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医生的爱情和婚姻

 
“霍许，你听我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他再着急也没用。 
“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你这个大骗子”。 
我夺路而逃，几乎是一路狂奔，他在后面紧追不放，水莲在后面大喊：“佟慕云，你回来！” 
电梯门开了，我跑进去，正准备按关门键，佟慕云追了来，一手挡住电梯门，他钻了进来，然后马上按了关门键，把其他想要进电梯的人挡在外面：“霍许，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他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胳膊把我圈在电梯一角。 
“你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你这个坏蛋，回去找你的水莲去吧！”我用力击打他的身体。 
“霍许，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和水莲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是她。。。” 
“我不听，我不听”。 
他越来越逼近我，两只手掐住我的胳膊，突然吻上我，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狠狠咬下他的嘴唇，用尽力气把他推到旁边，他的大块头身体居然被我重重推倒在地。电梯门开了，刚迈出去几步，突然感觉下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正从裙子下流出，顺着大腿内侧，一阵天旋地转，我晕倒在电梯门口。 
佟慕云从地上爬起来，拨开围着我看热闹的人群，拦腰抱起我，像鸵鸟一样大步跑出酒店大堂。 
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后躺在病床上，身体疲惫无力。环顾四周，觉得这个地方如此熟悉，再仔细看看，是总医院妇产科病房，我每天要查房好几次的地方。佟慕云紧握住我的手，含泪告诉我：“霍许，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没有知觉，好像在听他说一个故事，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被他握住的手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抽出来，我也不想说话，扭过头来不再看他。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绝望，是凌战死亡后遗症在发生作用，那不是刻骨的凄凉，而是一片迷茫。 
 
 
 
                  32 心路
 
 第二卷 32 心路 32 心路 
转天早晨七点，他趴在床上醒了。见我还在睡觉，留一张纸条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他说先回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请，然后回家帮我拿几件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他坚持让我住几天医院，纸条上反复叮嘱不要下床走动，上厕所按铃叫护士。出门前低头在我额上轻轻一吻，我闭着眼睛没有反抗。听见关门声，才懒懒地睁开眼，其实我早醒了，阳光很吝啬的照进窗台几缕，外面的爬山虎叶子变成绛红色，通透的天空，秋高气爽。 
我的手不经意地放在小腹上，为刚刚无辜离开身体的小生命惋惜，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生下来都可以和大猫二猫做伴，只是再美的好假设都没有实际意义。有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也许，这个孩子的意外流产是一个暗号，预示着我和佟慕云关系行将结束。他没和我再提水莲的事，唯恐我情绪激动影响身体复原。我也没再追问，其实我的目的是多留点空间思考一下未来，该怎么继续或者该如何了断。 
阳光暖暖地晒到床单上，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滴流进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慵懒涣散，随之迷糊睡着了。 
仿佛走进了《红楼梦》中的太虚幻境，到处都是神秘的白雾，街道两边树木上长满奇怪的果子，房子一排一排错落有致。广场那头传来热闹的声音，我也想过去看看热闹。挤过层层包裹的人群，中间有一个卖艺的年轻人，我只看到他的侧面，他正拿个马尾鞭子，指挥一直精灵古怪的猴子，它笨拙地模仿人类的动作，只见猴子一会给人们敬礼，一会翻跟斗。表演完一程休息，猴子爬上他的肩膀啃玉米，年轻人拿起一面铜锣，绕着人群围成的圆圈收钱。收到我这里时，我全身上下翻了半天，除了一个面包，居然身无分文。 
耍猴人问我：“没带钱就把你的面包给猴吃吧！” 
我抬起头，四目圆睁，紧盯着等我施舍面包的耍猴人，像被噩梦魇住了似的，拼命想说话，偏偏喊不出来。于是用指甲狠狠地掐胳膊，这才大声问道：“凌战，你是凌战吗？你认识我吗？我是霍许，我是霍许！” 
他礼貌地笑笑：“我是凌战，可是我不认识你！霍许是谁？你告诉我，我认识她吗？” 
“霍许是你女朋友，你还记得吗？在一次烧烤会上，你，我，田鸡，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大家一起谈天说地，然后你被他们怂恿送我回宿舍，你问我下次还可不可以再来学校找我，我说可以，你还记得吗？记得吗？”我都要急哭了，因为他表情木讷，把我们之前的一切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我想不起来，你的面包能给我的猴吃吗？”他抱歉的笑笑，仿佛失去所有以前的记忆。 
我真的着急了，心急火燎的，把面包塞给他的猴子，那个小东西一把抢过面包，两只眼睛鬼魅地看我。 
“凌战，你再想想，你和杜静初，曾经发生过关系，后来你求我原谅，可是被我狠心拒绝，然后我一生气和佟慕云结婚，再然后你赌气和杜静初结婚，再然后。。。” 
“杜静初，佟慕云”，他仿佛摸索到记忆的尾巴，歪着头努力回忆，嘴里一顾咀嚼着这两个人的名字，随后他的表情转瞬扭曲，面目狰狞，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我不要见到他们，我不要见到他们！我的霍许不要我了，霍许嫌弃我了。。。” 
我蹲下去想要抱住他安慰，他终于想起我来了，他怎么可以忘记我。那只猴子偏偏挡在中间，它啃着面包，居然对我开口说话：“是你害死他的，如果当初你可以原谅他，如果你多给他点关心，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哈哈！你就后悔去吧！” 
那只猴子仰天大笑，那笑声像魔咒一样在我头顶盘旋，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脚踩空，软绵绵的掉进黑洞里。 
醒来半天，才分清刚才的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区别，墙壁上挂钟走了满满一个钟头。我开始回味刚才梦中的一点一滴，奇怪的环境，奇怪的凌战，还有那只会说话的奇怪猴子，他一定在指责我。突然想起一桩事，我和凌战在一起时，他最爱跟我讲他小时候的事情。有一次就讲到他们村子，经常来一些杂耍的艺人，有包治百病卖野药的，有耍猴赚钱的，还有的在当街设摊摆弄几条大蛇变魔术。 
我仔细回味着梦中猴子说的话，自责像胃酸一样，在身体里翻腾。我深深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坚持，或者听到他结婚的消息试图阻止，或者我多开导开导他，都有可能避免发生今天的悲剧。凌战，对不起，我后悔了，我抱着膝盖哭出声。 
许久，门外先是有敲门声，然后护士走进来，她是个新来的小姑娘，跟我很相熟，她手里端着一碗肯德基的早餐粥。 
“霍姐，这是你先生临走时拜托我给买的早餐粥。他对你好关心噢！而且超帅，来，趁热喝了吧！” 
她不忘花痴一把，把粥放到病床的小桌子上，我努力撑出一丝微笑：“谢谢你，你去忙吧！” 
等她出去，我拔下手上输液的管子，换好自己的衣服，悄悄溜出病房，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支配着我的身体，我要去找她问个究竟。 
 
 
 
                  33 陨石代表永恒
 
 第二卷 33 陨石代表永恒 33 陨石代表永恒 
其实找水莲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亲自从她口中证实，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一切，我不要听佟慕云的解释。 
水莲开门，她今天穿得比较整齐，见到我的第一眼完全是一副不能确信的表情。 
“我能和你聊聊吗？” 
“噢，好像不太方便，一会我要出去！”她想去找佟慕云。 
“如果关系到你和他的将来呢？也关系到我的将来！”我笃定地看着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她谈谈。 
“那好吧！请进来！”她迟疑了一下，侧身让我进去。 
我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落地玻璃窗下小如甲克虫的汽车和行人。她坐到我对面的床上，悠闲地点燃一支细细的香烟，一猫腰顺手把我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拿到身边。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是他教会我吸烟的！呵呵！” 
她的黑色长发半搭在肩膀上，露出性感的锁骨，宛如一朵洁白出水的莲花，人如其名，难怪佟慕云会爱上她。 
面对优雅的水莲，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我败下阵来，原本已经准备好的问题，现在也无从问起，我不像昨天那样盛气凌人，只安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我和佟慕云生活在一种美好的假相当中，就好比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我们都刻意忽略盲目结婚前各自的位置，我从凌战身体的背叛中溃不成军，而他呢，也许是为了弥补失去水莲的空虚，拉我上岸。。。。。。 
“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她吸了一口烟，袅袅道来。 
“我二十岁时在加州大学运动会上认识他，属于一见钟情，他的桀骜不驯和英俊外表深深地把我吸引，因为都是华人，所以在马拉松比赛中大家都比较照顾。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和我一样对对方深有好感。运动会过后我们很快坠入爱河，再后来的情节有点俗套，我们两情相悦准备和双方父母分享结婚的喜讯时碰了暗礁。我父母极力反对，而且他们迅速地给我安排了另一桩婚姻，而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妈是个特别要强的人，她用自杀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