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砂/西德尼·谢尔顿

第41章


进去。" 
     他高声叫道:"中士,我们离开这儿。"
     梅根关上前门,不由自主地倚在墙上,几乎丧失了所有力气。
     海梅惊讶不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天哪,遂真是妙极了。你从哪学会这样撒谎的?"
     梅根向他转过身去,叹道:当我在孤儿院时,我们就得学会如何保卫自己了。我希望上帝会饶恕我。
     "我真想看看那个上尉脸上的表情。"海梅爆发出一阵大笑。"伤寒!噢,上帝。"接着他看到了梅根脸上的表情,"对不起,修女。"
     从他们可以听到士兵们收拾帐篷正在离去时发出的各种声响。
     部队开拔后,海梅说:"警察很快就会到这里来不过,我们反正要去洛格罗尼奥,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士兵们离开15分钟后,海梅说道:"现在离开应该是安全的。"他转向费利克斯:"到城里去看看能弄到些什么,最好是一辆汽车。"
     费利克斯挤挤:"没问题。"
     半小时后,他们乘坐着一辆破旧不堪的灰色小汽车向东驶去。
     令梅根吃惊的是,她正好坐在海梅旁边,费利克斯和安普洛则坐在后座。海梅向梅根投去一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伤寒,"他说着,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梅根抿嘴一笑:"他的确象是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是吗?"
     "修女,你刚才说你曾在孤儿院里呆过?""是的。" 
     "在!""在阿维拉。""椽暑靓枣不爱而班牙人。"
     "有人也这样告诉过我。"
     "孤儿院的生活对你一定是段痛苦的经历。"她被这意想之外的关心所惊愕。"本来是的。"她说"但事实上并非完全如此。"她心里想。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梅根想起了她的那些幻想"噢,知道。也许我父亲是个勇敢的英国人,在西班牙内战时为保皇派开救护车。我母亲在战斗中被打死,我被留在一个农舍的前门。"梅根耸了耸肩又说,"也许我父亲是个外国王子,同一个农家女发生了恋情,又把我给遗弃了,以免出丑。"
     海梅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我--,"她突然顿住了,"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他们默默无语地行驶了一段。
     "你在修道院里呆了多长时间了?""快15年了。"
     海梅心中一震。"基督!"他连忙补充道:"对不起,修女。可这就象与来自另一个星球的人讲话一样。你根本不知道在这15年里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相信不管什么变化都不过是暂时的,事情还会变回来。"
     "你还想回到修道院里去吗?"梅根没有想到会提到这个问题。"当然。"
     "为什么?"海梅挥一挥手,"我是说你在修道院的墙里头失去了这么多东西。在这里,有音乐、诗歌。西班牙给了世界塞万提斯、毕加索、・洛尔卡、皮萨罗、德索托和科尔特斯.谀县个神斋的围家。"
     在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令人吃惊的魅力,好似一股暖融融的火苗。
     海梅出乎意料地说:"修女,我很抱歉,刚才我们还想撇下你。这并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吃过你们教会的苦头。""这令人难以相信。"
     "那就相信吧。"他的语调中有一种辛酸的意昧。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幅幅残酷地画面:"在德国飞机的狂轰滥炸下,各种建筑物、雕像纷纷倒塌,横尸遍地。他仿佛还能听到炮弹的呼啸声中夹杂着束手无策的受害者被炸弹撕裂时发出的尖叫。唯一的藏身之处只有教堂。教士锁上了教堂,不让受难者进去。
     母亲、父亲和姐姐在弹雨中纷纷倒下。不,不是子弹,海梅想,使他们倒下的是教堂。
     "你们的教会站在佛朗哥后面,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平民遭受蹂躏。"
     "我相信教会提出了抗议,"梅根反驳道。
     "不,直到修女们被长枪党分子强奸,教士们被杀,教堂被烧时,教皇才最终与佛朗哥决裂。可我们的母亲、父兄和姐妹们却永远无法生还。"
     他的语调中充满一种令人害怕的激情。
     "对不起。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战争已结束。"
     "对我们来说,裁争没有结束。政府仍不允许我们悬挂巴斯克旗帜,庆祝我们的民族节日,或使用我们自己的语言。修女,我们仍然在受压迫,因而我们也将继续战斗,直到获得独立。西班牙有50万巴斯克人,法国有15万,我们想要独立,可你们的上帝却小。0念帮助我们。"
     梅根真诚地说:"上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因为上帝与我们所有人同在。我们都属上帝的一部分,当我们想毁灭上帝时,我们也就毁了自己。"
     令梅根吃惊的是,海梅微笑起来,"我们俩很相似,你和我,修女。"
     "什么?"
     "我们虽然信仰不同,但都狂热地去信仰。大多数人一、生都没有真正地相信过某种东西。你把你的生命奉献给上帝,我则奉献给我的事业。我们都有信仰。"
     而梅根却想:"我信仰得够吗?如果够得话,为什么我又如此愿意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我应该只想着如何回到一家修道院去。在海梅身上有一股力量,就象一块磁铁一样。他难道像马诺莱特一样?出生入死,毫无畏惧。"
     "如果那些士兵抓住你,他们会对你怎样?"梅根问。
     "处决我。"听着他若无其事的回答,梅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我们都害怕。没有人愿意死,修女。我们很快都要去见你的上帝的,但我们不想急忙去见他。"
     "你真的干过那些可怕的事情吗?"
     "这取决于你是什么观点。爱国者与叛逆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当时是由谁掌权。政府把我们称为恐怖主义者,则称自己是自由战士。卢梭讲过,自由就是选择自己枷锁的权力我们妻的就是这种自由。"他端详了她一会说:"但你不需要费心去想这些事情,是吗?一旦你返回修道院,你就不再对外面世界感兴趣了。"
     真的吗?再次来到尘世中已经把她的生活彻底翻了个。她是否放弃了自由?有这么多的事情她想知道和必须学习。她觉得自己象是个画家,面对着空白的画布,正准备勾勒一种新的生活。如果我回到修道院,她想,我将再次被关在生活的门外。即使她在头脑里想这些时,梅根也还是被自己所用的"如果"这两个字吓了一跳。当我回到修道院时,她赶紧纠正自己,我当然要回去,我没有别的去处。
     那天晚上,他们正在林子里宿营。
     海梅说:"我们离洛格罗尼奥大约还有30英里。按计划我们要在两天后才见到其他人。从现在到那时止,我们要不停地转移:这样安全些。所以,明天我们往维多利亚走。第二天我们将进入洛格罗尼奥,然后再过几个小时,修女,你就可以到曼达维亚的修道院了。"
     永远呆在那里。"你会没事吧?"梅根问。"你是担心我的灵魂,还是身体,修女?"梅根发觉自己脸红了。
     "我不会有事的。我将越过边境,在法国呆一阵子。一"我要为你祈祷。"梅根告诉他。
     "谢谢,"他低沉地说道,"我会想着你为我祈祷,这会使我觉得安全些。现在睡一会吧。"
     就在她转身躺下的时候,梅根看见安普洛从宿营地的另一头狠狠盯着她,脸上带着赤裸裸的仇恨。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男人。不管是谁。
     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了位于维多利亚以西的二个名叫南克拉斯的小村外:他们走到一家带有车库的加油站,一个修理工正在修一辆车。海梅把车开进车库。
     "早上好,"修理工说,"出了什么毛病?" 
     "如果我知道的话,"海梅答道,"我自己就能把车修好,赚这笔钱了。这辆车就象头骡子一样没用,一上路就象个老娘们一样直打哼哼,一点劲儿都没有。"
     "这听起来倒有点象我老婆,"修理工咧嘴一笑,"我想大概是汽化器有毛病,先生。"
     海梅耸耸肩,"我对汽车一窍不通,我只知道明天我在马德里有个很重要的约会。你今天下午能把车修好吗?"
     修理工说:"还有两辆车排在你前面,先生,但是......"他让下半句话停在那里没说。
     "我愿意付你两倍工钱。"
     修理工的脸顿然一亮,"两点钟行吗?"
     "好极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两点钟回来。"
     海梅转向其余的人;他们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听着这场对话。"我们运气不错,"海梅说:"他会帮我们把车修好。让我们现在去吃点什么。"
     他们钻出车子,跟着海梅走上街道。"两点钟,"修理工喊道。
     "两点钟。"
     当他们走到修理工听不见的地方时,费利克斯说:"你在 干什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