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魔导仪发出轻微的嗡鸣,所有的导管都已经吸附在霍奇森的身体各处,罗辑伸出手掌,紧贴在机器上某个凹下去的口子里,从中渡过魔力。
淡紫色的魔力经由魔导仪内部复杂精密的各种部件提炼,最终将这股狂躁的能量消弱成普通人也能够承受的强度,至于被消弱的外溢能量,则回转到了罗辑身上。
透明的管子被弱化的魔力充满,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将那边鲸油灯所发出的橘黄色光彩吞噬殆尽,整间病房成了梦幻般的紫色。
原本咳出鲜血,就要再次昏迷过去的霍奇森被不断渡过来的魔力滋养,弱不禁风的身躯开始舒展出新生的力量。
霍奇森短暂的活了过来,他睁开原本迷离的双眼,那耷拉在眼球上的眼皮迅速收起,以防被眼球中射出的炯炯目光灼伤。
霍奇森将双手移到面前看了看,心中激荡万分,抬头看向一旁的罗辑,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这么健康...或者说强大过!
我并不是出生便被肺病缠上,因此健康的身体是什么感觉我仍然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福尔摩斯先生,是你和你的奇怪机器做的,是吗?”
“没错,另外,请不要叫我福尔摩斯先生了...我的全名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罗辑,霍奇森先生,请称呼我的最后一个姓。”熟悉的古怪起名法,罗辑见霍奇森醒来,便回应道。
而霍奇森对于这个古怪的名字,则没有过多惊讶,他明白这种人,他们觉得世俗的名字禁锢了自己的个性,于是便通过叛逆一般的新名字去和世俗作无声的对抗,将嘲讽当作自己的代号。
不过罗辑只说了姓名,霍奇森自己给自己解释通了这个古怪的名字,可关于插在自己身上的导管,可还没说呢:“福尔...抱歉,您要知道,大家还是比较习惯那个姓...罗辑先生,请问这些插在我身上的奇怪管子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里面的紫色光芒,
似乎给了我比常人还要强大的力量...我知道这些不是医疗器械,罗辑先生,请务必告诉我真相,我这些天已经受够了未知的折磨...我并没有那些混蛋医生说的精神疾病,我真的看到了那些东西!”
说着说着,霍奇森情绪激动起来,注意到失态的他立即闭嘴,连声抱歉,不过罗辑倒是并不在乎这些无所谓的礼节,向霍奇森解释道:
“...霍奇森,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你可以完全相信,因为这些事情此时此刻,就发生在你的身上。”
“当然,罗辑先生,您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没有理由去谎骗我这么一个...被所有人认为是精神病的点灯人...”霍奇森自嘲的笑了笑,回道。
“很好,你现在看到的这台机器叫做魔导仪,是我所研制的魔法机器...”
“魔法?罗辑先生,您所说的,是那些只存在于奇幻读本里的奇妙能量吗?”
“是,另外,我所被大众熟知的侦探身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条途径...我真实的身份是一名魔法师,神的使徒。而现在通过这些管子,往你的身体里输送的,正是我体内的魔力。”
“什么?!抱歉,罗辑先生,我又失态了,您所说的这些,即使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也未免过于惊世骇俗。”
“无碍,没有人硬要让你去选择相信这些东西,霍奇森,你对于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我之所以耗费魔力将你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是有原因的。”
“...罗辑先生,我想自己明白你的意思,除了那些燃烧着海兽脑油的路灯,没有人会对一个可以替代的点灯人有所需求...是我看见的那些东西,对吗?”
“嗯,霍奇森,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我用魔力暂时性的将你拉了回来,但黑暗的虚空一直在等待你这具虚弱的身体,没有魔力,你会立即坠入深渊。
因此,请你详细说出你看到的那些景物,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描述给我听,这样,我才有理由继续给予你魔力。”
“罗辑先生,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您让我重新感受了一次温暖,这便足以让我付出一切...至于那些陌生奇怪的景物,我之所以认定自己没有发疯,
便是因为它们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我发誓,自己这一生都未曾见过如此荒谬...又如此,强大的东西...”
“嗯哼,请继续,我们时间不多。”
“好的,刚开始的时候,幻觉...请允许我使用幻觉这两个字,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别的词语可以替代它们...刚开始,这些幻觉还没有那么骇人,
有时候,我明明在家里休息,吃着自己捕捞的鱼,但一抬头,便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熟悉的暗黄色墙壁和温暖的火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极为平整的墙壁。”
“你触摸过这些东西吗?”
“没有,每次我想要起身触碰这些神秘的东西时,幻觉便自己消失了...到了后来,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已经对我的正常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一次捕鱼时起了风雨,我不小心染了风寒,结果一直没有治好,落上了肺病,才来到医院。”
“说说那些后来的幻觉。”
“好,有时候是在原本的桌子上,有时候是在一个纯白的桌子上,我会看见一个球形的鱼缸,里面的水浑浊不清...而看见鱼缸,往往再过一会,
就会有鲨鱼或者长着庞大触手的章鱼跳出鱼缸,向我袭来,那些血红的牙齿极为真实,它们想要吃掉我。”
“那么,这些鲨鱼或者章鱼有得手过吗?”罗辑问向陷入回忆的霍奇森,他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搞明白这些幻觉,会不会对霍奇森本人造成实质性的物理影响。
霍奇森盯着眼前的空气,记忆回到那些恐怖的幻觉中,说道:“没有...它们总是在快要接近我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但最让我惊慌的是,这些鲨鱼每次出现在幻觉中,都要比上次更加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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