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少年耳根越红,身上的鳞片呈现不正常的红,惊艳、妖娆、热烈,似要烧起来。
“不是的。”银离半天只憋出三个字,他赧然地扭过头,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君轻勾起嘴角,到底是放过了他,搂着人说:“今晚你化形,就算成年了啊。”
他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没毛病,点点头。
“成年是不是就可以履行一些义务了?”
他歪头:“什么义务?”
“等你化形后再告诉你。”
对方笑得温和无害,银离心底却没来由的发毛,他看向自己漂亮的鱼尾,忽然不想化形了。
室内恢复安静,沉默在二人间流转,头顶金色的纱帐不知被哪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
“砰!!!”
一道重物落地声惊扰了这方寂静。
一群官差模样的人闯入客栈,中握着长剑,掌柜惊愕,赶忙上前询问:“不知官爷来此所为何事?小店可是一直可守本分,从未闹事。”
一橙衣女子从门口慢悠悠走了进来,猫一样的眼睛看向掌柜:“你们店里可是住进两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人长这样。”她说着打开一张画像。
上面写着通缉犯。
罪名是窃取财务。
掌柜看清楚模样,心中一凛,暗骂了句晦气,赶忙赔笑道:“小的只管招人住店,没想过会进了此等恶徒,望众位别迁怒,小的这就带诸位过去。”
为首男子摸着玉扳指,抬了抬下巴,示意带路。
周翠花满脸喜色,激动地跟在后面。
大门猛然被人踹开,一群五大三粗的衙役横眉怒目的走进来。
君轻将少年遮好,脸色冷沉。
她想好好做人,偏有人不让,逼着她使段。
控制了很久的脾性在龟裂。
银离被人塞进被窝,不舒服的动了动,撑起被褥,打量着不速之客。
“他们是谁呀?”他戳了戳对方后腰,满脸疑惑。
君轻站起身,漆瞳裹挟着森森寒意直视来人:“不知死活的人。”
这话一出,对面几人脸色均很难看,尤其是做了几年县丞的周丙生,万安县下的几个镇子谁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上杆子巴结都给看他心情,人前人后风光无二,除了县令大人,谁敢给他脸色看?简直就是在找死!
“此人偷取财物,即可给我拿下,捉回县衙!”
他一声命下,所有人都拔出了长剑,一时间屋内均是铁器的摩擦声。
被窝里的少年睁大了眼,正要说话,忽觉身上燥热不止,一**热浪席卷全身,他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
要化形了。
君轻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变化,面颊结了一层霜,冷声道:“出去!立刻!”
众人不屑,周丙生大笑,就连后面的周翠花也没有动静。
等待屋内上演瓮中捉鳖,得偿所愿。
可惜……
变数无处不在,她高看了衙役们的身,低估了君轻的强大。
短短几息,没人看清对方动作,所有人都被掀到屋外,房门当即阖上,一层透明结界笼罩在四周。
周丙生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弹了弹衣袍,咬牙切齿道:“给我把门踹开!爷今天一定要把人捉回去!”
众衙役面面相觑,刚才的一切太快了,这样的功夫岂非常人?
他们根本不是对。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月钱不想要了?给我踹!”
男人怒发冲冠,一旁的周翠花直接走上前,抬脚就是一踢,瞬间疼得嗷嗷乱叫。
屋内,少年浑身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大汗淋漓,体内好似有团火在烧,他能感觉到鱼尾正在发生变化,鱼鳞被撕裂,一层新物质从体内长出,毁灭与新生,生生不息,像在经历涅槃重生,疼得他咬紧牙关。
“你怎么样?”君轻探了探对方脉搏,强劲有力且异常紊乱。
她打出一束光,没入少年体内。
银离总算是缓了口气,他咬着唇,红着眼眶说:“君轻,我好疼啊,不想化形了,我想回、回大海……”
那人眼皮跳了跳,换个地方给他输送灵力。
“再忍一下就好了。”
少年呜呜地哭了起来。
整个人像在岩浆里滚了一圈,表皮裂开,长出新肉,银白的发丝渐渐染上漆黑,鱼鳞在一团白光中消弭,两条白嫩嫩的细腿暴露在烛火之下。
肤若凝脂,白雪堆积,干净无垢。
君轻喉咙不合时宜地滑动两下,漆黑的瞳孔暗沉些许。
“现在舒服点没?”她拿过帕给他擦了擦,墨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脸颊上。
银离张口呼吸,视野渐渐变得清晰,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很多了。”
“让你受委屈了。”君轻把人抱起,安抚性地顺着他后背:“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少年身体轻微地颤抖,下巴搭在对方肩头,浓密的睫羽被晶莹压得低垂,他说:“我能看看小黑吗?”
“……”
那人很久都没回答,忽然在他后颈咬了一口,有点惩罚的意味。
“下不为例。”她说完走了出去。
银离无辜地撇撇嘴,惊奇地盯着自己的双腿,伸摸了摸,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他曲起腿,爬到床尾,小黑正安静地躺在鱼篓里,眼睛一眨不眨,好似睡着了。
他试探的伸出食指,点在对方头顶的小黑点上,小家伙似是受了惊,晃了晃脑袋,金灿灿的鱼尾跟着摆动,不像在水中的自然,此刻的模样有些滑稽,鱼篓本就轻巧,经它这么一动,咕噜噜滚到桌旁。
银离说了句蠢,坐起身,光着脚下床,刚化形的双腿目前还很脆弱,微微打着颤,他蹲下身子,抱起鱼篓,小黑被撞得头晕眼花,眼皮些许下垂,似要闭合。
“小黑,我化形了。”他高兴地分享自己的事。
鱼儿好像听懂了,回应似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尾鳍撞击在竹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什么时候能化形呢?”银离盯着对方小小的一团,好奇的说:“等你化形了,会不会还这么小?”
他咯咯笑了起来。
君轻再进屋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少年光着脚坐在地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件长袍,他一转身,根本什么都遮不住。
那条该死的鱼。
君轻脸色不好看,拿过竹篓,外衫一脱,将篓子遮得严严实实。
小黑瞬间什么都看不见,在竹篓里抗议地打滚。
她冷冷瞥了眼,弯腰抱起少年,泄愤似的把人压在身下。
“那条鱼是雄的还是雌的?”
银离懵了下神,歪着头看她,又瞅了眼被扔到犄角旮旯的竹篓,不明所以的回答:“雄的。”
君轻脸色稍有缓和,却依旧板着一张冰块脸。
“我会给它找个地方修炼,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我也能去吗?”他指了指自己:“我也想修炼。”
他的传承记忆里并没有太详细的修炼步骤,全都靠自己摸索,除非境界达到一定高度,会自动解封更深层次的传承,否则,终生都会止步不前。
“你们不一样,它只是开了灵智,修炼所需要的东西与你不同,大瑞的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指导你。”君轻说着,指尖挑起对方衣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银离被她抱起身,身下的衣袍丢落在一旁,他下意识的拉过薄褥,却被人翻个身,紧接着后颈处传来刺痛。
牙齿碾咬肌肤的酥麻传遍全身。
他身体泛软,趴了下去。
君轻脱住他道:“你之前不是问要尽什么义务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话罢,薄褥一拉,一片漆黑。
寂静地房间内,暖橘色的烛火悠悠摇曳,情爱粒子在空气中飘荡,桌底下鱼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门外的走廊上响起客人的脚步声,有人在攀谈。
所有的喧嚣都被隔在被褥外,在这一方天地里,烈火燃烧,海水倒灌,船帆跌宕,喘息声缠绵悱恻。
客栈外的长街上,一群衙役鼻青眼肿,卧地痛呼,周丙生心疼地看着指上被撞碎的玉扳指,将君轻骂了个狗血淋头,周翠花还算好些,没受什么伤。
“爷绝对不会放过他!”周丙生踉跄起身,身形微晃,他捂住肿了的半边脸道:“敢伤老子,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周翠花想到之前的一幕,那人冷睨万物的样子,寒凉眉眼不含一丝温度,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颤意,此刻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走到男人旁边道:“大哥,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周丙生哪能愿意:“难道我的打就白挨了?三妹,这事可都是你起的头,我变成这样,说回来还有你的一份功劳,怎么能算了?”
周翠花自知理亏,瞥了眼不远处的客栈,依旧觉得不妥。
“放心,只要让村民统一口风,他偷到财物的罪名就跑不掉,我回请示县令,再多派些人,一定能把他捉回去!”周丙生胜券在握,笑得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
“你们给我将客栈封了!一只鸟都不准放出去!我先回衙门。”他朝众人命令一句,揉了揉犯疼的脊椎,上了马车。
一群衙役认命般地将客栈围了起来。
掌柜见这架势,咽了咽口水,小心脏高高提了起来,他瞥了眼二楼的一间包厢,拍了拍脸颊,真是晦气哦!
衙役们守了一晚上,周丙生却迟迟未归,县里来了人,他被急事缠住了。
黄县令紧张地坐在下方,身后站着周丙生,他望着对面的人,小腿打着颤:“大大大人,晚上来府所为何事?下官官……可可是一直尽职尽责,恪尽职守,友善百姓……”
“行了。”高座上的人一摆:“本官前来自是有事需要你帮忙,你认真做便是。”
他紧张地问:“不知大人所指何事?下官一定尽己所能,为大人排忧解难。”
那人敲了敲桌面:“本官要你在万安县搜人,仔仔细细,一寸不落,尤其是忘海那一带。”
黄县令松了一口气,搜人而已。
“但是……”
对方话锋一转,让他心脏又提了起来。
“此人非常重要,不可马虎,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黄县令喉咙忐忑地滑动一下:“不不不知道大人所找何人?”
“……大将军府的世子爷秦君轻。”
他愣住:“秦世子怎会在此处?”
“前些日子出兵北伐,在忘海一带惨遭不幸,下落不知,若是能找到是万幸,找不到也得寻着尸体,好回去复命。”武将刘啸站起身,气势威严,盯着你望时,压迫感尽显。
他扬招来一名带刀侍卫,接过画像,应打开,一名仙姿佚貌的少年郎跃然纸上。
轮廓凌厉,眉眼疏冷,不是君轻是谁?
周丙生霎时瞪圆了眼睛,嘴张如蛋,一层层密汗冲破了发根,滚进眉林里。
武将眼尖的发现异样,严肃地问:“你见过?”
男人双腿瞬间打起哆嗦,直接跪了下去:“回回回大人,小的确实见、见过。”
对方剑眉皱起,万安县衙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结巴?碍于眼前事,他认真问:“在何处?于何时?”
周丙生此刻后悔不跌,想到晚上闹的那一出,真想给自己一嘴巴,让你多管闲事。
他抖着嗓音说:“东、东大街,云来客栈。”
**
一刻钟后。
客栈门口官兵森严,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掌柜这下吓得不轻,这帮人各个佩戴刀饰,一身兵服,全副武装,与县衙那帮衙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这店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如此倒霉?
周丙生哆哆嗦嗦在前面领路,走到二楼甲字房时,整个人僵住,不敢敲门,他望了眼对面的武将,恭敬道:“就、就是这间房了。”
那人嗯了声,刚要曲指敲门,里面忽的飘出少年的轻呼声。
“君轻唔,求、求你停下来,呜啊……”
门口的一群大老爷们瞬间面红耳赤,武将刘啸脸上闪过不自在,黑皮子臊得慌。
他等了等,蓦地皱起眉头,深深望着房门。
里面怎么会有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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