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计就计

第180章


转身,门后悬挂着一只小巧的琉璃灯笼,连着一枝温润的细竹竿做手柄,透过那琥珀色半透明的灯罩还能看见里面残余的一截白色蜡烛。挨近小窗的地方则是一张简易竹榻,一席轻柔的蚕丝被外加一只灰色的四方缎面枕,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角落里。
  “小哥,这是谁的房间?”
  “哦,是咱们主人的寝室……夫人,这本书该放在哪边?”
  “……和它放在一起即可。”
  “哦……那这本呢?”
  “这是……轮回别传?”我惊异地从那小哥手上接过一本泛黄的册子,瞪大眼睛翻开第一页,又翻过几页,这才不由松口气,从容地递还给他。“这算是闲书,搁在底下就好。”呜呼,我还以为那里面记载着穿越的方法呢!原来只是些关于前世今生的小故事,差点儿吓死我。
  “你家主人是文人出身?”那些书中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典籍,册数虽然不多,却看得出这人读书的口味很另类。
  “小的不知,也许是吧。”
  呀,竟然不知道?
  我摇摇头,饶有兴味地捡起另一本书——《幻花云鬓》,书名还是我平生头一次听到。再翻开一看,原来是形形色色的簪钗白描,每一张都画得细致入微、精细非凡,从古远时代的经典款式再到当今各国的创新流行,花样繁多,越看越让人想捶胸顿足——为何我就没能搜罗到这本书呢?
  再一翻,便看见书页中夹着一枝半干的小花,香气仍在,只是花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
  紫色,那是紫色的……
  “快!”门外隐约传来什么人的呼喊,一时惊醒我的沉思。还未等那小哥出去看个究竟,已经不知从哪儿冒出七八个膀阔腰圆的人,各个平民装束,凶神恶煞一般闯了进来。
  “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谢云寒惊讶地注视着我,见我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凝锐的目光登时染成红色,然后迅速地吩咐身后众人,抓起我的胳膊就将我拽了出去。
  “你,你放开!”
  他们出现的这般突然,我真要被吓死了!
  船仍旧安静的停靠在港湾一侧,远望码头上忙碌的人们也好似丝毫不曾注意到这边的骚动。除了甲板上隐约传来几声哀告,四处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有一刻,我几乎要惊呼救命,沈如洗和清儿还不知怎样,我该怎么办?可心下又想,冤有头债有主,谢云寒找的人是我,不会对她们产生威胁,也便立刻放下心来。一直走到船尾,他才气闷地丢开我的手,只是盛怒的眸色在日光下更显得可怕。我心慌地搜肠刮肚思考对策,余光忍不住向下面搜寻沈如洗和清儿的身影,却正好看见她们在楼下屏息凝望着我们。
  “谢云寒,就算我欠你,你也欺人太甚了!”
  “这话你不嫌说得太多了吗?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他边说边睥睨地瞥一眼楼下,危言正色的表情却有些许柔化。“你们不该来这儿的,现在听我的,赶快离开,懂吗?”
  “凭什么?凭什么你来得我就不行?这里是有炸弹还是有陷阱?你既然说不是来找我的,那我来不来这儿与你何干?”
  “够了你丁非心!我不和你胡搅蛮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他半威胁半警告地撇下句话,转身看了看已经结束搜查走出房外的众人,起步走了过去。我肚子里还憋着好些话没说完,眼见他们人多势众,腰杆登时又软下去。硬碰硬我从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打不过,不如服软,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算账!于是就势咽回我的不甘示弱,冷眼看着他们翻检手中的战利品。方才杀气腾腾的一伙人此时倒变得和善许多,有几个还对我挤眉弄眼地傻笑。要不是他们团团围在楼梯口,我真懒得和这帮人多待一秒钟。
  虽不知他们哪里来的权利擅自掠夺别人财物,就算我想见义勇为也有心无力。正别扭之际,谢云寒貌似想要察看一人手上的东西,谁知没留神,一条白色绢帕从他指缝中滑落,飘飘然落在地上,摊开时露出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牡丹花,嫩绿的枝叶,红艳的花瓣……
  我的心倏忽像受了重击,狠狠揪起。
  “那是我的!”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急红眼一般一口气冲过去,趁他们还未注意,捡起那帕子就胡乱塞进袖子里。“是我方才落在房里的。”
  谢云寒见我脸不红气不喘,想是信了我的话,临去前再警告我几句,然后不再耽搁,带着他的随从们大大方方下了船,策马飞奔而去。
  我的手心已冒了汗,直到看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小山包后,才仓皇下了楼,找到沈如洗和清儿就要走。沈如洗见我惊魂未定的模样,以为我刚才受了惊吓,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原本有自己的心事,一见她关心的神情,想到她刚才明明看见了谢云寒却装作没看见,心中又不忍。先前那位老伯仍心有余悸,不停地向我们致歉告罪。
  “老伯,您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历吗?”
  “唉,我哪敢多问啊!他们说是御林军追查逃犯,谁还敢说个‘不’字!”
  御林军?
  “那你家船主都不会介意的吗?若那些人是山上土匪扮的,岂不吃了大亏?还是快去报案吧!”
  “我们来自番外,当官的会管吗?”
  “哎,您有所不知,那垲城府尹最是喜欢主持正义。前年京里炎国商人遇袭,多亏了他秉公办理……”
  我还胡说了什么,连自己也记不全了。反正如何能劝服老伯把事情搞大,我就如何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沈如洗和清儿等得不耐烦了,直催促我快走,我们这才离开码头,乘车回家。
  清儿毕竟是小孩子,原本想来玩一场的,结果遇上这些个说不清的事,一路上倦倦的不发一语。沈如洗见我和清儿都没什么兴致,故意扯开嗓子和车夫搭话,一会儿笑一阵一会儿闹一阵。直到我们进了城,送她到家,她还是那副豪爽洒脱的做派,看不出一丝一点强颜欢笑的影子。
  要我修炼到她的地步,不知该脱多少层皮呢。
  修炼……是我修炼够了吗?到家的时候已过正午,错过了饭点儿,哥哥也还在赛诗会上没有回来。我独自吃了点儿东西,可也搞不清自己都吃了什么。小静照例给我泡一壶茶,见我身上汗湿了几处,便问我午后要不要沐浴更衣。
  “昨晚洗过了啊……”
  “呃,小姐……”她被我这无厘头的答案弄得有些啼笑皆非,想笑又不敢笑。“那您昨晚也吃了饭呀。”
  “嗯?”我蒙蒙然看着她,一时竟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怔怔地想了片刻,才忽然醒悟到她是在讽刺我。“小静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嘲笑我了?”
  “呵呵……奴婢知错,小姐笑了就好了。”
  闻言,扬起的笑靥又僵在唇边。
  “对了,小静差点儿忘记一件事。”说着,她自去堂中花几上取来一封信一样的东西。“上午有人来拜访小姐,听说小姐不在家,留了拜帖就走了。”
  拜帖?会是谁来拜访我?相熟的人中早就不用这套虚礼了。我接过来只看一眼,眼前顿时一花,猛然咳出一声。
  “小姐,怎么了?”
  茶水就在手边,我却不及端来饮下,且自痴痴地凝视着那三个字,一时间似飞向高空又似坠入深渊。
  “小静,那来的人你不认识吗?”若是他,小静不会看不出来。
  “奴婢从未见过。”
  “怎么会……怎么会……”
  “小,小姐……”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呢?
  他不过走了两年而已,怎会在眼前又回来了?
  不可能是他啊,不可能……
  一定是我误会了,又是我一厢情愿了……
  唉,我怎么会认为是他?不是,不会是的……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啊……
  “小静,你给小姐看了什么?”茹婶拉过小静,半是责备的问她。
  “是上午来拜访的客人留下的帖子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姐看了之后就失魂落魄的……”
  “客人?那客人叫什么名字?”
  “嗯……我记得是’粟修言’,粟米的粟,修行的修,言谈举止的言。”
  红日西沉,吴哲威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只是往常都会在庭院中见到义妹等候张望的身影,今日却只有年老的看门人迎出门来。
  “桥生,去问问义妹回来了没有。”
  “是。”
  白日赛诗会上参赛的诸人都已渐入佳境,一日下来,也有一些足以传世的佳文妙作。吴哲威尚还沉浸在自己的品味思索中,和平日一样先进房换回平服,然后去书房安静地小坐一会儿,开饭时自有桥生会来通知他。谁知一册书才刚刚翻开几页,门外就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桥生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口中嚷着“不得了了!”
  “发生何事?”
  “是二小姐!二小姐痴痴呆呆好半天了,一直坐在房里不说也不动,把大家都吓坏了。”
  “怎么不去请郎中?”吴哲威说着已带头跨出房门,大步流星向着东院走去。
  “是小姐不让去。”
  “她有思维,怎么又说她痴痴呆呆?”
  “这……这是小静这么说的,小的还没亲眼见到小姐是否真的……”
  “乱来!若是小姐没事,被你方才那么一嚷岂是不让别人看笑话!”忧极怒极,一向不曾说过重话的他边走边狠狠训了桥生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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