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台特级1/60秒障碍/岛田庄司

第19章


我都忘啦。”
  “唉,真是不可爱。”牛越说道,“我再问你。你是怎么嫁到越后的九条家的?”
  “通过相亲。”
  “介绍人是谁?”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早就忘记啦。”
  “为什么离婚?”
  “外地来的女人嘛,看不顺眼就丢开啦。”
  “是吗?”牛越说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九条家的事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良江的语气强硬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从今川来到这里,在越后那边听到传闻,说你和一个年轻男人私奔了。”
  吉敷说完,良江狠狠地盯着吉敷。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这回事?”
  “你看我会做这种事吗?”
  “是谣言吗?”
  “当然。那是天大的谣言!”
  “可是,两三年前还在这里跟你同居的那个男人,不就是越后时代跟你私奔的男人吗?”
  良江又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不对!在这里住过的男人是叫津田修士的木匠,札幌人,跟越后毫无关系。”
  “从越后回到这里之后才认识的吗?”
  “是的。”
  “在哪里认识的?”牛越问道。
  “医院。他因为喝醉酒入院。他戒酒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
  “现在怎么啦?”
  “他走掉了。我不清楚他的事情。”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千鹤子小姐好像是双胞胎吧?”吉敷转移了话题。
  良江默默地点点头。
  “千鹤子小姐是双胞胎之一,那么另一个双胞胎现在在哪里?”吉敷虚张声势地问道。
  良江抬起头,露出诧异的目光。看样子不像在做戏。“你说什么?另一个生下来就死啦。”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吉敷陷入迷茫,然后简单地说明这件案子。“九条千鹤子小姐在今年一月十八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被人谋杀。然而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从东京发车的特快列车上,直到隔天上午十一点为止,有许多人见到千鹤子小姐。对于这起离奇的案件。只能认为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人到现在还活着而且配合演出,不然难以解释。”
  “这一定是幽灵。”良江说道。
  吉敷只能苦笑,心想这老女人倒是一流的挖苦高手。但是看看她的表情,却又显得这句话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
  “就跟前面的田畠家一样。那孩子从小就敢想敢做,喜欢钻牛角尖。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算死了也会去做。”良江喃喃说道。吉敷的话似乎打动了良江的某条心弦,使她大发感慨。
  “那么,关于杀害千鹤子小姐的凶手,你有线索吗?”牛越在旁边问道。
  良江神情恍惚,似乎听不到牛越的问题。牛越再问一次,她霍地抬头,大声说道:“我没有理由知道啊。因为我完全不清楚那孩子与哪些人交往。”说完后她继续保持沉默。但没多久,她就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过,杀人者会有报应的。那孩子一定会报仇。她从小就是这样的。”
  从良江家出来后,两人又跟附近的人家打听消息。根据邻居的说法,与良江同居过一段时同的男人,的确是出身札幌、名叫津田修士的木匠。知道这个人的相貌举止后,确定此人从未在越后等地生活过。如此看来,良江说她从越后回来之后在医院认识了这个男人的话不是说谎了。
  “那个老女人刚才在说什么呀?”在回程的路上吉敷问道。
  “嗯……你指的是什么?”
  “当我提到应该已经被杀死的千鹤子在蓝色列车上出现时,她不是说跟前面的田畠家一样吗?”
  “啊!”
  “这是怎么回事呢?”
  “说起来,这地方有点怪。大概是去年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前面的村子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田畠家的孩子因为交通事故而死亡。在这年轻人的葬礼上,照例要拍摄死者的遗照。第一张拍摄的遗照是普通的五分头。但五分钟后拍摄的另一张遗照,不知怎么搞的,死者头上戴了毛线帽。”
  “你说什么?是同一个死者的遗照吗?”
  “当然啦。两张照片都是由富川街上的照相馆派人拍的,非常专业。事实上,死者并没有戴毛线帽。”
  “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听说东京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纷纷赶来,当时还引起很大的轰动呢。”
  “没有查出原因吗?”
  “不同人有不同的解释。有人说灯罩正好挡住额头,所以拍出这样的照片;又有人说遗照放入相框后因为玻璃反射的关系;等等……众说纷纭,最终也没有结论。不过,听说死去的年轻人生前很喜欢戴毛线帽,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传闻。”
  “嗯,牛越君见过这张遗照吗?”
  “实物没见过,但看过登在杂志上的照片。”
  “看起来像灯罩吗?”
  “不,照片很清晰。死者头上戴着毛线帽。”
  “两张遗照同时刊登在杂志上吗?”
  “是的,无帽的遗照和戴毛线帽的遗照。”
  毛线帽?毛线?吉敷思考着。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传闻。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动了他的心弦。“啊,是毛线。毛线?毛线?”吉敷口中反复念着这个词。为什么毛线和毛线帽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呢?
  6
  搭上列车,与牛越相对而坐之后,吉敷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是毛线与毛衣的关系。乘坐一月十八日隼号列车的九条千鹤子穿着一件灰色粗毛衣。很多人都能作证,她拍摄的照片也证实了此事。但是在成城住所的置衣篮中,却并没有看见灰色毛衣,只有一件粉红色毛衣。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还很难作出解释。但正如中村所说,灰色短大衣和灰色西裤配粉红色毛衣似乎不大协调。吉敷对于时装虽然没有任何研究,但对女性着装也还有基本概念。从彩色照片中看到的九条千鹤子是一副模特的派头,给人非常时髦的印象。
  灰色应该属于流行的颜色吧,穿戴灰色套装,可以营造素雅的氛围。但换上粉红色毛衣,就变得不伦不类了。粉红色只能说是可爱的颜色吧。牛越问吉敷在想什么。吉敷把刚才的想法告诉牛越。牛越边听边点头,但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怎么想?”吉敷问道。
  “没有想法。”牛越腼腆地笑着,用手托着后脑勺说道,“我对女性的打扮毫无发言权。”
  “嗯。”
  “粉红与灰色的搭配很滑稽吗?”
  “不,这两种颜色的搭配本身倒不能说是滑稽……”边说边觉得要解释清楚很不容易,吉敷的话语开始含糊起来。
  “比较起来,我还有更难理解、更滑稽的事情呢。”
  列车很空。靠着车窗相对而坐的两个刑警身边都没有乘客。所以。两人毫无顾忌地讨论这起杀人事件。
  “什么事情?”吉敷往牛越那边探过身去。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了解的是,成城跟东京站的距离近吗?”
  “不。”吉敷说完后想了一下。“不能说很近吧。必须先搭小田急线到新宿,然后再转中央线去东京车站。”
  “噢,是吗?我对东京的地理不熟。那么,需要多少时间呢?”
  “这个嘛……因为两班都是快车,中途不停,或许不用花太多时间。我想三四十分钟就够了吧。”
  “那么,从杀人现场的公寓到成城站近吗?”
  “啊,这段距离比想象中要远一点。步行的话,大概要二十分钟吧。当然。如果搭出租车的话就快多了。”
  “这么说来,从杀人现场到东京车站需要一个小时吧。但是,那女人被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离隼号发车的四点四十五分只差一小时二十五分钟,扣掉去东京站的一小时,就只剩二十五分钟了。那女人只用二十五分钟的时间洗澡吗?”
  吉敷暗暗叫苦,无言以对。一开始调查时为什么没注意到时间问题呢!经牛越提醒后,突然明白这真是出乎意料的大疏忽。如果是男人的话,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也许足够了。在浴缸里泡一泡,出来后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就可以马上出门。但如果是女人呢?二十五分钟似乎就不够了。尤其像千鹤子这样爱打扮的女人,她不但要洗澡,还要化妆、整理头发……离列车发车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她如何能悠闲地泡澡吗?唉。真是大疏忽。
  “真如你所说的……”吉敷喃喃说道,“我没注意到时间的问题,是个大疏忽。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实在惭愧啊。”
  “哪里,哪里。”牛越诚惶诚恐地摇着手,“主要是因为我是个动作迟钝的人,不习惯快速行动,所以会想到时间问题。如果换了我,我一定就不洗澡。直接到车站去了。”
  吉敷无言以对,但脑子里却在急速思考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这女人没有进浴室洗澡吗?她不是在浴室里遇害的吗?
  吉敷暂时陷入沉思,但脑子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来,问题应该这样问——尸体是怎么进到浴室的?不用说,穿帆布球鞋的男人在三点二十分左右杀死千鹤子,然后脱掉她的衣服,把尸体丢人浴缸,再放满水……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剥去脸皮,才选择浴室的吧。”
  “对,在浴室里剥皮有利于冲洗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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