了几人。夹的猫怪形象闯入时间早就没了踪影。不过黑衣大汉就是黑衣大汉,一副高大生猛的身板,一套黑色西装,鼻梁上再架一副墨镜,双手往背后那么一放,我就全然分不清楚这次迹部所的换了的人和上次的有什么不同。
  这三天里我做了很多事,和迹部把前往中国读书的相关手续证件都办理妥当了,跟着她走到哪里都过了一把有钱人的瘾。还去了趟优纪那里,好好地端了杯咖啡和优纪扯了一个上午,送了几份小礼物。送给千石清纯的是一本追女秘笈,亚久津仁送了他一台越野摩托车的模型,优纪的是一尊紫水晶雕像(迹部催着工匠连夜赶出来的),原田的则是一本帅哥影集,是我去了趟唯美社顺手牵过来的。草摩家、青学、立海大这些地方我都没有想过要去。离别这种事,我向来不爱干,何况前一段时间,已经道过别了。
  只是那个迹部,看到他僵着的脸,我就只能无语地笑。
  红色的小行李箱靠墙而立,很打眼,里面没装多少东西,也就是两三件衣服和一些文件资料的。迹部就在它旁边,只要我说一句该走了,他就会帮我拿着行李箱直接送我去成田机场和夹会合。
  不过他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我觉得他的情况实在不妙。看向手表,还有些时间才到飞机登机时间。
  “喏。给你。”我把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来交给了迹部。
  “干嘛?”
  我耸肩,道,“用不着了。把手机带身上,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链子拷着的狗。”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现在借来用了。
  他眉毛一挑,“草摩岁。你以为本大爷不知道你带手机根本就是把它当手表用吗?喜新厌旧的家伙。”我回敬给他一记挑眉,就让他嚣张的口吻变成了嘟哝声。
  “那走吧。”感觉上自己有许多话要跟他说,但面对面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乖乖地拎着箱子跟在我后面出了门上车。看他挺为落寞的样子,我不忍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我会经常给你写信发邮件的,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要知道中国的节日是很多的哦。”
  如此一承诺,他的精神就明显好了很多。
  “不跟他们道别了?”迹部表情怪怪的。
  我嗯了声就反过头望向窗外,“有什么好道别的。我可不想看到某些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特别难看。”
  “那么……那个川添暖兮呢?”
  我身子一僵,随后又轻松了下来,低头,闷闷地说,“我已经跟他道过别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暖兮的事,就连那块无字碑都是我偷偷托人去办的。我想迹部是知道的,他也许不知道下面葬的是暖兮的衣冠冢。
  接下来迹部就没多说话了,一路沉默到了机场。
  “好好照顾小岁。”迹部威胁地看着夹,才把行李和背包交给了夹。
  迹部的姿态引起了夹强烈的不满,“不用你说我也会。臭孔雀。”迹部的背景一黑,我马上就上来打圆场,刚抱上迹部,就被夹给拖开了。
  “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华丽的哥哥。”
  迹部怨恨地看着气焰嚣张的夹,“本大爷已经后悔让妹妹带你去了。”要不是因为家里有事,他又是长子还是哥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妹妹打造一个让妹妹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家庭环境。
  “你后悔也没用了。”夹继续捋虎须。
  我翻了个白眼,“好了。你们别闹了。我们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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