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枭后/凌嘉

第57章


    君子殊笑着点头,一把揽过谢景玉的腰抱在怀里说:“此次出征瓦鹚对我北君大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朕有意趁机提拔一些谢家子弟,朕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人选推荐?”
    谢景玉吃了一惊,赶紧谢恩说:“皇上如此器重谢家,臣妾受宠若惊。臣妾和家人如今已经十分满足,不敢再贪图高位。”
    君子殊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说:“淑妃放心,朕不是在试探你,朕是真心想选一些可用之人。军队里的格局确定了这么多年,朕在一些地方也触手不及,是时候该调整一下啦。你父亲在左中郎将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擢升了,你认为怎样?”
    谢景玉想了想,便应下来,再三谢恩后才推出华阳宫,只是在退出华阳宫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秦家的大少爷秦谦。
    两人宫中相遇,都显得十分吃惊。
    秦谦惊喜,一时忘了称呼,直接喊道:“苏妹妹,没想到能碰见你。”话出口之后,他才惊觉说错话,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寄居在秦家的苏景玉,而是高高在上的淑妃谢景玉了!他赶紧改道:“啊,草民一时鲁莽,淑妃娘娘恕罪。”
    谢景玉亲手扶他起来说:“秦大哥不要这么生分,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快起来说话吧!”
    秦谦见她还是以前那副样子没有变多少,心里才松懈下来,说:“四妹在家书中提到娘娘对她多有照拂,草民真心谢过娘娘!”
    谢景玉说:“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秦大哥岂能不知道我和四姐的情分?在这宫中,我和她自然要互相帮衬着。”
    “是是。”
    两人说了没几句,全顺就从华阳宫里出来,见到秦谦之后说:“秦公子,快进去吧,皇上等候你多时了。”
    谢景玉和秦谦匆匆别过,在回瑶芳殿的路上,谢景玉细细琢磨着秦谦进宫的意义。秦家世代经商,不管是秦老爷还是这秦少爷,都没有半分官职。谢景玉很早就知道秦家一直在背地里帮君子殊做一些事情,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她再想了想,心中便有了分寸,于是赶紧回宫,书信一封命人秘密送往谢府去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春雷阵阵
    自秦谦进宫之后,君子殊临幸秦琴的次数渐渐多了,宫里渐渐起了淑妃失宠的流言,谢景玉静静看着,心中却高兴起来,因为她确定了一件事,君子殊果然等不及要借助秦家商队的势力,逐渐渗入沧浪国内部了。
    不过几日,谢府送来密信,告诉谢景玉,秦家向“流通货栈”示好,有意同他们一起经营在沧浪国境内的生意,谢景玉淡笑,回信说依计划行事。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谢家在朝廷中的势力逐渐扩大,苏门和复苏盟连手在江湖中越发壮大,现在连最为关键的“流通货栈”也逐渐和朝廷信息通道联系起来,谢景玉安然的躺卧在软榻上看着诗集,心中高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捕捉君子殊的网慢慢编织着,谢景玉不禁想到,若日后让君子殊知道这张捕捉自己的网是他自己一手助成的,那该是多有意思的事?
    年关已至,在东宫太后的主持下,后宫的各项祭祀和宴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借着过年的喜气,卧榻多天的皇后似乎病情好转了一些,于是强打起精神,陪同皇上参加了天坛和地坛的祭祀活动,可是不过几天,她就在一个宴会上晕倒了。
    君子殊怜惜皇后,下旨命令皇后不得操劳外事,需安心在宫中养病,可是刘敏贞却理解错他的意思,以为自己离废后已不远,如此想着,病情就更重了。渐渐的,御医院里传出一些皇后气数将尽的传闻,后宫之中渐渐开始议论起谁是下任皇后人选的话题。
    京和十年的春天悄然降临。春节刚过,武祈轩便任征西大将军,谢长坤任副将一起出征瓦兹。
    而后宫之中,东宫太后独揽后宫大权,本担心谢景玉会同她争抢,尚有几分提防的心思,但几月下来,见她什么动作也没有,便渐渐安心,时不时的还将一些后宫事物交给她去做。
    清明将至,祭祖一事提上日程,礼部已派官员同东太后联系,安排祭祖当日后宫诸妃的行程等事。这日见过礼部官员之后,东太后将谢景玉叫到自己宫中,同她说:“刚才哀家和礼部顾大人商议祭祖之事,皇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连下床也不能,祭祖那日定然是出不了宫,那么诸事就只好要淑妃你来代劳了。”
    谢景玉推辞道:“祭祖之事兹事体大,臣妾不敢随意代劳,还是请御医院的众位大人多费些心,好好调理皇后的身子才是正经。”
    东宫太后说:“淑妃就不要推辞了,顾大人是请示过皇帝的意思的,皇帝和哀家都说让你代替皇后祭祖,你还怕什么呢?莫不是你真忍心把皇后那病痨身子从床上拖起来受苦?”
    谢景玉叹气说:“太后娘娘。臣妾地一点小心思必然瞒不过您地火眼金睛。我担心地什么。您还不知道吗?”
    东宫太后笑着喝了几口茶。让身边地宫女去添些茶水。待身边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说:“皇后眼见是支撑不了多少日子。不瞒你说。朝中大臣已经暗地里开始定皇后人选了。皇上和哀家地心思你心里知道。自不必我多说。我知道你在担心武家地人。若论起资格。武贵嫔地确是皇后地最佳人选。可谁让皇上和哀家偏偏喜欢你呢?皇上想借此次祭祖之事表明他地态度给众臣看。所以淑妃你就好好准备。不要再推辞了。”
    谢景玉答应下祭祖之事。消息不一会便传遍了后宫。自然有见风使舵之人上门巴结。谢景玉前脚刚回瑶芳殿。柳婕妤后脚便来拜访。谢景玉无所谓地笑了笑。命人传见。
    柳婕妤打心底里嫉妒谢景玉地美貌和地位。但是形势迫人。皇后已是大江东去之势。她不算太笨。旋即收起自己地嫉妒和嚣张。颠颠地跑来巴结淑妃了。
    谢景玉听着柳婕妤口不对心地奉承话。一句也没记到心里去。柳婕妤见这情形。知道自己若不拿出些真心实意。淑妃必然不会同她亲近。她想了想。于是说:“淑妃娘娘。臣妾近日听说了一件关于西太后地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突然听到“西太后”。谢景玉些许愣了下。自从去年秋天西太后被囚进后佛堂。再也没听到她地消息。谢景玉也不认为她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柳婕妤自然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所以你先想好了,再慢慢说。”
    柳婕妤斜瞟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雪锦和紫菱,谢景玉只得让她们两人先退下。待只有她们二人时,柳婕妤才说:“家父早年曾经受过西太后的恩典,近年虽然有意要与西太后疏远些,但是同在却不忍心做那过河拆桥的不义之事,只是近期家父又接到西太后的密信,信中所说之事让家父惶恐,才不得不让小女求助于淑妃娘娘啊!”
    “哦?西太后信中所写何事?”谢景玉顺势问道。
    柳婕妤不安的左右看了看,说:“西太后虽被囚在后佛殿,但是宫中所发生的事,她都知道,可见耳目众多。她听闻皇后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已料到淑妃娘娘是下任皇后的人选,她为了阻拦娘娘的前程,竟然让家父编造假证,污蔑娘娘您是南苏国的叛逆啊!”
    谢景玉略有些心惊,佯装无事的问道:“南苏国叛逆?她倒会想,她要如何污蔑本宫?”
    柳婕妤说:“西太后在信中说,娘娘您是谢大人家的养女,真实身份一直不明,便让我父亲从你的家世上入手,她甚至让我父亲假造您是南苏国七公主的证据,打算以此打击您。”
    谢景玉握着椅柄的手渐渐紧握,面上却笑着说:“也难怪西太后能想出这个法子,众所周知,我的三姑姑就是南苏国的贵妃,七公主乃她的女儿,她这样说来,连我自己也不禁要联想几分呢。”
    柳婕妤赶紧说:“家父自然不会相信西太后蛊惑人心的话,西太后让家父假造人证物证,家父都没有答应。此番臣妾将此事告诉娘娘,还请娘娘体谅我们父女的心意啊!”
    谢景玉伸手去握柳婕妤的手,安慰说:“景玉虽不聪明,但也不蠢,柳妹妹和柳大人的心意我自然清楚,你们尽且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好意。”
    一声“柳妹妹”已暗示她接受了柳婕妤的投诚,柳婕妤心中欢喜,谢景玉叮嘱她不可将西太后的事随意告诉别人,她斩钉截铁的答应了,而后才离去。
    她离去之后,谢景玉心中却有些慌乱,她被西太后直指身世,虽无凭证,但也让人担心。她回想起选秀那日,东、西太后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的那种吃惊和恐慌,不禁用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心中怀疑道:难不成她们认识母妃,所以才会对我的长相产生怀疑?若是如此,西太后的怀疑便可以解释,但是东太后呢?她隐而不发,城府之深让人胆颤。
    一时间,谢景玉的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左右思索没有结果,她决定改日找机会亲自问一问谢长廷,他陪伴母亲多年,许多事情他应该知晓。
    “轰”的一阵闷响从天际传来,吓了谢景玉一跳,抬头一望,铺天盖地的皆是乌云,不一会,雷声、风雨大作,京和十年春的第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来的这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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