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我在德风古道那些年

    “所以你就直接这么回来了？”
    半字渡，独轩辕听友人讲述完此番经历，推了推戴在头上的斗笠。
    忌霞殇的行为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说是他这个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既然是萍水相逢，便无必要执着，哪怕对方是留名论剑海的剑碑的大高手，他之态度不会改变。
    天纵麒麟颔首：“然也。”
    “算了算了，你自己都不曾在意，我在这里执着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不过，我相信你们将来还会有机会再见面。”
    真正令独轩辕意外的是好友所述之往事，五人联手诛杀厉族千古第一人，混沌五气回归天地。
    既有这段缘分，未来总会再有交集。
    此事足矣看出那位儒门剑皇的胸襟与气度，不愧是传说中踏足剑道绝巅的强者，被儒生传颂为比肩古之圣贤的存在，可惜，未能一睹对方风采。
    “哈。”忌霞殇轻笑，对于此事颇为豁达。
    “好友，要不要来饮酒？”
    “多谢好友之心意，我并不饮酒。”
    “那我自己喝。”
    两人虽然是至交好友，但个性不同，独轩辕平日中喜好饮酒，有酒中尧舜之称，忌霞殇则因为难以接受那个味道从不饮酒。
    独轩辕饮了酒后便开始着手打窝，除了饮酒他还有一个钓鱼的爱好。
    但两人论交多年，忌霞殇都没见好友以寻常手段钓上来过鱼，反倒那铸造并峰双器的剑铁，是独轩辕某次钓鱼时钓上来的。
    由并峰双器带来的插曲，到此便告一段落。
    …………
    古之传说，昔年仓颉造字，最开始穷思苦研也无法创造哪怕一字，后来在阴差阳错之下，写下天地间第一个「字」。
    霎时，万里风云变色，天上突然雷雨大作，俨如鬼哭，地上亦狂风骤起，俨如神嚎。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鬼神都在哀伤痛哭。
    因为文字的出现，这天地间所有的奥秘都将泄露出去，天机若是被世人知道，更是会带来无法想象的恶果。
    那被创造出来的第一个字，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仓颉在看见那个字的一瞬间，脑海骤然充满无穷玄机。
    己身与天地互通，天地间无论过去未来，所有奥秘皆被他知晓。
    四行血泪自其眼中流下，如同天哭。
    结绳记事的历史，因仓颉造字迎来了终结，文字的出现则奠定了文明之基。
    仓颉也因此功绩被尊为史皇氏。
    而其造字证道的地点，如今唤作——窈窈之冥！
    昔日离开南域时，蔺重阳直接给师尊蔺天刑发了一封飞信，将部分事情说明，希望能够从长辈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怎么说都是在窈窈之冥同修过的当事人，对于那处奇特所在的理解，远超他这个没有去过的人。
    最终，回信之中却只写了一段传说。
    史书之中则存在有另外的记载，他也曾看过：
    「颉有四目，仰观天象。因俪乌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
    窈窈之冥与太穹十三卜确有来历，蔺重阳在将书信飞给友人后，便正式决定将此事按下。
    因为，此事无可解。
    人族一代代初王，都曾做过类似的事情，诸如取火，画八卦，尝百草，造字，刀耕火种，甚至绝地天通……
    若是那祸劫当真应在这个时代，便由他们这些后辈来解决，累世成业？它大可来试试看！
    …………
    天下第一剑带来的影响，非是天下第一刀决战与第一剑压轴战可比，简单来说，这场剑决直接惊动了剑界。
    交战双方，一者乃恒山谪仙传人，一者乃儒门剑皇传人。
    论剑海主席步渊渟还对这一战进行了宣传。
    且不提长辈皆是剑碑留名者，步主席与萧无人也有一段渊源，于公于私这事他都做定了。
    虽然，意琦行当初也去过论剑海，但众所周知意大剑宿脾气比较臭。
    与他结交的难度太高，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脉。
    武道七修，在此之前只能算小有名气，真正声名鹊起名动一时，还是在戚太祖与赤麟刀决，以及意琦行与命萧疏剑决之后。
    自剑决时间被公布出来那一日开始，便有人自五湖四海而来，只为占个位置观战。
    距离怒山百余里的某座高山，一阵清风捎来三道身影，虽非化虹，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呼——”
    落地的黄衫青年呼出一口浊气，截然不同的体验让他心跳加速，真元运转数周天才得以平缓，而后便见他看向前方身影，询问道：
    “前辈，这冯虚御风应该不是儒门的手段吧？”
    他身旁站有一名女子，褐发束冠，一袭白衣上有紫色与褐色点缀，正是西窗月与剑说侠喻姐弟。
    最开始时三人在步行赶路。
    因为剑说侠喻先前带回的游记，以及鸦九所赠那些书册，让西窗月对外界产生了兴趣。
    虽然出身道门名宿，又是汤问梦泽高材生，但她其实九成九的时间都在学习，修行，体质特殊之人自然也会有特殊之处。
    不像剑谪仙那几个传人，不是历练就是放养。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香六牙太过稳健，不打算让他们提前结业的因素，就不好说了。
    等他们步行到南武林之后，一阵清风卷过，然后他们就像御风一样来到了目的地，这可比化虹赶路刺激多了。
    “很讶异吗？”蔺重阳淡然道。
    “只是没有想到……”
    在面对前辈时剑说侠喻非常有礼貌，与面对鸦九和其他同窗时，完全是两个人。
    主打一个乖巧懂事，不懂就问。
    过往蔺重阳在汤问梦泽授课也不会讲这些，除了部分典籍解读，基本还是以实战为主，挨打更容易促进他们的进步。
    而蔺大剑皇给出的答案是：“道无不学，唯心不变，极道唯我，道尽于玄。”
    看似简单的十六字，落在剑说侠喻耳中却极为晦涩难懂，分成的四句话，每一句都一知半解，他这些年明明有跟姐姐认真学习。
    一旁的西窗月倒是能理解更多。
    简单来说，这位前辈是一名唯心唯我之人。
    但，其中深意她亦难以解读，终究还是境界与眼界不够。
    “伱们要等小九吗？”蔺重阳继续说道。
    剑说侠喻颔首：“没错，他与我们约好了的。”
    “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就在话语落下的同一时间，立在那里的身影如同梦幻空花，渺无踪迹。
    确定人离开后，剑说侠喻方才松了口气。
    “姐姐，你能理解前辈方才说的吗？”
    遇到困难直接请教姐姐，这是某人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他不能独立思考，而是麻烦。
    这种情况下省点脑力，也没什么不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