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皇妃/素衣凝香

第193章


边上服侍的下人们一见,赶紧取了干净帕子过来,惹云珠甫受惊吓,当即怒喝,我在台子的右边淡淡看着,心中默数
    一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快……”突然,一道绿影在她喉间闪过,声音戛然而止,但见其整张脸如同被冻住了一般,所有表情都僵住了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呼叫声,桌椅被带倒的声音,不同的鞋底啪嗒啪嗒奔跑的声音,呵斥声,甚至还有人大喊要将小青捉了伏法
    我立在人群的外围,无声冷笑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呢,前夕草泡的茶,加上小青的青涧毒,她的时间不过只有半刻罢了
    真正的时间却仿佛更加的短暂,我漠然看着府里养的大夫跪地摇了摇头,然后她的奶娘便扑倒在她身上,一阵恸哭,直哭得惊天动地那一霎那,我突然觉得有些站不稳当,仿佛一直支撑着我站立的那个东西烟消云散了,不过,这个轻飘飘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哈哈,她终于死了
    当年她害死我娘亲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哈哈,哈哈哈
    就在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而纵声大笑的时候,透过杂乱的人群,我对上了那双眼睛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眼神
    期待,不解,困惑和……愤恨
    她该不会是以为我杀了她的娘亲吧?傻丫头,不是的,她不是你的娘亲,我们的娘亲是……
    “哥哥……”容儿手里托着小青,那蛇儿刚完成了任务,颇为得意,一看到我,便将身子立了起来,“嘶嘶”地吐着信子撒娇容儿一见,似是难以置信,轻摇了摇头,眼神又突然涣散开来,她站得远远的,语无伦次,“小青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会去咬母妃……它除了我之外,只听你的话,可是……怎么会是你?不会的,不会的……”
    喧嚣仍在身后,那些哭和痛却恰恰是我疗伤的解药,看着几近癫狂的容儿,我仰天长笑
    “若不是我,那你以为还会有谁呢,嗯?”
    容儿脸色登时大变,往后退了一步
    “容儿,她可不是你的母妃,若你知道了她是谁,你定然会跟我做同样的事其实我们的娘亲是……”
    “我知道”容儿的声音突然镇定下来,她抬起头倔强地与我对视,举起另一只手中捏着的一本泛黄的册子,“母妃这本手札里都写了,你是父王和姑母生下的孽种……”
    “容儿!”我厉声喝止她
    她却像没听到般,兀自说着:“……我方才无意翻到,还不肯信,但我现在信了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对母妃怀恨在心,才要对她下这等毒手呵呵,呵呵,你连我也算计进去,好啊……”
    “我从不曾算计过你”我心中已有些不悦
    容儿凄凄一笑:“对,若没有小青,你怕是都不屑算计我的吧”
    “你若真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讲”惹云珠的死已经将她的心智完全蒙蔽住了,眼下说什么也是无用,倒不如待她日后冷静下来再细细说与她听
    “娘亲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妖孽!妖孽!”
    妖孽?
    脑中闪过幼时与娘亲一起生活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我挑起嘴角,朝她走去……
    我的亲妹子,若真要算起来,你,才是妖孽啊!
    你,才是妖孽啊……
    往事的漩涡将我卷得紧紧的,正当我满心满脑都是我附着容儿的耳朵,轻轻对她吐出这几个字后,她惊惶失措的神色时……周身突然一紧,将我从那漩涡中硬拉了出来,习武多年养成的高度警惕提醒我,空气中已然弥漫了层层的杀气
    我的唇角微微的上扬,漫不经心的朝四周看去华南宏那个废物正跟他那个一样废物的皇后依在凉亭里卿卿我我,席下几个使女依次托着果盘和酒水等物,垂首而立然后……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动,一个艳丽的身姿映入了我的视线
    原来是她
    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美丽女人
    但见其一袭大红衣裳,端的是衬得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更妙的是,她居然梳了一只明月髻,比起我曾为容儿梳过的,她的这个更为正统,是真正侍女们才会梳的低等发髻
    而她,可是真正的公主啊
    耳边蓦然响起容儿曾说过的话“管他呢,好看就行了呗”
    我不动声色地低头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大步走进凉亭,对着华南宏略一揖,道:“皇上,皇妃娘娘来了”
    正文 一别如斯--丘吉
     更新时间:2009-10-22 0:20:36 本章字数:5971
    别如斯
    (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丘吉曾经无数次地听宫里的老人提起过这句话,他依靠栏杆而立,看着那些已然枯浑浊的眸子中竟隐隐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能够理解,在经历过半个百年的岁月之后,那些早已被时光磨得失去了棱角的人们心中,怎会还有这样感怀伤春的情绪。他轻轻拭去弓箭上的灰尘,调转方向,朝着夜空中那轮皎洁透亮的明月,微微比划了身手。
    夜风吹拂少年火红的衣衫,侧脸轮廓英挺恍若斧削。
    王宫里的夜晚总是喧嚣的,琉璃杯,混合着盛宴散场后特有的慵懒气息,风中也似沾染了美酒的味道。
    他步履轻快绕过重重人影,经过层层回廊,直到他看见那扇虚掩着的门,以及门后床榻上那窈窕娇小的身子。
    每当这时,丘吉的嘴角便会弯出很柔和的弧度。
    他的五指轻轻抵着门,探出头,隔着繁复华丽的帷帘望着梦中人秀丽的容颜,然后,心里就会觉得满足。
    那是他此生最想守护地女子。
    鎏金熏炉里紫烟升腾。缠绕成缱绻地弧线。
    乌兰。他挚爱地公主。谁又会知道呢。那个白日里聪慧倔强好似小野猫一般地女子。睡着之时。睡颜竟是这样地温婉可爱。柔长而卷曲地睫毛。随着呼吸地起伏微微颤抖。她一只手揪着被子。脸埋在柔软地被褥里。那双琥珀般地眼睛安静地闭着。温柔而乖巧。
    他倚着廊柱笑了。夜色从一人多高地拱形落地窗渗入。风吹拂角落里地尘埃。在静谧得似乎能听见飞沙簌簌作响地宫殿中。他捕捉到了时光地声音。
    月色宛若流水一般从宫殿拐角处流淌而来。那片银色地梦境中。他继续遥望着女子地睡眼。
    岁月宁静得好似要停止。
    (二)
    “你知道么,那时候的乌兰,离我最近。”
    那是多久之后了呢?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丘吉对兀自伏在桌子边饮酒的索利说。
    “哦?”索利显然已经醉了,身子缩在那宽大地锦袍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搭腔。平日里总是狡猾锐利的双眼好似蒙了一层纱,醉眼朦胧地盯着青年被烛火晕染得发红的脸,扬了扬手中酒杯,示意他满上。
    在苏依氏皇朝的历史长河中,他们都是过客。
    参与一段万人唾弃的故事,扮演最为卑鄙阴险的角色,固执等待头顶悬挂的正义之剑斩下的那一天。
    夜晚的宫殿很静谧,无论属于谁,风都是每晚必不可缺的过路者。
    丘吉微微摇了摇头,只感觉话不投机。他扭头望着窗外依然深黑地夜色,眼神渐渐变得朦胧。
    “嘿,小子,你也不小了,怎不见你找女人陪?”索利臃肿的身体靠在华丽的床榻上,向他抬了抬手指。
    “不需要。”
    “哦?不需要?还是不适合?”微眯着眼睛,那瞳仁里依稀有狡猾的光,“很多年前你不是很勇敢么……”
    索利的话顿在唇边,因为面前安静坐着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火红衣衫转眼移至窗口,如往常般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小子,你真是无趣,”喝得太多,索利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迷迷糊糊地抓了那裘袍靠上去,“其实,我们很像啊……”随后是震耳的声。
    丘吉转过身望着那个万人唾弃的统治者,空旷地寝殿四角隐约可见无数守卫的影子。
    即使坐上那个王位他也不得安身,日日夜夜提防着刺客、杀手,当索利挥动双手看似得意洋洋站在城楼上面见他的臣民之时,他却觉得,那些目光其实都是细锐的针。
    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赶下黄金王座,再迎回多年前那些高贵的皇室。
    那么,自己呢?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守在乌兰地身边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样一天,他会因为一个隐晦卑微地理由选择背叛,带着所有人的唾弃与整个家族地耻辱绝然不归?
    很多时候,得不到并不等于真正的绝望。而是自己在完全失去之前便任性地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自此天涯永隔。
    这是他在漫长孤寂地岁月中逐渐悟出的。
    丘吉从空荡荡的寝殿大步而出,忽然听见索利还在朦朦胧胧念着醉话:“哈,小子……我们,很像……很像啊……”
    像个鬼!
    他颇为不满地转身瞪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那人,实在像不明白年轻英俊如自己,怎会让索利那老狐狸有了同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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