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

    在离自己仅仅十几公分处的团长，如此轻易地……将那两个手无缚击之力的两个幼小的孩童，毫不犹豫地斩杀，并且干脆而残忍地挖出了他们的双眼，那张俊美的脸上，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变化。她过去欢天喜地地贴到电脑桌面上的人，是这样子的吗？
    自己最喜欢的玛琪，让自己惊叹过她惊人医疗技术的玛琪，更值得自己拍手称奇的或许是她干脆迅速的杀人技术，那千丝万缕的念线，活生生地将那些逃跑中的普通民众的眼睛，活生生地，血淋淋地剖挖了出来……她，不想再看了，眼泪入泉水般涌了出来，但她却移不看视线，一个少女单纯的连自己也知道并不现实的梦，在眼前被撕得如沙石一般。
    窟庐塔族并不是非常软弱的，拥有七大美色之一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珍贵的眼睛，也拥有一身好武艺，但即使是拥有念力的高手，也一一丧生在旅团那群尚很年轻的“蜘蛛”们的手里。
    尸横遍野，黄昏的天空中，殷红如血，她抬起的脸，看不到天空的云，只能看着那些旅团的成员，踩在尸体的上头，相互嬉笑着比拼自己收集的红火晴的数量，而后嘲笑着对方受到的损伤……她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的痛，褪去了害怕，擦去了疼痛之后，竟是那般的空洞。
    她快要……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现实很现实，现实得非常讨厌，但是她，不得不接受，别无选择，即使憎恨。曾经，她是多么、多么的喜欢动画里的那些人物啊，但现在她相信自己对他们说着自己的喜欢，惟一的下场是被他们无情地夺去双眼，嗤笑她的愚昧，半刻后即被忘得一干二净，比一粒入眼的灰尘，都不如……
    他们走后很久，她都没有出来，尽管肚子早就饿得无法忍受，她不是害怕，只是动不了，并且，不知道动不了的愿意，只是傻傻地仰着头看着天暗，天明，复天暗。直到第三天，她干涩的嘴角因为呼吸的动作，裂了开去，鲜血顺着痕，流入她的嘴里，她才像一个破布娃娃般，站了起来，用酷拉皮卡的父亲挂在她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暗室的门走了出去，面对那仿佛满世界的，无眼的尸体。
    是该尖叫的，如果是前世那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她，是该晕眩的，当那阵阵刺鼻的血腥味疯狂地灌入鼻子，可是她没有，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她就那样一步步地在尸体堆中走着，走着，然后找出那个破败得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身体，抱在怀中，久久，久久，才有一句干涩的几乎没有声音的——“对……不起”，却是那样清晰地响彻在这片寂静地连声鸟叫都没有的地方……
    “我，埋了你的父亲，然后就离开那里，并不是还憎恨那些族人，只是真的受不了了，当时就只想着逃之夭夭，抱歉，我是一个没用的人。”神月空当然不会把自己对旅团的感受如实说出，但她知道她讲的那些过程……已是足够。
    这一片的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是那样的明显，是扶着她手肘的酷拉皮卡，是侧过脸捏紧钓竿的小杰，也是闭着眼不知道该如何表示的雷欧力。那赤裸裸的悲伤太过清晰，从自己不知不觉开始颤抖的嘴唇中，从酷拉皮卡微微湿润却倔强着没有落泪的眼睛里，从雷欧力微微低垂下去的脑袋，和小杰已经渐渐遗忘了担忧奇讶的感情，转而陷入的震惊的表现上，都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生活中从来不存在着美好的童话，正因为目睹过那一场杀戮，她才知道语言的力量不足以挽救任何人，那些同人文中，女主几句话就阻止了旅团的杀意，酷拉皮卡的复仇的情节，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梦想是美好的幻梦之梦，却是一个必须前进的人不得不抛弃的累赘之物，她爱过那些给她带去快乐的YY，但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些YY却不能给她任何的帮助。因此，她放下它们，选择面对现实。
    今时今日，有这样一个能站在猎人的考场中坦然面对随时可能陷入绝境的考试，从容不迫地过关斩将的自己，或许，真的应该感谢当初的旅团，切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这个世界上，能帮助自己的人也许不只有一个，但是能让自己的幸福坦坦荡荡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
    她已经不想再看着帮助自己的人，在她的面前，被无情地杀死，她已经不想再眼睁睁地跪到在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短短五年，却比过去的二十四年更让她觉得漫长，一点点地坚强，一点点地放下，放下前世的心结，放下那些仇恨的疼痛，她想要的，其实不多，仅仅只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简简单单，随意随性地和小哈一起走到生命终结的那天而已。
    这样的愿望太过奢侈了吗？所以她才会在见到小酷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一种淡淡的动摇，到了这一刻，她很清楚她已经没有办法抛下他们不管，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才会那样妄想地，妄想地用无力的言语，尝试去说服酷拉皮卡的可能性：放弃复仇吧，创造新的幸福，比杀戮更能带给你满足和快乐……
    师傅从来没有放弃过缉拿旅团，不是想报仇，而是害怕这个从小就责任心很重却又很善良纯净的侄子，背负上那样沉重的包袱，也是希望不要再有因为过于安逸而变得骄傲所以失去了戒心的窟庐塔族族人的历史不会再被重蹈覆辙，更是希望借助缉拿旅团得到的声誉，可以帮他找到残留在世界各地的族人，回到那片曾经给他们洗礼的地方，开始复建，给予这光辉的一族，欲火重生的希望。
    她相信师傅说过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复仇有意义的多的东西，只有快乐的活着的人才看得到。但她同样明白，目睹过那片睁着空洞的眼睛申述着自己不甘遭遇的族人的尸体的酷拉皮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明白的，即使懂得也依然会……放不下，就如同今天的她。
    记忆不是罪过，但现实总是残酷，因此无法忘记酷拉皮卡的父亲的死相的她才会抛弃天真的想法，尾随师傅学武。哪个世界都没有白马王子，公主当自强，依靠别人的人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太害怕失去的心，会将自己慢慢变得丑恶。
 一和沉重的记忆不同，寻找奇讶的过程对神月空来说，竟是令人意外的轻松，不像猎人考试的状况百出，这次的行为固定地仿佛没多她这个人一般，小杰也早在火车上就恢复了精神，兴致勃勃地仿佛真的是去朋友家里窜门子。不管是登上巴士观光车欣赏沿途美好的风景，还是看巨大的看门狗三毛啃食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狂途，她都平静得仿佛仅仅只是在进行一趟普通的旅程，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也没有非做不可的事。
    她只是安静地，异常安静地和他们一起进行着那曾经在电脑屏幕上跳跃的情节，没有陪做的，或许仅仅只是小杰近乎赖皮地门口静坐。有时候喜欢一个角色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全部包容，那样的行为她能保持缄默，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她不喜欢被勉强，所以也不曾去勉强别人，包括自己的师傅，所以当时他走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保重”，即使她的心，万分不舍。
    有毅力是好事，但是……有表现的方法，她没有办法拉下自己的脸，神月空一直知道，这就是她致命的缺点，但她同样认为，这可以是她的骄傲，没有缺陷的人也并不就是完美。
    于是，她站着，他们坐着，在奇讶家那似乎推不开的大门前，直到夜幕降临，晚风吹起，也依然固执地维持着。
    “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直说？”许久之后，当夜色将人的身影都渐渐没入黑色之中的时候，酷拉皮卡终于站起身来，走到神月空的身边轻轻地问，从飞行船的那番解说之后，她一直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安。
    “因为有些时候，有些手段或许是必须的，看上去不见得是好的，但事实上却未必是错的，只是我做不到而已，既然别人能做而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没有唠叨的资格，何况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么的反对。”
    “……”
    “怎么？不中听？呵呵，可是这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神月空移开欣赏夜空的目光，转向酷拉皮卡略带惊讶的脸。
    皎洁的银色月光在他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光纱，映衬得那张原本就清秀耐看的脸庞，愈见神秘之美，透着高贵之质，自叹，亦是拂如。这样的容颜出现在男人的脸上，是女人的福气，还是自卑的祸根？
    “不，只是第一次见你说得那么坦白。”
    “哈哈，我偶尔也会坦率一下的，有些话不是不能说，只是到了嘴边，就不由自主地想撒谎玩玩。”
    “……这可真是要不得的性格。”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特别的东西，未必是不好的。”神月空的嘴角微微上翘，没有说这是变化系的特质，她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系别，所以当水见式的结果出来时，她和自己师傅呆住的样子完全不同，半点也没有惊讶，默默地接受了那个预料之中，期待之外的结果。
    “那个门，你是真的推不开吗？”
    “呵呵，这个么，没推过我也不知道，何况就算是推开又能如何，光我一个人进去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