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魔心

我见你使过好几次了，平时也不见你带在身边，你把它收哪里了？也是一件宝物么？”
  无尘想起凌云那把通体紫色的长剑，好奇地问。
  “那呀，是紫玥剑。魔界的人修炼到一定程度，都会炼一件属于自己的武器。它其实是由魔力凝聚而成的，可以聚而不散。我通常是把它散在体内的，只有用的时候才会把它唤出来。”
  无尘了悟地点点头。
  “那紫川那柄蓝色的，是传说中的冥啸剑吧？也和你的紫玥剑一样，是魔力凝聚而成的？”
  “嗯。”凌云点点头，突然发现新大陆似地好奇道：“你很喜欢背别人么？”
  “我只背过你一个人。”
  “那为何偏偏是我？”
  “因为我每次遇到你，你都是伤到脚，不能行走。”
  “背着我，不用法力，不累么？”
  “不累。”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说的是实话。”
  走了许久，仍是在荒野里转悠，凌云见无尘额角渐渐有了薄汗，心疼道：“放我下来吧，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也好。”无尘小心地将凌云放下，扶她坐到地上。
  凌云径自脱了鞋袜，轻轻揉着扭伤的脚裸。
  她的脚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握在手中。无尘的目光艰难地从凌云雪白的脚上移开。
  “你不该这么随意地在男子面前脱……”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好意思将话说完。他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他却被眼前这女子的脚催生出了情欲。他甚至想起了那次在清风寺无意撞见她换衣时的情景。身下蹿升的情欲那样炙烈，他已经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了，可是，她会不会接受？
  凌云闻言，抬头，见无尘撇过头，面红耳赤的样子，心下大约也猜到了一些，失笑起来，玩心大起。
  “无尘师父，我自己这样揉着不是很方便，要不——你帮我揉揉吧。”
  说着挪了挪身子，故意将脚伸到他面前。
  呃？……
  无尘一脸惊愕，看向凌云。她一脸平静，样子极为认真，倒叫他不好意思了。自己都想些什么了？暗骂自己一句，伸手轻轻为她揉着受伤处，同时理了一下经络。待凌云感觉不那么痛了，才轻轻为她穿上鞋袜。
  凌云奸计得逞，喜孜孜的。
  无尘扶凌云站起来，让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已经没什么大碍。无法四下里看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道：“我们好象闯入了别人布下的阵法里，如果找不到阵眼，我们怕是很难走出去。”
  凌云看了一下四周。四处一片空茫，没有山，没有水，没有树，长长的草茂盛地生长着，整个一舒缓的大草原，而且还是一望无际。照此看来，也别天真地以为能走出去了。
  凌云沉思着，之前明明是从清山县西往桐林去。一路虽然都走得是官道，却也都是山路，崎岖不平，所以才行得比平常慢许多，才会在这半道上投宿。但按说这清山县桐林县之间均是大山，不可能有平原，这里整个都是一障眼法。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多远，一直就在原地转悠。
  凌云寻思了一下，有了主意，附到无尘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无尘听了，不无担忧地望着凌云，道：“此计是好，只恐伤到你。”
  “没事，只一会儿，而且我躲到你身后，不会伤到我的。如果不这样，我们便是永远也出不去了。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俩都饿死在这里？而且最糟糕的恐怕不是饿死在这里，而是饿到无力反抗时，被那些不安好心之辈抓住，到时只怕是生不如死。”
  无尘也知道凌云说得是事实。布阵之人或许正是想将他们困在阵中六、七日，待两人都精疲力竭时，便手到擒来。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凌云是万万不能落入任何妖辈手中的。
  “你躲到我身后。”
  无尘将凌云护到身后，将手腕上的菩提手链往空中一抛，心中默默诵《观音心经》。那串手链极有灵性地往天上飞去，金光四射。凌云咬牙躲在无尘身后，她不能让无尘察觉到她正受佛法侵蚀。
  金光照耀下，原本茂盛至极的杂草象是被沸水淋了一般，迅速蔫了下去。手链越飞越高，金光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大。突然听得了声尖叫，四下的幻象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现出原来的面貌。
  俩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还在山中。四周是疏疏密密的灌木丛，根本没有小镇，也没有客栈。凌云的马正栓在一棵较高的灌木上。马车停在路边，凌云的两个随从昏倒在离马车不远的灌木丛下。
  十数丈外，一只白头翁死在地上，而他身边，一只小白头翁浑身颤抖，伏在那里，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想要飞走，却始终没能飞起来。
  无尘收了菩提手链，对那小白头翁道：“你走吧，贫僧今日不为难你，但是若下次再让贫僧撞见你为胡作非为，绝不轻饶！”
  小白头翁的头在地上啄了三下，这才振翅飞走。
  无尘从树木中找来干柴，升了火，又与凌云一同将俩随从拖到火堆边。凌云也累了，坐在火边不一会儿便开始打起盹来。无尘怜受地将她揽在怀中，让她靠着自己，见凌云惊讶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轻声道：
  “睡吧。我守着。”
  凌云安心地闭上眼睑，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小猫似地在无尘怀中蹭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香。
  无尘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子沉静安祥的睡容。心也跟着沉沦下去。
  自己这情劫，已经无法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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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救人］
  次日，凌云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整个人都蜷缩到无尘的怀里去了。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正对上无尘一双清亮的眼睛。
  “早！”她羞赧地一笑。
  “早！”他回以温柔的微笑。
  凌云起身，发现他的两个随从还在没醒来，便伸手将他们摇醒。
  两随从发现自己睡在官道上，惊讶得不得了。
  “昨儿个……明明是有投店的呀，怎么回事？”
  刘忠将两眼睛使劲揉了又揉，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没什么，只不过南柯一梦而已。”
  凌云冷冷地道，不想多作解释。
  “都别愣着了，套好马车，我们还要赶路！”
  两随从闻言，忙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衣装，套好马车，准备随时出发。
  凌云起身走到马车边，没有回头，只冷冷地道：
  “无尘师父，我们就此别过。”
  她不敢问无尘的去向，也不敢邀他同行。经过昨夜，她再也不敢保证，若与无尘同行，自己还能如昨夜那般，随时保持清醒，还能让无尘全身而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一直在她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凌大人是去桐林县吧？贫僧正好也要去桐林县，不知凌大人能否行个方便，搭贫僧一程？”
  无尘望着凌云的背影，知道她并不打算带上自己。可自己却不愿她一个人冒险，他要跟在她身边，随时保护她。看她马车的方向，暗猜她的去向，他厚着脸皮请求她带上他。
  凌云的身形滞了一滞，仍旧没有回头。
  “本官根本不去桐林，无尘师父请自便！”
  “凌大人去哪里，贫僧便去哪里。夜护卫不在了，贫僧愿追随凌大人，随时保护大人！”
  无尘一咬牙，表明自己的心迹，不给自己留半分退路。
  凌云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眼中神情复杂，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激动，身子微微颤抖，冲无尘咆哮：“本官不同意！”
  “无论凌大人是否同意，总之，凌大人在哪是，贫僧也必定会在哪里！”
  无尘第一次这么执着，只为眼前这柔弱得让他心碎，却还要强作坚强的女子。
  凌云恼气地盯着无尘半晌，突然转身坐上马车，忿忿地呵道：“出发！”
  两个随从慌忙跳上马车，将手中的鞭子抽得“呼呼”作响，赶着马车飞快地离开。
  中午时分，凌云一行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凌云吩咐随从，找家客栈吃饭，顺便休息一下。
  三人前脚踏进饭馆，无尘后脚便到了。
  凌云气恼地瞪了无尘一眼，不顾俩随从的疲惫，冷声呵道：“换一家！”
  “大人何必呢？纵然大人换了地方，贫僧也一样会跟去的。”
  无尘在凌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淡淡地劝道。
  “你……”凌云脸色铁青，狠狠地盯着无尘，身旁两随从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许久，凌云冲店家喊道：“来半斤牛肉，一斤烧酒！”
  “好呢！”店内伙计应着声，很快便端了牛肉和烧酒出来，见众人还站在那里，有些为难地询问：“几位客官，你们是就在这里用餐？”
  凌云指了指身边就近的桌子，示意伙计将牛肉及烧酒放下，冷笑着对无尘道：“若是无尘师父执意要跟着本官，就请将这半斤牛肉就着这烧酒吃了。若是不然，就请无尘师父就此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本官面前，更不要跟着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