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丝暗示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一只猫走动,没有一点声音从拥挤的建筑里面传出来。只有这些黑社会组织的匪徒在匆忙执行任务,或者等待着他们的行动。 金手指平静地对着他胸前的麦克风说:“最后的担架抬出去。原子炸弹准备,全体人员隐蔽。” 掩护队和担架队都匆匆地退避,以护卫墙作为掩护物,在那儿躺下。小组已聚集在大门口等待着。他们留下五分钟的时间让大家在爆破前掩护起来。 邦德说:“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分钟。” 金手指越过武士的肩头望过去,眼睛中冒出火光,直盯着邦德的眼睛。 金手指歪曲着嘴巴,使声音穿过牙齿: “邦德先生,你错了,我是对的。再过十分钟,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是有史以来最富有的人!你对这点有什么意见?” 邦德镇静地说:“十分钟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你会告诉我吗?”金手指说,“也许是吧。”他看了一下手表,急忙对着麦克风发布命令。爆破小组慢慢地走过大门,其中两人抬着那沉重的包裹,里面当然是那颗原子弹。 金手指又看了看邦德,然后看了一下站在另一节车厢顶上的人。他得意洋洋地说:“各位先生,再过五分钟,我们必须隐蔽起来。”他的目光又转移到邦德身上,轻声地说:“邦德先生,我们就要说声再见了。我要谢谢你和这个女孩给予我的帮助。”邦德从眼角上看见有东西在天空移动。那是一个转动的黑点。它上升到顶点便停住了,然后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爆炸声。 这是一个烟火信号。 邦德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瞬间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全都复活了,一跳而起。那两辆互撞的装甲车上的机关枪,也顿时瞄准大门,高音扩音器不知从什么地方怒吼起来: “原地不动,放下武器。” 在后卫掩护队里,有人胡乱地开了一枪,接着,各处的枪声响了起来。 邦德把蒂莉・玛斯托顿拦腰一抱,和她一同从车顶上跳下去。车顶离月台有十英尺高。在空中,邦德上抬左手,扭动臂部,稍稍减慢了速度,使姑娘落地时站立起来。 落地后,他们靠近火车作为作为掩护物拼命地奔跑。他听见金手指在大叫:“抓住他们!把他们干掉!” 金手指的自动手枪发射出一阵枪弹,射在邦德左边的水泥地上。由于金手指只能用左手射击,枪打得并不准。邦德真正害怕的是武士。当邦德拉着这个女孩的手在月台上向前奔跑时,他听见身后一阵狂乱的脚步声,而且这种声音越来越近。 女孩的手使劲地想从邦德手中挣脱。她愤怒地尖叫着:“放开我,我不跟你走!站住!我要到普西・贾洛莉那儿去!。” 邦德高声地回答她:“不要做声,你这个小傻瓜,赶快跑吧!”她在拖扯,减低了他的速度。突然,她挣脱了手,向着一节客车打开的车门冲过去。 邦德心想:老天爷,事情全搞糟了!他迅速地从腰间把刀子抽出来,转身迎击武士。 武士在十码之外突然停住了。他把那顶可笑的高顶圆帽取下来,对着目标看了一下。突然一个黑色的半月形腾空而起,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向前疾驶。 它不偏不倚地打在蒂莉・玛斯托顿的后颈窝。她一声不响地倒下去,挡住了武士的路。这时,武士正要施展他高踢的绝技以攻击邦德的头部,可是正当他起跳之时,那个女孩倒下来,阻碍了他的行动。他立即变一踢为一跳,左手象剑一样对着邦德砍过去。邦德用刀子向上猛力一挡,刀子刺中了武士的肋骨,可是武士身体的扭动把刀子撞离了邦德的手。刀子丁当一声掉在月台上。 武士回转身,显然没有受伤。他双手张开,双脚向后倾斜,准备再次扑上来。他血液上涌,眼睛血红,喘气的嘴上冒出一些唾沫。车站外面,枪声砰砰地响个不停。火车头的汽笛呜呜地响了三声。武士愤怒地吼叫着,跳了起来。邦德奋力向旁边闪避,突然什么东西击中了他肩膀,把他打倒在地。 他想:这下子死神光临了!他笨拙地爬起来,缩紧脖子等待着武士的又一击。 可是,武士的打击却没有落下来。邦德晕眩的目光,似乎看见武士跳上月台,飞一般地逃走了。前面的火车开始移动了。武士赶上了它,向车厢门跳去。 他悬吊了一会儿,两脚乱蹬,寻找一个立足点。然后,他进入车厢,消失了。 那巨大的流线型机车猛地加快了速度。 邦德背后信号员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传来了一阵碎步声。有人高声喊叫:“圣地亚哥!”菲力斯・莱特曾经用这个名字称呼邦德。邦德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德克萨斯州人,穿着海军陆战队制服,正在月台上奔跑,身后跟了十几个穿卡叽制服的士兵。他手上提着一门单兵火箭炮。 邦德跑着迎上去:“你这个混蛋,不许射我的狐狸,给我。”他从莱特手上把火箭炮抢过来,自己躺在月台上,双脚张开。 这时,那辆火车已经驶到了二百码以外,快要驶过迪克西公路桥了。 邦德大叫:“散开!”他打开保险,仔细地瞄准目标。火箭炮轻微地震动着,一枚十磅重的穿甲火箭发射出去,一道闪光和一阵蓝烟,那火车的尾部,炸成了碎片。不过,它仍往前行驶,驶过了桥,转了弯逃掉了。“就一个新兵而言,打得并不坏。”莱特评论着,“把后面的发动机打坏了,可是,这种机车有两个发动机,它仍可以用前面的发动机行驶。”邦德站立起来,对着那老鹰般的青灰色眼睛笑了笑。“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不把这条铁路封锁起来?” “杂种,听着,如果你对战斗计划有什么牢骚,你去向美国总统提吧。 他亲自指挥这次行动。现在,空中有一架侦察机在飞行,他们会找到那节火车的行踪,到中午那个红发男子就会锒铛入狱的。我们怎样知道他是不是一直会留在火车上呢?”他停了一下,在邦德的肩上击了一下。“嗨,我很高兴看见你,我们这些人都是奉命来保护你的。我们到处找你,害得我们两面受敌。” 他转身向那些士兵:“各位,你们说我这话对不对?” 他们大笑起来:“队长,一点不错。” 邦德深情地瞧着这个德克萨斯人,他和他曾在一起冒过很多险。他郑重地说:“菲力斯,谢谢你,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来救我的命。这一次差一点太迟了。恐怕蒂莉・玛斯托顿已经死了。” 邦德向着留下来的一节火车走过去,莱特跟在他后面。那个女孩仍然躺在她倒下来的地方。邦德跪到她身边。她的头伤已足够结束她的生命。他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站起来轻声地说:“可怜的小母鸡,到死了还没有想过男人。”他抬头望着莱特解释:“菲力斯,如果她听我的话,她不至象现在这样。” 莱特并不懂他的话,他把手放在邦德手臂上,说:“当然,老弟,别太难过了。” 他转身对他部下说:“你们把这个女孩抬到信号员办公室去,奥布林,你去找辆救护车,顺便到指挥所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说我们已经找到了邦德中校,我会带他到那儿去的。” 邦德站在那儿,向下瞧着地下那团肢体和衣服,在他脑海中出现了那个愉快、骄傲的女孩,头上围着有花点的头巾,坐在那辆疾驶的胜利牌车中。 可现在,她已经走了。 在他头顶很高的地方,一个转动的黑点腾空而起,飞到最高点时,停住了,随即发出了尖锐的爆裂声。这是战斗结束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