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金丝雀跑路了

第二十章 其实最想埋怨的人是自己


    第二日中午,白名正在树上吃包子,鸢季一直在屋外守着,刚刚桃星去替他一会儿,让他去吃午饭。
    一上树,鸢季便生气的开口:“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白名正在树上悠闲的啃着包子,看守院子,鸢季一句话就毁了他的心情,他不悦的开口:“老子怎么惹你了?”
    “昨日我在甘棠斋买的桂花糕,你特么给老子丢了一路!”鸢季气愤的开口。
    “哦,我怕用香做标记有隐患,宁国不是我们的地盘,自然要低调。再说你是不是根据我留下的糕点找到了地方,况且我都是一整块放在地上的,你在后面捡起来吹吹还能吃。”白名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鸢季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甘棠斋的点心有多贵!”
    “一个大男人吃什么桂花糕。”白名怼他。
    鸢季被他的话噎到,开口说道:“昨日你抱着她,殿下想杀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再如此逾越规矩,你就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鸢季说完这句便飞身下树,白名听了他的话却不以为意。
    屋内,元绵悠悠转醒,她睁开泛红的眼睛,看见元秋赢趴在床边,他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元绵刚想起身,便见元秋赢抬起头看着她。
    二人的眼睛都泛着红丝,四目相对,元绵有好多话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哥哥……”她的声音沙哑,喉咙好像被撕碎了一般,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全身的痛楚。
    她并不是元秋赢的妹妹,怎么还能喊他哥哥呢?元绵内心自嘲道。
    元秋赢扶她靠在枕头上,又在背后垫了一层被子,拿起一旁的药碗,轻轻吹了吹,把一勺汤药递至她嘴边,温柔的看着她:“先喝药。阿绵昨日受了些风寒,今日公主府来人接你,我已言明你病了,这几日你便在家中好好养病。”
    元绵看着他拿着汤勺的骨节分明的手,听着他轻柔的话语声,她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张嘴吃药,也没有说话。
    元秋赢任由她这么盯着自己,手中的汤勺纹丝不动的悬在那里,温柔的看着她。
    风寒?元绵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昨日的事他怎么能一句话轻飘飘的带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他总是这么轻描淡写,他把自己当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元绵悲伤又愤怒的想着。
    她眼角泛起泪光,张口低头小口喝着那勺药。
    元秋赢又喂了她几勺药,二人都没有说话,元绵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的掉了下来。
    元秋赢伸手为她擦掉眼泪,安慰她:“别哭,有哥哥在。”
    “你不是我的哥哥。”元绵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阿绵为何这么说?”元秋赢语气平淡的问道。
    “元秋赢。”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喊他的名字。
    “阿绵一定是病糊涂了,怎么能直呼哥哥的名讳。”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手也轻轻为她拭泪。
    元绵觉得有一丝害怕,眼前的元秋赢不是古剑山上那个护着她的哥哥,也不是在江南时,宠着她的那个哥哥。
    他总是这么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宠溺,但他好像从来没称过自己为妹妹,只是叫她阿绵。怪不得……,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元绵可笑的心想。
    “我想去看先生。”元绵虚弱的开口。
    “病好了,便带你去。”依旧是语气温柔的一句话。
    元绵受够了他这样哄骗自己,便要起身下床。
    元秋赢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你身子病着,我不让你出去,你是出不了这个门的。”元秋赢话语里有一丝威胁。
    元绵气得扭过头不去看他,二人都没有说话。
    身上的夜行衣早已被换下,桃星进来为元绵盥漱,“姑娘,少爷也是为你好。”桃星边为元绵擦手边说道。
    元绵并未答话,她的目光黯淡,毫无生气。
    鸢季把屋内的塌子搬到亭子里。
    “外面的阳光甚好,你身体虚弱,该多去院子里坐坐。”元秋赢抱着她说道。
    元秋赢把她轻轻放在塌子上,让她倚靠好,自己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陪着她。
    京城今日的阳光温暖而和煦,不似前几日那般热烈。
    折腾了一夜,元绵病弱的脸上失了血色,阳光洒下来,衬得她柔弱易碎。
    半晌,元绵开口:“我什么时候来宁京的?”她没有看向元秋赢,倒像是在问太阳。
    “五月十三那日我们到了宁京。”元秋赢开口回道。
    “五月十三……,今日是六月初三,不过才二十日……”元绵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过了二十年那么久……”她自言自语道。
    “阿绵长大了,也该面对一些事情了。”元秋赢看着太阳开口。
    “是吗?我不喜欢长大,长大了,好像就意味着有人会死去。祖母去了,先生也去了。”元绵失神的看着太阳。
    “元家将我逐出了家门,姐姐也身在太子府不得见。如今我并非元家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哥哥,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元绵说着嘴角便泛起了一丝苦笑。
    “阿绵为何这么说?先生不在了,可哥哥还在,阿绵不要哥哥了吗?”元秋赢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我的……”元绵开口。
    “不是什么?”元秋赢打断了她,问道。
    元绵顿住了,难道哥哥还不知自己的身份?元绵内心疑惑道。
    “先生没有收到我写给她的信件,哥哥怎么解释这件事?”元绵开口问道。
    “阿绵写给先生的信我确实寄到古剑山了,可你说先生没有收到信件的事我不知。先生的回信你也是看了的,是先生的字迹和印章,不会有假。”元秋赢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自己现在只能以元秋赢的身份待在她身边,若她戳破了她自己的身份,那她还会待在自己身边吗?不行!自己必须要她相信自己!元秋赢心想。
    “可是……”元绵疑惑道。
    元秋赢知道她要问什么,说道:“我们写了信给先生,也收到了先生的回信,阿绵却说先生没有收到你的信,显然,事情出在古剑山那边。”
    元绵更加疑惑了,她不知道该相信哥哥的话还是周叔的话。
    元秋赢也看出了她还在怀疑,便走到她的塌子边坐下,失落的说道:“阿绵不相信哥哥吗?”
    “我……”元绵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哥哥以性命起誓,我若是骗了阿绵,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元秋赢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哥哥,”元绵哽咽道,“我……”她该怎么告诉元秋赢,她不是他的妹妹。
    元秋赢轻轻俯下身子把她拥入怀中,挡住了她眼前的阳光,他好似她的天,让她不敢反抗。
    “哥哥,我若不来宁京,先生也许就不会死……”元绵轻声说道,又留下了两滴泪。
    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入狱,但定与自己的身份有关,元绵心想,若是自己不来宁京的话……先生也就不会……
    元秋赢听出了她话里的自责之意,他也知道,元绵也有些责怪自己带她来宁京。
    “在山上时先生也曾教导我一二,先生去了,我也很难过,可你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又病着,不要再想这些了,哭垮了身子,哥哥会心疼。”元秋赢轻轻说道。
    “四月初二祖母去了,昨日先生去了,我所爱之人都离我而去,我怎能不伤心?先生去后,世上便无人再爱我,我也再无处可去……”元绵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哥哥会爱着你,阿绵待在哥哥的身边,哥哥的家便是你的家。”元秋赢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元绵已经知道元秋赢不是自己的哥哥,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秋赢,听了他的这番话,便哭的更厉害了。
    若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该有多好……元绵哭着看着他心想。
    见元绵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掉落,元秋赢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认真的说道:“哥哥会爱着你,一直爱着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爱着你,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哥哥便会爱着你,护着你,阿绵想要什么,哥哥便给什么,可好?”
    “哥哥。”元绵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
    “我不是……”元绵哽咽着,话就在嘴边,但她还是说不出口,那句我不是你的妹妹。
    元绵的眼泪聚集在眼眶,她几次都想脱口而出说出那句,但看着元秋赢认真的双眸,她却又说不出口。
    元秋赢知元绵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哥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她又怨自己带她来宁京一事,她不来宁京,香雾便不会因前来寻她而死,他看着眼前脆弱的她,心内却在担心她会说出那句:我不是你的妹妹。
    四目相对,元秋赢的目光波澜不惊,元绵的眼睛里却藏着她内心复杂的情绪。
    半晌,元绵闭上了眼睛,有些颤抖的说:“哥哥挡到我的阳光了。”
    元秋赢听她如此说,便起身,坐回了椅子上。庭院里,阳光温暖,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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