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桑落很喜欢小公子。”百里奚笑得肆意,将眼底的狠绝隐藏的滴水不漏。
三天三夜没合眼昨日才赶到江南的百里奚,没有半分耽搁,就寻到江南百晓生,花了大价钱才得知鹿府被封的前因后果。
他生怕父皇会经不住思念,还派了除他以外的人来寻找百里颜。
本以为百里颜被流放,也同样死在了路上,没想到昨日正巧看了一场热闹,听到人们叫小军师,便知道眼前的青衫少年便是鹿生。
没想到三弟还是生的这般俊美,温润君子,不染纤尘,走到哪都是群众焦点,让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只是昨日跟在鹿生身边的人不少,虽身穿素衣,但出尘绝世的气质,让人不容忽视。
必定在东莞身居高位。
百里奚自小上战场无数,心思尤为谨慎,他还是想用桑落试探一下,才能真正确认鹿生身份。
北斗国的达官显贵,之所以珍视桑落,是因为桑落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可伴其左右,死后会跟着落棺,迎来它的生命消逝,换来主人尸身不腐。
因此,百里奚笃定眼前的人就是鹿生,他的三弟百里颜。
只是看鹿生的样子,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印象。
他想了想,觉得也对,毕竟丢的那一年才八岁,人都会长大,样子或多或少也变了,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不知道三弟知道真相,想不想回北斗?
鹿生见面前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不解道,“可是在下有做的不妥之处?”
一直盯着他做甚?
被一个男人盯着属实有些不自在。
他整理衣衫向来整洁干净,还怕玷污了这桑落不成?
知道北斗国对桑落的重视,鹿生拱手笑道,“想必公子远道而来,一定是觉得这里依山傍水,民风淳朴,才选择来此游玩,并不想被俗世所扰,北斗上京城和江南倒是差不多。”
三弟还是和以前一样。
语气总是温温柔柔,处处都在锋芒毕露。
无形中将人压迫的毫无还手之力。
把北斗上京城和东莞江南作比较,一个是京城一个是蜗居之地,明晃晃在强调东莞势力强劲,若把四国比做一个圆,东莞占了一半面积。
只是东莞那女帝杀人如麻,东莞是地广人疏。
不过,经当年凉州一役,父皇不愿再起争端,百里奚本就不想挑起战火,于是,一把勾住鹿生肩膀,笑得放荡不羁,“小公子,你想多了,你生的如此好看,一只桑落送给你也不是不可。”
鹿生懵了,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它还是头一次见,忙往后躲开,“在下还有事,就不扰公子玩乐了,这桑落还请拿回去吧。”
见他皱眉,百里奚笑意更盛,“哎呀,小公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说着,百里奚打开琥珀盒子,有彩色粉末自袖间洒落,他蹙了蹙眉,只是一瞬间,又化为一张笑脸,“你看连桑落都待在你身上,不愿回来。”
鹿生也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蝶舞翅看久了,总觉得有些熟悉,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想或许是身上的异香所致。
但东西还是要还的。
“公子介意在下碰它吗?”
百里奚洒脱道:“当然不介意。”
闻言,鹿生笑意温和,粉嫩嫩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桑落蝶翼。
桑落兴奋的拍打着羽翼,落在少年指关节上,蓝粉相间下衬的那双手瓷白胜雪。
鹿生站在那浅笑,就把温和展现的淋漓尽致。
三弟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聪慧让他谨慎,运筹帷幄,尽管是裹满了刺,骨子里还是弱不禁风。
像他这种人,凭什么让父亲宠溺无边,又怎么配坐上王位!
百里奚心里想着,面上却依然维持洒脱风度,见他要走,百里奚往前跨了一大步,伸手将人拦住,“哎哎哎………别走啊,小公子。”
鹿生心里只有替楚九月找酒一件事,被人拦下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心里不悦,面上依旧随和,“还有何事?”
百里奚:“我这头一次来江南,就认识小公子这么一个朋友,你若是有时间,能不能带我转转。”
这交朋友的方式,太过随意。
鹿生摇头,“没时间。”
话落,便要走。
又被人拦住。
这下鹿生拧了拧眉,“在下还要替夫人寻酒,公子别挡路。”
百里奚昨日见过那姑娘,很少有不逊色三弟容貌的女子,看着也算般配。
瞧着还挺在意。
百里奚一拍大腿,“小公子寻酒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娘就是在酒窖生的我,要不这样,我帮你找,你陪我找地方坐坐?”
就算他不愿回北斗,百里奚也不打算放过鹿生。
斩草除根才能让百里奚觉得安心。
只是在那之前,他对鹿生经历的事,还是蛮好奇的。
闻言,鹿生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真的?”
百里奚拍着胸脯,“当然是真的,我听说江南的黑市有不少奇珍异宝,快快快,带我去看看。”
鹿生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示意他各走各的。
眼前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的,更像是个泼皮无赖,不过身份在那摆着,装的这副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鹿生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会选择他。
难道是冲着楚九月来的?
楚九月出宫的消息连东莞没传开,北斗国不可能知道。
江南最大的两个酒商都没寻到,他只能铤而走险,也想看看这男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整条街巷的人,见到鹿生都带着仰慕之意,女子更是如狼似虎的盯着他打转,他走到哪,哪里的吆喝声就越大,试图吸引小军师的光顾。
楚九月就是刚跑过来的其中一员,她眼睁睁看着鹿生跟一个陌生男子走了,无论她怎么喊的多卖力,旁边的女人就喊的更卖力,气的她怒视过去,目光扫过那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
众人被少女盯的脊背一凉,见是小军师的夫人,忙捂着嘴推推搡搡的散了。
陈安跑的太急,小脸涨红,稳了声调才缓缓道:“小姐,江南雨后是最冷的,奴给您把白裘披上。”
知道陛下心急,但人群拥挤,才有那么点时间供陈安系好白裘,他这才松了口气。
陌离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问道,“那人是谁啊?鹿公子在江南一带的朋友?”
话落,余光下意识看向他哥,寻求答案。
流觞缓了缓气息,方才端起仪态,一语不发。
顾长生拉上姐姐衣角,撅着小嘴道,“姐姐,鹿公子又不是个小孩子,都这么大人了丢不了,你跑的那么快,长生才是差点被人挤丢了。”
听到小奶团子越说越委屈,楚九月安抚道:“好啦,下次姐姐跑慢点。”
她眸光依旧望着远处,溢出来的焦急,顾长生听着更像是在敷衍他。
帝辞站在她身侧,望着那男人手中的琥珀盒子,眸色阴沉,“是北斗国的人。”
楚九月瞳孔一震,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青色。
北斗国。
来接鹿生回家的吗?
那来人又是鹿生的什么人?
不行,她要去看看那人对鹿生好不好。
她心里异常不安,明知道鹿生最终要回北斗国,她就是放不下,舍不得,不想就这么放手。
单是看到那袭青衫淹没在人海里,楚九月就眼底起了一层水雾,疯了似的钻进人群。
让开。
都让开。
下一秒,她脚下一空,腰间被人一揽,头抵在男人健硕胸肌上,眼前一片墨色,凛冽檀香钻进鼻翼,楚九月焦虑不安的心就像是被按住了一瞬,直到脚尖触及地面,她才送来帝辞胸口的衣衫。
帝辞脸上带着愠怒,“你忘了答应我的不许乱跑,刚刚受伤了怎么办?”
她被帝辞阴鹜冷沉的样子吓到了。
帝辞怎么这么生气?
不是想谋权篡位,杀之后快吗?
见楚九月吓得肩膀微颤,贝齿咬着下唇忍泪忍得眼眶通红,盯着鹿生离开的方向,又不敢动的样子,帝辞心被刺的生疼,放柔了语气,“知道你在乎他,下次你直接告诉我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免得让人伤着。”
这是在,担心她吗?
感受到他炙热深邃的目光,楚九月乖乖应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想去找夫君。”
其他人也趁着人群吃惊驻足,挤了过来。
上下打量一番,见楚九月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楚九月想去追鹿生时,迎面飞奔过来三个蒙面男人,其中一人狠狠撞上她肩膀,幸好被帝辞锢住肩膀揽了过去,“多谢。”
“快抓住他们!!他们是抢走的,是我和老头子给女儿准备的嫁妆!!!”
老婆婆从巷口跑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上了岁数,跑起来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哭的人心都揪起来了。
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站出来帮忙。
那三个男人手腕里藏着银丝,稍稍用力一拉,便轻松躲了过去,落在屋顶青瓦上,轻功了得。
众人在看清那三个人脸后,当即吓的抱头鼠窜,就跟见了凶神恶煞似的一哄而散。
却是连惊呼声都咽了回去,低着头跑的飞快,脚步声极轻,生怕被屋顶上的人注意到。
看到这一幕,楚九月脚下生了根,她想管,但又怕鹿生不见了。
陌离愤然一跺脚,想了想,还是问道,“哥,小姐,要不我去管管?”
让陌离一个人去就够了吧。
楚九月这样想着,刚想吩咐,却听帝辞沉声道,“你打不过。”
陌离一惊,“他们是谁啊?”
顾长生揣着小手,一脸骄傲道,“温家人,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听闻他们连皇宫内院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楚九月惊讶的看着小奶团子,“你怎么知道?”
顾长生笑得乖巧可爱,挠了挠头,“长生自小就爱听老翁讲这些市井趣闻,自然就记住了,姐姐看到他们眼尾的红色疤痕了吗?”
闻言,楚九月抬眸看向屋顶的三个蒙面男人,三人正旁若无人地坐在青瓦上分赃。
眼尾的确有一小块梅花烙印。
楚九月问道,“温家,不应该是太阳吗?”
温羽的靴子上是太阳图案。
陈阳:“若是奴没记错的话,温家眼尾落梅代表暗箭,所谓暗箭难防,说的就是他们,功法了得,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他们什么都做。”
楚九月这才意识到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知道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那太阳图案呢?
帝辞似是看出她的疑问,“温家之所以能一直立于七大家族之首,又令百姓惧怕,就是他们势力足够强,又分南北两支,南为暗箭,北为阳,主位走阳,不管是是何身份,只要通过温家考核,都能加入暗箭,用来杀人。”
闻言,楚九月竟觉得一个温家就能把皇宫闹翻了天,要拿温家那份城防图,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老婆婆泪眼婆娑,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三人所在的屋檐下,跪在地上哀嚎着祈求,“求求你们……那是我女儿的嫁妆……她明天还要出嫁……”
头一次次磕在地上,额头有血渗出来。
三个温家人满脸不屑,自顾自的挑拣着大红绸缎包裹的首饰。
其中一蒙面男往地上啐了一口,“真他娘的穷,兄弟几个忙活半天就一支金簪,其他全是不值钱的垃圾。”
“这位大娘的女儿,明天不是要出嫁嘛,要我说,送她女儿最好的嫁妆,是这位大娘的尸骨!”
“……”
老婆婆惊恐万分,瘫坐在地上。
楚九月偏头望了一眼青衫消失的巷口,一咬牙把视线又收了回来,“我想帮帮她。”
她怕再惹怒帝辞,只能乖顺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有立刻冲过去。
而是偏头看向帝辞。
不期然,撞进一双染了笑意的桃花眸。
帝辞嗓音低沉,拉长了语调,“好。”
他刚刚竟然笑了一下。
光是听声音就让楚九月心跳加快,这下耳根都红透了。
流觞美目一冷,突然开口,“谁在后面?”
不想看二人眉目传情的流觞,尽量把他们的对话都屏蔽在外,反而听到了身后压抑着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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