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十二常问的只有宋彦在宫里怎么样,在哪里当职,又或是让他多关照。
今天倒是关心起他的红尘琐事,见十二能坐着就不站着还时不时的锤腰,常川不由嗤笑一声,“十二,你这股子风流劲都被那小锦衣卫惯回来了,之前我可是没少听你埋怨宋彦不懂风情,如今你与他重归于好,倒是有机会来打趣我了。”
闻言,十二仙竟也不知羞,该锤腰还是锤腰,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心里想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沉思片刻,他眼眸微垂,“小川,我是说认真的,不能收手吗?”
收手吧,小川。
常川慢条斯理的为他斟了杯茶,勾唇道,“难为你担心我,但师傅师母的仇,我必须要报。”
十二沉默了,再无话可说。
是啊,帝临风的死,是他一生的愧疚。
冥冥之中,命运早已注定。
回到鹿府后,陈安跑去请来医者。
几人身上都被银丝勒出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帝辞的再三要求下,楚九月佯装学着医者的样子,替他包扎,帝辞见她鹿眸闪着水光,胸腔一阵低笑,“阿九,这是心疼我了吗?”
楚九月没否认,点了点头,“嗯。”
床第之间,帝辞半倚在床头,楚九月双眸水润,微张着唇瓣,替他吹着胸口的伤,暧昧在肆无忌怠的铺撒开来。
胸口上徐徐袭来的清凉,让帝辞胸肌腹肌紧绷成块状堡垒,酥麻的心,抿紧的薄唇,攥紧墨袍的纤细手指,处处都在压抑着想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
良久,包扎好众人的伤口,送完医者,陈安拿了几包药走进来,“小姐,刚才有一个小乞丐,说在城西见到了小军师,您有伤在身,奴去替您寻鹿公子回来。”
正喂帝辞吃药的楚九月一听,手上动作一顿,勺子与碗底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墨袍公子的心沉了下去,楚九月急切道:“不用,我亲自去找,陈安你留下来照顾好其他人。”
少女心急如焚,放下碗就往外走,却被帝辞拉住手腕,“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楚九月温声劝了他许久,帝辞只重复着他不放心,一句话就让楚九月彻底没辙,只好答应他。
本以为二人能顺利出府,却不曾想陌离,流觞,陈安,顾长生都跟了上来。
流觞端着礼仪道:“小姐,你三番四次救我于水火之中,这次北斗国来江南,不知道有何目的,就算是不为您为了东莞,流觞也要跟着去。”
受恩与人,无论是谁,都应偿还。
陌离依然笑得明媚璀璨,“哥,小姐,这事做的就是你们不地道了,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顾长生表示同意,重重点着小脑袋瓜的天真可爱模样,把表面背身束手的沉稳撕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楚九月的吩咐,陈安不再毫无原则的遵循,他现在只知道陛下是他的天,他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才能保护陛下。
而另一边,小乞丐报完信,兴高采烈的回城西破庙领打赏。
直到见到斜倚在门框上的少年,小乞丐瞬间被少年身上溢出来的强盗感,整的蔫头耷脑,怂的连话都像蚊子嗡嗡,“大爷,您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那酬劳……您看着给点就行。”
闻言,那日苏吐掉狗尾巴草,尽力摆出和颜悦色的模样,“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乞丐不敢看他,头埋的更低了。
见状,那日苏收回即将落在小乞丐头上的手,他想听花祈安的话做个好人,可沿途走来,是个人见了他都有点怂。
他叹了口气,颠了颠钱袋子递给小乞丐,“行了,走吧。”
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这让小乞丐难以置信的同时,一溜烟的跑走了。
待人走后,张三从神像后走出来,“大哥,你不是发誓不再杀人了吗?”
他们来江南已经七天了,没日没夜的找了花老大四天,花大价钱问了百晓生,但花老大仍然音讯全无,甚至问遍了江南百姓,都说江南根本没有花姓。
七天时间,让他们几乎花光了从无量山带下来的所有积蓄。
没打听到别的,倒是听到了当今女帝微服私访下江南的传闻。
一来二去,大哥就盯上了鹿府。
原因很简单,不仅是见到永安侯亲临,还有大哥发现,跟在红衣少女身后的是摄政王。
今日,他们照往常一样,不放弃寻找花老大下落,为了避免大哥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他和李四就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想办法。
便正巧看到永安侯救人的一幕。
能让永安侯在意的,只有当今陛下。
而他们也突然意识到,又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那日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望着朦胧月色,“花祈安,老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杀人。”
张三李四坐在他两边,他们知道大哥和当今陛下之间的血海深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陪着大哥去死,这一生也值了。
就是真的想再见见花老大。
李四想看着花老大,笑着吃他做的饭菜。
张三想打花老大一顿,谁让花老大说好研制的壮阳药到现在还没给他。
三个人就像三条无家可归的大狗狗,摇着尾巴期盼着见到花老大。
但好像见不到了。
他们不可能打得过摄政王,更别提还有永安侯了。
坐了半晌,三人没打算连累无量山其他兄弟,要不是张三李四倔犟,那日苏绝不会牵连二人。
埋伏在神像后,三人静待人上钩。
门吱吖一声响起。
楚九月率先走进来,越看周围阴森诡谲的环境,她就越心急,“鹿鹿!!你在哪?既然托人传了口信,我人都来了,还不出来吗?”
陌离黄衫一阵翻飞,在寺庙外巡查半天,纵身跃到帝辞身侧,“哥,周围没有其他人。”
闻言,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寺庙中央的神像上。
其他地方没藏人,那就只有寺庙里了。
寺庙两侧躺着十四口棺材,风穿过破败的门窗,哐当作响,像是女人在痛苦呜咽,让众人陷入高度警惕中。
就在这时,有羽箭自四面八方扫射而来,帝辞眼疾手快揽住楚九月肩膀往后撤步,顺手拉住流觞衣领往后一带,才避开锋芒。
陌离护在陈安和顾长生跟前,手握长剑弯腰剑芒挽起剑花,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圆。
少年腰腹本就受了伤,这一动,血染红了纱布,陌离咬着下唇,压制住伤口裂开的痛感。
“哥,你带小姐先进去,剩下的交给我。”
连羽箭都用上了,还在种偏僻之地,鹿生的安危,无疑成了悬在众人心口的一根刺。
夜色中,楚九月和帝辞趁机冲了进去,一红一黑的长袍随风猎猎作响。
就在二人离开后,羽箭如雨,陌离有些支撑不住,半跪在地吐出口血来,他看着离顾长生眉心越来越近的羽箭,想都没想旋身飞扑过去,箭穿透手臂,血溅了顾长生一脸。
顾长生心底一怔,不解的问道,“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一路上数你看我不顺眼,为什么要救我?”
陌离咬牙,用力折断羽箭,啐了一口血,“别废话!能活着出去再说!”
顾长生看着少年不堪重负的背影,明明都痛的在颤栗,眼眸却异常坚定。
羽箭朝黄衫少年飞驰而来,陌离嘴角一抖,忍着灭顶之痛抬起手臂,身子随着挥动重重栽了下去。
顾长生隐约听到少年说,“早知道就该管哥,多要几本武功秘籍。”
少年仰着头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见顾长生唇角扭曲了一瞬,再抬头,天真无邪尽失只剩下阴森邪气,眼球被红血丝层层包裹,突然歪头一笑,戾气自地面形成巨大屏障,轰的一声震断所有羽箭,洋洋洒洒的落下。
陌离这才真正认识到小魔头的实力,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压迫感直逼的人精神崩塌。
小魔头蹲下身来看他,眸子弯成月牙,“不如我教教你蛊术,起码能防身。”
他说得不着调,小脸堪称古灵精怪,看得陌离一阵恍惚,心道:玩变脸的吗?
不过,小魔头只是动用了内力,还未曾用蛊。
恐怖如斯。
流觞,陈安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吃惊和疑惑。
走进寺庙的二人,刚走过门槛,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楚九月警惕着周围,“还不现身吗?”
没有发现鹿生,楚九月仅存的耐心都磨没了。
她现在只有愤怒。
下一秒,神像后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九月瞪大了鹿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走出来的少年看。
怎么会是那日苏?!!!
怎么会?!!
在李家,帝辞见过那日苏,但在这里遇见,有些出乎意料。
那日苏痞气不减,眼底涌动着滔天恨意,“陛下,别来无恙啊?想必您手上染的血太多,都记不清有多少人想让你挫骨扬灰了吧。”
素来听闻,陛下容貌绝丽,祸水之姿,那日苏却透过那双琥珀色鹿眸看到了不可置信再到无措最后苦涩。
却莫名熟悉。
很像花祈安。
真是想花祈安想疯了,看谁都像他。
那日苏自嘲似的摇摇头,却听到仇人在厚着脸皮求他宽恕,“你都知道了?鹿生只是骗我过来的幌子,你根本不知道鹿生在哪对吧,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那日苏……对不起……”
楚九月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可真到了刀剑相向的局面,她能想到的只有道歉。
少年瘦了很多,眼周黑了一圈,应该是连着几天没睡了。
来江南,是来找她的吗?
正想着,张三和李四也握着大刀走了出来,刀锋直指帝墨袍男子。
明知是螳臂挡车,却无所畏惧。
帝辞不由得低笑,“那日苏,你以为这样,能在我身边伤的了她吗?”
张三李四听出了满满的嘲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进无量山的规矩。
登时,陷入电光火石,帝辞佩剑丢失,赤手空拳,凭借内力,也能应对自如。
盯着少女手腕上的铃铛手环,那日苏恍了神,又想到大街上随处可见,一刀劈向楚九月。
楚九月就像是被堵在胸口的棉花压的动弹不得,直到脚下一空,靠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拖着尘埃往后撤步。
那日苏刀劈了个空,“不愧是摄政王,我有幸见过帝将军出兵,在面对敌人时,永远胸有成竹,但今晚,楚九月必须死!”
听到父亲名字,帝辞心底一怔,“你去过战场?”
那日苏:“只是见过一面。”
下一秒,大刀横扫,帝辞应对三个人,身受重伤的他有些吃力。
楚九月却握住腰间的银针,里面有那日苏的字迹,她不能用毒,更不想伤害那日苏,她现在憋闷的难受,只能小声念叨着那日苏的名字,看着少年疯了一样朝自己挥着刀。
一次次被帝辞挡下,少年眼眸充血,一瞬间爆发的内力,翻涌成海,让人溺水一般呼吸不畅。
张三李四二人看帝辞胸前有血溢出来,一刀刀直击弱点,帝辞根本没有喘息之地。
楚九月心抽痛着,咬牙低吼:“那日苏!够了!我……”
坦白有用吗?
没用。
她已然泪眼模糊,颤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日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声道:“有用吗?我爹娘的命能回来吗?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因为当年手段太狠毒,既然如此,受死吧!”
“阿九!”帝辞被二人围住,纵身过来,也为时已晚。
刀架在少女脖子上,却没有砍下,只因那日苏闻到了熟悉的樱花香,近距离看少女眉眼,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花祈安的笑脸。
一样浑然天成的美色。
少女鹿眸澄亮,有泪涌出来看着他,“那日苏。”
你说过的要带我回草原看看。
那日苏心底突然绷紧了一根弦,油然而生的心慌,让他攥紧刀抵在少女肩颈上。
刀锋刺透莹白肌肤,划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口子,而后划破他手掌心,手放在她刀口上。
他此刻无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楚九月怎么可能是花祈安?
连男女都不一样。
张三李四看呆了,脑海中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心想大哥这是要绿了花老大啊!
刀尖离楚九月只差分毫,帝辞不敢轻举妄动,见到这一幕,眉头紧皱,眸光沉入寒潭,似要将少年活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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