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系列之金手指

第38章


    当太阳驱赶黑暗时,肯塔基州慢慢地出现在眼前。六点钟火车开始减慢了速度。
    不久,它轻轻地滑过路易斯维尔郊区,停在这个市镇的车站上。
    月台上没有什么旅客,只有站上一些工作人员在等待着。
    金手指由于通宵未睡,两只眼睛发黑,但他提起精神向他手下的一个德国人打招呼,拾起黑色公文袋,走出火车走到月台上去。
      接着他们进行了简短而严肃的交谈。
    路易斯维尔站的站长谈着话,金手指插问了一些问题,并对站长的回答郑重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金手指疲乏地回到了火车上。
      苏洛先生已经等在门口,听取他的报告,客车车厢一端的门打开着,邦德听见金手指说:“医生,情况和我们所担忧的一样糟糕,现在我要带着这个,”
    他举起那个黑公文袋,“到前面的机车上去。我们要缓慢地进入受灾区。请告诉所有的工作人员准备把面罩戴起来,好不好?我替司机和司炉预备了面罩。请铁路其他服务人员在这儿下车。”
    苏洛先生郑重地点点头,“教授,好的。”
    他把门关上了。
    金手指沿着月台走去,后面跟着德国人和一群摇头叹息的人。
      火车停了一会儿后就以轻微的声音开动驶出车站。
    月台上除了本站的人之外,还增加了由车上下去的四个列车员。
    他们挥手向列车告别。
      只剩下三十五英里路程,三十分钟就到达了!
    护士小姐们送来了咖啡和油煎饼。
    金手指想得很周到,还为一些人送来了镇静药。
    护士小姐们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没有谈笑,没有俏皮话。
    火车上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十分钟后,火车突然减低了速度,刹车发出尖锐的嘶叫,咖啡溢出了杯子,火车几乎停住了。
    接着车身震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有的速度。
    肯定是一个新司机接替了那个死去的司机。
      过了几分钟,史大普先生匆匆地走来,在车厢中宣布:“只有十分钟就要到了!弟兄们,准备好!甲队、乙队和丙队带好自己的装备。不要乱,保持镇静,记住你们的责任。”
    他说完之后又匆匆地穿过走道,到下一节车厢上重述这一番话。
      邦德转身对武士说:“人猿,听着,我要到盥洗室去,可能蒂莉・玛斯托顿小姐也要去。”
    他转身向着女孩,“蒂莉,你说是不是?”
    “是的,”
      她冷淡地说,“我想我应先去。”
      邦德说:“那么,你先去吧。”
      坐在女孩旁边的那个韩国人,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武士,武士摇摇头。
      邦德说:“如果你不让她单独去,我可就不客气了。金手指可不愿意这样。”
    他转身向着女孩,“蒂莉,你先去。我来对付这些人猿。”
    武士发出了一阵叫喊声,另一个韩国人似乎听懂了,警惕地站起来说:“好的,不过,不要把门锁起来。”
    他跟着女孩走向客车的盥洗室,站在外面等着她走出来。
      轮到邦德时,武士跟着他到门口。
    邦德一走进盥洗室,就把右脚的鞋子脱下来,取出藏在里面的刀子,把它插到裤腰带的内侧。
    现在他的右边鞋子没有后跟了,不过,在这么一大早,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点。
    邦德洗洗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由于紧张而变黑了的眼睛。
    他走出盥洗室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在早晨的雾气中,火车右边有一遥远的微光,一些低矮建筑的影子慢慢地变清楚了,那是一些飞机库和一座不高的控制塔。
    戈德曼机场!
    火车速度变慢了。
    从窗旁溜过去一些现代小别墅和一些新住宅。
    那些屋子似乎没有人居住。
      在左边,勃兰登堡车站好象一条黑缎带。
    邦德伸长脖子去看,诺克斯堡郊区发着微光,在薄雾中看起来十分宁静。
    参差不齐建筑物与水晶般的天空构成了鲜明的剪影。
    没有一丝炊烟,没有一家人烹调早餐!
    火车缓慢地前进。
      在车站路口上,发生了一起严重汽车车祸。
    两辆汽车迎面撞击,一具尸首半挂在一扇破碎的车门外面,另外一辆汽车躺在后面,四轮朝天,好象一只死了的甲虫。
    邦德看得心惊肉跳。
    路旁一座房子的窗口,挂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件男子的衬衫,穿着这件衬衫的尸体悬垂下去,头垂在窗台上。
      在一排现代化平房前面。
    一具穿了衬衫和长裤的尸体仰面朝天地躺在整洁草坪的中间,修剪过的草坪非常美观。
    在这个人的附近,剪草机在草坪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停在新翻的土地旁边。
      一根晒衣绳折断了。
    一个妇女抓着它的末端,地上有一堆白色的内衣、衣服和毛巾,这个妇女就躺在这堆衣服里面。
      火车以步行的速度进入了市区。
    每一个地方、每一条街道、每一条人行道上都有人躺着,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一群人。
    有的躺在门廊上的摇椅中;有的躺在十字路口。
    只有交通指挥灯仍在从容地变换着颜色信号。
    一些汽车横七竖八地横在街上,有的则撞毁在商店的橱窗里。
    死亡!
    到处都是死亡。
      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凶手的火车滑过这座坟场时发出的咔嗒声。
      车厢里面忙碌起来了。
    比利・林格笑嘻嘻地走过来,在邦德坐的椅子旁边停住,“嗨,老兄!”
    他非常高兴地说,“金手指给他们灌的麻药还真管用!这些人驾车出来时,药性一发作,他们就倒霉了。不过,俗话说得好,如果你不打破鸡蛋,你就做不成煎蛋卷,对不对?”
    邦德紧绷着脸微笑一下,“对。”
      比利・格林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火车驶过勃兰登堡站时,月台上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几十具尸体,有男人,有妇女,有儿童,有士兵。
    有的仰面朝天,有的俯伏在地,有的侧向一边。
      邦德尽力想找出一线生命,看看有谁会移动,会转动眼睛,会扭动手脚。
    可是,没有!
    一个也没有!
    等一等!
    那是什么?
    一阵轻轻的婴儿啼哭声音从关闭的窗子里传出来。
    三辆小儿手推车靠在售票口旁,母亲们倒在车旁,只有摇篮车中喝牛奶而不是喝有毒的水的婴儿在嘶哑地啼哭。
      武士站起身来。
    金手指手下的人也全都站起来了。
    韩国人脸色冷漠,只有他们的眼睛好象胆怯的动物不停地闪烁。
    德国人脸色苍白,冷酷。
    没有一个人瞧着别人,只是静静地走向车门口排队等待着。
    蒂莉・玛斯托顿碰碰邦德的袖子,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真的相信他们只是睡着了吗?我发现一些人的嘴角边流着泡沫。”
      邦德也看见了同样的情况,那种泡沫是粉红色的。
    他说:“我想一些人的麻药发作时,正在吃糖。你知道,这些美国人口里总是嚼些东西的。”
    然后他轻轻地说:“离我远一点,可能有人会对我们开枪的。”
    他严厉地看着她,看她是否明白了他的话。
      她默默地点点头,并没有看他。
    她自言自语地说:“我去找一下普西,她会照顾我的。”
      邦德对她笑一笑说:“好。”
      火车缓慢地滑行,发出一些咔嗒的声后,停了下来。
    火车汽笛鸣叫了一声,车上的门开了。
    车上的人都赶忙走下来,站在金库路的边道上。
    现在一切行动都要军事化。
    各个组都照着战斗命令排列起来。
    排在最前面的是手提机关枪的突击队,接着是去抬金库里卫兵的担架队,然后是金手指十人爆破坏队,而后面是拿着手枪的司机、交通控制员,以及护士小姐。
    最后,是一群拿着重武器的预备队。
    那些预备队负责处理任何意外情况,例如,金手指认为“可能有人会醒过来”
    。
    金手指、武士和五个黑社会首脑组成行动指挥部,邦德和蒂莉・马斯洛二人编入该组。
    指挥部设在两节车厢的平顶上。
    这两节车厢都按照计划停在火车侧道上,进攻目标和路程都在他们视线之内。
      邦德和玛斯托顿掌理地图、时间表和秒表。
    邦德还负责检查可能出现的迟延情况,并及时告诉金手指,以便金手指用袖珍无线电机与各组领队联系予以改正。
    当那颗原子炸弹要点燃时,他们应躲到这两节车厢后面去。
    火车的汽笛响了两声。
      邦德和玛斯托顿爬上车顶站在岗位上。
    这时突击队及跟在后面的其他单位排成两行,穿过铁路与金砖大道之间的二十码开阔地带。
    金手指举起双目望远镜观望,嘴对着用皮带挂在胸前的麦克风。
    邦德尽可能想挨近金手指,可是,武士总站在他们之间,象一座坚固的肉山。
    他对面前要进行的攻击戏不感兴趣,目光总是盯着邦德和玛斯托顿,根本不看别的地方。
      邦德装着检查那塑胶的地图框和秒表,估量着距离和角度。
    他看了看身旁的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面前的情况。
    杰克・史大普兴奋地说:“他们已穿过第一道门了。”
    邦德一面想着自己的计划,一面对战场迅速地望了一下。
      这是非常特殊的景象。
    在战场中央屹立着那座巨大的坟墓,太阳照在光滑的花岗石墙壁上闪闪发光。
    在金库大草坪外面的道路上排列着大卡车和运输工具。
    每一列车队的第一辆和最后一辆的卡车上飘扬着各组织的标志旗。
      司机们都卧在环绕金库的警戒墙下隐蔽,从火车上下来的那些队伍正在象潮水般的涌进大门。
      在这个行动的外面世界,一片沉寂和宁静,好象美国其余的地方都在屏神凝气观看着这一穷凶极恶的犯罪行为!
      在外面,哨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岗亭旁边,手中仍紧握着自动手枪。
    护墙内,两队穿着战斗服装的士兵零乱地躺成几堆,有些人压在另外一些人身上。
      在金砖大道与大门之间,两辆装甲头对头的碰在一起,上面的重机枪,一架枪口朝地,另一架枪口朝天。
    一个驾驶员的尸体垂挂在装甲车的炮塔外面。
      邦德绝望地搜索着生命的迹象,哪怕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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